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事以後再說,還要接受一個專訪,就讓他早點吧。」周致遠眼看要發作,忙開口和稀泥,半是玩笑半是勸解的沖妻子說,「平時你最重視的形象,也不想看他無精打采的出現在雜志上吧?至于程家,你就算要找他們的麻煩,也要等你康復出院了才行啊。」
經提醒,喬芳菲只得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手機,無奈的遞給周喬方非,「手機還給你,不過你得給我保證,不要跑去不該去的地方。」
周喬方非明白母親話里的意思,但是,若不讓他找程澄,除非他死了,就算死了,他的魂,恐怕也會飄到雅築花園。
…………
因為程澄康復回來上班,遠大期貨上上下下的人都吵著要聚餐,席間因為興奮大家就輪番敬酒,程澄不自不覺中就多喝了兩杯。回家洗完澡沒等頭發吹干,她就躺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了。
睡夢中,她忽然被門鈴驚醒,迷迷糊糊的,她只覺得窗外的風雨聲似乎較她回來時候還大了點,揉著惺忪的睡眼,她沖門外問了一聲,「誰?」
「我。」門外傳來惦記了一天的熟悉嗓音。
程澄下意識的看了下手表,時針已快指向凌晨一點,她慌忙爬了起來。
門剛打開一道縫隙,周喬方非就擠了進來,雙臂一攏,摟住她來了一個深吻。
等程澄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而周喬方非正抱著她,伸手模著她那一頭濕漉漉的長發,皺了眉,「頭發怎麼也不擦干?」
「吹半干睡著了。」程澄懶洋洋的回答。
「不吹干也能睡覺?」周喬方非搖搖頭,「你等著,我去拿吹風機。」
程澄不以為意的反問,「你怎麼這麼晚了還?」
「因為我想看到你。」
話音未落,程澄就覺得身上一輕,原來是周喬方非放開了環住她的雙臂,很快的,他就拿了吹風機出來,輕輕的幫她吹頭發。
吹干頭發,周喬方非把吹風機丟在一邊,再度輕攬她腰,「一天沒有見面,我很擔心你。」
「我也很擔心你。」隔著衣物的冷意傳來,程澄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他略顯疲倦的臉,「你好像很冷的樣子,要不要喝點什麼?」
周喬方非搖搖頭,下一秒,他緊緊的擁著她,好像她會突然消失似的,他需要懷內人的溫度,來提醒自己,他不是在做夢,而是實實在在的抱著她。
感覺到他的緊張,程澄柔柔的把頭靠向他的胸口,輕聲問,「你媽媽怎麼樣了?」
「我媽媽沒有大礙,就是需要休養,不過她醒來後比較暴怒,幸好今天我爸爸回來了,但我媽媽是個很執著的人,如果她以後私下找你,你可以答應我不去見她嗎?」。
程澄的身體有些輕微的僵硬,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喬芳菲已私下找過她了。
周喬方非見她這幅表情,不由輕聲嘆了口氣,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壓抑住心底飛竄的情愫,用上前所未有的耐心,把她整個人都擁在了懷里,也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地坐著。
時間分秒,兩人相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程澄終于開口,聲音有些低啞,卻仍是清楚地傳到了周喬方非的耳中,「你媽媽一定恨透了程家,也只怕再不想看到我了,但我還是要去看她的,是不是?」
周喬方非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後回過神來,欣慰之余,他低頭看到她臉上那抹苦笑,就安慰道,「暫時不用去,她正在休養,脾氣不太好,等她出院時候我再帶你。」
程澄的視線慢慢移動到周喬方非的臉上,望著他專注而灼熱的眼神,心里不由一動,就試探的問,「那我大伯那邊……」
「你大伯那邊沒事,我爺爺已表態這次只是個意外,並禁止大家再提這個事。」說完,他低頭看看她微帶倦意的臉,就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已經很晚了,你的病剛好不能熬夜,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听到大伯沒事,被他抱在懷里的程澄暗松了口氣,就打著哈欠點頭。
…………
恍惚中,程澄覺得臉上有些輕若羽毛的異樣,猛地睜開眼,一張咧露滿嘴白牙的笑臉呈放大狀的在她眼前,她困倦的翻過身,懶懶的說,「你怎麼來了。」
「我來當然是擾人清夢咯,」金子露出別有深意的笑,「我剛在樓下敲門,周喬方非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是你媽媽來了呢,我說我來突襲,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似的,原來你們待在一個空間里還搞什麼樓上樓下的,這也太頑固不化的老古董了吧?」
程澄懶得和她扯,直奔主題的問,「你大清早一定又有什麼新,對不對?」
「你們真沒發生點干柴烈火的香艷趣聞?」金子沒有回答程澄的問句,依舊壞笑著研究這廝臉上的表情,希望研究出那麼一星半點的,好去找另兩位閨蜜爆料。
程澄拿起一個靠背,扔進金子懷中,「講重點!」
「沒情趣!」金子扔掉靠背的同時,已從背後撈過一個紙袋,打開並遞一張照片。
「看看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的小女孩側面有幾分眼熟,還有麼?」握著照片,程澄心里下沉了一分。
金子翻翻眼,又遞上一張。
「還有麼?」近似惶措的情緒浮上胸臆,程澄坐了起來。
金子又遞上一張,面上升起薄薄的憐憫。
「全拿來!」
看著面色丕變的程澄,金子只得把照片全部奉上。
一張張的看完,程澄陷入沉默,良久之後,她才把照片全部裝進那個袋子,緩緩開口,「照片上的人,和我真有關系?」
金子同情的看著她,並未回答這個答案很明顯的問句。
程澄只覺從心底最深的角落冒出一股極冷的寒氣,剛想說什麼,周喬方非已敲門進來,並微笑著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洗漱一下,你們可以下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