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說,她和周雪白這樣一個圈子的都是大學同學,尤其和周雪白是室友,關系最近。那段日子是她永遠無法形容的日子,她和周雪白這些的那些其他每天就重復著一樣的事,逃課,化妝,打扮,釣凱子,買衣服,逛夜店。所有通常用來形容紙醉金迷的女生生活她們都做過了。她說,她們這個圈子里的女生似乎天生就和其他女生不一樣,想的不是背英語過四六級,不是怎麼復習然後去考研,不是去正兒八經的談戀愛為走入社會有一個普通不過的人生,她們每天想的是怎麼化妝可以.讓眼楮長一點更撩人一點,穿什麼樣的衣服裙子露的恰到好處讓男人眼珠子都看著她們一點,用什麼牌子的化妝品保養的漂亮一點,開什麼樣的車子才更有面子一點,放在一起也就是怎麼樣利用自己的年輕<貌美從男人口袋里掏多點錢一點。’
大學畢業後,她們這幫女生已經沒有一個是處女了,每一個都被校外的男人包養過,這讓她們在學校弄得聲明狼藉,小蘭記得連導師看她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不過她們都沒有在意這些,口口聲聲人是活給自己看的,關別人的屁事。
從畢業到後來,已經是幾年的時間了,她們還在繼續之前的生活,只不過唯一變化的就是晚上回寢室變成了一張不斷變幻男人的床。
她們走上社會後,不僅延續著和別的女人的攀比,漸漸的在自己這個圈子里也攀比起來。尋常的釣凱子已經滿足不了她們對金錢的需求,她們就很自然的走到了出賣的道路。
偏偏她們覺得自己不是妓,女,也許在她們看來她們出入的場所很高級,交易的大床都是五星級,完事之後男人遞過來的煙都是進口煙,偶爾有送東西的送的都不是便宜品,完了都是開著世界名車將她們送回去。她們做的事情是很多女人羨慕不來的,她們認為的妓,女是那種洗頭房門口搬著板凳坐著,一天接十幾個人連洗澡都來不及的職業,和她們有什麼關系。
小蘭和周雪白這些們就在這樣的生活中活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有一天,小蘭突然發現自己得了一種可怕的疾病,每天都會咳出來很多血,漸漸的嚴重到連床也下不了的地步,她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醫院也檢查不出來這是什麼病癥,反而揮金一樣的長期醫治吸干了她賬戶里的錢。可是她的病依然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她每天最大的願望就是長長睡去,因為醒來就會遭受讓她絕望的痛苦。
她猜測是不是哪個上了床的男人傳染的,又覺得老天不公平,周雪白這幫人濫交的比她嗨,憑什麼承受這種絕望的是她。
那是她二十多年來最艱難的一段日子,她把自己關在房子里像是遠古的野人一樣,可是逃避了外界,她的生活依然不能自理。她不能做飯,不能洗衣服,不能買菜,不能處理一切家務。她終于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她會活活死在自己的家里,她別無選擇的掏出通訊錄,不管熟悉的不熟悉的她都打了一遍,只為了誰能發發善心照顧她,她還不想死。
像是所有可悲的故事一樣,患難不僅是見真情,也是看涼薄的。她那些平日里玩的最要好的沒有一人願意幫她一把。
她漸漸死心了。
就在她準備就這樣絕望等死,孤獨離開這個世界時,有一個人出現了。
韓鹿泉
胡璃留意到,小蘭在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是帶著笑的。可是那種笑是她見過的最難以形容的笑,讓人一看就明了她笑得很難受。
胡璃听著她一點一滴的講述著那段病痛中突然有了韓鹿泉加入的日子,再到發生了感情走在了一起,韓鹿泉為了供養她而打幾份工的故事,胡璃听得出來,她是帶著感激和幸福的。
那天晚上,胡璃听她說了很久很久,胡璃從來沒有如此平靜耐心的听任何人的故事,她是第一個。因為胡璃也是個女人,很容易被她和韓鹿泉那段最困苦日子里的相濡以沫感動。
後來,就到了故事的尾聲。
一個故事,如果最美好的部分不在尾聲而是在中部,那很有可能是在為後面的悲劇做鋪墊。
小蘭說到後面突然流了眼淚,說,「我這個人太貪心了,有了現在的日子,又忘不了從前的生活,我以為我可在在兩個世界里游刃有余,可是現在看來命運是不會允許我這樣的人稱心如意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怪不了誰。」
胡璃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這樣說,但是也沒問,她會自己說的。
小蘭最終把故事的完完整整全部說完了,留給了胡璃不勝的唏噓。她這才知道小蘭的感觸從何而來,又為何說小蘭說她自己貪心。
她不甘寂寞,有了韓鹿泉,又忘不了從前紙醉金迷的生活,最終,她做出了魔鬼的決定。
她把自己包養給了周大江。
她還說了更驚人的消息,她說她不想瞞了,她說,「周雪白根本就不是周大江的女兒,只是他最先包養的女人而已,一次周大江酒醉,周雪白騙去他將股份全部轉移到了她身上,後來周大江反悔,派人演了一出戲,明面上是蕭家企業的對頭勒索周雪白,實際上就是周大江的主意殺了周雪白奪回股份。之後,頻頻死亡的周雪白的,其實都是當初一個圈子的,周大江害怕她們知道或猜到真相,就派人把她們都殺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警方,還有那次掃黃在星級酒店的事情,他就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據,好讓人懷疑不到他身上。」
胡璃壓下驚愕,問,「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還要見他。」
小蘭慘淡的笑了笑,說,「周大江說,如果我不和他發生關系滿足他,他就殺了韓鹿泉。」
好了,這下胡璃全明白了
警方昨晚連夜就對周大江進行了搜捕。
然而到達周大江別墅的時候里面一個人也沒有顯然是早已跑了。
警局翻閱了周大江的戶口,發現他還有幾個親戚,結果到那一找都是早已去世的人。警方又連線了周大江所在的蕭氏企業,管人事出勤的高層說周大江平常都是不來公司的,說白了就是坐等分紅的沒用股東。
三天後,警方一直沒有周大江的消息,立刻斷定周大江是畏罪潛逃,這時候蕭氏企業提供了一個重要東西,周大江的銀行卡賬戶,這對于公司來說不是難事,警方立刻前往銀行要求調查銀行卡,結果銀行卡里反應只有寥寥幾百萬的數額,這十分讓人懷疑周大江的錢哪去了,公司的人表示,周大江的錢據說在瑞士銀行還有大頭,珍珠市警方對比就毫無辦法了。
在第四天的時候,密切留意周大江國內銀行卡動態的民警傳來消息,說卡里的錢在昨晚被全部轉賬。
林燦這些天過的很滋潤,他是想不去上學就不去,想去的話就給老劉一個面子。
如今再坐在教室里,他這個菁華特招的人再也沒了一點高三的壓力,別人低頭苦干淹沒題海,他倒是像來旅游的,不過也沒作的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盡一點就夠了,那天從醫院回來他一晚上沒睡好,早自習他一來就往桌子上一趴要睡覺,蕭夢婕不明所以硬是說了他一通學習懶散松懈之類的。老劉是早已將他放棄了,他來也好不來也好都隨他高興,何況還有錢緊保著他,老劉真是惹不起他。
這個時候傳來一個好消息,經過公安機關連續幾天的尋訪調查,終于在一家聲色場所里抓到了周大江。
正是人易活,癮難戒,周大江躲得再結實,最終還是被他自己給供出來了。
警方抓到了周大江之後立刻對其進行審問,周大江對他殺害周雪白以及周雪白一眾的事情供認不諱。
案件已經接近尾聲,還差一步就能交代整個案件,就是周大江的同伙,周雪白宴會上的綁匪必須要繩之以法。雖然這些人是听從周大江的命令將周雪白殺死,可是其犯罪程度也是極其嚴重的。
可是周大江听說警方的要求他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他說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手下,和他們只是雇佣關系。周大江花了八位數的價格請他們動手,一連串的謀殺都是他們策劃的,只要把目標名單給他們就可以了。
警方大驚,這不就是惡劣性質的犯罪組織麼。誰曾想珍珠市何時地下成立了這樣一個恐怖組織。
林燦知道這個消息後不由得嗤笑,警方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小小的一座城市,玄機可並不簡單。尤其是現在他已經斷定,那些人十有八,九是那個吳家的人,這對于警方來說又是個硬茬子,十有八,九是翻不的。
對于這件事上,周大江是一點也不配合,他的聲稱很有意思,說他現在的罪說不準關到八,九十歲如果命大不死還能出來消受幾年,可是如果他把那些人的事情供出來恐怕一出來就得完蛋,他們這幫心狠手辣的可不會因為幾十年時間就忘了宰他。
警方也沒想到,如果按周大江說的,那這個組織的人實在是太囂張了。最後還是李騰飛想到了辦法,一招把周大江制住了,讓他把該組織的活動地點活動範圍全都說了出來。
李騰飛說,「周大江,你別做夢了,你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死刑或者無期。」
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按照周大江的交代,警方趕往該組織的集中營進行搜捕。
由于這一次行動的絕對保密性,警方果真將該組織打的措手不及,顯然是根本沒想到警方會找上門來。可是警方也低估了對方的格斗能力和反偵察能力,雙方一踫面組織的人臨危不慌專業有素的立刻四散,只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就猶如遁地消失不見蹤跡。警方今晚行動是全副武裝,專業設備不比影視作品里的差,防彈頭盔,防塵眼鏡,軍用手電,防彈背心,戰地皮靴,光是一個人的裝備就在五位數。兩伙人立刻展開了緊張的戰斗。警在明,敵在暗,隨著不時傳來的零碎槍響,戰斗的頻率越來越強化,槍聲逐漸變得密集起來,到了戰斗結束,一共持續了二十五分鐘的時間。
這次的任務失敗了。
李騰飛第二天在給局里來開會的時候陰沉著臉說出了這句話。
昨晚的行動,二十五分鐘里不但沒有抓捕到一名犯罪分子,反而給警方帶來重大損害,一人死亡,六人重傷。得知這個消息時李騰飛差點暴走。
這就是警方第一次與該組織的人交手,以重大的失敗而告終。
當然此仇不報是不可能的,在準備妥當後,警方開展了新一輪的逮捕行動,調取了最優秀的,在模擬作戰中九十五分以上的武警官兵。
根據偵查的消息,說是在某處看見了這些人的蹤跡,警方立刻火速趕了,可是這一回,連半個人都沒有看見。顯然是對方根本就不想理會警方。
這還僅僅是開始,警方沒有因此放過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組織行動,根據偵查來的消息進行抓捕,可是結果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再後來那些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帶著偵查人員莫名死了幾個,警方只能氣急,無處發,泄。
李騰飛每天愁眉苦臉,對案子茫無方針。之前是困頓在不知犯罪分子的身份,如今艱難的是和犯罪分子的游擊,李騰飛愁的白頭發都生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張警察將一個想法告訴了他。不是在會議上,也不是在眾目睽睽下,而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小張警察提到了一個人,說想在珍珠市找人的話,沒有比這個人更適合的了。
李騰飛一听陳清玄三個字,他當場就拉下了臉表示了反對。
陳清玄是什麼身份是眾所周知的,警方如果依靠了他,傳出去真是不要臉了。
但是最終,他同意了。因為實在是沒有辦法。
李騰飛兩個人找上陳清玄的時候,對方一家四口正在吃飯,陳清玄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他的妻子正給老太太和女兒陳竹夾菜,其樂融融的場景。
珍珠市黑白兩道的頭子,他們雙方相互間當然是認識的,陳清玄對李騰飛沒什麼反應,反而問候了句吃飯了沒。
李騰飛說,吃過了。
陳清玄扶了扶鏡框,動作很知識分子,他說,「有事?要不要我跟你們出去說。」
李騰飛不避諱找他幫忙這件事,說,「您先吃飯,吃完再說。」
飯後,陳清玄的妻子收拾碗筷,女兒回房看書了,老太太也去休息了,陳清玄看了眼李騰飛,客氣說,「李局,是不是我手底下有人給您惹了麻煩不好處理。」
李騰飛搖了搖頭,態度誠懇說,「其實,我們這次是有事需要陳先生幫忙。」
李騰飛將事情和陳清玄說了一遍後,陳清玄的眼楮在鏡片後面閃過不易察覺的
光色,身為世家子弟,他當然比李騰飛早知道那個組織其實就是那些吳家的人,給吳家斂財的工具。陳清玄是不會做得罪吳家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