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病王誘啞妃 【V075】震懾血焚陷入沉睡

作者 ︰ 銘蕁

「吾以吾之血,馭天地之靈,以吾之魂,喚心火涌潮,烈火焚天,血焚祭天。」

頂多這具無法跟前世相比的身體,使作禁術之後,再沉睡一年,或者更長時間…。

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只想殺人,再也顧不了那麼許多。

鋒利的匕首劃破手掌,殷紅的鮮血順著匕首往下滴落,宓妃猶記得第一次使用這個禁術之後,她整整沉睡了一個月。

與他有相同預感的,包括三國所有的人。

宓妃話落,拓跋遲才後知後覺的呢喃出一句完了。

「哈哈哈…。」宓妃笑了,那笑不再明媚勝似驕陽,而是嫵媚而妖嬈的,帶著黑暗氣息,神秘莫測,極其邪惡,「傷我之人,我必殺之,既然有膽動我,那便準備承受我的怒火吧!」

拓跋遲怔愣了一下,竟是呆呆的回應宓妃,道︰=.==「當然是殺了。」

千里傳音響徹天際,猶如一道驚雷在會武之人的耳邊炸開。

「對于要取大皇子性命之人,不知大皇子會如何做呢?」

轉身,面朝廣場的方向,宓妃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痕,突然運足十成十的內力,那帥旗便如一支利箭,呼嘯著飛向三國使臣位置,最後整個沒入地面,只余下那面黑色的旗幟在隨風飄揚。

闖陣結束,宓妃周身氣息驟變,洶涌澎湃的殺氣以她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而她絲毫沒有要收斂的意思。

匕首成功斬落帥旗,宓妃伸手接住,這十八木遁神光陣她闖過了。

借著俯沖的慣性力量,宓妃的身體凌空而起,三百六十度的旋轉過後,險象重生的躲開了兩支箭,另外一支卻是將她的左臂穿透而過,帶起一股血線。

到底梅林並不算太長,加上宓妃的速度極快,她很快就接近了終點,扯下眼前布條的同時,手中的匕首同時飛射出去,三支冷箭迎面而來,宓妃是徹底的冷了臉。

其中更是有很多支箭,完全就是貼著宓妃的要害命門而過,嚇得廣場之上的人,僅僅只是看著都汗濕了後背,可想而知宓妃的處境是有多麼的凶險,那些射箭之人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

那些黑色的箭羽與白茫茫一片的梅林花海形成鮮明的對比,一支緊接著一支射向宓妃,每一支幾乎都是貼著宓妃的身體飛射。

她走在梅林中央的那條青石小道之上,她儼然就是那些從四面八方涌向她的箭羽的活靶子。

不出宓妃所料,閉上雙眼的她,腳下的路不再變化,而她的腳步也很堅定,那終點的位置就在她的正前方,迷幻陣對她已無效用。

用耳朵辨別箭羽來的方向,從而讓身體迅速的做出反應躲避,比起看到箭羽再躲,要快速安全得多。

不管是打雷閃電的時候,最先是听到雷聲,方才看到閃電。故,宓妃蒙上眼楮不但不會影響到她前進的速度,反而更有利于她的行動。

至于越往後,連續飛射出來數不清的暗箭,宓妃自認還是有把握能闖的。

蒙上眼楮之後,無論是迷幻陣還是四處變幻的終點,對她都將再造不成威脅。

誤入了一次迷幻陣,同樣的錯誤宓妃豈能再犯第二次,她自當守好自己的本心,一念不滅,萬念不變。

欲取她性命的那幾個人,大概沒有預料到她會那麼快就破了迷幻陣,以至于他們都還沒來得及出手暗害她。

迷幻陣與絕殺陣相結合的木遁神光陣,前者用于迷惑闖陣人的心智,後者自然就是用于暗殺與偷襲。

從腰間拿出匕首,再拔開,從裙擺上割下一塊細長的布,然後收好匕首,宓妃將自己的眼楮蒙了起來。

只要一想到那樣的後果,宓妃就很難控制自己滿心升騰而起的怒火,她絕不會讓那些人好過的。

假如不是最後一刻遇到了寒王墨寒羽,她是不是就徹底失去了三個疼愛她的哥哥,爹和娘也會受不了的吧。

雖然迷幻陣中呈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象,但宓妃算是親眼目睹了三個哥哥當初被圍殺時慘烈的景象。

抬眸望去,那梅林盡頭,帥旗迎風招展,腳下的路依舊筆直。

不出片刻,溫紹軒三人從她身旁消失,成片的黑衣人也從她的眼前消失,周圍的景象不再是星殞城外的景象,綠萼梅林再次呈現在她的眼前。

假亦真是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假,宓妃就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仿佛這里就是世外桃源,沒有廝殺,沒有血腥,什麼都沒有。

深吸一口氣,宓妃閉了閉雙眼,又再度睜開,眼中一片清明之色,所有的負面情緒瞬間自她的身上消失得干干淨淨。

該死的,她差點兒就讓自己陷在陣中無法月兌身,果然沖動是魔鬼。

不顧一切殺出一條血路,沖到溫紹軒三兄弟面前,察覺到那些不斷進攻的黑衣人的變化,宓妃猛然驚醒。

那幕後之人最好不要讓她將他揪出來,否則她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明明在這個場景出現之前,敏銳如她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兒,可當她看到這樣一幕的時候,理智坍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憤怒。

腦海里一片空白,宓妃只知道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的哥哥,她要保護他們。

此情此景,宓妃只瞧了一眼,她便怒了。

不過只是對付三個世家子弟,竟然值得對方花費這麼大的心力,可見對方是有多想要溫紹軒三人的性命。

與其說這是一場圍殺,倒不如說這是一場精心謀劃的屠殺。

後來,她的眼前漸漸開闊起來,只見成群的黑衣人目露凶光手持刀劍,一點一點將她早已傷痕累累的三個哥哥圍困在中間。

避開那些冰冷暗箭,宓妃就陷入了迷幻陣中,開始的時候她的眼前黑乎乎的,她什麼也看不見,唯有那越來越濃,越來越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她的感官。

只是墨寒羽沒有想明白,宓妃陷入這迷幻陣中,究竟是清醒的還是……

那場殘酷血腥的圍殺,或許一直都是宓妃的心結。

陌殤端起酒杯,輕嗅了嗅酒香,直接無視了南宮立軒的存在,倒是寒王開了口,他的聲音質冷如玉,帶著某種壓迫性,「據本王所知,迷幻陣中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入陣之人近一年之內想要看到,想要听到的。」

「普天之下,果然沒有什麼是楚宣王世子不知道的。」

隨著她每斬殺一人,幻象中與她拼殺的人就會越變越強,強大到無法想象。

如果宓妃受陣中虛假景象所迷惑,那麼她就會陷入無止盡的廝殺之中,不得自拔,直到她精疲力竭為止。

「迷幻陣中的一切都虛假的,你若覺得發生的一切都真的,那麼它就是真的,你若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麼它便是假的,一切皆由一念而起,一念而滅。」

除非闖第一關時受傷,失敗,被彈出陣外,否則自動開啟迷幻陣。

「木遁神光陣將迷幻陣與絕殺陣融為一體,兩種陣法相輔相成,闖過第一波絕殺,自然而然就會被卷入迷幻陣。」

陌殤看似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實則場上每一個人的表情變化都沒有逃過他的眼楮,只是他不願意去理會罷了。

「陣中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場景?」溫紹軒百思不得其解,心下不安漸重,整個人如同崩得緊緊的一根琴弦,稍不留神就會崩斷了。

溫紹雲的一聲驚呼,將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他,對于溫相三位遇刺一事,因有寒王盯著,宣帝又極為重視,故,事發即便已經大半年時間,現在仍然抓得緊緊的,誓要將幕後真凶給找出來。

「大哥,那是咱們從清心觀回星殞城被圍殺的地方。」

「是迷幻陣。」桃花眼危險的眯起,雲錦蹙眉,臉色同樣凝重起來。

樂風對著雲錦翻了一個白眼,簡直就是懶得搭理他,再看底下的情景,他不由得輕咦出聲,臉色隨之大變。

「那是你笨。」

想當初,他們四個可沒少挨宓妃的揍。

「該死的,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樂風一拍腦門,回想起在藥王谷跟宓妃切磋比武的事情,「話說,小師妹那沒有內力的拳頭,砸在身上也是很不好受的。」

「琉璃,北狼,夢籮三國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對于別人而言,沒有內力還不能使用輕功,無益于跟普通人沒什麼差別,對付起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雲錦雙手環胸,看向三國的位置,眸冷如冰,「但他們又如何知道,小師妹沒有修習內力之前,她那詭異的身手就連師傅應對起來都極為吃力。」

「師弟我還真沒看出來。」

雲錦被樂風一句吃得死死的噎住,狡辯道︰「那是你家三師兄我疼愛小師妹,讓著她的。」

「三師兄你要有出息,怎麼也被小師妹給吃得死死的。」

「真沒出息。」

「還好小師妹沒事,真是太嚇人了,我差點兒都不會呼吸了。」樂風也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三師兄回神了,想什麼呢?」

北狼國的木遁神光陣果然名不虛傳,這才剛開始闖陣就這樣危險,後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溫紹軒溫紹雲雖然沒表現得那麼明顯,但兄弟兩人目光仍緊鎖在宓妃的身上,剛才他們也著實嚇得不輕。

「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廣場之上,溫紹宇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拍著胸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黑色暗箭射出來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似乎都從胸口跳了出來。

呼——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重生之後,她的心變得軟了很多,以至于是個人見到她都有膽量挑釁于她。

按道理說,暗處那些作為陣角的人,想方設法傷她沒錯,但殺她……

有驚無險的避開了那些攻擊她的暗箭,宓妃心里漸漸浮出一股疑慮,剛才她明顯感覺到了殺機。

幸好這些暗箭躲開之後並不會再反彈回來,否則宓妃就是身體再怎麼靈活,長時間疲于應對這些箭羽,她也會累得虛月兌,還何談奪什麼帥旗。

五個人,不分前後,十五支黑色的利箭朝著宓妃飛射而去,眼前的景象再度發生變化,射箭人的氣息憑空消失,宓妃側身,後退,彎腰,身姿靈活的避開那些暗箭,眸底染上一層冰霜。

故,當鎮南王將他們帶到珍月公主的面前,告訴他們從此以後珍月公主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也只需要服從珍月公主的命令開始,他們便只會無條件服從珍月公主的命令,哪怕是鎮南王都不能再使喚他們。

死士是沒有過多感情的人,在他們的意識里,服從命令是最神聖的事情。

很不湊巧,宓妃入陣遇上的第一波偷襲她的人里面,就剛好有兩個死衛是珍月公主的人。

可拓跋遲與南宮立軒都低估了一個女人的嫉妒心究竟能有多麼的瘋狂與不計後果,到底能扭曲猙獰到什麼樣恐怖的地步,他們的人不會對宓妃下殺手,但不代表別人不會。

北狼國與夢籮國,拓跋遲與南宮立軒都沒有對派入陣中的死士下達必殺令,他們的原話是︰可以傷宓妃,哪怕致殘,但絕不能傷其性命。

想法在腦海里劃過,僅僅一瞬便消失干淨,再看向平靜從容的宓妃時,眼神已然變得冰冷而無情,狠戾而嗜殺。

又或者,這個女人除了渾厚的內力與卓絕的輕功之外,其實還有更為厲害的底牌。

到底是這個女人無知則無懼無畏,還是這個女人當真有本事破得了此陣。

然而,從始至終表情輕松愉悅,沒有絲毫變化的宓妃,讓得他們感到心驚震憾的同時,不由得又感覺滿心的驚恐與畏懼。

暗處作為陣角與木遁神光陣融為一體的十八個人,宓妃瞧不見他們,他們卻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到宓妃,甚至連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逃不過他們的眼楮。

仔細的辨別著那細微的聲響將會同時從幾個不同方向射來,她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身體調動起來,宓妃已然準備妥當,只等隨機應變。

搭弦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不可微,若非宓妃天生五感異于常人,只怕連她都察覺不到這細微的聲響。

如無意外,他們的武器應當是弓箭。

空無一人的地方,漸漸響起細微的破風之聲,身後東南方六點鐘位置有兩個人,八點鐘位置也有兩個人,另外三個人分別位于她的左前方,正前方和右前方。

鼻翼間梅香依舊,沁人心脾,卻已參雜了些許其他的氣味,讓得宓妃垂眸冷笑,她倒也並非全然沒有準備,無論迷香還是毒藥對她都起不到作用。

每走一步,腳下的路都在悄然發生改變,周圍的景象不再是梅林,漸漸變得陌生,宓妃腳下步子未停,仍是從容淡定的走著,嗅覺與听覺開始變得越發的靈敏起來。

方向在變,路線未變。

便是那通向終點的路,從始至終都是一條筆直的路。

那條通向帥旗的路,依然是筆直的,中間沒有任何的障礙物,但它的方向卻在不停的變化,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一會兒在南,一會兒又在北,唯一的共同點唯有一個。

不,當然不。

然而,事情當真如此簡單嗎?

抬眸朝前望去,那黑色的帥旗就在梅林的盡頭,距離宓妃其實並不遠,只要加快腳步,最多也就兩盞茶的功夫便能拿在手里。

拓跋遲對她的要求是從起點走到終點,奪得帥旗便算破陣。

長長的似是沒有盡頭的梅林中,宓妃將匕首放在腰間,不緊不慢的走著,將自己的五感都放開,探查這整片梅林。

哪怕他們不會取她性命,自當也不會讓她好過,別說是受些皮外傷,重傷或是致殘都有十之六七的可能。

她並非是盲目自大,自以為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人,也從不會小看自己的任何一個對手和敵人,集琉璃,北狼,夢籮三國之力,共同出謀劃策專為她布下的這個局,怎麼可能那麼簡單,那麼普通。

幾乎就在宓妃踏入陣中的那一瞬間,她便敏感的察覺到了梅林的細微變化,嘴角的笑意斂盡,整個人變得警惕起來。

如果不一樣,身處在這樣的險境,不能動用武功就等于是在找死。

如果一樣,尚且還能有所防備。

梅林的變化,坐在廣場上的眾人肉眼可見,不得不感嘆這個陣法的精妙與神奇,同時也不免替宓妃擔心著急,不知道呈現在她眼前的情景是否跟他們一樣。

隨著宓妃入陣,扇形的綠萼梅林斗然發生變化,一個一個虛幻的場景依次呈現出來,梅林還是原來的梅林,唯美,夢幻,但卻悄然變得詭異陰森了幾分。

左手緊握匕首,蓮步輕移,宓妃抬腳踏入陣中時在心中對自己默念‘加油’兩字。

不過,此時此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讓宓妃糾結煩惱這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破陣。

就好像宓妃明知道陌殤很危險,她應該要果斷的避開,但卻有些不由自主,不管是意識也好,身體也好,偏還就想向他靠近,這讓得宓妃倍感矛盾與糾結。

這種感覺對于宓妃而言是陌生的,同時也是讓她極為排斥的。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莫名讓她對他心生好奇,莫名的想要靠近他,甚至是試著去了解他。

如果不是親耳听到陌殤向她詳細解釋十八木遁神光陣的由來,宓妃不會知道,原來他竟是那麼一個惜字如金的家伙。

「防身。」

「送你。」

緊了緊手中的匕首,似是那個美如畫卷一般的溫柔男人就陪在她的身邊,她並不孤獨,前行的路上似是有人在保駕護航。

即便相隔很遠,宓妃依舊能感覺到爹娘兄長投射在她身上緊張關注的目光,心里暖暖的,不管前路如何艱險,她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一定。

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宓妃手里握著陌殤送的匕首,好看的眉頭擰了擰,在這個時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收下一個男人送的東西,可想而知會有怎樣的麻煩事在等著她。

整座行宮除了必經的青石板路上的積雪被宮人清掃得很干淨之外,其余地方都保持著被積雪覆蓋的模樣,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晶瑩剔透的白雪上,那雪消融間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偶爾一絲寒風襲過,梅香陣陣,暗香襲人,卻是保留下了最原始純真的自然之景。

綠萼,花呈白色,萼片綠色,重瓣雪白,香味襲人。外圍則是由花形極美,亦花香濃郁的紅梅層層疊疊的圈圍起來,紅與白,相映成輝,強烈的色彩對比,令人眼前一亮。

廣場之下,有一方呈扇形的梅林大道,種著整座夕顏行宮唯一的一片綠萼梅。

以宣帝為首,出席賞梅宴的人都聚在寒梅殿外的廣場之上,此處居高臨下,可將整座夕顏行宮的梅景都盡收眼底。

想明白這些之後,珍月公主算是徹底的平靜下來了,她不氣也不惱了,端著公主的架子,雙眸含笑的望著宓妃,笑意不達眼底,眸底卻是涌動著淬了毒的絲絲寒光戾氣,「溫不愧是出自藥王谷的,膽量還真不是一般千金能比的。」

溫宓妃不過只是一個丞相之女,她憑什麼?

再說了,她項映雪又不是傻子,只要將宓妃的死同時歸結到三國的身上,難不成宣帝還真能像他說的那樣,不惜以一國之力對抗三國之力,那純粹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以卵擊石。

「你…」噴火的雙眸望著面色沉靜的鎮南王夫婦,珍月公主氣極反笑,罷了罷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與其她在這里反復的掙扎折磨自己,倒不如向上天誠心的禱告,盼著宓妃死在陣中,那樣即便懷疑到她的身上又如何,宣帝難不成還真的敢殺她。

即便是彼此之間不能成為,那麼也最好不要得罪,否則將再難月兌身,再難得安寧。

此女,若能為友,切莫為敵。

鎮南王妃雖然昏睡多年,但她卻是一個極有頭腦,眼光也很毒辣的女人,初見宓妃之時,她便有一種直覺。

而鎮南王,現在還不到珍月公主真正後悔的時候。

更何況,從她踏出第一步,就已是再無後悔的可能。

他早老就提醒過珍月公主莫要將主意打到宓妃的身上,也莫要將主意打到宓妃所在意的人身上,她偏偏不听,現在才知道後悔為時已晚。

「從本王將他們交到公主手中的那一刻開始,本王就已經不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也只會對公主惟命是從。」鎮南王面無表情,冷冰冰的一句話,直將珍月公主從幻想的天堂打入地獄。

那麼…結果或許就能…一邊想,一邊搖頭,珍月公主險些就要被自己腦海里的那個可怕的後果給逼瘋。

可是眼下,她卻迫切的希望那四個人最好是表面臣服于她,其實背地里還是以鎮南王為尊。如此,他們就不會乖乖听話,完全按照她的指示行事。

「鎮南王你的人…」當鎮南王將那四個人帶到珍月公主面前的時候,她再三要求他們以她為主,以她的命令為尊。

目不轉楮注視著已經站定在十八木遁神光陣陣門前,面色沉靜,水眸含笑,舉手投足間從容優雅,貴氣逼人的宓妃,珍月公主險些將手中的絲帕都撕個粉碎。

「好,咱們都听紹雲的。」溫相一拍手,直接拍板叫定。

「行了,咱們都別想太多,雖然不能陪在妃兒的身邊,但我們在這里為她加油打氣也是一樣的,不能還讓妃兒因為我們而分心。」

「爹說得對,我們應該妃兒。」溫紹宇暗中握了握拳,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這可是多少的金銀珠寶都換不來的真心,溫相似乎也漸漸琢磨透宓妃為什麼固執的要去冒這樣一個險。

甭管這次最後的結果是輸還是贏,宓妃都將收獲穆國公府整整三房人的人心。

不說三個舅哥,舅嫂打小就把自家孩子當成親生的孩子一樣的疼寵,單就憑宓妃為穆國公府幾個表哥表姐求下的旨意,溫相就知道他這女兒是個拿捏人心的個中高手。

相府的當家跟穆國公府的當家都不是沒有眼力勁兒的人,兩府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彼此的兒女感情亦是深厚,雖為表親,但卻勝似親生。

「瞧爹真是糊涂了。」溫相一拍自己的腦門,嘴角抽了抽,他還真是急糊涂了。

溫紹軒垂了垂眸,嗓音依舊清潤溫和,「爹,是大舅母安排的。」

「紹軒,你這樣安排很好。」

即便宓妃臨行前,再三安撫了溫,可宓妃到底還是不太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

興許也是身邊有了個陪著她的人,滿心擔憂女兒安危的溫也漸漸平靜下來,整個人的臉色好了許多。

穆月依坐在溫的身邊,小手拉著溫的手,一句一句很有耐心的在開導溫,無非就是一些讓溫放寬心,表妹宓妃一定不會有事之類的。

「爹且安心,月依表妹陪在娘的身邊,不會有事的。」穆國公見宓妃離開之後,就吩咐自己的女兒坐到溫身邊去,她皇上不會說什麼,而太後和皇後若要挑刺兒,她也皇上會親自解決。

故此,宓妃離開之後,溫就自己單獨一個人坐著,整個人在這廣闊的寒梅殿上顯得特別的孤單落寂。

歷朝歷代以來,無論是皇室還是世家舉辦宴會,男女皆是分席而坐,從不同席。

「爹沒事,咱們是妃兒最親也最信任的人,要是連我們都不她那怎麼能行,爹妃兒一定可以順利破陣,並且平平安安的回來。」此時此刻,溫相只想陪在溫的身邊,他擔心妃兒去冒險,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爹是擔心你們娘親的身體,她的身邊也沒個人陪著。」

這話,既是在安撫溫相,又何嘗不是在安撫他自己。

這個認知讓溫紹軒眸色漸深,周身氣息驟冷,看向珍月公主的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幾分深不可測,「爹,妃兒會沒事的。」

貌似這位珍月公主很不簡單,而且她似乎對妃兒懷著某種敵意。

除夕宴上,記憶中這位琉璃國的珍月公主明艷動人,落落大方,端莊得體,今日再見,卻讓溫紹軒發現了一些不同。

看著將神經崩得緊緊的溫老爹,溫紹軒的目光從珍月公主的身上移開,深邃的黑眸掠過一抹暗光,轉瞬即逝。

「哎——」

「爹,別惱了。」溫紹雲將手搭在溫相的肩上,扶著他坐回椅子上,一雙眼楮隨著宓妃的移動而移動。

棋盤之上,落錯一子,尚還有毀一步棋的機會,可她命令既以下達,宓妃也只差三五幾步就進入陣中,局面已然失控,不再是珍月公主想收回命令就能收回的。

她已經下達了死命令,要他們在陣中伺機奪取宓妃的性命,現如今箭在弦上,根本就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

可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就像下棋一樣,既以落子,又怎可再收回?

溫宓妃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賞梅宴上。

冷靜下來之後,珍月公主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她一定是瘋了才會下達那樣的命令。

沖動是魔鬼,會引人犯罪,一步就踏進深淵而不得自拔。

「溫果然是女中豪杰,乃幗國不讓須眉的奇女子是也。」

朝臣們見皇上都裝作沒听見,沒瞧見,那他們還著急緊張個毛線,一個個的都精明得很,果斷的低下頭擺弄桌上的酒杯,又或者跟自己身邊的人低聲交談,反正就是不抬頭,也不準備將自己的目光挪向三國使臣的方向。

他要不是皇帝,指不定溫相連他也要警告一番,愛女如命的溫老爹,宣帝表示惹不起,他躲。

假裝不經意的移開視線,避開拓跋遲和南宮立軒投向自己的眼神,宣帝就當沒看到,他無奈的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實在是不想掃到溫相的台風尾。

溫老爹的槍口直接就對準了他們,想也沒想那些帶著警告意味的話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吐露了出來,宣泄著自己的怒火。

這不,溫相那怒火一上頭,顧著君臣之禮,皇上那是不能罵的,但北狼國和夢籮國的兩位皇子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

凡事只要不牽扯到溫宓妃,那麼對溫相而言都好說好說,一旦牽扯到溫宓妃,那鐵定是要觸犯到溫相怒火的。

與溫老爹同朝為官的大人們曾經一直以為溫相脾氣很好,溫相處事老道圓滑,溫相不會發怒,直到鄭國公府世子當眾提出退婚,逼得溫相的寶貝女兒不堪受辱上吊自殺,至此,眾位大人們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了溫相的怒火。

夢籮國的三皇子又如何,他不客氣又怎麼著,莫不還能跟他吵鬧或是動手,這個男人溫相瞧不上眼,另外一個男人溫相同樣也瞧不上眼,遂冷著聲道︰「本相也希望大皇子牢牢記著你剛才說的話,不然妃兒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本相也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什麼事情來。」

尤其是這兩個亂七八糟的男人竟然還明目張膽打他女兒的主意,當他是死的不成。

宣帝說的那些維護看重宓妃的話,也僅僅只是讓溫相心中的火氣消了那麼小小的冰山一角而已,身為臣子他有火不能沖著皇上發,難不成對著別人還不能?

誰的女兒誰心疼,他的寶貝女兒哪怕就是傷了一根手指頭,他這心里也不好受。

「三皇子的話,本相現在可是記下了,倘若本相的女兒有個三長兩短,休怪本相找你拼命。」心中怒火難消的溫相,往日臉上和煦的笑容早就沒了,變得陰沉而嚴肅。

早就站好隊的大臣們縱使心下驚疑不定,倒也瞧出了幾分門道,但他們已是不能再重新選擇陣營,中立派與保皇黨老神在在,任朝堂風雲變幻都影響不到他們,唯有那些個左右搖擺不動之人,稍有風吹草動,他們便草木皆兵,如臨大敵。

一時間,廣場上的大臣們面上不顯分毫,可那翻涌的思緒,就跟坐過山車似的刺激,一會兒上一會兒下,飄忽不定好不鬧騰,也著實驚出他們一身的冷汗。

果然,寒王在皇上的心里永遠都是最不能動的那一個。

思來想去,皇上明著貶寒王是假,暗地里護寒王才是真。

看來近些年來皇上明面上是在疏遠寒王,冷落寒王,其實心里最看重的到底還是寒王,不然皇上難不成還真喜歡宓妃,真把她當女兒疼不成?

皇上待宓妃尤為特別,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為了寒王。

四國皇帝對藥王谷都要禮讓三分沒錯,但卻用不著討好藥王谷。

另一方面他們卻又不得不懷疑,宓妃究竟是否真的入了皇上的眼,得了皇上的青睞,又或者皇上待宓妃好又格外的看重宓妃,是懷著討好藥王谷的目的?

而金鳳國的文武百官,他們一方面覺得皇上說這些話是為了安撫溫相,畢竟溫相是純臣,是忠實的保皇黨,一旦溫相因此事而與皇上互生了嫌隙,于江山社稷不利,將打破前朝好不容易維持起來的平衡;

好比三皇子,珍月公主等人,他們听了宣帝的話,一個個都覺得看到了宓妃這個人所能代表的價值。

「以溫的聰慧,即便破不了陣,想來也會保護好自身安全的。」不同的人,看待問題的角度截然不同,品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是不同。

一走神兒,心思就飛遠,滿腦子幻想泡沫的拓跋遲似乎全然忘記了溫家三兄弟提出的三個要求,也忘了宓妃不要二手貨,不要破鞋的宣言,兀自想得美美的。

若真能求得此女,何愁大事不成。

徹底認識到宓妃的價值的之後,拓跋遲更加堅定了要得到她的念頭。

至于闖陣破陣受點兒傷,宣帝也好,溫相一家也罷,都沒有借口以這事兒挑起事端,藥王谷也不好意思拿宓妃受那麼點皮外傷出來說事,那豈非憑白惹人笑話。

零零總總這些加在一塊兒,只要是個腦子還能正常思考的人,都絕對不可能打宓妃性命的主意。

姑且不論宣帝這個一國之君要怎麼辦,單就是宓妃那個疼她的爹跟寵妹成痴的哥哥,再加一個藥王谷也著實夠讓人頭疼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宓妃真在闖陣的時候丟了性命,只怕金鳳國是真的要跟他們三國不死不休了。

就單憑這前後兩次宴會上宣帝對宓妃的態度而言,拓跋遲也不得不把宣帝的話放在心上。

拓跋遲眸光閃了閃,暫且不管宣帝這番話里有含有多少水份,對宓妃是真的喜歡還是抱有旁的目的。

「听了大皇子這番話,朕這顆提起的心算是暫時落了地,只要宓妃丫頭沒有性命之憂,至于那要受些許皮外傷一事,朕便不計較了。」宣帝字里行間都表現出自己對宓妃的疼愛喜歡之情,一方面他是真的挺喜歡欣賞宓妃,另一方面則是在提醒拓跋遲切莫輕舉妄動,「宓妃丫頭聰明伶俐,朕可是把她當女兒一樣疼愛的,可半點容不得旁人的怠慢與輕視。」

然,宓妃不是普通人,也絕對不能用估量普通人的態度去估量她,否則一定會吃一個大大的眼前虧。

平心而論,拓跋遲無法不使用內力與輕功的宓妃能活著破陣而出。

想當初他在闖陣的時候,哪怕是提前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入陣中便已是傷痕累累,若非心底一直有一股頑強的意志力在支撐著他不斷的前進,再前進,世上將再無他拓跋遲,北狼國也將再無大皇子。

眼前這個,僅僅只有真正木遁神光陣的三四分威力。

「不過既然是闖陣,任是溫反應再迅猛敏捷,身姿靈活,一些皮外傷卻是再所難免的,如此……」以他目前在金鳳國的能力,壓根就不足以能擺出一個跟北狼皇室木遁神光陣十之八九相似的陣法。

陣法是他布下的沒錯,可守陣的人卻不完全是他的人,也不可能對他惟命是從。

「陛下放心,本皇子擺下這十八木遁神光陣正如珍月公主和三皇子所言,僅僅只是為了定一場比賽的輸贏罷了,凶險是有的,但絕對不會傷及溫的性命。」拓跋遲不傻,一句話就將另外兩人都同時拖下了水。

宓妃尚未入陣,一切都還來得及,宣帝的這番話既是對拓跋遲的警告,亦是對他的威脅。

輕功與內力都被限制不能用,宓妃只得憑借自身的本事闖陣,別說是身為父親母親兄長的溫相溫溫家兄弟不放心,就是宣帝這個局外人都提心吊膽的,生怕宓妃有個好歹。

如此,恰恰也說明這個陣法十足十的危險。

即便賭注翻倍,卻也不見三國之人表現出猶豫遲疑之色,想來他們定是對擺劃出來的陣法十分的有信心。

十八木遁神光陣,顯然是三國早就合謀計劃好的,不管今日的賞梅宴朝著什麼方向發展,他們都會想方設法的將宓妃引入局中,至于賭注想必也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只是沒想到原本該是他們佔據著主動權,偏偏卻被宓妃橫插了一腳,反而使得他們的立場變得被動起來,乃至于賭注也在宓妃的主導之下翻了倍。

莫名的感覺到不安,好像有事情要發生,這種感覺讓得他異常的煩躁。

「大皇子,你可要保證你的陣法無誤,倘若是傷及到宓妃丫頭的性命,朕可是不會顧忌什麼國與國之間的情面,即便是以我金鳳國一國之力與三國開戰也在所不惜。」宣帝遙望著宓妃已經遠去的背影,心里悶悶的,就跟心口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似的,怎麼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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