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一月。北風似刀子般的肆虐呼嘯,大雪滿天飛,大地銀裝素裹,一片雪白。
過了元旦,恰逢周末,夏雨與安南軒倆人來到臨海F省的X市。
X市沒有江省溫度那般低。零星漫飛的細雪都帶著春的氣息。枝頭隱見如蕾新芽。
城郊,風景優美的路邊林立著一棟紅牆碧瓦古色古香的兩層小樓。
樓房不算新,也不顯眼。但院中布局合理,穿插栽種著鳳凰樹與三角梅。雪飛中枯枝重疊,堪比公園秀美。
老舊的鐵門在看門的老頭迎出來時開了。一輛沙岩白賓利歐陸尊貴型駛進,後面緊跟著一輛深夜藍途銳車。
兩車停好後,前面的賓利車上下來夏雨與安南軒,後面一輛則下來徐寒城。
院中魚池飄忽著幾片殘敗的蓮葉。水中央的那假山別有的有特色,上面長著一株藤粗壯的金銀花。
這就是安南軒的家。夏雨情不自禁地想起重生後第一次見到安佩寧與李月鳳的情況。而雖與安南軒訂了婚,也領了結婚證,在秀溪也小有成就,已不再是那個落魄鄉下女子,但她還是嚴重地感到與安南軒之間的門戶是多麼的不相當。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他的父母內心就忐忑不安。
安南軒從徐寒城手上接過兩袋禮品給夏雨,又給她大衣領口拉攏,小聲道︰「別怕!他們不凶。至少我認為沒你媽厲害。」
「你媽才厲害。我媽那人沒心沒肺。就是嘴厲害。」于這半開玩笑的話夏雨當即嬌嗔地給了安南軒一腳。
他嬉戲著閃過,隨後去接比較重的禮物。
徐寒城早熟悉了他們倆人的打鬧。一笑後向老頭獨自住的小屋走去。
那里其實是一個小套房,而且進門時就聞到了白米飯的清香。
一位腰系圍裙的老媽子在門鈴響後拉開了門。
「大少爺回來了!」
淡而雅的好聞香水味與熱流撲鼻而來。映入眼中的客廳陳舊而不富麗,但總體大氣。且充滿了一股別有的淡淡書香味。
安南軒唇角微微上揚,「老爸老媽!這是平鎮桃花村的夏雨!我未婚妻!」
坐在沙發上的安佩寧拿著報紙茫然地站了起來。正織著毛衣的李月鳳也隨之站起。
倆人臉上皆是訝色,異口同聲地道︰「夏雨?」
夏雨趕緊向他們躬了躬身,甜甜地道︰「伯父伯母好!」
「對了。這是她給你們買的陽市特產。」安南軒把手中的禮品夸張地向父母亮去。
環形樓梯上緩緩下來位穿著橙底小白碎花睡衣的女子。
女子一頭酒紅色長卷發胡亂綰在腦後。眉眼如畫。高雅清麗。當真比畫中人還要好看。
安南蘭!夏雨又想起打尋人電話號碼的那一幕。
「哥!」安南蘭加快步子,與安南軒一個熱辣的相擁後,就看見雙手互搭在面前的夏雨手上那枚顯目鑽戒,女子頓時變臉。驚乍乍地道︰「哥!這鑽戒不是給麗娜姐買的嗎?」。
「誰說給麗娜買的?」安南軒臉色一沉。拉著夏雨向沙發走去。
李月鳳瞟了眼夏雨手指上的鑽戒。扭頭沖著走進廚房的老媽子大喊,「李媽!軒兒剛從外省回來,晚間加兩個菜。買些海鮮去。」
老媽子迅速端了兩杯茶水出來。答應道︰「好的!」
隨之,溫度適宜的客廳內冷場了。
安南軒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兩聲,向又翻看報紙的安佩寧道︰「老爸!我與小雨的事本早想向你們說,可我太忙。也沒時間回……」
安佩寧干咳一聲打斷安南軒的解釋。隨後問了些安南軒平鎮的情況。
說起平鎮,終歸是有感情。安佩寧面有舒色。氣氛總算是稍稍好些。
李月鳳頻繁地調換著電視頻道的同時慢腔慢調地問夏雨多大,家里的父母可好。
安南軒父母很快離開客廳。他們不冷不熱的態度令夏雨如坐針氈。
安南軒對此滿不在乎,一邊看電視一邊懶散散地道︰「我很少回家。經常去我女乃女乃家。他們不是對你怎麼啦,而是對我不滿。可我也是為了他們好。你知道,我父親是這兒的一把手,為了避嫌,我得佯裝著與他們關系不好。」
安南軒說得也有理。可夏雨依舊不那麼認為。
整個晚餐陰霾籠罩,氣氛不佳。大家都默不作聲。而安家用的不是夏雨喜歡的菜籽油炒菜。因此她雖然盡量的克制那嘔意,但難免吃得漫不經心。只有安南軒吃得怪香的同時唱著獨角戲。
「老爸老媽!我與小雨商量好。大約三月結婚。」安南軒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突然鄭重宣布。
安佩寧哽了一下,卻頭也不抬。表現得很淡漠。
李月鳳片刻後抬頭,向安佩寧討好的笑著︰「現在的年輕人都時興閃婚,很正常!」
「哥!我不吃了。」安南蘭把碗與筷子重重擱在餐桌上,氣沖沖地向樓梯跑去。
安家的態度夏雨其實在來時就已經猜到,只是當真正看到這樣的情形她還是感到很難過。含著筷子蹙眉垂首。
安南軒的臥室布置得奢華而溫馨,一塵不染,有一抹子古老的英式宮殿味。
客房也不差,可夏雨睡在上面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點來鐘時,李月鳳突然推門進來。
婦人穿著套腰系帶子錦緞厚睡袍,緞面上的如意紋映襯得她愈加像個宮廷貴婦人。
柔和的光線下她臉色也稍有幾分親切,不再是那麼冰冷。可她蹙著眉,一看就是滿月復的話。
婦人返身在床沿優雅蹺腿坐下,雙眸望著桃瓣飛濺的藍底落地窗簾,「小雨!我們軒兒別看二十老幾。其實還是個孩子,時常犯混。一句話不和就要反臉。你漂亮、成熟優雅,想來身邊的男孩子也多,選擇也多,何必要與他胡鬧。」
夏雨往床頭靠去,含笑凝望著李月鳳認真地道︰「伯母!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但我與南軒是認真的。」
李月鳳沉默很久,後重重地嘆了聲,臉色灰暗地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時驀然回頭,「好吧!我會給你們準備婚禮的一切。但你也要有思想準備,軒兒的脾性可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