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端起面前的紅酒晃了晃,學周喬方非的樣慢悠悠道︰「任大明星是和我開玩笑的,你摻和進來就不好玩了。」
周喬方非轉頭看了她一眼,爾後別開眼重新看向面帶羞澀恬笑的任杏兒︰「你還會開玩笑?」
「會會會,我才學會。」任杏兒使勁點頭,程澄也不再多說,喝了口手里的紅酒。
周喬方非沒再說什麼,就轉身繼續去端菜。
任杏兒模著被周喬方非無意拍過的右肩,陷入片刻的迷惑——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場景,為什麼那個被心愛男人救場的不是自己?
不消片刻,周喬方非就麻利地把晚餐擺好,任杏兒看著餐桌上的橙蝦沙拉、菠蘿荷蘭豆炒蝦、芝士焗蝦、香鮮基圍蝦、清蒸大閘蟹……一二三的細數,整整八份菜肴,她有些難以置信地驚呼,「周大哥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這麼多菜?」
周喬方非沒有立即接話,只是坐在程澄身上給她挨樣夾菜並催她嘗菜。
程澄轉眸看向自己身邊正扮演保姆角色的周喬方非,不由地覺得好笑。
人家任大明星不辭辛苦地大晚上趕來要告知重要事情,結果這被告知的連抬頭看一眼都沒有。
倒真是辜負了任大明星的一番用心良苦。
程澄想至斯,就把面前的食物吃了一些,然後才夾起一只剝去外殼的明蝦放進周喬方非的餐盤內。「經鑒定私房菜已達到星級水準,大廚師辛苦了,獎勵一下。」
周喬方非目光一轉,便和對面的任杏兒不期而遇,她正緊張地盯著自己。
他微不可見地揚了下眉,便收回自己的視線,夾了那只蝦送進嘴里細嚼慢咽。
任杏兒再度震驚到石化……周喬方非不是因過敏從來不吃蝦的人嗎?
良久之後,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古怪的弧度——她不想告訴他們,在他們不在的時候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想看看他們猝不及防下如何收場、如何決裂……想到她預期的未來,她開始平靜地低頭品嘗自己從未吃到過的美味,說是美味,只因為是周喬方非做的,無論如何她都覺得恰到好處。
吃到一半,她突然拿著杯子走到程澄身邊。「程澄,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程澄听到任杏兒興致勃勃的提問,便四十五度側身,微微一彎唇角,「怎麼賭?」
任杏兒笑著指了指桌上醒著的那瓶紅酒,「就賭……這一瓶酒,我們一替一杯喝下去,誰先醉就算誰輸,誰輸了誰要答應誰一個條件,如何?」
明知道任杏兒這個賭沒安好心,程澄還是不等周喬方非出聲阻攔,就爽快的點頭。
…………
當兩個都有些醉意朦朧的時候,周喬方非可是清醒的。「杏兒你醉了,讓司機接你回家吧。」
回家?「我不,我要和你們住在一起,我要看著你……」任杏兒貌似醉意極深。其實,一半是酒精的作用,一半是她自己的迷醉,能和夢寐以求的男神住一個屋檐下的機會,她豈會放過?
程澄醉眼迷蒙中好似出現了幻覺,她緊拉著任杏兒,對著周喬方非就是狠狠的一推——「走開,誰也別想欺負安心,今晚我就和安心睡了。」她把任杏兒當做了安心,因為潛意識中,她對安心的保護是時刻存在的。
周喬方非一愣,雖然他不喜歡任杏兒,可真讓他把酒醉的她推出門外他也不忍心。沉吟片刻,他抱起還要繼續拼酒的程澄把她放到了樓上臥室,給她月兌掉鞋子、拉過被子,又幫她調了一個舒服的睡姿,最後忍不住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楮,才輕輕地關門下樓。
回到餐廳,看著爛醉如泥的任杏兒,周喬方非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周家司機的電話。這是他為程澄築起的小窩,他不允許有第二個無論任何原因借住他們的家。
很快的,周喬方非還未把餐廳里的東西整理干淨,周家的司機就趕到了這里。因為周喬方非打電話的時候,司機已經在半路了,他剛好要送一盒周喬方非讓他去布魯斯取的咖啡豆。
司機進門就恭敬地遞上那份昂貴的咖啡豆,然後肅立在客廳里等待吩咐。
周喬方非漫不經心地指著沙發上的任杏兒,淡淡地說,「你去把任小姐扶出去,開她的車送她回家,再把你開來的車開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對滿眼驚訝的司機說,「不該說的不要外泄。」
「我明白的,周總。」司機是很老實也不願意多事的人,他雖然驚訝當紅明星怎麼會在周總的家中喝醉並在醉後被趕出門,可他知道什麼該好奇、什麼不該好奇。
他只是很職業地扶起走不穩的任杏兒,不顧任杏兒的掙扎,就把她帶出門外,又禮貌地把她安放進後座。他認識任杏兒包括任杏兒的表姐妹明珠明慧,也見識過她們對周喬方非的痴情,所以他也知道任家和明家的地址。
…………
清晨,光線比較明亮,外面應該是晴天,淺色窗紗垂著,窗戶開了三分之一,風微微吹動垂著的窗紗,說不出的悠閑慵懶。
程澄覺得頭有些痛,半夢半醒之間的她一時記不清是在那里……感覺上是自己家沒錯,可是,怎會在臉頰上有微若羽毛般騷擾的手掌……
驀地回頭,正對上一對光波流轉的黑眸——穿戴整齊的周喬方非正一手支頭側臥在她身後,看她醒來,他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小懶貓,當你睜開眼,看到陽光與我同在,內心有沒有喜樂如斯?」
「你怎麼會在我家里?」程澄一時沒有回過味來。
「這個問題嘛,慢慢你就會習慣。」周喬方非知道她還未醒過神,就揉了揉她的頭頂,「快起來洗漱一下,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早餐?這里……是周喬方非家?程澄驀地清醒了,她記起了昨晚任杏兒充滿醋意的挑釁……血紅的酒水,然後……她慌忙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