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宓妃抿了抿唇,吩咐道︰「讓咱們的人給他們開道,千萬別驚了他們。」
「是相爺和的觀月樓。」
「他們最先潛去的是哪個院子?」
「一共十二人,分成三批。」
離開雲桑園走進後院,宓妃才冷聲問道︰「來了多少人。」
「……」
「繼續,趕緊的,子鈺先把罰給受了。」
「那咱們繼續。」
「來來來,我們接著玩,前些時候藥王谷來信說是藥王想念妃兒得緊,想要接她去藥王谷住一段時間,想必雲和樂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此事。」宓妃要‘釣魚’這件事情,沒有隱瞞自己的父母和兄長,必要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為宓妃打掩護。
丟出雲錦和樂風的煙霧彈,才能不讓他們起疑,也算是宓&}.{}妃能離開的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話落,宓妃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全然沒給嫻婷郡主面子。
「抱歉了,跟嫻婷郡主比起來,顯然本郡主的三師兄跟小師兄比較重要。」
「安平和樂郡主怎麼能丟下我們這些客人…」
「不好意思,你們慢慢玩,本郡主失陪一下。」宓妃起身,臉上略帶幾分歉意。
在座的高手很多,方能駛得萬年船,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那些人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現在已經潛進碧落閣了。」紅袖出現在宓妃的身後,看似貼著宓妃的耳朵在,實際上用的是入密傳音,就是為了以防消息泄露。
「怎麼又是我?」理郡王世子墨子鈺一聲怪叫,嚷嚷道︰「我怎麼這麼倒霉,你們對我可得溫柔一點,這次小爺選大冒險。」
她感應到了陌殤的氣息,想到那個慣會吃飛醋的男人,她還是保持安全距離比較妥當。
就連墨寒羽都沒能逃月兌,只可惜沒人敢為難寒王,問的問題都非常簡單,宓妃更是沒有開口。
轉眼一個時辰了,紅玫瑰已經換了三朵,可愣是一次都沒有落到宓妃的手里,反倒是在坐的每一個都表演了一次。
得了示意的敲鼓姑娘拿著鼓槌又敲了起來,鮮紅的玫瑰花再次傳了起來,沒有走神的宓妃那是何等的精明,又豈會再給他人算計她的機會。
眾人一怔,而後陪笑。
「小鼓敲起來,咱們繼續玩。」宓妃拍了拍手掌,看模樣仿佛玩得很起勁的樣子,「你們都等著,總不會一直都是本郡主倒霉的。」
至于淳雅郡主壞她好事的賬,改天再算。
別得意得太早,她是不會給宓妃第二次機會的,一定要宓妃聲名掃地才罷休。
眼見宓妃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嫻婷郡主咬牙切齒的道︰「只要郡主說的是真心話,自然就過了。」
「安平和樂郡主當然算過關。」
「當然。」
「本郡主算是過關了吧!」
不得不說,這樣的鄭天佑讓宓妃高看了他一眼,不過這樣才好玩不是,沒有挑戰性的,宓妃還不屑去玩。
按常理來說,一個男人被宓妃貶低成那樣,應該是大怒拂袖而去的,但他卻忍了下來。
「倒是本世子多言了。」鄭天佑笑了笑,出乎眾人意料的穩坐在那里,竟然沒有拂袖離開。
可不麼,她怎麼甘心那麼輕意就玩死鄭天佑,這個渣男不讓他生不如死,又怎麼對得起已經離去的那個少女。
抬手打斷鄭天佑的話,宓妃笑得明媚而張揚,「不過一個游戲而已,鄭世子切莫當真,本郡主也無非就是說說真心話罷了。」
「安平和樂郡主無需擔心,本世子並沒……」
聞言,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鄭國公和鄭國公那張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心里的火苗那是騰騰的往上竄,沒有當場失態,絕對是忍功一流。
嘶——
「你們眼里謙謙君子一般的鄭世子,論長相不及本郡主身邊的侍衛滄海,論文采又不及本郡主身邊的侍衛殘恨,論武功更是不及本郡主身邊的侍衛悔夜,你們又是憑什麼覺得這樣的一個男人有資格站到本郡主的身邊。」
若非顧著皇上的面子,鄭國公又豈能踏進相府的大門,某些不該動的心思,早就應該狠狠的掐斷。
「趁著大家都在,仔細記著本郡主今日說過的話,從今往後莫要再把本郡主跟鄭世子聯想到一起,放到一起,那會讓本郡主覺得格外的惡心,本郡主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放眼整個星殞城的姑娘,論尊貴誰能越得過她去,誰又敢說自己比她更有張揚的資本。
相府嫡女的身份,皇上親封的擁有封地的郡主,背後還有一個藥王谷,這樣的她,不可謂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她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宓妃的話,別說坐在她周圍的們無法反駁,就是另一邊的眾人也無法反駁啊!
「別說本郡主這是自戀,以前本郡主口不能言,想與相府結親的或許真的不多,但現在麼,本郡主出身高貴,又能文能武,就算不會琴棋書畫,但本郡主一手女紅可謂獨步天下了,上門求娶的人怎麼可能會少。」
「行,就算你說得對,鄭世子喜歡本郡主,那這天下喜歡本郡主的男人那麼多,難道本郡主每個都要理會麼?如果不理會,就是本郡主無情無義;如果理會了,那你又將本郡主置于何地,嗯。」刻意咬重的最後一個字,驚得淳雅郡主險些掉下凳子栽倒在地,幸有丫鬟扶了她一把。
「你別欺人太甚。」
宓妃話落,半數以上的人都沒忍住大笑出聲,心中不免感嘆︰沐王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生了這麼蠢的一個女兒。
哈哈——
噗——
「原來淳雅郡主還有做媒婆的嗜好。」
「本郡主只是實話實說,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罷了,你怎麼能胡亂攀扯到我的身上。」
「原來淳雅郡主那麼喜歡鄭世子啊,需要本郡主奏請皇上為你們賜婚嗎?」。打斷某個自以為是女人的話,宓妃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懾人的寒意。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無義,鄭世子他是那麼的喜歡你,你怎麼可以……」
鄭國公世子,簡直就是被宓妃貶低到塵埃里去了,顏面瞬間掃地。
淳雅郡主被宓妃噎得無話可說,這個時候傻子都听懂宓妃話里的意思了。
「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尤其是一個女人這輩子總是會遇上那麼一個兩個讓人作嘔憎惡,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渣男,不然怎麼成長得起來,又怎麼能遇得見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你……」
「本郡主的意思是好馬不吃回頭草。」
「你什麼意思?」
「人不輕狂枉少年,誰人年少不曾犯過錯,走過彎路,本郡主可不就做了一回睜眼瞎麼。」
可見溫相是有多惱鄭國公,又是有多麼的不待見鄭國公府,偏偏淳雅郡主這個蠢貨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們都不禁要懷疑,她是不是長了一顆豬腦子。
但凡鄭國公提出的什麼意見,溫相都會橫插一腳,反正不是不會讓鄭國公痛快。
誰不知道相府跟鄭國公府已經徹底撕破臉了,這都多長時間了,溫相在朝堂上給鄭國公穿的小鞋還不夠多嗎?
這樣的問題能問嗎?
看著溫家兄弟和穆家兄弟陰沉下去的臉色,圍坐在一起的們,很多都忍不住朝著淳雅郡主大吼一聲︰你丫的蠢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假使原主還是原主,沒有換了宓妃這個芯,或許淳雅郡主之言于她就是誅心之言,但造化弄人,她已非她,又如何還會因前事所累。
「我們大家當然要听真心話,不然干嘛要玩這個游戲。」淳雅郡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更沒有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她只覺得自己踩著了宓妃的痛腳。
只是千不該萬不該,淳雅郡主這個蠢女人,不該把她跟他放在一起談論。
鄭國公府宓妃一直都沒有放在眼里,但卻不代表她沒有放在心里,鄭天佑欠著原主一條命,她又怎麼可能讓他好過。
「淳雅郡主你想听真話。」第一次,宓妃對淳雅郡主真的動了殺機。
該死的蠢女人,她真不該找她合作,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算計來算計去,好不容易掌握了主動權,自己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淳雅郡主給壞了事兒,嫻婷郡主險些沒被氣得跳起來。
「安平和樂郡主可別害羞啊,你瞧鄭世子從看到你開始,那深情的目光可就沒有移開過半分,足以說明他對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宓妃和鄭天佑之間來來回回的轉悠,瞧得呆在暗處的某世子恨不得站出來大殺四方,膽敢覬覦他的女人,都不想活了是不。
淳雅郡主的聲音提得很高,狀似無意卻是心存故意,以至于另一邊聚在一起聊天的長輩們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時間全都靜了下來。
轟——
「安平和樂郡主是深愛著鄭世子的吧,畢竟你們曾經是未婚夫婦,感情異常的深厚,現在橫亙在你們中間的隱患已經沒有了,安平和樂郡主還會嫁給鄭世子的吧!」
一切一切的恨,都算在了鄭天佑的身上,沒有哪一刻不想痛扁他一頓的。
他們都覺得,是鄭天估欺騙了宓妃的感情,又讓宓妃當眾受了那麼多的羞辱,才會心灰意冷,徹底的絕望之後選擇了上吊自殺。
如若不然,溫老爹和溫家三兄弟也不會在鄭天佑當眾提出退婚之後,那樣的震怒。
她拒絕見自己的爹娘兄長,但每逢鄭天佑到府上來看她,宓妃卻是從未拒絕過。
只是不管他們怎麼說,怎麼鬧,鄭天佑都非常的維護宓妃,而且那時候的宓妃也的確和鄭天佑極為親近。
相府與鄭國公府的婚事,在星殞城各個上流世家之間不是什麼秘密,而宓妃口不能言是個啞女也是眾人秘而不宣的秘密,背地里鄭天佑也沒少被人笑話。
明月湖,鄭天佑當眾退婚之事,淳雅郡主因不在星殞城而沒有參與其中,但她可是听身邊伺候的丫鬟們說過,尤其是宓妃不堪受辱那段,听得淳雅郡主別提有多麼的高興解氣了。
得了宓妃的準話,淳雅郡主看了看仿佛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宓妃,又看了看心不在焉的鄭國公府世子鄭天佑,眼里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幽光。
「行,那就真心話吧,你們想知道什麼?」如願引出她想要捉的人,宓妃的心情是非常的不錯。
她想為難宓妃沒錯,但她可不想因此而被宓妃盯上,從此日子不好過。
「沒有,我替安平和樂郡主選的是真心話。」說出來之後,姚書棋覺得整個人都要虛月兌了,來自心理和精神兩方面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得了指令之後,滄海跟悔夜交換了兩個眼神,各自分頭行事。
「如此甚好。」滄海沒有出現在雲桑園,但這並不影響他傳遞最新的消息給宓妃。
「放心,保管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雲依本就是該死的,但借著她引出她身後的某些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接到滄海的入密傳音,宓妃後面的話就咽回了肚子里,直接傳達了她的指令給滄海。
「盯緊雲依,再盯緊那些潛進來的人,先不要驚動他們,看看他們究竟想干什麼。」
加冠禮之後,那些個出言挑撥的人,以及找她麻煩的嫻婷郡主等人,都不是偶然的,這些人是故意的,在吸引她的注意力。
果然,雲依那個女人雖然被她關了起來,但還是傳遞了消息出去,她在等待救援,而宓妃卻是在等著釣她身後那條大魚。
「怎麼,姚也跟本郡主一樣有……」眯了眯眼,宓妃眼里的笑意突然就加深了,怒火自然也更深了。
不經意間對上墨寒羽漆黑如墨的雙眼,姚書棋只覺手心里全都是汗,退縮的念頭越發的強烈了些,可嫻婷郡主卻絲毫沒有給她留有退路。
「說。」一個字,那是徹骨的寒。
任何小瞧宓妃的人,都將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墨寒羽可不宓妃有什麼選擇困難癥,在他眼里的宓妃是個做什麼事情都果斷果決的女子,這麼做還不定是在謀劃著什麼。
「選。選好了。」深吸一口氣,姚書棋始終保持著她淑女的形象。
「姚,你替妃兒選好了沒有。」已經百般不耐煩的溫紹宇,口氣非常的不好,全然沒有顧忌姚書棋是個女子。
「第二輪游戲開始之前,咱們必須要等安平和樂郡主接受懲罰過後才行。」好不容易捸著了宓妃,嫻婷郡主怎能輕易的松手。
這場擊鼓傳花游戲也玩得挺大的,男女同聚在一桌,雖說每個人與每個人中間都還隔著半臂的距離,但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另類了。
「那就玩玩。」墨寒羽一掀衣袍坐到溫紹軒的身邊,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面色沉靜的宓妃,又掃過太子等人的臉,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看吧,他可是很懂七皇兄心意的。
「凳子放在這里。」九皇子也很有眼力勁兒的,直接就讓小廝把搬來的凳子放到了溫紹軒的身邊,甚是得意的朝墨寒羽挑了挑眉頭。
墨寒羽雖然縱著他跟九皇子,但有些底線還是不能踫的,不然一準兒倒霉,挨揍都是輕的。
「七皇兄,你一個人在那邊多無聊,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唄,太子皇兄跟眾位皇兄都玩的。」八皇子眯著眼開了口,就差沒伸手去拖墨寒羽了。
他們兩個一個年十五,一個年十四,都是沒有勢力的皇子,但兩人最是喜歡粘著墨寒羽,也最是跟墨寒羽親近,因此,他們兩個跟溫紹軒幾個都混得很熟,平日里也是這麼稱呼對方的。
「還有我。」八皇子不甘示弱,也從後面擠了上來。
「還有我還有我,別丟下我。」咋咋呼呼,小孩子性情的九皇子,嘻笑著擠開兩個女人,張揚的道︰「凳子放在這里,本皇子要坐在溫大哥的身邊。」
答案是否定的,她豈容他人隨意擺布,那是在找死。
只是宓妃此人,真有那麼容易忽悠麼?
當然,也幸好宓妃手中握有一道可自行挑選夫婿的旨意,沒有人能強迫她嫁給誰,她完全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因此,這些個打她主意的人,可不就得主動接近她,搏取她的好感了麼。
也正如宓妃以前猜測的那樣,即便她是一個啞巴,想要把她推上那個位置的人也只多不少,而現在她不是啞巴了,那些人動在她身上的心思還會少嗎?
常言道,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這些人可都是沖著宓妃來的。
「還有本王,這游戲以前沒玩過,瞧著挺新鮮的。」武王難得露出笑臉,愣是很有意思的擠到了溫紹雲的身邊。
「本王也來。」凡是有太子在的地方,怎麼能少了明王。
「是,大。」
「來人,添些凳子過來。」
墨思羽開了口,在座的姑娘們還會拒絕麼,宓妃這個主人就更不好開口拒絕了,只能由著事件繼續這麼發展下去。
「還是你們這邊熱鬧,不介意本太子也參加一個吧!」
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向嫻婷郡主和淳雅郡主求救,其他幾個參與到這件事情中的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言幫她,姚書棋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好。」咬著牙,姚書棋點了點頭,她這分明就是被趕鴨子上架了,有選擇第二條路的權利麼。
「姚就幫幫忙,替本選一個吧!」眨著水靈的大眼楮,宓妃看起來無害極了,完全就是沒有一點兒攻擊性的淡雅美人兒一枚。
「別一會兒又有人說我們家妃兒耽誤了大家玩游戲的時間。」溫紹雲適時補槍,溫紹軒不便開口就保持沉默。
「姚就不要推辭了,我們家妃兒的確有選擇困難癥,你就隨便替她選擇一個就可以了。」
溫紹宇的性子一向灑月兌,且行事素來沒有章法,真要鬧起來誰也拿他沒辦法。若非玩這個游戲之前,宓妃再三囑咐過她的三個親哥,三個表哥和三個表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替她出頭,她自有辦法處理,他又怎麼可能坐到現在都沒有開口。
「是的。」不過只是很簡單的對話,姚書棋應對起來只覺身心具疲,產生了想讓嫻婷郡主停止挑釁宓妃的想法。
「當真如此。」
「我沒有懼怕安平和樂郡主,只是突然被郡主叫到名字,有些…有些驚愕罷了。」
「那姚為何怕本郡主?」
「安平和樂郡主說笑了,郡主端莊雍容,尊貴優雅,怎麼會是吃人的老虎。」
「本郡主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姚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何必如此懼怕我。」手指輕輕的摩挲著下巴,宓妃捉磨著是不是狩獵場那次事件,給予他們的警告還不夠,那她要不要再來一次。
「這個…我…」
值得慶幸的是,那次琉璃國明欣郡主過來選郡馬,各個世家出去作陪的都不是嫡子嫡女,就算有嫡子嫡女那也都是家族勢力小的,不足為懼的,否則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
姚尚書府當然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就算她是嫡出的身份尊貴,可在她之下還有好幾個庶女,可那些個庶女現在,只要一听到相府,一听到宓妃就嚇得面色慘白,足以說明城北狩獵場那次,究竟在她們的心里留下了多麼恐怖的陰影。
其他各家都有出席,沒道理她們姚府沒有,那豈非是要惹人非議。
姚書棋是跟著姚尚書和姚一起來的,她們府中今個兒就來了她一個,顯然她不是沖著溫紹軒來的,而是為了姚府的面子而來的。
她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安平和樂郡主,換言之,她的手里還有可以拿捏著她們的生死。
莫名的,她有些懼怕宓妃,漸漸也認識到,面前這個巧笑嫣然的女子,再也不是那日在明月湖畔被她們當眾奚落嘲笑,百般羞辱的女子了。
「姚應該會很樂意幫本郡主這個忙的吧!」明明宓妃的語氣很輕柔,就連那笑容都特別的明媚嬌艷,唯獨被宓妃點到名的姚書棋,有種被死神召喚了的感覺。
算算她們之間的關系,也真是夠亂的。
榮王府看似哪方勢力都沒有靠,但憑借宓妃手里掌握的情報來看,榮王府卻是屬于太子一方的勢力,然,明王與太子之爭雖未攤到明面上來,背地里的較量卻是只多不少,也不知那姚尚書是怎麼想的,竟然能允許姚書棋跟嫻婷郡主走得那麼近。
當初在明月湖畔,姚書棋這個女人出的力也不少,甚至比起已經被宓妃收拾得出不了門的龐菲更令人憎恨上三分。
姚家,乃是明王墨明羽的外祖家,只是這個姚書棋與嫻婷郡主的私交卻是非常的好,算得上是最為親密的閨密,無話不談的那一種。
憑著過目不忘的本領,宓妃記得這個女人應該是吏部尚書的嫡出千金姚書棋。
縴手隨意的那麼一指,正好停在二表姐穆月依和三表姐穆月華正中間,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身著玫瑰色繡海棠花束腰長裙的女子身上。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角,宓妃勾唇淺笑,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攤了攤手,嗓音軟糯惹人憐惜,「本郡主有選擇困難癥,不如就由你幫本郡主選一個。」
女人多了就會很熱鬧,而且還會爆發隱形的大規模戰爭,就比如現在這樣。
「安平和樂郡主要真拿不定主意,要不讓我們大家幫你選一個。」
「是啊,快選唄!」
「不就是二選一麼,安平和樂郡主那麼磨嘰做什麼,咱們還想繼續往下玩呢?」
真要惹得煩了,保準立馬送她上西天,有多遠就滾多遠了。
偏她就是學不乖,非得自己送上門去找虐,也不想想宓妃那不是不敢殺她,而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想要挑釁你就是要挑釁里,有仇有怨也不怕當著你的面使壞,手段或許拙劣了一些,但勝在光明磊落不是。
跟喜歡在背後陰人的嫻婷郡主比起來,顯然宓妃會更喜歡淳雅郡主這樣的敵人。
要說淳雅郡主這個女人是典型記打不記疼的,想她在琴郡被宓妃收拾得那麼慘,險些一條小命就葬送在了那里,回到星殞城沒多久,就有勇氣一再挑釁宓妃,可見她的膽兒有多肥了。
「既然安平和樂郡主什麼才藝都不會,那就只能在真心話和大冒險兩個之間二選一了。」深吸一口氣,淳雅郡主告訴自己要淡定,千萬不能發火,不然她就中了宓妃的計,游戲就不能繼續玩下去了。
這個女人她一定是故意的,該死的,明明應該覺得顏面盡失的是宓妃,怎的她怎麼覺得自己會比宓妃還要丟臉呢?
「你…」淳雅郡主被宓妃過于直白的話噎得面色一僵,杏眸里染上幾分惱怒。
她的美,沒有任何的語言能形容其十之二三,只要見過她,都再難將她的一顰一笑給遺忘掉。
「可本郡主什麼才藝都不會啊。」直白的說完,宓妃甚是無辜的眨了眨一雙清澈見底的美眸,眉如遠山,眼若含翠,端得是絕色姿容,渾然而天成。
敵人的敵人就是,雖然淳雅郡主也不喜歡嫻婷郡主那個心機深覺,又慣是喜歡偽裝成小白花的女人,但卻不妨礙她跟嫻婷郡主聯起手來刁難宓妃,讓宓妃出丑,以解她心頭的怒氣。
是以,當嫻婷郡主找到她,說要跟她聯手對付宓妃時,淳雅郡主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哪怕就是宓妃不啞了,能了,想到同為郡主,自己的品級卻要低宓妃那麼多,甚至見面之後她還要向宓妃行禮,就足以嘔得她吐出好幾口老血了。
她是說什麼都不會允許宓妃騎到她頭上的,不過就是個性情古怪的啞女罷了,憑什麼處處壓她一頭。
連帶著還撞在宓妃的手上,吃了好幾次的暗虧,讓得淳雅郡主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麼找回場子。
尤其是這次她回到星殞城,猛然間發現,自己竟然混得不如從前那麼好了,橫行霸道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復返了。
「當然。」看著宓妃輕輕松松就賺足了別人的目光,淳雅郡主對她的惱恨又上升了一個層次,但凡有宓妃在的地方,她就諸事不順。
左右看了看,人家的親哥,親表哥,親表姐都沒有出聲,他們也就更不適合開口了。
有好幾個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們是很想開口替宓妃啦,但又覺得他們是男子,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他們還是不要插足的好。
「還要表演節目麼?」宓妃挑了挑眉,又垂眸若有所思的樣子,卷翹濃密的眼睫忽閃忽閃的,俏皮又不失靈動,瞬間就牢牢抓住了場上數位的心。
嘲諷啊,這是紅果果的在藐視宓妃。
「也可以選擇為大家表演一個節目。」這次開口的粉衣女子,不巧正是跟宓妃結了死仇的淳雅郡主,她時看向宓妃的目光,赤果果的就仿佛是在說‘你這無才又無德的女人,難不成還能給我們大家表演個琴棋書畫不成’。
總之,現在你走在大街上,若問誰家姑娘生得最美,就連三歲小孩兒都會告訴你,當然是相府的安平和樂郡主生得最美了。
宓妃之美,早在除夕宴之後就傳遍了整個星殞城,什麼皇城五美在她面前都不夠看,而繼賞梅宴之後,關于宓妃的容貌之談,已經又上了一兩個台階。
「真心話和大冒險,必須二選一嗎?」。清靈的嗓音似珠玉落盤,悅耳悠揚,令人心靈一震。
挑釁她可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代價絕對不會小就是了。
她是該夸這群女人有膽量呢,還是應該說這群女人愚蠢不堪呢?
白淨的手指模了模鼻子,宓妃有種自己被氣樂的感覺。
好,很好,一個個都當她是軟子呢,看見就想上前捏一把,還真不怕把手給折了。
一句接著一句夾槍帶棍的話,听得宓妃心里的那團火是越燒越旺,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甜美乖巧了,這可真真是笑里藏刀啊!
「本還以為安平和樂郡主敢……」
「可不是。」
「嫻婷郡主說得對,不想玩就別應承啊,咱們自己也可以玩的。」
丫的,姑女乃女乃還就想要陪你玩了,看看最後究竟誰把誰玩死。
宓妃覺得自己挺冤枉的,她不過就是愣了愣神,尋思著真心話大冒險這個游戲是從哪里發展過來的罷了,怎麼就成她玩不起了?
「不過就是個游戲而已,安平和樂郡主用不著當真的,要是玩不起的話可以不玩。」有的人天生就是嘴欠,總覺得自己就是最好的,誰也越不過自己去,眼界著實低得令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