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讓得明欣郡主渾身一震,灰敗絕望的眸子里突然劃過一抹驚喜,慘白的臉色‘刷’的一下,染上些許嫣紅。
宓妃尋聲望去,只見來人一襲暗紋青衣,有著一張很年輕卻很張揚,霸氣外露的俊臉,猛然飛身落在明欣郡主的身前,眼中極快的掠過一抹厭惡,轉瞬即消散在風中。
他有著標桿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般的眉,高而挺的鼻梁,削薄而上揚唇,一雙漆黑的眼珠隱隱透著墨綠,對上宓妃視線時,涼薄的氣息更甚。
「靖豪師兄快救救我。」
這個男人的出現,在明欣郡主的眼中遠比鎮南王的出現更讓她欣喜,更讓她覺得復仇有望。
她是師傅唯一的女弟子,不但深受師傅喜愛,更是連師祖都對她格外的疼愛與縱容,在毒宗她就算是橫著走,也沒人膽敢開罪于她。
吳靖豪生性張揚,做事隨性而為,不受管教,他跟明欣郡主雖是師兄妹,但卻並無太多的師門情誼,因此,對于明欣郡主的求救,他選擇充耳不聞。
「靖豪師兄,那個啞巴侮辱咱們師門,你定要代師傅好好的教訓她一番。」明欣郡主腦子轉得飛快,她跟師兄吳靖豪的確是沒什麼交情,哪怕在師門中見了面,也都是各走各的。
更何況,這個師兄的性情孤傲又張揚,但並非是愛管閑事的人,他突然跳出來,卻也並非是要救她,恐怕只是覺得好玩。
因而,她只能將她與宓妃之間的恩怨,歸結到師門上,如此才能給吳靖豪一個出手的理由。
「你想保她的命。」宓妃停駐在吳靖豪身上的視線不過一秒,丹珍直視他的臉,嗓音清悅低沉。
「毒宗的人,你動不起。」不是他想保明欣郡主的命,而是師傅再三交待,不能讓人殺了明欣郡主,更不能讓人破了她的身。
以他的心性,才不會理這個的死活。
在吳靖豪的印象中,明欣郡主無論走到哪兒都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他大大的吃了一驚。
渾身赤luo的供人‘欣賞’不說,左臉一個‘yin’字,右臉一個‘賤’字,背上還刺著‘天下第一賤’五個醒目的大字,再加上斷了一只手掌,嘖嘖,真慘,簡直太慘了。
讓得他倍感惋惜的是,這竟然沒被破身。
她若是失了身,那他也不用花心思保全她的性命了。
畢竟,失了身的她,對他們師門而言,已經徹底失去利用的價值,廢物是沒有資格留在毒宗的。
「普天之下,還沒有本小姐動不起,不敢動的人。」毒宗,毒宗,又是毒宗,宓妃可沒忘記,對她師傅藥丹下毒的人就是毒宗宗主。
別說,她跟毒宗結下的梁子還真不小。
又或者說,她得感謝一下毒宗宗主,若不是有他,她也不會陰差陽錯的救了藥丹,最後還拜在他的門下,做了他的關門弟子。
「溫五小姐已經給了她莫大的懲罰,何不就此放她一馬。」從來沒有一個能夠帶給他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口不能語的啞巴。
每每對上宓妃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吳靖豪心中就微微一顫,張揚的個性也不知不覺的收斂了些。
他知道,那靜坐在貴妃椅上,看似無害的女子,遠不是看起來那麼的無害,她的身手並不比他遜色,更讓他心驚的是,護在她身邊的兩男兩女。
其中任何一個跟他過招,想必他都討不了什麼便宜。
他唯一的優勢,唯有用毒。
「比起本小姐哥哥身上的傷,她可有受什麼皮肉之苦,什麼叫做本小姐已經給了她莫大的懲罰,你哪知眼楮看到本小姐懲罰她了。」宓妃慵懶的眯起水眸,丹珍將她的語氣學得越發的純熟,「不過只是在她那張臭皮囊上刺上幾個美美的字,豈能算是對她的懲罰,你是在開玩笑嗎?」。
吳靖豪被噎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俊臉微沉,拳頭握得‘ ’直響。
太子墨思羽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個場面,干脆安靜的端坐在馬背上,靜觀其變;鎮南王思緒翻涌,眸深似海,同樣也是端坐于馬背之上,冷眼看著吳靖豪與宓妃之間的唇舌之戰。
只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被宓妃的話噎得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以針反復扎刺細女敕的皮肉,以至于刻上清晰鮮明的文字,又怎麼可能不痛。只怕,那樣的連心之痛,遠比真刀真槍刺在身上更疼。
「她,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若是溫五小姐執意要她的性命,那麼休怪我對這里所有人用毒了。」
毒宗之所以讓人覺得可怕,畏懼他們的存在,正是因為他們無時無刻都在與毒打交道,稍不留神就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
屆時,真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毒死他們,將這些人通通都毒死。」明欣郡主聞言,仰著頭瘋狂的大笑出聲。
她要這些人,要這些見證了她受辱經過的人,通通都在劇毒之下,痛苦的死去。
「如果你要下毒,本小姐會好好謝謝你的,這些人都嘲笑侮辱過本小姐的兄長,不但如此,他們還嘲笑本小姐是個啞巴,本來就該死。」宓妃安撫似的拍了拍溫丞相的手,接著又道︰「本小姐就是太善良,即便他們嘲笑奚落過我,我也不能把他們都殺了,你若要出手,本小姐舉雙手贊成,誰讓他們都該死呢。」
以她前世的個性,絕對不會讓這些人活命。
但以她這一世的處境,也絕對會讓這些人生不如死。
「你…」
「毒宗不是別的沒有,就毒藥最多麼,你可得用最毒的毒藥,因為這些人實在太可恨,太該死。」
「難道溫小姐連太子跟你父親的安危都不顧了嗎?」。咬牙切齒有木有,吳靖豪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那麼憋屈。
丫的,這要不是一個啞巴,真有能把人活活給氣死的本事。
可她就一啞巴,也差不多快要把他給氣死了。
「溫丞相…」太子墨思羽听到這里,已經無法繼續往下听,他可是很看重自己性命的,他也看得出來,宓妃除了她的家人之外,壓根沒把任何人的生命看在眼里。
這個,不是太冷血無情,就是生性太涼薄。
「太子殿下在擔心什麼,難道區區一個毒宗,就讓得我金鳳國未來的儲君心生懼意了嗎?」。
墨思羽面色一沉,雙眉緊蹙,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緊。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宓妃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一是對他的能力表示質疑,二是徹底掐斷了他的退路,堂堂太子殿下,他總不能承認他畏懼毒宗吧。
「既然這就是溫小姐的決定,那就休怪在下出手無情了。」
「你毒宗的人動不得,那我藥王谷的人又豈是爾等鼠輩動得的。」淳厚又不失悠揚的男聲,似山間清泉,又似玉珠落入玉盤,悅耳清靈不已。
來人長身玉立,著一襲月白色暗紋錦袍,腰間系了深色玉帶,佩著一塊上好的白玉,黑發用玉冠挽起,如瀑傾瀉,秀眉橫鬢,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帶著絲絲玩味,一張絕世的俊顏,道不盡的俊美無雙。
吳靖豪長得不差,但與這人相比,明顯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了。
「雲怎生來了?」鎮南王一愣,微張著嘴驚愕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狩獵場上的雲錦。
鎮南王這句話,無疑是點出了雲錦的身份。
相傳,藥王谷谷主藥丹,門下有四大弟子,雲錦排行第三,人稱雲。
俗話說,聞人不如見面,此時見得雲錦真人,無不在心底嘆上一聲︰陌上人如玉,世無雙。
這位雲,相貌果真不俗。
雲錦挑了挑好看的眉,沒理會鎮南王,而是步伐優雅的一邊走向宓妃,一邊冷聲道︰「本正好手癢得厲害,你要下毒不妨拿點兒厲害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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