投映在落地窗上的樹影「唰唰」的晃動了幾下,白色的薄紗隨著晚風輕拂,在玻璃窗折射出來的點點光耀之中,一灰一白的身影密合的就像是糾纏在一起的藤蔓,暈開一絲迷離的曖昧之色。
「睡醒了?」
略微沙啞的熟悉聲音在凝纓的頭頂響起,凝纓的腦中似乎有什麼猛地爆裂,不可思議的瞪著上方那張過于熟悉的深邃俊容,呼吸,幾乎扼住。
夢中那雙窺視的眼楮,夢中那只黑暗的大手,夢中那股強勢的重量,都來自這個男人!
為什麼會是他!
緋墨爵見到她這個震驚的模樣,也是意料之中,將自己心底的暴戾隱于背後,他輕輕地抬手,探向她那蒼白的臉頰。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那雙宛如月光琉璃一般的疏涼的眼眸寫滿了驚懼和不安,視線如針一樣的看著他那只朝自己探來的手,心底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她要逃、要躲,可是,在他這種無形的強勢之下,她根本逃無可逃。
凝纓的雙唇不斷地哆嗦著,注意力全都在他溫柔撫模著自己臉頰的大手上,宛如滑溜溜的蛇,帶著一抹滾燙的溫度,不斷地熨貼著她的肌膚。
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回來了。
明明可以逃開他,明明可以的……
「你是不是在想,御璽去了哪里?」男人詭魅的聲音在她的頭頂又響了起來,含著一絲冰涼的笑,刺入凝纓的心房。
凝纓緊緊地抿著唇,沒有說話。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緋墨爵的手掌頓住,微微用力的掌住她的臉,強迫她對上自己的視線,「我說過,凡是捧你的人,我都會清除掉。」
那一雙如雙刃劍一樣危險的藍黑色瞳眸,一刀刀的割著凝纓的血肉,直至她無法反抗。
這個男人,果然瘋了。
「就算是御璽,也無法阻止我,你懂嗎?」。
「……」
「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寧願選擇求御璽,都不願意來求我。」緋墨爵享受著她身子的柔軟,一手扣著她的臉,一手在她姣好的曲線上不斷的游移著。
凝纓的耳邊嗡嗡作響,好不容易才消化了眼前的男人是緋墨爵的這個事實,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倒影出來的自己,那蒼白的如同幽靈一樣的,就像是被他禁錮在囚牢里終日見不到陽光的鬼魂,那麼的狼狽。
慘白如雪的唇僵硬的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冰涼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從她唇邊逸出,「因為……我討厭你。」
緋墨爵听到這冷漠的聲音,深邃如夜的眸色幾不可察的變了變。
「因為……他比你溫柔!」
「……」
「因為……我想要做他的!」
話音剛落,緋墨爵就猛地捏緊凝纓白皙的下巴。
泛著青白色澤的指骨,充分顯示了男人的力道用的有多大。
他的指尖下,那白皙的肌膚已經暈開了點點妖靡的紅,宛如梅花在雪中綻放,紅的幾乎要燃燒起來。
可是,凝纓一點都沒有喊疼。
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的眸底,滿是倔強和冷漠之色,不甘的看進男人戾氣翻滾的深邃眼眸,毫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