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世子爺來了,哈哈,話說蕁也好想念世子大人啦!
------題外話------
「世子爺。」
似紅色,又似金色的太陽余光打在他的背上,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仿佛為他渡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暈,恍惚間就在他的後背,如同瞬間張開一對金色的翅膀,而他就要如仙人般乘風而去。
平靜無波的海面上,一艘三層高的大船緩慢的行駛著,甲板之上一道修長挺拔白色身影,背對著船艙,面朝著大海負手而立,清爽卻又潮濕的,帶著微微咸腥味的海風,輕柔的吹拂著他隨意披散在肩上的黑發,又如一只無形的大手撫過他精致絕美的面頰。
夕陽西下的時候,火紅的晚霞幾乎染紅了半天邊,那一望無際的海水似是與天相接,遙遠的天與水,在太陽的余輝之下,透著絢麗而耀眼的金黃之色,美得令人屏息。
……。
大方向她指了出來,細節方面還是有所欠缺,但願這些人不會讓她失望,參照外城而打造的琴郡,她表示很期待。
送走這些大人之後,宓妃疲憊的伸手揉了揉眉心,哪怕事情她都安排了下去,可還是不怎麼放心。
「是,下官等告退。」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里,你們回去後再好好的合計一下,看看如何推行才妥當,有什麼問題再來回稟于我。」
「是。」
「左杰到底還年輕,在新兵制推行以前,你要看著他一些。」
「是。」宓妃沒開口前,原成彪還真有些著急,得了這麼一句準話,他整個人都要精神起來了。
「原大人也別擔心沒事做,你先管好現有的守城軍,沒準兒這次本郡主回星殞城後,你就將有新的任務了。」
「郡主放心,我們省得。」
「嗯,這要秦大人和原大人費心了。」
「郡主的意思同樣是先在琴郡施行,待琴郡穩定之後再往境內其他地方推行嗎?」。
「等新的戶籍資料出來以後,就由範大人負責登記每天進出城人群的身份,如果他們拒絕或是提供假的身份信息,那麼在城外的就禁止入城,在城內的就禁止出城,直到將他們的身份確認清楚才能放行。」
「辦法是有,不過還需鄭大人將新的戶籍辦理妥當之後,實施起來才能萬無一失。」琴郡的主體結構就如星殞城一樣,分東南西北四個城門,想要將出入往來人群的身份做一份記錄,倒也不是特別難以辦的事情,畢竟宓妃有信心,當琴郡真正發展起來的時候,還將吸引更多的人到琴郡投資,只是近兩年會相對比較困難罷了。
「難道郡主已經有了解決之法。」
宓妃抬手打斷他們的爭論,冷聲道︰「以前琴郡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也沒有借口或是理由采取以下措施,那個梅財華倒也幫了本郡主一個大忙。」
「限制出入以後,要是沒有外來的商戶來此經商,單憑我們本地的商戶,如何能帶動整個商業,所以下官認為不妥。」
「這有何不妥之處?」
「下官認為此舉不妥。」
「郡主,下官認為對此事,我們琴郡雖說不用管理得像璃城那麼嚴,但作為封地,我們也是可以限制出入的。」
「琴郡每天出入城往來的流動人口數量太多,也非常的繁雜,正是因為出入完全沒有記載,這才導致出了問題無從查起,梅財華應該都讓你們的心中有了警醒,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下官在。」
「範孫明。」
「是。」
「從即日起,以三個月為期限,重新嚴查督辦琴郡境內所有的戶籍,務必落實到每一個村,每一戶,每一個人,全部實名登記,然後建檔封存,將那些沒有戶籍的流動人口都清查出來,有問題的驅逐,沒有問題的問明原由,然後為他們開據身份證明,重新安家落戶。」
「下官在。」
「鄭丘名。」
「回郡主的話,下官等沒有。」
「另外還有兩件事情,我就直接安排人負責,你們可有意見。」
「是,謹遵郡主指令。」
「那好,既然你們都沒有大的異議,那麼從明天開始,就一步步的實施起來,過程中若是有沖突發生,就記錄下來,仔細查找問題出在哪里,然後再進行商議,修改後再實施。」
有了這麼詳盡的發展計劃,不愁琴郡的未來會不好,他們更是渾身都充滿了干勁。
「回郡主的話,其實在談到這些細節之前,下官們心中是有很多的異議跟疑問的,但就在剛才下官們再也沒有疑問了。」
「看來你們對我提出的計劃書都沒有太大的異議?」
「郡主為琴郡百姓思慮得如此周全,將來百姓們一定會感謝郡主大恩的。」秦文杰說了這句過後,其他官員也是真心的附和出聲,都是一臉激動的看著宓妃,覺得這輩子能跟著宓妃做事,的的確確是他們的福氣。
「呵呵,就算你不說我也是打算交給你來負責的,畢竟本郡主不是專業的,為了讓百姓們更早的富裕起來,我會搜羅一些種植能手先租用一些田地試驗過後再行推廣,如此也解了百姓們的後顧之憂。」
「下官主動請命,還望郡主將農事方面的任務都交給下官。」
「雖說本郡主沒有親自下地種過糧食,不過那些土壤我倒是仔細看過,一年四季可以種植的東西很多,並不一定只能種那幾樣東西,就是那些荒地都可以利用起來,以此來增加他們的收入。」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她雖不常在琴郡,可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把琴郡當成是她的第二個家,為了建設好這個家,她該做的,能做的,通通都做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這下,不止楊國煙驚呆了,就是秦文杰等人也都瞪大了雙眼,實在很難想象宓妃這個出身相府的千金,穿梭在田間地頭是個什麼樣的景象,心里對宓妃是越發的尊敬與佩服了。
「楊大人你只說了對一部分,從樊梨縣來琴郡的路上,我倒是抽時間去過幾個村子,也看了看他們的耕地,了解了一下他們一年四季都在地里種些什麼,收獲又是如何。」
「那……」
「非也。」
「郡主的意思是山里生長的那些藥材,野果,還有動物等等,都可以成為他們改善生活的條件嗎?」。
當初宓妃與琴郡結下緣分,不得不提一個地方,那就是秀水村。
楊南煙一邊听一邊點頭,其他官員也是望著宓妃,「琴郡是個富庶之地,百姓們的生活比起其他貧瘠之地的百姓要好上很多,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利用得當,他們想要擁有好的生活條件也並非不可能。」
「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對于琴郡的那些普通百姓,教會他們如何憑借自己的雙手致富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如果因為他們貧窮而給他們錢財,那就是害了他們。」
「還請郡主明示。」
「不錯。」
「這就是郡主說要大力發展農桑業的原因?」楊南煙不是琴郡本地人,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寒門子弟,出身貧寒農家的他,最渴望的就是怎麼才能讓靠天吃飯的普通百姓吃得飽穿得暖,還有存下一些余錢。
「金錢的來源全部投資在商業上也不現實,我們可以出資建學院,也可以給那些要念書的孩子減免一部分的費用,但卻無法做到讓所有的孩子都免費上學堂,所以讓普通百姓的日子漸漸好起來,擁有余錢讓孩子到學堂念書,也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也不怪宓妃之前要說出那樣一番話,果然琴郡的發展離不開錢,沒有錢幾乎就要寸步難行了,方信等人的肩上的確扛著他們難以想象的重擔。
在這個時代能夠念書的孩子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普通的家庭想要培養一個讀書人,完全就等于是在燒錢,一家人哪怕省吃儉用都只能勉強供得起一個人去上學堂,不得不承認宓妃這個讓所有孩子都能念得起書的想法,真的是需要大量金錢作為支撐的。
「未來是屬于孩子們的,我希望在不久之後,琴郡可以建幾座書院,讓孩子們都能念得起書,學得到知識,待他們長大可以為琴郡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不管是我也好,還是你們也罷,終有一天會老去,那些年幼的孩子就是我們的希望,教育自然是要從小就抓起。」
四人沒听懂,就齊刷刷的拿眼望著宓妃,秦文杰等人也望著宓妃,根本就還沒有轉過那個彎來。
看著他們斗志昂揚的模樣,宓妃會心的笑了笑,倒也不忘再給他們施加一點壓力與前進的動力,「你們肩上的擔子很重,也可以說是我給你們下達的任務里面最重的。」
「多謝郡主,我們一定會努力的。」大的方向宓妃都已經為他們制定好了,要是這樣他們還不能打造出一番新天地,那簡直就太給郡主丟臉了。
「當然可以。」
黃永昌拉了吞吞吐吐的方信一把,自己開口道︰「郡主,我們的意思是,我們能不能參照郡主打造外城商業街的方式來打造琴郡的商業領域。」
「什麼?」
「那個郡主……」
其他三個雖然年輕,但卻敢想敢為,腦子里新奇的想法很多,將商業這一塊交到他們四個的手上,宓妃還是相當放心的。
「是,郡主。」宓妃點中名的這四個人,傅方壽的年紀最長,他已經三十有五,但他吸收新東西的能力極強,不但頭腦極為靈活多變,更是一點沒有古板的思想,行事非常沉穩。
「本郡主會給你們一年時間,這一年時間之內,即便產業有所虧損都沒有關系,但在一年之後,我要看到琴郡商業領域的新氣象。」
四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靈魂受了巨大的沖擊,好半晌腦子都是一片空白,還有些不知所措。
宓妃每念到一個名字,被叫到的人就站起身,目露期待的望著宓妃,有種強烈的使命感在他們的胸口激蕩,「琴郡經商的人很多,也很復雜,本地的外地的交錯橫生,里面的各種關系也是盤根錯節,在你們成功建立起商行統領整個琴郡的商業領域之前,你們自己所打造的產業必須力壓上游,不知你們有沒有信心打造一番天地出來。」
「下官在。」
「傅方壽,趙興生,黃永昌,方信。」
「郡主的意思是……」
「方陳柳三大世家已經被抄家流放,他們原本經營的產業也都已經收歸公中,再加上官府原有的那些產業,已經足夠你們打造出自己的商業規模來,我也不怕放手讓你們去做,但我卻要看到你們拿出的成績單。」宓妃目光灼灼的看向方信,語氣輕快愉悅帶著鼓勵。
「是,郡主。」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這些事咱們一步一步來,別的地方咱們管不了,就先從咱們的琴郡開始,以後就由原武相為首,左杰你為輔,負責將本郡主提議的這個新兵制建立起來。」
「這樣就可以大量減少傷亡。」左杰听了喃喃低語出聲,其他人也是面露詫異之色,完全沒有想到宓妃竟然想得那麼遠,眼界比他們不知高出多少倍,原成彪更是激動得臉色通紅,差點兒就要給宓妃跪下了,他高聲說道︰「郡主,您的這個法子真是太好了。」
「新的兵制會讓參軍的人更有榮譽感,歸屬感,他們不用再擔心參軍以後自己的家人得不到照顧,軍人家屬的地位會得到提高,如果士兵在上戰場犧牲以後,他們的家屬不但可以得到豐厚的撫恤金,還能優先享受到一些福利與政策,至于你後面的兩個問題,本郡主就算現在說了,你也無法得到切身的體會,倒不如讓你去實際體驗。」宓妃彎了彎唇角,還是耐著性子舉了一個例子,「假如發生大的戰爭時,國家緊急征兵,那些去到軍營的人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甚至連長槍該怎麼拿都不知道,而經過基本訓練的協防軍則是不同,他們接受過常規的訓練,有一定的對敵經驗,上到戰場後他們比起普通人是不是生存下來的機會更大呢?」
宓妃沒有時間親自訓練那支軍隊,但原成彪卻是可以,在這之前她要培養的就是讓那支軍隊有歸屬感,並且讓他們獻出自己的忠誠。
按照皇上的意思,他是有意要交一支軍隊到宓妃的手里,與其說是負責琴郡的守衛,實則卻是在為寒王馴養一支私兵,可見皇上對寒王的偏寵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琴郡因是封地,所以只能有在朝廷規制內的軍隊,用作守城之用,但是琴郡要發展,光有一支守城軍顯然是不夠用的,新的兵制將提升軍人在金鳳國的地位,從根本上保障他們的一些基本權益,讓他們即便上了戰場殺敵,也能沒有後顧之憂。」
一口氣問出這麼多的問題,說完後左杰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問得太多,開始擔心宓妃會不會回答他。
難得現在宓妃主動跟他說了話,他覺得機不可失,雖然被宓妃盯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很大膽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郡主,我我想知道郡主在計劃書中提到過的新兵制問題,還有在普通百姓里面征收協防兵有何益處?讓他們與正規的巡城兵共同負責琴郡治安又有何目的?新的兵制改革最終能達到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會比舊的更好嗎?」。
宓妃的計劃書里,對別的他興趣不大,尤其對琴郡的新兵制問題,他的興趣最大,只可惜一直沒找到開口的時機。
今年才剛滿十八歲的左杰被宓妃點了名,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他年紀雖小卻是能文能武,不但是宓妃想要好好培養的對相,亦是武相原成彪想要重點培養的對象。
「那次考試年紀最小的是左杰對吧。」
「嘿嘿,沒想到郡主還記得我。」方信被宓妃瞧得不好意思,有些靦腆的抓了抓後腦勺。
這樣的人才,她怎麼著都要好好培養才行。
「本郡主還記得,你應該是那次考試月兌穎而出前十名里面,年紀第二小的那位。」宓妃對這個小子其實是早有關注的,不為別的就為他在經商方面表現出來的天賦。
「郡主,我我……」
「方信你這小子著的哪門子的急,突然那麼大聲說話,真是嚇我們一大跳。」苗仁康本來是剛要開口說話的,被方信這麼一打斷,他連自己要說什麼都給忘了。
只見站起來被宓妃直視的男子,他的體形略顯消瘦,面容白清秀,穿著藏青色的官服,眉宇間彰顯出幾分英氣,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呵呵,你別急,有話慢慢說。」
「郡主。」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直接打斷了幾人的發言,也讓宓妃的目光投向了那出聲之人。
「郡主有意要大肆發展商業是沒錯,可是……」
「如果我們官府要是強行插手,只怕會引起暴亂,那樣反而不美。」
「那些產業很多都是世家與商家世代經營的,並無違法之處,對于琴郡商業這一塊,總有一種無法下手的感覺。」
「琴郡因為佔據的位置好,大大小小的產業除了被世家與商家們霸佔,就是被一些從外地來的商戶租用,想要在這條鏈上打開突破口怕是不容易。」
宓妃撫額,表示自己明白了。
「就是…那個…郡主也知道在您沒到琴郡之前,這里各方勢力雲集,為了不從百姓的身上收取那些金銀,每年送出去的年例就都是從公中給出的。」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郡主這話簡直說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該用的地方?」宓妃眨眨眼,原諒她沒听明白這句話是何意思。
可他還是懂‘經濟實力’是指什麼的。
所以啊,他對宓妃那句‘所謂經濟實力決定上層建築’是體會頗深的,雖然他並不太懂這句話的具體意思是什麼。
「郡主,琴郡雖說地理位置優越,但其實屬于官府的產業並不多,即便每年都有非常豐厚的盈余,可在上交了朝廷的賦稅,有些該用的地方用了之後,幾乎就沒有什麼剩余了。」秦文杰這個郡守,之所以上位之後脾性變得那麼圓滑,還不是被‘錢’給逼的。
目前,宓妃手上的很多產業都才剛剛起步,雖說都有盈利卻遠遠達不到宓妃的預期要求,故,縱然手上仍有余錢,她還是很想哭哭窮。
賞梅宴後,三國的巨額賠償金,宓妃其中一部分用來興建外城海港和樊梨縣海港,一部分用來分散到各地建立她的私人產業,最大那一部分則是留下來要用于她的雇佣兵軍團的,因此,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動用那筆資金。
宓妃是很富有沒錯,但她還指望著琴郡每年能有盈利,壓根就沒有想過自己花錢養著這個封地。
「有道是經濟實力決定上層建築,現在咱們就來談一談琴郡的商業,金錢雖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卻是萬萬不能的,你們也別覺得本郡主這是掉進錢眼里去了,畢竟琴郡想要建設得好,少不了花錢的地方。」
「謹遵郡主指令。」四人從座位上起身,向宓妃拱手領命。
「你既有這方面的才能,那就不能被埋沒了。」宓妃的目光在他們一眾人中間轉了一圈,最後才道︰「整肅琴郡新律法一事,本郡主現在就交由宋連和你一起負責編修,秦郡守和苗文相監督並輔助他們。」
他有才華,有學識,走上仕途是遲早的事,可他提前三五年或是更多年走上這條路,還是多虧了宓妃的賞識。
「郡主英明。」俞繼自小就熟讀律法,看到宓妃那份計劃書中有關于律法的這一部分,最興奮的人當屬他無疑。
「紙上談兵那一套本郡主也不喜歡,新的律法是一定會在琴郡頒布的,不過也正如你所言,有些個條條框框的必須在實踐中才能把握好那個度。」
「回郡主的話,下官正是俞繼。」
「本郡主記得你叫俞繼。」
「下官認為郡主書寫出來的那些律法細則,雖然已經非常的詳盡,但也不排除現實中發生的情況與想象推測中的情況有所不同,因此,下官覺得有些條款還需要在實際操作中加以修改,慢慢的,逐步的修改並完善。」
宓妃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她為了發展琴郡,修改律法刑法的這第一步,在幾年之後,竟然真的改變了金鳳國傳統律法,讓得重新制定律法的人,都以她在琴郡頒布的律法作為新律法的雛形。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之下,如宓妃這般做這樣大動作的改革,其實風險非常的大,但她生來就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別人不敢做的事情,她還偏偏就要去做。
「你們也別給本郡主戴什麼高帽子,這些律法大部分是從原來的律法上抄錄下來的,只是有些地方被細節和具體化了,因為還沒有具體實施,所以頒布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效果,我們誰都不知道。」
借著方陳柳三大世家都抄家流放的勢頭,這部律法一出,正好可以為宓妃贏得聲譽。
當然,這部律法在某些程度上會損害到一些官家,世家還有商家的利益,但卻在某種程度上提高了普通百姓的地位,雖然為因此而得罪一些人,但苗仁康卻不認為那些人真的能動搖宓妃的決心。
「如果按照郡主所寫的那部律法實施起來,下官相信不出兩年,琴郡完全都不用擔心治安問題了。」文相苗仁康仔細研讀過宓妃寫下的那部律法,里面的劃分非常的詳細,也誠如宓妃所言,在懲處的大方向完全是與金鳳國傳統的律法相一致的,並沒有任何沖突之處,唯一的區別在于宓妃準備在琴郡新頒布的律法更為詳細,也更容易讓普通的百姓接受。
也許現在用不到,但總有一天會看得到顯著的效果。
有了這部律法的存在,就等于是給了琴郡所有百姓一個板上釘釘的參照物,在他們的心里放上一個天平。
用人講究賞罰分明,那麼要管理好琴郡這麼大一個封地,沒有一部具體的懲處章程是不行的,她也不想以後有人說她處事不公正。
在決定弄出這個懲處制度之前,宓妃也是花費了時間閱讀金鳳國的各項律法的,正是因為她發現了那些律法中的很多漏洞與不足之處,這才堅定了她重新制定律法與刑法的決心。
「由本郡主新制定的律法與刑法,它們是依照金鳳國的律法為大背景而存在的,里面的條條框框完全不與大的律法相沖突,僅僅只是將大律法縮小,細化,再到實體化罷了,並且只在本郡主的封地施行,就算有御史彈劾到皇上那里,他所列舉的理由也是沒用的。」
經宓妃這麼一提醒,以秦文杰為首的各位大人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倒是他們操了瞎心。
若非如此,宓妃才不會花費如此多的心血在琴郡。
「從皇上將琴郡御賜給本郡主作為封地開始,聖旨上就清清楚楚的言明,這塊封地皇上是不會再收回去的,而且將來本郡主的子嗣是有資格繼承封地的,換言之,即便本郡主不在了,琴郡也仍舊是屬于本郡主的封地,外人的手伸不到這里來。」
「郡主不但要在琴郡頒布新的律法以及新的刑法,而且就連那些條陳也都一一書寫了出來,這會不會跟朝廷的律法有所沖突,引起上面的……」為臣者,每每提到天家的時候都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秦文杰亦是如此,他伸手指了指天。
「所以呢?」宓妃挑眉,靜待他的下文。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在宓妃為治理琴郡而繪制的計劃書里,竟然提到了頒布新的律法,雖然只是在琴郡內實施。
只是憑他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改變現狀,縱然心中有些想法,卻也只能是在心中想想罷了。
「金鳳國的各項律法刑法乃是自建國之初就一代接著一代傳承下來的,當時雖說並不完善,可是傳承至今,那些律法和刑法不合理或是不完善的地方,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在修改之後完善起來,形成了一套固有的律法。」作為一郡之守,秦文杰也是熟讀金鳳國各項律法的,在那些條條框框里面,與其說是完善了,其實他仍舊發現了不少的漏洞。
「本郡主恕你無罪。」
「那下官就直言了,若是有沖撞到郡主的地方,還請郡主見諒。」
美眸輕眯,淡淡的掃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秦文杰,宓妃聲音輕緩,猶如清風拂面,給人一種舒爽的感覺,「秦大人心中有何疑問,盡管直言便是。」
「郡主。」
秦文杰在初翻開宓妃拿出來的那份計劃書時,腦海里就有很多的想法,還有很多的疑問,可當時宓妃要處理方陳柳三大世家,還要處理遠在璃城的梅氏一族,實在是太忙太忙,他這個郡守不但幫不上忙,又哪里還能厚著臉皮再去給宓妃添麻煩。
突然受到這麼大沖擊的這些官員,那心里瘋狂滋生出來的想法,其實就如同野草在瘋長一般,怎麼都停不下來了。
「多謝郡主體諒。」
「你們的心情本郡主能理解,雖說時間緊迫卻也不急在這麼一時半刻的,你們都先緩一緩,喝口茶歇一歇,組織組織語言再開口好了。」
丫的,這樣的臉,這樣的人,宓妃可丟不起。
縱然前世的宓妃也是上位者,手底下也管著那麼多能力非凡的人才,可要讓那些人听話,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跟他們打一架,絕對的武力就是絕佳的管理手段,然而,治理一方封地,讓她跟手下這些官員打架,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傳出去指不定得笑死多少人。
不怪她會有這樣的情緒,實在是叫她執行什麼任務,或是殺掉什麼人,她都可以輕輕松松,毫無妨礙的搞定,可是你讓她來組織人員搞什麼城鎮建設,還真是挺讓她為難的。
感覺到廳里前後氣氛的變化,宓妃松了一口氣,心里提起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
有了人打頭陣,又見宓妃實在是和氣得很,全然不似他們之前見到那樣的雷厲風行,故,眾位官員的話匣子也就隨之打開了。
「是啊,還望郡主見諒。」
「對對對,就如秦大人說的一樣,下官等就是太激動,太興奮了。」
「還請郡主見諒,下官等听了郡主描繪的一切,心中並非是沒有想法,而而是太過于激動了,所以所以……」郡守秦文杰說到後面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開了來,他伸手撓著後腦,模樣透出幾分滑稽的可愛。
太過現代且太過前衛的東西,宓妃要是不能把握好這之間的那個分寸,只怕琴郡會越管越亂,距離她的理想也將越來越遙遠,畢竟,這個時代與她的前世實在不是隔了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那麼簡單啊!
如果不是太想將琴郡交托出去,太想做一個甩手掌櫃,宓妃發誓她絕對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乖乖的坐在這里引導這些人。
而事實上,此刻的宓妃,她的內心世界卻已經是淚流滿面了,沒想到她也有充當‘保姆’的一天,這滋味簡直太逆天了。
經過宓妃這麼一安撫,他們此刻倒是真正的徹底放松了下來,頓覺宓妃其實是個非常體恤下屬心情的上位者。
在宓妃清靈悅耳,輕緩低柔的純淨嗓音下,心情忽高忽低,忽上忽下,神經處于高度緊崩狀態中的各位大人們漸漸平復了自己激動且迷茫的心情,一個個望著宓妃的雙眼似乎都閃著亮晶晶的光。
「各位大人慢慢來,現在先深呼吸,對,放松自己的心情,身體也崩得那麼緊,來,就是這樣慢慢的吸氣,然後再呼氣,就這樣反復幾次。」
萬分無語的宓妃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完全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撫了撫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著急,也沒那麼嚴肅,學著如陌殤那般的溫柔,但願他們都可以鎮定一點,別把神經崩得太緊,也別把自己逼得太急。
明明肚子里裝了千言萬語想說,臨到頭卻是半個字也憋不出來,可把他們都急得額上冒出豆大的汗來。
要說這會客廳里的大人們听了宓妃說的話,怎麼可能沒有丁點兒想法,許是太過驚愕,也太過震撼,就連他們的靈魂都受到了沖擊,故,一時半會兒還沒能緩過神來,這才全都沉默了。
「怎麼的,你們听著本郡主眉飛色舞的說了那麼長時間,真的就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宓妃將茶杯里的水都喝盡了,覺得整個喉嚨都舒坦了,方才隨手將茶杯放下,殘恨面無表情的看了廳里的眾位大人一眼,默默的拿著茶杯退下,準備再為宓妃添上一杯新茶。
讓他一個大男人照顧她,宓妃覺得還挺不好意思的,好在某人天生就是個粗神經的家伙,壓根就沒意識到宓妃在想啥。
呼,雖說這次出門她的身邊既不是帶的劍舞和紅袖,也不是帶的四紫,在某些細微的地方,殘恨也的確做不到像姑娘家那麼的細致入微,不過他的心思倒也細膩,很多時候宓妃還未開口,他就已經會意了。
「你們也都別太緊張,本郡主也不是會吃人的老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把你們的看法通通都攤到明面上來,咱們一起討論。」宓妃說了那麼多的話,正口干舌燥得厲害,殘恨默默的遞上一杯溫度剛剛好的茶給她,讓她很是感激的看了殘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