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龍宇叭嘰著小嘴,喝著雞湯。同時也靜靜地打量著未見過面的夏艷背影。
喬芳給夏艷端來一杯茶水,又把椅子搬近前。接著,知趣地開門出去。
夏雨覆下羽睫,望著擱在被子上的黑白相間顏色空花小衣,「不是姐不讓你知道。只是考慮到你要考試了。」
一臉病態,寬大的藍白色相間條紋睡衣罩在瘦弱的身上,昔日光華已無。夏艷不再抱怨,試了拭略紅的眼眶,回頭望向安龍宇。
早聞早產了。可這白白胖胖似畫上的男孩子看起來不像剛滿月啊?那雙眼楮大而發亮,如黑琉璃一樣。他在觀察她,還在有模有樣的喝雞湯?似個小大人!
夏艷呆凝片刻,驚訝地道︰「這孩子是……」
夏雨連忙道︰「小宇!快叫三姨!」
「三姨?」小家伙愣了一下,隨.+du.後道︰「怎麼三姨一點也不像媽媽。個子好矮。」
個子矮一直是夏艷心底的痛。一向因為這而在家里受到冷待遇的她臉色頓變。可這傷自尊的話被小小的親佷子說出,她一時驚愕得怔住。
女乃女乃的!這屁孩子一天這被寵壞了。皮癢癢了。瞅著夏艷那副含怒憋氣的樣子。夏雨拾起床尾的一個天藍色毛線團砸向安龍宇,低斥道︰「這屁孩子怎這麼多廢話。讓你叫就叫。」
毛線團在空中劃過一個彎弧,在沙發前落下,卻是夏雨只想嚇嚇安龍宇而已。
孩子委屈地癟了癟小嘴。乖乖地朝夏艷喚道︰「三姨!」
喚完抽抽鼻腔,好似嚇得不行。夏艷眼見如此。心里那股火也就憋了下去。她和顏向安龍宇走來。從隨身包里掏出一條巧克力味雀巢脆脆鯊亮亮,收在手里。「小宇!三姨這個子是比不了你媽。可在江省與三姨一般高的人多了去。所以不算矮了?」
小家伙這會兒不說話了。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夏艷手中那包脆脆鯊。好奇心大起。
夏艷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輕輕撕開一角,露出一點送到安龍宇嘴邊。
安龍宇吧嘰下小嘴,就張開。
巧克力大人吃了都不好,又是酷暑,孩子吃了更容易上火。何況安龍宇太小。夏雨正想說安龍宇不能吃脆脆鯊,夏艷卻極快的收回。並嬉戲地向安龍宇道︰「這你可不能吃。聞聞可以。」
夏雨回過味來了。夏艷是在惡意挑逗。
在她眼里,妹妹如一樣不懂事。所以,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夏艷轉身向床走去。安龍宇沖著夏艷的背影伴了個鬼臉。
孩子的小動作極多,大多都是從電視上學來的。夏雨忙給王媽使了個眼色,王媽抱了安龍宇向客廳走去。
「走嘍!小少爺!我們看動畫片去。」
安龍宇皺著眉,不敢反抗,只是王媽抱起他的一剎那,小家伙順手操起放置在沙發上的那柄仿真手槍。
一閃進入客廳,小家伙偷偷做了個瞄裝夏艷的動作。
只余下姐妹倆時,卻彼此變得陌生了。誰也沒說話。
許久,夏艷望著被子上的小衣。輕淡的語氣,「這都還是酷暑。姐就在為小宇準備秋衣了!」
夏雨指頭繞過棉線,勾針嫻熟動起來。
別人家孩子出生,喜喜慶慶。有的是人疼,有的是人愛。可自己的孩子呢!都還得自己疼。就連一件小衣都得自己準備。想想都怪慘!
心頭下著毛毛細雨,有意無意地道︰「孩子早產了。沒來得及置小衣。我想想這久也是閑著。就讓王媽今兒早上去買了點棉線。拿錢給她,她也不要。只說當是送給小宇的東西。」
夏艷走到床頭。把那散放著的天藍色的線一個一個放到窗前的桌子上,輕輕坐在床沿。望著窗戶,眼中是淡淡的哀愁,道︰「我考完試了。哥打電話來說媽病了。想看看媽。」
提到龍蘭翠,夏雨有幾分不自然。長長的睫毛覆住她眸中復雜的情愫,淡淡地道︰「你好久都沒回家。是該看看了。可千萬別給家里人說我的事。」
夏艷點頭,隨後四下張望,「姐!姐夫在嗎?」。
夏雨搖了搖頭,「他回總公司了。」
「哦!」
想想,夏雨打了李明堂電話,讓他開車送夏艷一趟。
于夏雨的好心夏艷推辭了。她很快站起來,緊了緊手中包,「姐!我來得匆忙。也沒給你買東西。我從家里回來再來看你。」
夏雨含笑點頭,後道︰「三妹!還有沒有錢用?」
「姐!你酒店今天發工資。我剛領了四千元。四千元已經夠我用了。」
夏艷每月抽時間去酒店幫忙,考慮到她不到酒店幫忙也要負擔她生活費,又思忖到四千足夠夏艷花銷,所以,夏雨便讓財務給夏艷造了四千元的工資。
「姐!我走了。這次回家可能要長些。水匯正裝修。這下劉哥一個人可有得忙的了。」
夏雨溫和一笑,「沒事的。劉星實在忙不。我會安排人去看著。」
醫院門口打車的人很多。夏艷運氣也背,招到幾輛車,都被別人搶了先。
便沿人行道一路走去。途中給萬金發了條短信。說打出租車回家了。
剛往前走了幾步,手機的鈴聲就大作。
她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也不奇怪,心里思忖著就是萬金。
「艷子!沒人送嗎?」。
這話令心情本是不好的夏艷立即惱羞成怒,她對著手機就是一陣亂吼,「這話怪了。你都不送我。誰送我?你給說說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
萬金嘿嘿兩聲,說得知她去醫院看望同學父母,估模著同學家有車送她回平鎮。剛說完,通話無緣無故中斷。
幾秒後,短信提示音響起。
‘艷子!我不方便接電話。這段時間就那樣。你回家也好。省得被我牽連。記住,少打電話給我,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
想起萬金一天單位與總部的兩頭跑,每天過的日子就是無窮無盡的回答總部調查的人提出的問題。夏艷嘆了聲氣,也不再回撥號碼。
絕望、失落籠罩著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