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這才察覺自己熱心過度,也不掩飾,「提前安排是有備無患,我也是想著能讓程澄玩的愉快啊。」
程澄忙笑著道了謝,然後暗中拉了拉周喬方非的衣袖,低聲提醒道,「你父母不是要後天回來嗎?」。
周喬方非順手又幫程澄倒了一杯酒,同樣低聲解釋,「他們中午剛通知我,說改行程後天不回來了。」
程澄這才明白,為什麼周喬方非會說在這里能住一天。
酒過三巡,歐錦鴻醉醺醺的問,「周喬,76號地的事情我听說了,你有沒有懷疑對象?」
周喬方非敏感地攔下他的說話,「休息時間不要過多的談工作。」說完看了程澄一看,繼而笑著向安妮舉舉杯,「安妮,听說你最近又有新作上市,還沒向你道賀呢。」
「謝謝。」安妮美麗的眼內閃過得意,然後討好的看向程澄,「等你們的婚期定下,我一定為你們設計一套獨一無二的首飾。」
「那先謝謝了。」周喬方非笑的十分開心。
可能是比較累又有點口渴,程澄邊听他們聊天邊喝著兌了冰塊的紅酒,乍然听話題扯到自己身上,不由愣怔得心跳加速,臉頰火熱。
「哎,周喬,你看程澄竟然臉紅了,」歐錦鴻一臉曖昧的看向周喬方非,「剛才我看你一杯接一杯的給她斟酒,你不會是灌醉她吧?」
周喬方非也不反駁。他見程澄已有醉意,就不避嫌的攬她在懷中讓她靠的舒服一點,然後提議,「時間不早了,還要去徑山寺,讓她早點休息吧。」
程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投射進來,在窗台上形成金燦燦的碎光。
腦袋傳來一陣鈍痛,她揉了揉太陽穴極力保持清醒。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裝潢和擺設,充滿田園格調的房間設計,她卻沒有心思欣賞。
掀開被子下床,腳尖還沒有夠到地,清風從衣擺下灌進來,她打了一個寒噤,這才身上穿著的已經不是昨晚的衣服。
想到某一種可能,她下意識的輕蹙了一下眉頭。
地板鋪著長毛地毯,很柔軟的那一種,她找不到鞋子,只好赤著腳走在上面,長長的絨毛踩在腳下如同踩著棉花……因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她努力回想昨晚……瀑布、晚餐、喝酒、然後……
她下意識的轉身——周喬方非正半躺在床,微笑不語的看著她,她立即驚圓了嘴,看他像看外星人,「你你你怎麼在這里?」
「不然呢,我該在哪里?」周喬方非幽默的說完,見她面色丕變,忙又解釋道,「放心,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昨晚喝多了,送你回來的時候,你抓住我的手,不停的叫別走啊別走,然後,你好像夢魘了,很害怕的樣子,我剛想叫醒你,你就抓牢我的胳膊,摟住了我的腰。」
程澄表情窘迫,她肯定自己又做了那個噩夢——那個竹籬笆上的藍蜻蜓,還有落入陷阱的黑暗,以及安心和金子找不到落入隱蔽陷阱中的她自己,漸行漸遠的喊聲和離去的腳步聲……那個夢已經困擾她八年,好像總會定期溫習一遍似的,她知道夢中的自己應該會表現的很害怕。
「那個,我……沒說其他吧?」她問的怯生生,沒有底氣。
「沒有!你酒風很好,喝多了只是安靜的睡覺。」怕她不好意思,周喬方非很快就把話題岔了開去,「昨晚沒怎麼吃東西,這會該餓了吧?」
被他這麼一問,她還真的覺得餓了,就點了點頭。
「那我出去你換衣服,吃完飯我們去徑山寺。」周喬方非從床上下來,站在她身邊笑著商量,「如果你喜歡這兒,我們多住一天再返回市區,可以嗎?」。
程澄搖搖頭,面露為難。
「沒關系。」周喬方非善解人意的笑笑,「反正這里離市區不遠,我們可以經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