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碼出來了,蕁也實在忍不住了,就等上傳完去看醫生,麼麼親們。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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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讓他跟她泡在同一個池子里,陌殤很擔心自己為化身為狼將她吞吃入月復的,如此,他就真離死不遠矣!
正在氣頭上的某女,一定會像上次那樣掐他的,太特麼疼了。
身後那一聲‘噗通’巨響,陌殤不是聾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他是想回去來著,可他不敢。
混蛋陌殤,混蛋……
站在暖心泉邊宓妃听得黑線一把一把的直往下掉,腳下一個趄趔,整個人‘噗通’一聲栽進池里,好死不死的還嗆了兩口水。
「阿宓,你要記得想我。」陌殤一步三回頭,很不放心的交待道︰「你一定要記著想我,知不知道。」
~「嗯。」
「那我走了。」
「知道了。」
「誰叫你說錯話。」陌殤絲毫不覺自己有錯,自顧自的道︰「我離開之後這里沒有人會進來,阿宓可以放心,那個房間是你之前住的,里面有干淨的換洗衣服。」
宓妃叫了一聲,拍開陌殤捏著她鼻子的手,揉著發紅的鼻子,怒道︰「你干嘛捏我鼻子,疼死了。」
啊——
「以後不許對我說謝。」
「謝謝你。」
吼,誰能教教他怎麼和舅哥相處?
「好。」拐妻之路遙遙無期,陌殤又想到天香園里那兩個明顯不太好應付的二舅子和三舅子,頓時只覺頭大如牛。
「我家二哥三哥就教給你了,給他們準備些吃的。」
陌殤搖頭,認真的道︰「不想。」
「你丫的想挨揍。」
「別啊,要不咱們一起泡?」陌殤狐狸似的眯著雙眼提議道。
「涼拌。」
「阿宓真無情,我也想泡怎麼辦?」
「我懶得搭理你,你快給我滾蛋,我要泡溫泉了。」
「我就只是想對你好。」既然小丫頭都已經認識到他對她好了,陌殤覺得自己又距離宓妃的內心世界近了一步。
宓妃抿唇不語,只覺繼續被他那雙溢滿深情的鳳眸看著,自己的臉就要紅得燒起來了。
「你猜。」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世人只道他多年未曾回到星殞城,又豈知他每年都會回到梨花小築住上月余。
當初察覺到這處溫泉時,陌殤可謂是費盡了心思才將其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純天然形成的。」陌殤牽著宓妃的手走到泉邊,柔聲又道︰「阿宓一會兒就在這里泡澡,我,這里的效果可比你一頭扎進湖心亭下面的溫泉泡著得到的益處多。」
「這處溫泉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開鑿的。」怪不得名喚暖心泉,整個池子呈心形,算不得大卻能同時容納兩個人在里面泡澡,簡直就是極富曖昧色彩的存在。
「暖心泉。」
「這里是…」
每隔半米就在頂上瓖嵌一顆璀璨的夜明珠,讓得這里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氣溫保持得非常的舒服,花園里百花齊放,隱隱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讓得踏入其中的人,仿如置身在仙境一般。
這個地方就是她昏睡七天醒來的地方,位于梨花小築的地底下,如同一座地宮一般的存在。
穿過一道又一道的石門之後,宓妃總算想起來為何瞧著這里眼熟了。
陌殤緊緊的牽著宓妃的手,力道很大,有種害怕宓妃掙月兌的感覺,可他又很有分寸,牽得緊是緊,但卻不會弄傷宓妃的手腕。
「隨你。」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誠如陌殤所想,她的確只是反射性的想要避開他的手,其實心里並沒有多大的抗拒性,否則憑她的本事,如何會甩不開陌殤的手。
至于以後麼,他會讓宓妃主動牽他的手。
這個認知讓陌殤高興壞了,他現在的要求真的很少,少到只要宓妃不拒絕他就好。
「我什麼都不會做,就只是想要牽著你的手而已,別怕。」他牽了宓妃的手,小丫頭雖然叫他放開,也試圖掙月兌開他的大手,不過那到底只是她反射性的舉動,其實並沒有特別抗拒他牽她的手。
咳咳,她為什麼會有這麼見鬼的想法。
宓妃又羞又惱的咽了咽口水,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將他撲倒。
這妖孽男人,要不要這麼引人犯罪啊?
「就不放。」垂眸凝望進宓妃如水卻染上了幾分惱意的眸子,陌殤的語氣軟了幾分,表情透著絲絲委屈與可憐,像個被拋棄的孩子,濃密的眼睫如蝶翼般輕顫,薔薇色的唇瓣固執的抿著,眉心一點朱砂赤紅如火,散發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媚惑之氣,美得是那般的勾魂奪魄。
「放開。」
他既然已經牽了她的手,等他放開的時候,興許就是他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
「我不放。」陌殤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又懷著怕被她甩開的風險,這才將她的小手牽在自己手里的,要他放開,不可能。
「你先放開。」他牽著她的手,讓她很不自在,還走什麼走。
「跟我走。」
「你…」就那麼怔了一下神的功夫,宓妃就沒察覺到陌殤是何時站到她身邊,又是何時將她的手握在他手心里的。
此時看到宓妃蒼白沒有血色的小臉,陌殤心里酸酸的,澀澀的,又是心疼她又是惱她,就算治病救人是大夫天生的職責,那也多少應該顧忌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不是。
好在最後關頭,他冷靜了下來。
他多想立刻沖進城里,立刻沖進醉香樓,再沖進那間房里將宓妃給帶走,可他也知道,假如他當時真的那麼做了,那麼眼前這個小丫頭也就離他越來越遠了。
「走,我帶你去暖心泉。」雖說墨寒羽是他的親表哥,可得知宓妃在替他壓制體內火毒的時候,陌殤承認他是醋了,怒了。
莫名的覺得很座園子有些熟悉,宓妃皺了皺眉,她貌似在哪里見過一樣。
「是。」無喜是很識趣的,將宓妃帶到溪園,看到早就等候在那里的陌殤,恭敬的低著頭飛快消失在宓妃的視線里。
「下去吧。」
「世子爺,溫到了。」
誰讓世子爺喜歡上你們的呢,不管怎麼著世子爺對你們都會奉若上賓的。
「溫請這邊走。」無喜領著宓妃繞過抄手游廊,很快就消失在溫紹雲溫紹宇的視線里,無悲這才道︰「兩位咱們走這邊,世子爺很快就會來見你們的,不用擔心。」
「好。」宓妃笑著點頭,看向無喜道︰「帶路。」
「我們等你。」
「二哥三哥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只有她溫宓妃欺負別人的,何時輪到別人欺她,是不想活了的節奏。
「哼。」溫紹宇壓根不買無悲的賬,拉著宓妃的手,不放心的交待道︰「妃兒你要。」
「兩位放心,世子爺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溫的。」
至少,陌殤在溫家兄弟的眼里,信譽還是杠杠的。
如果說陌殤真對宓妃懷有歹意,早在賞梅宴後他將宓妃帶走整整七天,該發生不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可他沒有那麼做。
「我們就暫時交給楚宣王世子了,但願能早點兒見到楚宣王世子。」溫紹宇也笑嘻嘻的開了口,這倒不是他擔心陌殤會對宓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是記恨那人竟然想要先跟宓妃獨處,實在不能原諒。
「如此便有勞了。」陌殤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溫紹雲還能說什麼。
宓妃沒出聲,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兩個哥哥,她又不是缺心眼,當然認識到現在由她非常的不合適。
沒等無悲把話說完,無喜就接過話頭開口道︰「溫,世子爺讓屬下來接你去溪園泡溫泉,兩位溫可以先跟無悲到天香園去,世子爺一會兒就親自接待你們。」
「回溫,這個屬下還…」
只是陌殤又憑什麼將那麼好的地方,憑白無故的借給她十天。
若能在那里連續打座十天左右,宓妃她就能突破古武第四級練筋緞骨,從而踏入第五級真氣出體。
上次她在湖心亭替陌殤下針,就感覺到那里的靈氣異常的純淨且充足,是完全可以直接吸食納入體內的靈氣,都不需要她反復淨化。
那些歷朝歷代選址建造而成的親王府也都匯聚著一絲絲龍氣,單論其氣勢就要勝于其他府邸住宅,然而可供人吸食納入的靈氣卻是極少,而且含有很多雜質,宓妃修煉起來很是有些吃力。
龍氣與靈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金鳳國的皇宮龍氣極為渾厚充足,說明金鳳國的氣數還很長,墨氏江山縱有外戚專權,能坐穩皇位的人仍然會姓墨。
她乃古武修煉之人,每日都需要吸取天地靈氣,化作自身精氣,從而提高她的修為。藥王谷里靈氣充裕,于她修煉最是有效,哪怕就是清心觀周圍的那些深山,靈氣較之星殞城都要純淨得多。
宓妃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就對無悲道︰「世子可是還在湖心亭。」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所謂家丑不可外揚,溫紹雲可沒有興趣把自己家里的事情傳得沸沸洋洋,雖說楚宣王世子的人看起來都不像是會嚼舌根的人,但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要不看到這滿院子的梨樹,溫紹宇也不會那麼吃驚,那麼失態說出那樣一句有些失禮的話。
不然他那一句一家六口,又怎會沒有老,其實他們都是很孝順的孩子。
對于老他們兄弟是覺得不可理喻的,但又偏偏不能跟老硬踫硬,誰讓她是長輩,而且還是他們的祖母,最後也只得就那麼算了。
因此,溫嫁入相府那一年老大鬧過之後,再也沒人敢說把梨花種進相府了。
故,她打心眼里覺得溫喜歡梨花,還想把梨花種在府里,那是對她那個婆母的大不孝,大不敬,是在嘲諷她。
對于胡攪蠻的老,他們大家也是沒辦法。誰讓老的出身不高,要是府里種著梨花,她就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侮辱,生怕別人用那梨花來影射于她。
是以,每年梨花綻開的時候,他們兄弟就會折一些梨花趁著夜里送到溫的房間,讓她能看上一眼。
原因麼,自然就是老知道溫喜歡,那就越發死活的不許溫老爹種,哪怕就是種在自己院子里不起眼的角落都不行,大有一種你要敢種,我就跟你沒完的勁頭。
受溫的影響,其實比起雍容華貴的牡丹,他們兄弟三個其實更偏愛梨花,不過相府里卻是一棵都不能種的。
「這倒不是不喜歡,三哥只是有些驚訝罷了,其實我們一家六口都很喜愛梨花的。」溫紹宇搖著頭向宓妃解釋了一遍,出生在他們那樣的家庭,自是打小就知道梨花所代表的另外一種含義。
「三哥,梨樹不好嗎?我覺得梨花很好看啊,花色潔白,如雪五出,花香更是帶著淡淡的清甜,而且你看這些梨樹都開始在發芽了,再過二十多天梨花就要開了,到時這里的景致肯定越發的美輪美奐。」
事實上,她在梨花小築里見過各種各樣的水果,唯獨沒有見過梨。
陌殤喜歡吃梨,她怎麼不知道。
如果宓妃要是知道她兩個哥哥心里想的後半句話,鐵定會笑噴的。
豈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入目所及之處一片接著一片的梨樹,讓得兄弟兩人都瞪大了雙眼,暗道︰這楚宣王世子得是有我喜歡梨花,多喜歡吃梨啊?
「天,這。這里竟然全種的梨樹。」跟著無悲走進別院之後,溫紹宇就在听宓妃對他們講這處別院的特別之處,倒是沒得及分出心神打量周圍的景致。
「沒問題。」任何可以增加兩個哥哥保命籌碼的事情,宓妃都願意去做。
「那二哥也學。」
「好啊。」
其實早在見識過宓妃布下的索魂陣之後,他就有心想要跟宓妃學習如何布陣,這段時間他也搜羅了大量有關那方面的書籍來看,只可惜無人指導他是看得一個頭兩個頭,雲里霧里的,總覺得那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
「還是不要了。」什麼時候能逞強,什麼時候不能,溫紹宇還是拎得清的,「妃兒也精通奇門遁甲之術,可不可以也教教三哥。」
「三哥想試試?」宓妃挑了挑眉,目光戲謔的望向溫紹宇。
「真那麼厲害?」
現在跟兩個哥哥說到陣法之事,那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又來了。
怎料他的身子真那麼差,是以她就沒再提那個有些無禮的要求。
想她上次來這里,從外面走到別院門口,也算是過五關斬六將了,雖說那些陣法沒能傷到她,倒也讓她生于一股想要跟陌殤一較高下的心思。
宓妃自認她也算是對排兵布陣極有天賦之人,出師以來極少遇到這方面的對手,顯然,在布陣方面,陌殤引起了宓妃極大的興趣。
「二哥說得沒錯,陌殤在這座別院周圍布下的是重重殺陣,由外而內,越是靠近別院附近,陣法的殺傷力就越大,一旦觸發到必殺之陣,就算你是貓有九命條也得交待在這里。」
「怪不得以前老是听人說走進這里的人都再沒一個能再走回去的,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認為這里不吉利,漸漸就沒有人膽敢靠近這里了,原來都是陣法在作祟。」
「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沒有見過。」溫紹宇明悟的抓了抓後腦勺,再一次見識到了陣法的奇妙之處。
「陌殤的這處別院其實距離盤龍湖不遠,不過整座別院的周圍都被陌殤布下層層陣法,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只當這里是一座綿延的山峰,根本想不到這里其實座落著一處如詩如畫的別院。」
他們是從東城門出來的,按照馬車行駛的速度與時間推算,這里距離星殞城根本就不遠,而他們好歹也是在星殞城土生土長的人,為何從來都不知道在東城之外還有這麼一處仿如世外桃源,美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三人下了馬車跟在無悲的身後往別院里走,宓妃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對這里的新鮮感和好奇心都沒有了,但溫紹雲和溫紹宇卻是第一次來,看著周圍的種種景象,總讓他們有種身處重重迷霧中的錯覺。
「好。」
「二哥三哥,咱們下車。」此時此刻越發堅定了宓妃要趕緊尋到一處溫泉的決心,省得以後想要泡個溫泉還那麼費事兒。
「到了。」
「到別院了。」
後知後覺,貌似那樣的臉,他們也拉不下來好伐。
兩人欲哭無淚,難道要他們告訴宓妃,就說他們為了誰抱她的問題爭論不休,吵得面耳紅赤,醋味升天的?
宓妃不明就里挑了挑眉,清澈的眸光看向兩個哥哥,沒有意外的兩個哥哥都同一時間別開臉,露在外面的耳朵泛起可疑的粉紅色。
醒得太及時了,他安全了。
呼——
「溫你終于醒了。」車外,無悲听到宓妃的聲音,簡直差點兒喜極而泣。
爭爭爭,爭個毛線,現在人都被吵醒了,他們誰也別想抱著她走了。
「妃兒,有沒有好一些,臉色瞧著還是很蒼白,這可怎麼辦?」
「妃兒,你怎麼樣?」
只是為毛這兩人吵架要拉著她,讓睡著的她當裁判真的好嗎?
「唔,到了麼?」剛睡醒,宓妃的意識還有片刻的迷茫,但很快她眼前的一切就清晰起來,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看著一左一右拉著她胳膊的兩個哥哥,敢情睡夢中那些爭吵聲都是從他們嘴里發來的?
嗚嗚,爺,小的已經盡力了,您下手可得輕著點兒啊!
車里那兩位,就連世子爺得招惹不起的未來舅哥,無悲自認他更招惹不起,故而饒是他心中已經在各種爆發,嘴里說出來的也就那麼三個字。
世子爺想娶人家溫相的閨女,岳父岳母肯定是要討好的,世子爺想娶人家溫家三兄弟的,舅哥就算不討好那也是不能得罪滴,否則各種小鞋一定穿得世子爺暴走抓狂,偏偏為了抱得美人兒還得忍著,別提會有多屈憋了。
于是,綜上所述,他就是最最可憐,最最沒人疼的那一個。
若能換世子妃一笑,無悲保證世子爺啥事兒都干得出來。
別說世子爺不會,那是你不知道世子爺的眼里,現在就只剩下未來世子妃了。
要他站著挨打,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可如果還手,世子爺估計會很樂意將他親手送到未來世子妃的手里,隨便世子妃怎麼收拾他。
答案當然是不能。
而他,敢還手麼?
理想很美滿,現實很骨感,無悲只要他那麼喊了,里面那兄弟倆鐵定會停下爭斗,齊心協力的揍他再揍他。
還是沖他們喊,你們誰也別想抱宓妃,只有他們世子爺能抱?
「溫。」無悲定了定神,語氣有些著急的喊了宓妃一聲,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啊,難道要他對里面那兩位大吼出聲道︰別踫他家世子爺的女人麼?
至于怎麼個‘招待’法,大家可以自由想象,怎麼慘怎麼想就不會有錯了。
咳咳,雖說抱的男人那是人親哥,嫡嫡親的親哥,但也不能擺月兌他們是男人的事實,所以一定不能讓他們抱著宓妃走是梨花小築,否則無悲有預感,世子爺一定會好好招待他的。
短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無悲就腦補出了這麼多的問題,可這些都不是重點好伐,重點是他家世子爺的女人,怎麼能讓別的男人抱。
看這架勢,護短到幾乎沒有下限的溫家兄弟,明顯就是要護的節奏,那這樣的他們,真的能討到兒麼?
這要是以後娶了兒,跟兒發生沖突,這是幫好呢還是幫兒好呢?
還有他們兩個大男人,為了誰抱的問題吵成這樣,爭風吃醋又好嗎?
只是對這麼個寵法,真的好嗎?
果然傳聞不假,溫家三兄弟將唯一的嫡親寵上了天,那可真是宓妃哪怕想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只要告訴哥哥一聲,哥哥都不會皺一下眉頭,趕緊就想辦法要摘月亮奪星星的節奏。
馬車外,听著兄弟兩人的爭吵,無悲嘴角抽搐中,他︰「…!?」
要說雙生子,星殞城貴圈里也能找出四五對,但論兄弟間的相似程度,無疑溫紹雲和溫紹宇兄弟倆在容貌上面,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五。別說不熟悉的人,就是相府里其他三房的主子,一般沒有瞧準的情況也不敢隨意稱呼他們兩個,就怕一不喊錯了人,尷尬就不說了,還會惹來不必要的是非。
明明他們就是雙胞胎兄弟,自出娘胎開始,他們除了性格有所差異之外,容貌與氣質都極其的相似,除了親近的家人之外,兩人如果同時出現在相同的場合,很難有人分得清楚他們究竟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你,哎…我懶得跟你說。」兄弟兩個對視一眼,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倒映在他們漆黑的瞳孔里,頓覺又相看兩生厭,別扭的趕緊車過頭去,模樣幼稚到了令人抓狂的地步。
「我也一樣。」
吼,他想踢他回去可不可以。
「啊,我不想看到你這張臉,討厭死了。」溫紹宇即將暴走抓狂,為什麼他要跟他一同爬出娘親的肚子。
「你確定你是我親弟?」
「你肯定不是我親哥。」
溫紹雲嘴角一抽,額上劃下三道黑線,抿唇道︰「我還就欺負你了。」
「不帶你這樣的二哥,等妃兒醒了我一定告訴他你欺我這個弟弟。」最後兩個字咬得狠狠的,早知道他就該先把妃兒搶過來護在自己懷里再說出提議來的,這樣溫紹雲就沒有較他有利的條件了。
「你忍心將妃兒搶醒?」看著就要暴跳如雷的溫紹宇,溫紹雲挑了挑好看的眉,風清雲淡的道。
「不行,提議是我出的,我來抱。」溫紹宇想也沒想就拒絕,伸手就要把宓妃搶過來。
「那我是二哥,我抱也是一樣的。」宓妃本就靠在溫紹雲的肩上睡覺,垂眸看著睡得昏天黑地的,那眼神兒簡直就能柔出水來。
思來想去,權衡得失之後,溫紹宇還是覺得跟著無悲走是最好的辦法。
這般的情,他們要是都不承,豈非是在打楚宣王世子的臉?
雖說暫且不知道楚宣王世子打的什麼主意,但就目前來看,人家是沒有惡意的,而且還處處設想周到,那完全就是在維護宓妃的閨譽。
「我是妃兒的三哥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能抱的,就算是要泡溫泉,那也得等妃兒睡醒才行吧。」來的路上溫紹宇就在琢磨,整個星殞城里溫泉就那麼幾處,要是拒絕了陌殤主動的提議,難不成要他們去拜托寒王,而且眼下寒王那副模樣,誰還顧得上他們。
「這…」
「二哥,妃兒好不容易睡著,要不我抱妃兒進去。」
那模樣大有一種,如果早知道救寒王會害得宓妃這樣,那就不要救了的意味。
「妃兒醒醒。」溫紹雲搖了搖枕在他胳膊上睡著,面色透著蒼白宓妃,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是以,即便溫紹雲和溫紹宇是宓妃的親哥哥,無悲對他們的態度也是不咸不淡的,顯得極其的疏離。
可現在嘛,即便沒有世子爺,無悲對宓妃也很尊敬,原因很簡單,誰都喜歡強者,佩服強者,他也不例外。
他是陌殤的人,這一生只會忠于陌殤一人,對宓妃他以前看似尊敬,其實在心里也沒太當一回事兒,全都是看在她是世子爺心上人的份上,才能宓妃言听計從的。
半個時辰之後,無悲駕著馬車停在梨花小築的大門前,語氣低沉輕緩,自有一番味道,「溫,咱們到了。」
「去吧!」
雖然他們現在也想喊,可就怕宓妃會直接跺了他們,那種感覺實在不太美妙,于是,他們只能忍著,暗中替自家世子爺打氣,加油,爭取早點兒抱得美人歸。
哎,也不知道啥時候,他們才能光明正大的喊宓妃為世子妃。
短短幾日不見,無喜深知他家世子爺已經思念某人如狂,想當然是要抓緊時間單獨相處的。
「屬下明白。」
「他們到了之後,你將溫家兩位請到天香園,讓無悲帶著她到溪園。」
別問她為什麼有那種自信卻又詭異的直覺,反正在看到無悲的時候,宓妃的腦海里就有閃過那麼一個畫面。
若非眼下這個時期太敏感,宓妃有種直覺,那個男人會坐著他那輛風騷至極的紫色馬車,大搖大擺的親自來接她。
不得不說,陌殤安排無悲駕著馬車專門來接她,目的就只是為了能讓她舒舒服服的泡一泡溫泉解解乏,繼而恢復精氣神,這點很難不令人動容。
如果這次在醉香樓不是因為她替寒王抑制火毒的發作,從而導致自己幾近精疲力竭,險些傷了元氣,以陌殤對她縱容放任的程度,他壓根不會讓無悲現身。
陌殤從未做過傷害她的事情,明里暗里反而處處維護她,再加上自己心里對他那些理不清也道不明的異樣感覺,宓妃實在對他硬不起心腸。
宓妃行事雖說該狠時狠,該毒時毒,殺伐果決,對于敵人從不心慈手軟,血腥嗜殺到了令人又畏又懼的地步,但是她的本性還很善良寬和的,待人處事自有一套獨特的風格,恩怨分明得很。
即便如此,宓妃還是不太喜歡這種感覺,只是還沒抽得出時間跟陌殤好好的談一談,讓他自個兒把人調回去。
以宓妃的警覺,縱然那些人個個身手不凡,但也逃不過她敏銳的感知,如果不是她明白陌殤沒有惡意也並非是在監視她,否則以她的個性早就把那些人給殺了。
他安排在宓妃身邊的人,不會主動出現,也不會插手宓妃的任何事情,必要的時候那些人還能為宓妃所用。
隨時隨地了解掌控宓妃的最新動態,已經是陌殤每天不可或缺的必修課,只有知道她在做什麼,想什麼,他的心才安靜得下來。
既然沒有壞處,以宓妃的性子倒也不會拒絕,更何況消耗太大急需泡個溫泉浴的宓妃,更加不會拒絕陌殤這個主動的提議。
反正,無悲頂多就是執行某世子的命令而已,難不成還敢對她不利。
「回世子爺的話,是無悲親自去接的溫,很快就到了。」無悲正經起來不是人,不正經起來更不是人,尤其以那廝纏人的功夫,無喜有理由,就算宓妃沒有心要承他家世子爺的這個情,到最後也會被無悲纏得不耐煩,隨無悲怎麼安排的。
「人可接回來了。」
有些事情還真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的,一如得到宓妃的心。
似乎只要看到那小丫頭,再糟糕的心情都會立馬變得晴朗起來,對于自己的情緒日漸越發受到宓妃的影響,陌殤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因著她,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起璃城,楚宣王府里那一群讓他憎惡怨恨的人,每天心心念念的唯她一人而已。
來星殞城之前,他從不知沉穩冷靜,淡漠疏離如他,竟然也會為了那麼一個小女人而牽腸掛肚,思她如狂,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抬眸或轉身就能看到。
「嗯。」陌殤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輕撫著眉心,一下一下摩挲著那一抹朱砂,眼前不覺又浮現出宓妃清麗絕美的小臉來。
「世子爺放心,屬下一定安排得妥妥的。」
「這段時間只要他們鬧得不是太過份就由著他們,派人在暗中盯緊他們便是,本世子難得撒一次網,可不能沒有收獲。」陌殤仍是溫柔的笑著,可那雙好看的鳳眸之中卻是足以冰封千里的寒霜。
「屬下愚鈍,世子爺英明。」能近身跟著陌殤的人也都不是笨蛋,只要轉過那麼個彎來,有些事情一想也就通透了。
安生的日子過得不痛快,那他不介意仔細替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也不枉他們對他的一番算計。
只要他還活著在一天,璃城就不是他們能肆意妄為的地方。
「你說他們要是不蹦得那麼厲害,本世子如何能捉得了小鬼。」短短離開璃城不過三個多月,竟然就能給他鬧出那麼多的事情,是當他陌殤死了麼?
而且傳回世子爺無病無痛消息回璃城不是更能震懾那些人麼?為何還要傳出病重的消息,那豈不是讓那些人蹦得更厲害?
病重?您要再病重,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就要集體抹脖子了。
「是。」冊子燒了是沒什麼問題,可問題是世子爺有您這麼咒自己的麼?
「一會兒就將本世子病重的消息傳回璃城。」陌殤看完冊子上的內容,隨手將其拋進無喜的懷里,冷聲又道︰「燒了。」
那些人安安生生的過著富足奢侈的生活不好麼,怎的偏生就要去謀求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招惹誰不好還非要招惹他家世子爺這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月復黑狐狸,什麼時候被玩死了都不知道,那簡直就是又可悲,又可嘆。
一見自家世子爺露出這樣的表情,無喜不由自主的就默默往後又退了兩步以保證自己的安全,不免又在心中為即將被世子爺收拾的人默默點上兩根蠟燭。
熟悉陌殤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越是生氣就表現得越溫柔平和,那眼里嘴角的笑就越發的深邃迷人,真可謂是陰死人不償命。
隨著他的手指越往後翻,那笑便越發的溫柔,越發的無害,越發的讓人移不開眼…同時也越發的危險。
無喜心中滿腔的怨念,沒有讀心術的陌殤肯定是不知情的,他拿著冊子走到窗前的軟榻上斜斜的倚著,舉止優雅從容的一頁一頁慢慢翻看,那嘴角的笑意從拿到冊子就沒有消失過。
「請世子爺過目。」無喜微低著頭上前兩步,拱起雙手恭敬的將金色冊子遞上,對那些趁世子爺不在就越蹦越高的人,甚至明目張膽打壓爭奪世子爺產業的事,他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死他們。
「東西拿來。」意味不明,若有所思的眸光掃過紙上那殺氣凌凌的字,陌殤隨手就將只用過一次的紫毫筆給扔了。
世子爺的怒火,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得起,但願那些人自求多福。
那個字,映在他的眼里,寒意斗然自腳底板直躥上心頭,一種名為‘畏懼’的東西悄然在心里滋生。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陌殤在最後的一張宣紙上筆走龍蛇的寫下一個大大的‘殺’字,無喜頓覺凌厲的殺氣鋪面而來,驚出他一身的冷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無喜急得額上汗水直冒,陌殤似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書法世界之中,全然遺忘了他的存在。
比如,在陌殤練字的時候,即便你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擾,不然你就等著被回爐重造吧!
無喜捧著那冊子安靜的立與一旁,縱然心里焦急萬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身為陌殤的貼身侍衛,他自是比旁人更了解主子的某些性情。
這種筆挺拔尖銳而鋒利,彈性比狼毫更強,書寫出來的字體多蒼勁有力,氣勢磅礡卻又鋒芒內斂,透著低調的沉穩與奢華。
這種筆的筆頭是以兔毛制成的,因色澤紫黑光亮而得名。
陌殤沒有抬頭,桌上鋪著雪白的宣紙,他右手握著紫毫筆正在練字。
誰又能想到,人人避之不及,認為象征著不吉利的梨花繡制出來穿在陌殤的身上,會那樣的尊貴清絕,高不可攀。
貧民人家的姑娘縱使在衣服上繡野花,也斷然不會繡上梨花,而貴族女子的衣服手帕荷包上面,可繡制的花卉有很多種,但卻獨獨是最忌諱繡梨花的。
月白色的袍子上繡著朵朵梨花,可穿在陌殤的身上卻絲毫都不顯女氣,反而無形中散發著一股淡雅的尊貴之氣。
在這個時代,如這般鐘愛梨花之人,甚至建造出這麼一座梨花小築的人,或許唯有當年的楚宣王夫婦,可見他們夫妻是有多麼的喜愛梨花,以至于他們的兒子對梨花亦有一種獨特的情懷。
然,古人卻視賞梅為風雅高潔之事,卻是忘了那各種梅花里,唯有白梅最多,故而卻又將梨花視為不吉,實在是有失公允。
古時人們講究吉利,而梨花是白色的,而且「梨」諧音「離」——離散,因此被古人認為是不吉利的象征。
即便是有極其喜歡梨花的人,也只會將梨樹種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更別說四處嚷嚷自己對這種花有鐘愛之情。
古時候梨花縱然好看,但就連小戶人家都不會將梨樹種在重要或者是顯眼的地方,高門貴族以及皇室中人就更不可能。
梨花,它將剛與柔高度的統一,融合,這一點猶在陌殤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那在他衣服上綻開的梨花冰身玉膚,凝脂欲滴,嫵媚多姿,是柔的化身,但它又抖落寒峭,撇下綠葉,先開為快,獨佔枝頭,亦是剛的化身。
此時的陌殤仍舊是那襲月白色的錦袍,領口,袖口繡制著淺淺的雲紋,而那玉色腰帶的上下卻是繡著兩枝開得正艷的梨花,更襯得他眉目清華,瑰姿艷逸。
無喜推開門,目不斜視的朝右邊直走,繞過一道大氣磅礡的山水畫屏風,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整整齊齊的三排擺放得滿滿的書架,然後才是位于正中間的那張長形黑木書案,以及窗欞下那張做工精致講究的軟榻。
「是。」
「進來。」
主子離開璃城不過三月有余,那些人就坐不住了,只是憑他們也想奪權,真是笑話。
「回世子爺的話,是璃城傳來的急報。」無喜手里拿著一本瓖金邊兒的冊子,面色有些凝重,黑眸里涌動著凌厲的殺氣。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