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阿琛……」SSCC會所的一樓大廳,聞毅亦步亦趨,不離左右的跟著提著美味前行的霍靖琛。
「什麼事?」霍靖琛戛然止步,致使一步之差的聞毅差一點就把鼻尖觸上他的脊骨。
「那個……印尼那邊出了點狀況,是關于基建方面的,你看……我們是不是要立即飛?」聞毅斜低著頭,吞吞吐吐的說道。
霍靖琛此刻很擔心食物耽擱太久會口感變差,不以為意的看了聞毅一眼,「這樣的小事,也值得你問我啊?什麼時候,印尼怪才變成不濟事的庸才了?」
「嘎?」聞毅一怔過後,和藹面相上,一抹不名所以的深沉情緒漸形于外,「阿琛,關心程小姐之余你是不是也該關心一下被你放羊很久的公司……」
「公司大小事務自從合作我什麼時候過問過?」
「可是,可——是……」
「你要再‘可是’下去,我會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聞毅攤攤手輕吁口氣,「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繼續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吧,公司的大小事,盡交由我這苦命的孤家寡人做主就是了……」
這番話顯然取悅了霍靖琛,他對著聞毅肯定的點點頭,「嗯,我對你放心!」
聞毅只剩翻白眼——難道為博美人一笑,失去大筆業務也沒有問題麼?這未能出口的話,嚼爛在了聞毅肚子里,成了一道懸疑。
霍靖琛歸心似箭,奈何天不遂人願。他離餐廳大廳才走到出口處準備登船,又教人攔住,「霍家小朋友?」
一听這熟悉的聲音,霍靖琛怔然抬頭——面前竟是帶一幫老戰友乘興而來的程司令。
…………
程澄午睡醒來的時候,已近傍晚,連續的在家休假一個禮拜,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她的生物鐘幾乎快和孩童差不多了。
金子和安心中午陪她吃飯時還笑話她,說她再胖下去打電話時臉上的肉肉一笑就能踫到關機鍵了。
這幾天,那個困擾她八年的夢再沒有出現,而她好像還有點不習慣似的。
洗漱出來,起居室的桌上放著一束新鮮的粉玫瑰,上面插了一張卡片,是霍靖琛的字——澄澄,碧阿姨有事今晚不了,保姆因事也因病請假。外面起風了,我去會所訂些你喜歡的飯菜在家里吃,你要是餓了就先吃些點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看完留言,程澄無聲嘆息。對霍靖琛的溫柔體貼,她好像有些不知所措,雖知道他們曾經很美好,可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抗拒。
走下樓,房間里靜悄悄的,她在沙發上坐下,不太想吃東西,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7點多,就隨手拿起遙控板,打開了電視。
電視里正播報今天的新聞,一晃而過的一個畫面讓她忽然記起早上听歐陽楓在電話里說的那一嘴——歐陽楓本來是請她去看球賽的,並一再提示會有個另類的開幕式,本來她對足球毫無興趣,可看到這個畫面,她忽然覺得開幕式上那一堆搶眼的美男很搞怪。
正對著電視發呆,忽然听到有敲門聲,她慢吞吞的從沙發上起來。
顯示屏上意外的看不到來人,她隔著門,輕聲問,「哪位?」
「你希望是哪位?」
雖然每天也有電話打,可都是隔著電波的,忽然听到他的聲音,她竟然有些驚慌失措,足足沉默了數秒,才輕輕的打開門。
「你開的是門,還是你經過千萬次選擇後的心?」門一開,周喬方非就閃身進來,下一秒,她被擁進一身汗意伴隨著男性氣味的臂彎,她還未驚叫出聲,他就低頭吻了下來……他的吻如同一片羽毛在她嘴角唇邊來回摩挲著,有淡淡的珍惜的味道在里面,一時間,她覺得周圍仿佛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耳邊只有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良久之後,周喬方非終于抬起了頭,但是摟住她雙臂的力道並沒有因此而放松,手指攀上了她的背部,來回輕撫。「下一次,別讓我再等到天長地久……」
天長地久……這四個字讓程澄心頭一顫,不知為什麼,霍靖琛的面容就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但她明白,她和‘他’,從此再也回不去了。
當她干燥手掌觸到他薄有汗意的衣衫,她一面努力平復自己的氣息,一面低低的問,「你運動過?」
「裕泰請的那兩位外援的確不錯,我和錢筐他們和外援踢了一場球,可惜你不在現場,沒能一堵我球場的英姿。」話音剛落,周喬方非松開她,雙手一掀,直接月兌上的運動衫,徑自往樓上走去。
盯著他背影足有十秒,程澄才醒悟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就慌忙追,「你不可以在我家里這樣的,萬一被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周喬方非頭也不回,「你家就是我家,在自己家里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番神論讓程澄愕然立在當場,好一會才想起萬一被人的後果,她又追上來沖周喬方非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喊道,「十分鐘,我的浴室只給你用十分鐘。」
周喬方非對她的喊話恍若未聞,直接用關門聲代替了自己的態度。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時間分分秒的……漫長又煎熬的二十多分鐘里,程澄不但接到了柏拉圖餐廳送來的滿滿一桌子飯菜,還接到了桃花源的保姆送來的一個巨大旅行箱。
程澄無語至極,尷尬又客氣的送走那兩撥人後,她正想象著被人周喬方非在她這里洗澡的後果,周喬方非就裹著浴巾走了下來——
洗了那麼久,竟然還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頭發上的水珠沿著臉頰滴落在他luo露的胸膛上,洗過澡的黑眸更加明亮和野性十足,「喔,寶貝,我雖然沒指望你尖叫著撲上來,可你這種逃避態度也太傷我自尊了吧?」
逃避……想到他這幾天的避而不見,程澄不由暗自握緊了雙拳,這個算不算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