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軒的視線隨著小熊的飛落而移動。雖然孩子的笑聲與小狗的踹粗氣聲音不停歇蕩漾在屋內。但氣氛仍是一直陰霾,「這孩子剛滿月就這麼淘。就沒打算請個保姆嗎?」。
「想過。」夏雨捋了把秀發,垂下頭,淡淡地道︰「還沒找著人。」
「我一人住在幢極大的別墅。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到那去住……」安南軒眼底劃過一道緊張的流光,變換了個坐姿,「我不住那兒。我住公司。如果你覺得心頭過意不去。就當是我租給你的。」
這是變相的要接自己回家嗎?夏雨抬眸,秀眉輕攏。半開的窗戶透進一縷夜風,吹得她一頭秀發撲撲朝前,柔滑的發絲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臉頰,台燈開著,背光的她那張小臉有幾許朦朧,長長的羽睫覆下,掩住了她眼中復雜的情愫,「這不好吧!你我不過萍水相逢。」
她又一次試探他。可他全然仍是陌生人的表情。這令她想起他不過是覺得與安龍宇有緣份尋了來。決不是憶起什麼。或許她與他那段感情太過銘心刻骨,又或許傷害大太。他的潛意識仍是要埋葬她。她的心拔涼拔涼的。
「你可以給你先生商量商量!」安南軒說著話站起來,他朝安龍宇含笑揮了揮手,大步向門走去。
路過夏雨身邊,夏雨在安南軒路過帶動的風中仿佛又嗅到那股淡淡的桃花香。其實那香來自心靈深處。正如他說她身上也有股幽蘭冷香一樣。
安南軒出門後特意閃了眼夏雨,昏黃的光線下。他眸光猝亮,嘴角噙著的笑溫和而真實。
她遲緩眨動眼瞼,一種很熟識的感覺回蕩在心田。原來的那個他回來了嗎?
然而。他有禮地向她瀟灑揮手告別,爾後扭頭決然離開。
她的心又瞬間沉到谷低,暗想剛才不過是產生了幻覺。
收銀台正給客人結帳的王佳麗見著安南軒驀然出來,百忙之中問︰「老板!不在這兒住嗎?」。
安南軒摘下臉上的墨鏡,風度地點頭,「我處理些事再回來。」
男人內斂高雅,走路如風。哪怕已經遠走,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氣勢。這氣勢不是任何人所能擁有。
老板回來了。看那前段時間到店里找茬的男人還敢來不?王佳麗暗為夏雨高興。
安南軒來到那輛路邊的蘭博基尼前,機靈地閃一眼四周。跨腿上了車。
他並沒有馬上開車離開,而是從副駕駛座上拿起那張以魚館作為背景的照片看起來。
照片上的女子笑得恬靜淡雅,大眼楮神光流轉。從這個角度看,背景與此刻看到的魚館一模一樣。只不過忙碌的人換成了一位小女生。他嘴角微勾。放下照片時眸光冷冽,並撥打了電話。
「寒城!給我訂張回X市的機票。我馬上要。」頓了頓,又道︰「給我查查文九逸的背景。我要知道他與夏雨的全部情況。」
掛斷電話,他板著臉開車向陽霞路駛去。車子如風,使得來往的車輛都來個急剎,紛紛探頭相望。
徐寒城掛斷電話,只覺一股陰森的涼意從腳底升上來,忘了那個電話內容。
安南軒醒來的十多天。人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行動這些的也與以前判若兩人。他除了必要的懶懶來公司處理事務,余下的就是把自己關在別墅。不發一言。發著呆。這個電話,安南軒的話聲以及說話口氣令徐寒城仿佛又嗅到了以前那個老板的味。
幾秒後,坐在辦公椅上的徐寒城極快地給安南軒訂機票。復給安南軒回了電話後走出辦公室。
說不清楚為什麼,他比以往感到輕松。
剛走幾步,就見遙遠的走廊走來風情萬種的,後面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徐總助!我就猜你還沒下班。」
喬麗娜老遠就向徐寒城打招呼,顯得很是殷勤。可她雖降職了,仗著喬平的關系平日里仍是趾高氣揚。除了對安南軒格外奉迎,對誰都沒有好臉子。
徐寒城受寵若驚,趕緊迎上前,「都下班了。喬小姐怎麼還來公司?」
喬麗娜只把手中的餐巾紙向眼角拭去,好似有淚欲流,她隨後讓開一步,目光看向身後的中年男人,「徐總助!南軒的病一直沒有起色。我瞧著他整日里精神不振,疲勞乏力。這不,經人介紹,說這位神醫專治失憶癥就急著領了來。你知道,南軒那人就相信你。他別墅除了你在我進都進不去。」
安南軒的別墅確實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包括喬麗娜。而私下里作為安南軒的保鏢,又極得安南軒信任,安南軒的一切便是徐寒城在安排。就連在公司,茶水吃飯這些的都是徐寒城一手在負責。
中年男人五官端正,上唇留有精心修飾的一小撮胡子,穿著灰白色短袖立領唐裝。態度不亢不卑,那雙眼楮賊亮深沉,看樣子不是什麼醫院的大夫,卻也不像一般江湖騙子。可如果說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能治得好失憶癥,徐寒城說什麼也不相信。男人最多對服裝有著別樣的追求。
喬麗娜高高的帽子送上,徐寒城垂眼瞼干笑,掩住了眼中的不悅,抬頭時問中年男人,「神醫貴姓。在那發財?」
中年男人朝徐寒城略一揖禮,笑得也很干,「免貴姓卑。發財不敢。不過是做些小生意。現住留花村。」
「留花村!」徐寒城若有所思地皺眉。不是本地人,還真不了解,只知道有這麼個地方,他為難地向喬麗娜道︰「我剛給老板打了電話,他沒在秀溪,在陽市。這樣吧!喬小姐請卑神醫留下電話號碼。等老板回來我再給他說這事。」
喬麗娜向中年男人抱歉一笑,拉了徐寒城走遠些,壓低聲音道︰「這位神醫傲得緊。我好求呆求才把他請了來。錯過今日,恐怕人家不會再上門。」
剛結束與安南軒的通話,安南軒定在去陽市的路上。而安南軒對喬麗娜一向有所警戒,他不會實言相告在什麼地方,懷揣著這個想法,徐寒城有恃無恐地道︰「喬小姐!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打電話問問總裁是不是沒在秀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