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碎雪飄飛,清冷的月光傾泄而下,映著雪,和著影,透出深深的寂靜之美。
紫檀香四溢的貴賓房里,昏睡的三男兩女靜靜的躺在地上,車夫則是靠在一旁喘不過氣來,臉色也是泛著青白之色,印堂更是隱隱發黑。
「瓶中藥丸分三次服用,自可解你體內之毒。」宓妃拿出一個小巧的青色瓷瓶放到桌上,又道︰「明早你便起程回藥王谷吧。」
藥王谷距離青山鎮有著不短的路程,師傅就安排了住在谷中的裔民用馬車送她到青山鎮。這份關心宓妃不好拒絕,也只能欣然接受。
其實,她若騎馬回皇城會更快。不過,她想趁著回家這段時間,游覽一下金鳳國的大好河山,也就沒太趕時間。
「我…。我怎麼中毒的?」車夫滿臉的驚愕,他明明就有按照宓妃的要求,用內力護體的。
腦海里猛然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畫面,就在他將昏迷的五人搬上馬車,駕著馬車剛離開不到三米距離,原本那五人所躺地方的積雪,瞬間消融,露出底下焦黑的土地,旁邊焦黃的野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灰燼。
想到這里,車夫臉色煞白,身體也迅速僵硬,最後一**跌坐到地上,心跳如擂鼓一般。
「千里銷魂香。」宓妃低喃,眼里卻有著幾分譏誚。
此毒,在天下七大無解劇毒榜中排名第三,中毒者清醒時,體內異香消散于無形,與正常人無異;昏睡時,神志則處于半夢半醒,半昏半睡之中,施毒者可遠在千里之外控制中毒者的行動與意識。
中毒者失去自主意識之後,體內異香開始散發,起初極淡,而後漸濃,聞此香者必中其毒。
中毒輕或淺,完全取決于距離異香中心位置的遠近來決定,也就是說隔得越近的人,死得越快。
「你……」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僵硬的手緊緊的拽著桌上青色的瓷瓶,不敢想象他竟然距離死亡那麼近。
「天下萬物,相生相克,有毒自然也有解,你且退下吧。」當初,宓妃救師傅藥丹的時候,那毒可比千里銷魂香厲害。
嘖嘖,她的運氣簡直就是好得有些逆天了。
劇毒榜上七大奇毒,排名第一的三笑逍遙散,第三的千里銷魂香,都讓她給遇到了,有趣兒。
「那些,我…。我就告退了,明個兒一早就離開。」車夫哆嗦了幾下,慘白著臉道。
他知道宓妃是谷主最小的弟子,但他卻不知道宓妃膽子那麼大,難道她真能解了無解劇毒榜上的毒。
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半年前,宓妃就已經把劇毒榜上排名第一的三笑逍遙散給解了。
「去吧。」
車夫握著瓷瓶,躬著身子快步退了出去,關房門那一瞬間,他又猶豫的看了宓妃幾眼,終是嘆著氣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就還不信這千里銷魂香真的無解。」心中低喃一句,宓妃拿出銀針,開始找準穴位下針。
半個時辰之後,宓妃終于替五人都施了針,額上不禁出了一層薄汗,這還真是一個體力活兒,累死她了。
馬車駛入青山鎮時,五人身上越發濃郁的異香就被宓妃悄然掩去,否則早就引起不小的動靜了。
城外遇到他們時,這五人應該剛剛毒發,異香才散發出來,否則以她的嗅覺,遠在百米之外就該嗅到了。
三男兩女,相貌皆屬上承,俊男靚女的組合,內力雄渾武功定然不差,只是他們所中的千里銷魂香卻是自幼便種在體內的。
是誰?
竟然那般殘忍,對幼童就下此毒手。
宓妃靜坐在一旁,半瞌著水眸,卷翹的眼睫在眼瞼處投下朦朧的陰影,這五人身上沒有武器,但卻人手有著一件樂器。
不難想象,他們隨身帶著的樂器,便是最適合他們的武器。以樂器當武器的人,宓妃並不覺得奇怪,只是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她是不會做虧本買賣的人,既然救了他們的命,以後可得為她所用才好,畢竟培養人才是很耗時的,貌似她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親自去培養。
「水…。水…給我水…。」
約莫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躺在地上的人終于有了反應,干涸的嘴唇顫抖著,低喃出聲。
但回應他的卻是一室的寂靜。
又過了好一會兒,最先醒來的男人緩緩睜開了漆黑的雙眼,即便身體處于極度的虛弱態狀,但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陰冷的殺氣卻是異常的凌厲。
那是一種在無止盡血腥廝殺中,活下來之後養成的本能反應,與意識沒有半點的關系。
翻身起來,單膝跪在地上呈猛烈的攻擊姿勢,黑眸掃視整個房間,當他的視線落到地上幾個同伴身上時,微微頓了一下,旋即目光冰冷的定在宓妃的身上,黑眸涌動著風暴。
他沒有立即行動,而宓妃就仿佛是睡著了一樣。
繼他之後,另外兩男兩女也先後清醒了過來,他們身上都有大小不一的外傷,扯動之後疼得厲害,卻並不影響他們的警覺。
「悔夜,這里是哪兒?」
「不知道。」被喚悔夜的男子體格修長,面容冷峻,劍眉斜插入鬢,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她是誰?」
「這里好像是客棧的房間。」
「是她救了我們嗎?」。
五人低聲交談,卻並未放松警惕,五雙眼楮神色各異的盯著宓妃,即便此時的宓妃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小女娃兒。
可若她就是救他們之人,自然就不能將她當成小女娃來對待,否則他們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既然你們都醒了,可以告訴我,你們是誰,又有何身份嗎?」。宓妃坐在那里沒動,雙眸已然全瞌上,然,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刻意放得極輕的呼吸聲都沒逃過她的耳朵。
許是出于他們的第一表現,讓得她對他們越發的感興趣。
看著他們,總有一種在異世,遇到以前她自己的錯覺。
「啊,原來你沒睡著。」一紅衣女子驚呼出聲,動作太大扯裂了腰月復上的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冷汗直冒。
「紅袖你怎麼樣?」又一道女子的聲音響起,話音中滿是急切。
「沒…。沒事,好像是將傷口重新扯開了。」紅袖捂著腰間的傷口,倒抽一口冷氣,她怎麼那麼倒霉。
水眸輕睜,似一道璀璨的光華掠過。
但那是怎樣一雙透著冰冷與刺骨的眸子,猶如漆黑見不到底的幽潭,一旦投入就再也收不回來。
五人不期然間對上宓妃的眼,無不心神一顫,腳不自覺的往後退。強忍著調頭逃跑的沖動,三個男人上前一步,將兩個女人護在身後,卻是再不敢抬頭與之對視分秒。
「你們年幼時,是誰在你們體內種下的千里銷魂香,能活動現在,你們都差不多能與毒人相媲美了。」
咯 ——
「你……」心跳似頓停了幾拍,五人臉色‘刷’的一下大變,雙手屈握成拳,握得‘ ’直響,手背上的青筋暴凸駭人不已。
「想要報仇嗎?」。宓妃玩味兒的笑了笑,縴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著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一下似敲在他們的心坎上。
「當然想。」
「劍舞…。」
劍舞看也不看拉著她的紅袖,雙眸緊盯著宓妃,冷聲道︰「毒,是我們師傅下的,你若是能解我們身上的毒,我甘願听你驅使,為奴為婢也在所不惜。」
雖然她很渴望自由,但她顯然更恨他們所謂的那個‘師傅’。
只有殺了她,才能解恨。
「我可以幫你們報仇,可你們要付出的代價是,從此听命于我。」宓妃的思緒突然飄飛出去,語氣似是有些悲涼,「這是一個很公平的交易,要不要取決于你們自己,我不會逼你們。」
話落,宓妃優雅的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時,又道︰「夜深了,明早你們若是還在,那便說明你們願意跟著我,從此便是我護著的人。」
若是離開了,全當她看在他們與她有過相同命運的份上,救了他們一次。
但也僅此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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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特別感謝khy50124049美妞兒,不但送了蕁鮮花,鑽石,還有打賞蕁,因著她沒有來留言,所以蕁在題外這里說明一下,謝謝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