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你不會到現在都沒告訴程澄柏拉圖餐廳就是按照她的夢境設計建成的吧?」听完周喬方非對餐廳經理的訓斥,歐錦鴻馬上就明白了八九分,雖是隨意的問著,眼底卻掠過一抹濃濃的詫異。
「嗯。」周喬方非一面隨意的作答,一面翻看著已經掛斷的手機,現在都快晚上九點了,程澄怎麼會剛剛吃晚餐呢?剛才只顧著訓斥餐廳經理,忘記問問她是和什麼人一起吃飯了,唉,要不要打再問問呢?
他正猶豫著,對面的麥高已嬉皮笑臉的開口,「噫噫噫,听你這電話的意思,你惹了程澄,她就帶人去吃大戶了唄?吶,正好我自從你開業去喝杯水後,還沒得空去品過你哪位重金聘請的三星米志蓮的手藝呢,選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殺,我和他切磋一下血鴨的手藝?
歐錦鴻知道周喬方非接完電話的最真實想法應該是想立即趕去柏拉圖餐廳,可能怕突然出現會讓程澄不高興,才猶豫著在那對著電話出神的。听麥高的話音,是在給周喬方非找台階的吧?心里自問自答的想到這里,他一掃懶散,很是感興趣的附和道,「那我們還等什麼,趁現在肚子還有空間,就趕匯合啊,我也好久沒去那里打秋風了,怪想念那里的黑松菌露呢。」
周喬方非將對面兩位好友的表情動作盡收眼底,沉吟數秒才微笑著點頭,「也好,不過……不能讓她看到我們。」免得程澄又以為自己瞞了她餐廳的事情,如果老賬舊賬一起算,估計她得好好折磨他……可一天都沒看到她了,就算她再折磨他,他也想飛蛾撲火一次。
「簡丹,你這次回來,是真不走了吧?」隔著金子,程澄向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簡丹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關心的問。
簡丹立即笑著點頭,但眼底卻劃過一抹不明所以的茫然,上次都說不走了,最後還是留不下來,這次真的不走了嗎?真有留下的理由嗎?
想到這里,她看著程澄的同時,視線不經意的掃過程澄邊上的霍靖琛,明亮燈光下,他連外套都不要,只一件樣式簡潔的黑T恤,映得他俊美面容似阿修羅又似天使,誘人的眼瞳依然閃耀著魅惑人心的星光,渾身上下雍容冷淡,只是那麼微微的彎彎唇,就讓她抑制不住有撲上去的沖動。
與他並肩而坐的程澄,美顏依舊令人驚艷,看向自己的眸如兩泓水月,而霍靖琛看向程澄的眸卻是萬千柔情與不加掩飾的寵溺……曾經的一幕幕,在眼前如電影倒帶一般,悲喜的過往令她心生萬千感慨,不知怎麼的,一個古典的詞就冒上了腦海——賢伉儷。他們真的很般配,可是,般配的人又有幾個有好結局的?
「美人,你在走神?」一尺距離的金子,看著簡丹眸內幽暗不明的光色,附耳壓低聲音,「她已經全都想起來了,你多年來的包袱可以放下了。」
「她不怪我?」目光不經意的掃向听霍靖琛說著什麼的程澄,簡丹以手遮唇,看著金子追問了一句,「她生病時候我沒有回國,她是不是介意了?」
「絕對沒有!」金子攬著簡丹的脖子,兩人向後仰靠在椅背上,咬起了耳朵,「她知道你的尷尬,我都替你們解釋清楚了,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從來不會記恨人,也從來不會翻舊賬,再說,當年的事情也和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她已經知道你的病情了,要不是她這段事情太多,估計早飛去國外看你了吧。」
「真的?」簡丹听完金子的善意點撥,洋女圭女圭般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驚喜,「這麼說……我們的關系可以真正的恢復如舊了?」
「是的是的,我們還是親如一家的姐妹。」金子激動得兩眼放光。既然雨過天晴,她希望她們四人恢復純真年代的無隙親密,畢竟是一段壓在大家心頭好久的隱痛,能煙消雲散,真是值得喝一杯的幸事啊。
對面的安心一邊和遲到的蘇婉凝漫不經心的說著話,一邊關注著金子和簡丹的表情,看到她們面上喜嗔不定、驚憂參半的神色不停轉換,她沉不住氣的開口問,「簡丹,剛才金子還說程澄和霍靖琛開小差,怎麼現在換做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咬耳朵了?」
安心的聲音不高不低正適中,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金子和簡丹的身上。
金子松開攬著簡丹的胳膊,坐直了身子,沖關注她們的目光謔笑了幾聲,才一本正經的扳起面孔道,「我們那有咬耳朵啊,我是在和簡小美女討論重生,哈哈……」
純真年代無隙親密關系的恢復,也可以叫重生吧?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她們四人的關系回到原點,沒有前進,沒有後退。
「重什麼生?」安心的表情一反常態,「沒有死亡,哪來重生?」
「噫噫噫,你們看看,安小美人想死亡呢……」金子捧著臉,笑哈哈道,「不過等你真心想死亡的那天,我可以送你一瓶敵敵畏。」
安心眉一挑,眸內機鋒畢現,不過稍縱即逝,頃刻就恢復了無波柔弱,她半開玩笑的詰問金子,「真有那一天,我不怕喝敵敵畏,就怕開蓋有驚喜,暢享多一瓶,金子你說,我該與誰分享呢?」
啊?哈哈哈……大家先是一怔,繼而爆發出一陣笑聲。
「周總?」包廂門外的走廊,服務生阿寶正靜立門口跟著包廂內的人一起笑,忽然听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就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十步之外的地方,雍容貴氣的老板正帶著兩個人走,她剛叫了一聲周總,已走到門口的周喬方非就手指放在唇上,輕輕的「噓」了一聲。
側耳傾听著包廂內傳來的不同聲音的大笑聲以及金子與安心的辯駁聲,周喬方非輕聲向門口的矗立的阿寶,「包廂內一共有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