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頭聞言手里的宣紙飄然散落,她局促不安的哆嗦著︰「寒冰哥哥……我,我不是可以這樣進來麼。」她感覺剛才還暖暖的空氣陡然變得冷氣騰騰,不由退後一步,離他遠些。
「滾出去!」一聲厲喝。
春丫頭鼻子一酸,委屈的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文雅如玉的突然的變化,她白淨的臉上露出笑意有些稀疏,不一會淚水就滑落了下來,淒楚的轉身跑了出去。那繡花鞋經過厚雪時一滑,身子一歪摔倒了去,小手踫在了旁邊的石欄上驟然一痛,丫頭更是委屈的大哭了起來。
「哇……嗚嗚……」
許久,她觸手的冰冷的疼痛已經感覺不到,緩緩起來向西苑跑去,進了以前自己住的房子隨手關上了房門,靠著滑落身體,抱膝而哭。
寒風突至,天便黑了個透。一陣陣的呼嘯聲帶著木板的踫撞聲,大雪也開始嘩嘩的往下落,瞬間鋪上一層半寸高的雪地。踩在上面都感覺到冰冷冷,何嫻莫見到了吃飯的時辰,便先到房間,經過院落的時候看見石欄上有幾滴血跡已經不大明顯,以為是夜貓不小心受傷後留下的,沒有多想進了房間,卻見一個人坐在書桌後。
「丫頭沒在,我看丫頭的房間里沒有掌燈,以為是在這里。」
寒冰聞言雙眼倏地的睜開,「她不在房間里。」急急起身進了內室,那滿地的白紙還沉靜的鋪散在地上,他突然想起今日午時過後丫頭來房間找他,他當時心情不好就訓斥了幾句。
何嫻莫拾起地上的紙看了起來,「丫頭的字進步了不少呢。」寒冰奪過一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整整齊齊的字體,何嫻莫把他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繼續觀察著臉上快速變幻的神情。
寒冰迅速扔下宣紙奪門而出,果然那西房里黑暗一片,不由心生悔意︰「嫻莫,快去找人,丫頭定是生氣了,我不小心訓斥了幾句,快去!」連外衫也顧不得穿就奔進了西房,里面只是亮著微弱的火光,點上燭火,屋里一片清冷,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的放著。
再望向那書桌,似乎還能看到那抹白影拿著宣紙傻笑著,丫頭定是來向自己炫耀的,不想卻遭了罵,她一定傷心極了,連屋子都沒有回來。踱步而出一眼就看見花池石欄上那幾滴觸目驚心的血跡,他心里頓時被揪的生疼,連步子都沉重了些。
「,丫頭找見了,在她原來的房間里躺在地上,受了風寒。」何嫻莫身後的侍衛抱著丫頭,小臉上是不正常的紅暈。
「給我。」寒冰抱直接進了自己屋子,「快去叫王欽。」他小心翼翼的把丫頭放到床上,把她的手掌翻就看到那掌心處那血跡,心疼的幫她處理干淨傷口包扎好,看著她了無生氣的小臉,不知道有多自責。
府里的大夫王欽很快就看了病情,開了方子,並囑咐了幾句。何嫻莫見身上單薄,拿過外衫來給他披上,拿著方子下去熬藥了,那腳步帶著幾分悵然。
兩人硬是折騰了一夜,又是喂藥又是擦身子的。到了寅時的時候見燒退了才紛紛去睡了。何嫻莫累的趴在外間的桌子上睡著了,寒冰也靠著床欄睡了去。
直到了快天亮床上的人就被外面的雞鳴聲擾醒了,腦袋一晃,迷迷糊的睜開了眼楮向周圍看了看,這不是自己的房間啊,當視線中出現一張熟悉而清俊的面孔時,她雙眼一震,昨日那陰冷的樣子她記得很清楚,掀開被子趿拉著鞋子就要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