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城•某客棧
啪!
啪啪!啪!
這已經是近半個多月以來,客棧後的某處小院,不知多少次傳出摔砸東西的刺耳聲響了,都不用客棧里的掌櫃或是小二解釋什麼,但凡在這家客棧落腳的住客,那就沒有一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
鬼域殿行事素來就不按牌理出牌,對于被君主所厭棄之人,他們更是喜歡一力的打壓,因此,鏡月宗宗主之女鏡月公主被赤焰神君下令直接丟出鬼域殿一事,這在幽冥城根本就算不得什麼秘密。
此事不但被幽冥城里里外外的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就連其他地方也都傳了去,一時之間,仍留在幽冥城的鏡月公主柯亦菲淪為了天大的笑話,就連鏡月宗亦被人暗地里指指點點,搞得鏡月宗宗主柯志為被動不已,險些連門都沒有出。
更有甚者,不少其他的勢力還‘好心’的寄去慰問涵,言辭之間滿是對柯志為的關心關懷之情。
遠在幽冥城千里之外的鏡月宗都那麼難堪了,就更別說呆在幽冥城里的鏡月公主了,自被牧竣強行丟出鬼域殿,接連好幾日她都不敢出門,就怕會被人圍觀,被人指點議論。
畢竟這幽冥城,一不是她的地盤,二不是她爹的地盤,這里沒有人會賣她的面子,能夠讓他們信奉,讓他們畏懼的人,唯有赤焰神君。
既然她都被赤焰神君給下令丟出了鬼域殿,那麼他們對她還有何可懼怕的?
正因為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柯亦菲才難得安份了那麼天沒有鬧出更多的事情來。
「請公主息怒。」
「公主倘若真的生氣,真的胸中怒火難平,那就打奴婢出出氣,可別再砸東西,萬一傷到自己就不好了。」
能夠在幽冥城擁有屬于自己的宅院或是別院的人,無一例外他們的背景都非常的干淨且詳細,因此,在這里即便就是排名前十的各方勢力,來到這里都只能住客棧,又或是包下鬼域殿名下的別院或是山莊。
已經被陌殤劃拉進黑名單的鏡月公主,她一有身份,二有地位,三有金錢,然而,在這里若是沒有陌殤點頭,她也只能屈就在三等的客棧小院中,就連包下整間客棧的資格都沒有。
而陷入這般窘迫境地的柯亦菲,她顯然沒有想到,讓她這樣屈就的人就是她正心心念念想要征服的人。
「都起來。」冷著眼掃過跪在地上的兩個侍女,柯亦菲提起的腳到底是沒有踹得出去,她恨恨的咬了咬牙,轉過身去又揮手砸了一個花瓶。
甭管她在幽冥城有多麼的不得赤焰神君待見,她的出身始終都擺在那里,就算她真的將這間客棧給拆了,也絕對沒有人敢真正的為難她。
小小的客棧之主,畢竟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闖鬼域殿,而她不過也只是砸了些東西,一點都不曾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安全,至于那些住在周圍小院的客人,即便就是听著她砸東西的聲音煩了,惱了,也定然不敢鬧到她的面前。
「那公主您…您的氣消了嗎?」。
「如果公主的氣還沒有消,奴婢們還是跪著吧,這樣也方便公主打我們消氣,總比砸東西來得好些。」
柯亦菲︰「……」
她離開鏡月城之前,父親交給她的那封信,柯亦菲雖然沒有打開過,但她多少都能猜到信中的內容,來的路上她也想了很多,算計了很多。
赤焰神君是在看完她父親給他的那封信之後,才什麼都沒有說的將她扔出鬼域殿,柯亦菲也就自以為她是模準了陌殤的心思,遂,她縱然惱怒至極,卻也耐著性子沒有離開幽冥城。
「公主,是不是奴婢又說錯話了?」
「你們都起來吧,本公主的確是在生氣,但也不是沖著你們。」現如今她獨自在幽冥城,身邊可以信任與使喚的人就她們倆兒,要是打壞了罵壞了,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她自己。
雖然她被丟出鬼域殿時,赤焰神君從頭到尾就連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有,但女人靈敏的第六感告訴柯亦菲,那個讓她心動不已,只一個照面就令她思之難忘的男人,絕對不會輕易的放她離開。
別看從那天過後,她的身邊好像沒有鬼域殿的眼線,然,柯亦菲就是有那個自信,在她的周圍指不定就藏著幾個暗中盯緊她的人。
事實證明,柯亦菲的第六感是對的,陌殤的的確確有吩咐牧謙暗中派人盯緊柯亦菲。
單就著鏡月宗宗主寫給陌殤的那封信,再看過那封信的內容,陌殤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柯亦菲。
在沒有挖出她身上所有的秘密與情報之前,柯亦菲的命能保得住,但要承受多少的折磨那就說不好了。
「公主不生氣就好了。」
「今個兒的天氣可好了,要不就讓奴婢們替公主好好的梳妝打扮一下,然後讓奴婢們陪著公主四處去逛逛?」
兩個侍女你一句我一句說完後,眼見柯亦菲的表情仍是淡淡的,在她的臉上也瞧不出一絲的歡喜之意,其中一個咬著唇瓣,硬著頭皮的開口道︰「難道公主是在謀算些什麼嗎?若有用得著奴婢的地方,請公主盡管開口,奴婢定當誓死完成任務。」
柯亦菲扭頭看著她,嫵媚妖嬈的眸光里帶著絲絲贊賞,輕扯著嘴角笑道︰「這些天本公主一直在賭。」
「賭?」
「公主賭什麼?」
「之前本公主其實一直都不敢確定什麼,但就在剛才本公主已然是確定了。」
帶著任務潛伏到柯亦菲身邊的兩個侍女,雖說已經領悟了柯亦菲的意思,面上卻裝作一副沒听懂的模樣,滿眼都是迷茫之色的望著柯亦菲。
「只要他沒有放任本公主不管,那麼本公主就還有機會得到他。」是的,在沒有見到陌殤之前,柯亦菲只求完成父親交給她的任務,內心里沒有一點兒想跟陌殤好的念頭。
然而,在她見到陌殤之後,哪怕未曾見過陌殤摘下面具的模樣,她的一顆心就為陌殤而淪陷了。
倘若可以得到陌殤,便是讓她舍棄這世間其他的男兒,那又有何妨?
「那公主的意思是…是是……」
「嗯?」柯亦菲挑了挑眉,嫵媚的眸子里竟是帶著鼓勵之色的看著欲言又止的那個侍女。
「最近這半個多月,公主每天都這麼鬧,其實是在做戲對嗎?」。
「哼,你們當真以為本公主就是個頭腦簡單的?」柯亦菲不但是個聰明有野心的女人,更是一個謀略與手段都極為陰厲狠辣的人,只因她偽裝得好,別說貼身伺侯她的兩個侍女不知道她的這一面,就是她的親生父親又何嘗知曉她的這一面,「在本公主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之後,要是一直都安安靜靜的什麼反應都沒有,那才惹人注意好麼。」
「奴婢受教了。」
「公主英明。」
「行啦,這些天雖說有演戲的成份,但本公主也的確很生氣,很窩火,很想殺人。」想她柯亦菲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疼寵的,結果到了鬼域殿她身上所有的光環就都沒有了,還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那簡直就是打臉,大大的打臉。
只要一想到往後她去到什麼地方,背後就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嘲笑她被赤焰神君丟出鬼域殿,她都不知道她的臉要往哪里擺。
暫且不談她喜歡不喜歡陌殤,單單就是為了以後不被人嘲笑,她也非要坐上鬼域殿君王妃的位置不可。
唯有如此簡單直接,才能洗刷掉陌殤給予她的一切恥辱。
「公主可真別在意別人說什麼,她們那是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呢,只要公主成了赤焰神君的君王妃,那些人的嘴巴肯定全都閉上了。」
「就是。」
「君王妃的位置一定會是本公主的。」
「那位置當然是公主的。」就算不是,哪怕用搶她們也會想辦法為公主搶過來的,畢竟這就是她們此次來幽冥城的最終目的。
「就屬你們的嘴甜。」
「赤焰神君明天就會到天山谷了,公主您……」
「你留下給本公主梳妝打扮,你去收拾行李,一會兒咱們就出發去天山谷。」
「是,公主。」
一個時辰之後,盛妝打扮好的鏡月公主柯亦菲帶著她的兩個侍女出了客棧,坐上馬車直奔天山谷而去。
早在得知陌殤要去天山谷這個消息之後,柯亦菲就動用鏡月宗的勢力,將那些有能力與她競爭的女人都擋在了幽冥城外,對于她要獨霸陌殤的念頭,那是一點兒都不加掩飾。
「將那些女人都給本公主盯牢了。」
「公主放心,奴婢們早就安排妥當了,絕對不會讓那些女人有機會進入天山谷的。」
「可不,等明天整個天山谷除了那些低賤且容貌平庸的婢女以外,保準兒就公主您一個。」
「明天的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每個環節都務必保證沒有疏漏,否則你們就等著領罰吧。」
「是,奴婢等省得。」
「一旦有父親的回信,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都要想辦法交到本公主的手中。」
「是,奴婢等記下了。」
「天山谷那邊……」
「公主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天山谷那邊的一切都是由宗主親自安排的,絕對出不了錯。」
聞言,柯亦菲滿意的點了點頭,便閉上雙眼不再說話,將自己的所有心神都沉浸在她的世界之中。
與此同時,她的兩個侍女也沒有閑著,彼此無聲的用唇語交談著,計劃著,期間也有著激烈的爭論。
好在她們用的是唇語,即便她們的表情再怎麼豐富,到底沒有聲音發出來,倒也驚動不到柯亦菲。
……。
「怎麼樣了?」
「回君主的話,柯大小姐已經帶著她的兩個侍女前往天山谷了。」牧謙站在書案前恭敬的回話,喜動不喜靜的他,不時會抬頭偷偷的瞄上書案後的陌殤一眼。
這個時候他會意外的察覺到,那個用手指一下又一下輕輕撫模著畫像女子臉頰的男人,他那邪魅瀲艷,懾人心魄的鳳眸中,漾起的絲絲溫柔,簡直足以令天下女子都沉溺于其中,甚至是甘心為得到他的一絲溫柔而立馬去死。
「在此之前,她都做了些什麼?」
「柯大小姐除了每天都在小院里打砸東西以外,就只傳遞了一個消息出城,其余的動作倒是沒有。」
「呵!」陌殤輕撫宓妃靈動雙眸的手微微一頓,勾唇冷笑一聲,似不屑似嘲諷的道︰「本主一定會用血的事實告訴他們,任何一個算計到本主頭上的人,終將不會有好下場。」
牧謙聞言後背就斗然升起一股寒意,著實挺為鏡月宗宗主捏一把冷汗的,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自信,怎麼就有那麼大的膽子,算計人都算計到他家君主的頭上了。
「君主還是否要去天山谷呢?」
「去,為何不去。」
「可是……」
「柯志為能在天山谷布下陷阱,難道你們就不能反布置麼。」
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話一出,牧謙頓時就眼前一亮,臉上露出喜意的道︰「君主的意思屬下懂了,保證完成任務。」
「不要打草驚蛇。」
「屬下明白,一定不會嚇跑君主看中的獵物的。」
隨著記憶一點一點的恢復,陌殤也距離‘真相’越來越近,原本煩躁不安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變得平穩起來,那些被塵封的東西,早晚他會一點一點重新拾回來。
「君主。」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陌殤的思緒,也讓牧謙收起了臉上的喜色,開始琢磨應該怎麼將計就計才妥當。
「進來。」
「屬下參見君主。」
「起來說話。」
「是。」顧偉曄應聲之後就站了起來,然後他抬頭臉色極為復雜的望著陌殤,似是有些不知如何開口,「君主,青城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了。」
「說。」面上不顯分毫的陌殤,內心里的不平靜,除了他自己無人能夠體會。
「據咱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稱,那兩男一女是從青城外的一片山林中,徒步走到青城,然後隨意找了一家客棧落腳的。」說話的同時,顧偉曄也分出心神觀察陌殤的表情,卻只見他家君主仍是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頓時就歇了心思,又道︰「據當時守城的人說,那位姑娘是昏迷著的,而且應該是身受重傷,他們三人都非常的狼狽。」
「繼續說。」
「之後他們便很有技巧的打探光武大陸消息,也暗中在打听最近一兩個月有沒有相貌格外出眾,且氣質尊貴出塵的男子出現,結合種種跡象,屬下至少有六七分的把握,他們應該是初到光武大陸的人,而且…而且……」而且那位姑娘,指不定就是他們的君王妃。
他著重交待過,一定要仔細打探那位姑娘的外貌,雖然傳回來的消息只說那位姑娘出行一直都戴著面紗,不過一個女人的美與丑,即便看不到臉,也是可以判斷的。
阿宓,是你嗎?
小女人,你受傷了。
「他們現在在哪里?」
「回君主的話,他們已經離開了青城。」
陌殤面色一沉,暗磁的嗓音有著迫人的氣勢,牧謙顧偉曄只覺周圍的空氣驟冷,整個人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就算把這片大陸給本主翻過來,也要將他們給本主找到。」
「君…君君主,屬屬下話還沒有說完。」顧偉曄怕怕的咽了咽口水,不是他說話要大喘氣,而是君主他太著急了好嗎?
果不其然,听了這話陌殤直接就一個利眼甩了過去,怒道︰「說。」
「他他們離開青城之後,來了咱們幽冥城。」倘若那位姑娘真是他們的君王妃,說這不是緣分,不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顧偉曄他都不相信。
「她來了幽冥城。」陌殤的手顫了顫,整個人都怔住了,他捏著自己的手心,道︰「既然他們已經到了幽冥城,那麼本主給你三天時間,要是找不到人的話……」
「屬下甘願領罰。」
「好。」
「如果君主沒有別的吩咐,那屬下便先去尋人了。」
「嗯。」陌殤心神恍惚的應了一聲,可在顧偉曄即將退到房門外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不,本主要親自去找她。」
不等他的話音落下,整個人便如一道風消失在房間里,書案上的畫像滑落下來,正好露出湖心亭中,梨花樹下宓妃如花的笑魘。
呼——
驚險萬分的伸手將畫像接住,牧謙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只差一點兒畫像掉在地上就要毀了,待君主回來指不定誰要挨罰。
「這……」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君主如此不淡定的一面。」
「咳咳,那我……」陌殤風一樣的消失了,獨留下顧偉曄跟牧謙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還能怎麼辦,趕緊去找唄,難不成你真想在三天期限到了之後才找到人?」
顧偉曄一听,面色一囧,他這不是被君主的舉動給嚇的麼?「那屬下就先先走了。」
「但願那人當真就是君王妃。」
陌殤出了鬼域殿,如風似電一般的穿梭在幽冥城中,他看著那一個又一個的行人,多麼希望能夠看到宓妃的身影。
他,既怕那人是宓妃,又怕那人不是宓妃。
他,甚至不敢去想宓妃為了來到光武大陸,遍體麟傷的模樣。
「阿宓,阿宓……」
內心里的呼喚早就已經抑制不住,陌殤站在幽冥城最高的一處城樓之上,仰面朝天不住的呼喊著宓妃的名字。
蘊藏了雄渾內力的聲音極具穿破力,在那一瞬間仿佛劃破了厚厚的雲層,直上天際,由近及遠的傳了出去。
「停下。」急速行駛的馬車里,宓妃突然驚叫一聲。
「怎麼了?」
「快停下。」不等馬車停穩,宓妃就飛身出了馬車,身姿輕盈的落到一棵樹上,好看的眉頭微擰著,道︰「你們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她听到了,真的听到了。
那是陌殤的聲音,是他在喚她的聲音。
他叫她,阿宓。
是他,一定就是他。
「剛才有聲音傳過來嗎?」。季逸晨看向宮燦,後者也看著宓妃,然後搖了搖頭,道︰「我剛才並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宮燦只是表明了自己是否听到了聲音,但他沒有質疑宓妃的話,畢竟宓妃的五感意識比他們兄弟兩人都要強,也許她是真的听到了什麼聲音也說不準。
「真的沒有听到嗎?」。
兄弟兩個搖了搖頭,仍是語氣堅定的道︰「沒有。」
「那…那那大概是我听差了吧。」
「許是我們听錯了呢。」
「我們走吧,先趕到天山谷再說。」宓妃咬了咬水潤的唇瓣,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暫且收斂起來,一切都等她會上一會那個赤焰神君再說。
如果她的陌殤就在幽冥城中,那麼她一定會找到他的,一定。
「君主。」
陌殤知道他失控了,可他一點兒都不後悔剛才做的事情,斂了斂心神,冷聲道︰「準備一下,起程去天山谷。」
「是。」
夜,清風朗朗,明月高懸。
天山谷的這個夜晚,注定就是個無眠之夜。
「鏡月宗的那個鏡月公主可真是夠絕的,竟然真有辦法將那些傾慕赤焰神君的女人都擋在天山谷下。」宮燦是個喜歡熱鬧的家伙,八卦起來也是毫無壓力,雖說他們才剛到幽冥城不久,可對于柯亦菲的大名,絕對已是耳熟能詳了。
當然,最讓宮燦好奇的,還是鬼域殿的赤焰神君,那個在這片大陸,幾乎被神話了的男人。
「鏡月宗在十大勢力中排行第二,她自有她狂,她傲的資本。」
「大哥這話說得可不對。」
「如何不對?」
「鏡月宗雖說目前排行第二,誰知道新的進階排名賽後,鏡月宗還能排第幾?」宮燦撇了撇嘴,男人的直覺告訴他,赤焰神君的回歸,絕對不是為了讓女人纏那麼簡單,「大哥以為鬼域殿比鏡月宗如何?赤焰神君又豈是一個吃素的,那鏡月宗宗主怕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本想用一個美貌的女兒來拉攏赤焰神君,卻是不知他的舉動到底是搭線還是在結仇?
「倒是我想得太簡單。」季逸晨搖頭笑了笑,這才跟在宓妃身邊沒長時間,他竟都不會動腦子了。
宮燦沖他翻了個白眼,扭頭的時候目光落到宓妃的身上,覺得他新認的這個主子,貌似情緒不太高,而且太過安靜了些,「美麗的溫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
「真沒事?」
「沒事。」就算有事又能如何,難道說出來,宮燦就能把她的熙然變出來嗎?
那麼天真既幼稚的事情,還真不適合她。
「話說溫小姐你調制的那個易顏藥可真是厲害,竟然就那麼一涂一模,完全就將你的五官給改變了,愣是讓你從一個大美女變成了一個小男人。」
噗——
宮燦話一落,季逸晨就被他的形容給笑噴了,什麼叫做宓妃從一個大美女變成一個小男人?
不過也好在宓妃用了易顏藥改變了她的模樣,又裝扮成一個男人,他們才能順順利利的進入天山谷,不然指不定要怎麼折騰。
「要是你想變成女人的話,我也可以成全你。」
「別,我一點兒都不想。」宮燦連連擺手,更是下意識的不住往後退,生怕宓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給他用了藥。
「隨你們想做什麼,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先到外面去走走。」
季逸晨宮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齊聲道︰「那我們不打擾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宓妃應了一聲,便轉身出了房間。
趁著夜色,宓妃聞著沿路淡雅怡人的花香,不知不覺間越走越遠,路也越走越偏,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什麼地方。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是身處在一個花草樹木都蔥蔥郁郁的峽谷之中,天上的明月依舊皎潔,星辰依舊璀璨,只是峽谷間漸漸彌漫出層層白霧,宓妃身處其中,有如置身于仙境。
「該死的,這是什麼地方?」宓妃撫額低咒一聲,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尋找回去的路。
剛開始峽谷里雖說彌漫起白霧,可好歹還能夠視物,漸漸的那白霧越來越濃,前方兩三米的距離都開始看不清楚,宓妃不由得就加快腳步往前走,希望能找個地方歇歇腳,不至于讓自己越走越偏。
當眼神已經不能視物的時候,宓妃的听覺就變得越發的靈敏起來,她順著听到的水聲移動腳步,待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看到的一幕,險些叫她直噴鼻血。
美男出浴圖!
單是看到那個在霧氣下有些朦朧的背影,宓妃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淚水瞬間就模糊了她的雙眼。
熙然,那就是她的熙然。
不管時間隔了多久,亦不管他會不會變了模樣,宓妃只知道,她定不會錯認了他。
------題外話------
呼——
蕁與妞兒們一起期待明天甜蜜的一章,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