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有新的指示傳來了嗎?」。
紅昭扯了扯紅悅的袖口,左右看了看遞給她一個此地不宜說話的眼色,兩人便小心翼翼的一前一後轉身離開,各自繞了一段路,又成功甩掉兩個小尾巴之後,在茂密的一片香樟林子里踫了面。
「咱們時間不多,要得抓緊了,要不公主她是肯定要心生懷疑的。」而事實上,出于類似她們這樣暗棋身份的人的敏銳直覺,紅悅心中明白,不單單是紅昭被懷疑了,就連她在鏡月公主的心中都是有嫌疑的。
只是她也想不明白,為何鏡月公主還會留下紅昭在身邊,對她的態度倒是一如往常,瞧不出什麼不同之處,然而,這也讓紅悅不得不心下起疑,覺得鏡月公主這是在拿紅昭敲打她呢。
畢竟她跟紅昭自幼一起長大,又是一同接受的訓練,最後還一起到她的身邊伺候她,要說她們不是一條心的,只怕是個人都會心中有疑,繼而采取什麼行動試探一二也是有的。
「這我明白。」紅昭咬了咬削薄的嘴唇,自打鏡月公主對她說了那一番話,她這心里就跟吊了七八水桶似的,反正就是怎麼都不得安寧。
別人不了解鏡月公主的脾性,她跟紅悅還能不了解,這個女人看似很好相處,狠起來的時候沒幾個人能比得上,否則即便她是宗主的獨女,也絕對無法在宗內擁有那樣的地位。
雖說柯亦菲在鏡月宗的地位,有很大成分是她的父親柯志為一力捧上去的,但柯亦菲也並非是個空有美貌沒有半點腦子的蠢貨,她的心里明白得很,只是她表露在外的與她隱藏起來的,完全就如同兩個人。
這是連她父親柯志為都不知道的,饒是每天有近三分之二時間跟隨在柯亦菲左右的紅昭和紅悅,在柯亦菲對紅昭說出那番話之前,她們也是認為她們對柯亦菲是非常了解的,結果殘酷的現實給了她們狠狠的一巴掌。
柯亦菲隱藏之深,超出她們的想象。
「既然明白那你也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說吧!」
「你說公主她……」紅昭看著紅悅,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接受柯志為為她們安排的最為殘酷血腥的間諜訓練,再一起被安排到柯亦菲的身邊伺候她,表面上她們忠于柯亦菲,是柯亦菲的心月復,背地里她們的主子卻不是柯亦菲,而是柯亦菲的父親柯志為。
她們小心翼翼的潛伏在柯亦菲的身邊,暗暗做著柯志為的眼楮,監視著柯亦菲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們為柯亦菲做下的每一件事情,其實都月兌不開柯志為的手筆。
「你的意思是公主她知道?」
紅昭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是看著紅悅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她總覺得柯亦菲並不是單純的在詐她或者是試探她。
她一定是帶著目的性的,只是紅昭還沒有想明白,柯亦菲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那…那那公主她的心機也太深了,甚至…甚至她比宗主還要可怕。」紅悅咽了咽口水,似是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一個結果。
「在鏡月宗內沒有心機,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紅悅被紅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一張臉崩得緊緊的,她扯了扯嘴角僵硬的道︰「是啊,若是沒有心機,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就好比當初的我們,如果不是夠狠,夠絕情,夠血腥,親手殺掉了那些與我們一同被帶回到鏡月宗的姐妹們,咱們怕是早就葬身黃土了吧。」
說到這里,紅悅的眼楮里,語氣里滿滿都是嘲諷與不屑,她的這雙手可是連她自己的親妹妹都殺過,如何就說出了‘鏡月公主心機太深’的那種話呢,這不是搞笑麼?
「我並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想太多,跟你比起來我似乎更……」
「好了紅昭,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你能這樣想最好。」
「作為宗主安排到公主身邊的間諜,我曾經以為我對公主已經非常的了解,不管是她的性情還是她的行事之風,可現在看來公主那池水太深,而我跟你顯然是道行不夠,居然險些陰溝里翻了船。」紅悅嗤笑一聲,面容冷肅,周身殺氣環繞,第一次讓人能清楚的感知到,她是一個蟄伏著的隱形殺手。
「我們都險些被鷹啄了眼。」
「那紅昭覺得公主她點名敲打了我,卻對你沒有任何的動作是何意思?」在此之前,紅昭以為柯亦菲的心思是很好琢磨的,畢竟以前她們就將柯亦菲的心思琢磨得很透徹,總是能很好的揣摩到她的意圖,然後投其所好,拍對馬屁,繼而將她身邊一個一個的侍女踩下去,最終成為她身邊最為得力,也最得她信任的侍女。
沒有一個主子會喜歡自己的心思完全被伺候自己的下手所看透,因此,紅昭和紅悅雖然將柯亦菲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但她們很聰明,也懂得該如何掩飾自己的目的性,總是非常自然的迎合著她,從來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故,她們的身份也一直都沒有引起他人的懷疑。
紅悅抬眸與紅昭對視一眼,半晌後她才略顯遲疑的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公主她在拉攏你我?」
「嗯。」
「可是公主她既已然對你有了疑心,那麼就說明她的手中其實已經有了證明你背叛她的證據,但她對你沒有任何的動作,顯然就是有目的的,而借著你除了可以敲打我之外,還可以試探我,畢竟你跟我是同一時間來到她身邊的,而且我們的關系一直都表現得非常的親密,公主若是對我沒有一點的疑心,任憑傻子都是不會相信的。」
「紅悅你是說……」想到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紅昭幾乎是瞬間就慘白了一張臉。
「就如你心中所想的那樣。」如她們這般身份存在的人,一旦背叛了自己的主子,那麼下場就是一個死字。
公主是她們明面上的主子,而宗主卻是她們真真正正的主子,其中任何一個都有決定她們生或是死的權力,夾在這對父女的中間,她們就仿如在夾縫里面尋求那一線的生存機會。
只要她們還不想死,那麼就將一直在這個漩渦里苦苦的掙扎。
「其實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你要背叛宗主?」
「不管背不背叛宗主,我們的退路都已經被掐斷了。」換言之,只要她們做出的選擇不符合鏡月公主柯亦菲的心意,那麼她們將再沒有機會走出天山谷,此生便將葬身在這里。
偽裝隱藏了那麼多年的柯亦菲,她的武功修為究竟強到何種程度,紅昭紅悅對此一無所知,饒是她們僥幸從柯亦菲的手中逃月兌,宗主也是不可能庇護得了她們的。
以宗主的性子,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們,並以此來緩和他與自己女兒之間的隔閡與矛盾。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看來咱們是當真沒有退路了。」紅昭不傻,相反她還很聰明,紅悅能夠想到的她早已經想到,之所以一一點點拋出前面那些,無非就是想要紅悅在她面前表個態罷了。
「其實跟著一個有野心的主子,也未嘗就不是一件好事。」
「你倒想得很開。」
「不然又能如何?」她們從出生開始,命運就已經被注定了,無論她們怎麼掙扎都逃不開這個泥潭,既是如此,又何不讓她們自己選擇該如何生存,哪怕最後死了,也沒有遺憾不是。
「以前就不說了,你覺得就算我們背叛了宗主,改投了公主,一心一意的奉公主為主,她真就能對我們毫無芥蒂?」
「紅昭,你該明白現在的我們,早已經沒了選擇的機會。」
「呵呵,是啊,倒是我著相了。」
「沒有細細推敲之前,公主的意思還模糊著,經過這麼一番詳談,公主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紅昭無奈的扯著嘴角苦笑,她道︰「甭管咱們心里怎麼想的,也甭管公主是否會相信和重用我們,我們都只能背叛宗主,改奉公主為主,否則就唯有死路一條。」
「所以,趁著公主還有幾分耐心的時候,咱們應當早做選擇。」哪怕活得很辛苦,紅悅也很惜命,在她看來只有活著才有希望,一旦死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宗主傳來的消息,以及他對我們的新指示。」心中既是已經有了選擇,紅昭整個人也就徹底的冷靜下來,腦海里的思路也隨之清晰起來,「給,你先看看。」
「宗主他對我們起疑了。」紅悅接過那張小小的紙條,一目十行的看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咱們這都還沒有背叛他呢,他就已經替咱們安排好退路了?」
退路兩個字被紅悅咬得重重的,從她身體里涌動的殺氣是越發的難以掩飾住。
「我決定將這個呈給公主,你以為如何?」紅昭接到這個消息,打開看過之後,心中便已然堅定了投靠鏡月公主的念頭,只因她不明白紅悅的心思,這才有了前面的試探。
卻是不曾想,紅悅比她做出決定的時間還要早。
「甚好。」
「即便表忠心以後公主仍對我們懷有疑心,咱們也不得不拿出一點兒心意讓公主安安心,哪怕讓她認為咱們是有意在討好她。」
「嗯,咱們這麼多年為宗主辦事,倒也藏了不少的東西可以透露給公主知曉。」
「但咱們也不能全都說了,紅悅以為如何?」
「我听紅昭你的。」那些東西很有可能成為她們的保命符,對于紅昭的安排,她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那就這麼定了。」
「咱們出來時間有些長了,得趕緊回去。」紅悅說完就選了右邊的路離開,邊走邊道︰「我去花園里摘一束鮮花,你便快些去秋先生那里取一套華麗的衣裙吧。」
對此紅昭沒有意見,兩人很快就消失在香樟林里,一路離開都非常的小心謹慎,生怕自己被誰給盯上,孰不知,從她們離開水心閣,再一路遮遮掩掩鑽進香樟林里說話,早就被藏在暗處的兩雙眼楮盯牢了。
此時的水心閣內,躺在床上的柯亦菲悠悠轉醒,尚未睜開眼她就喊道︰「來人,來人……」
剛剛睡醒的她,聲音嘶啞干澀,完全沒有清醒時候的嫵媚婉轉,悠揚悅耳。
「來了來了,公主是起了麼,奴婢這便來伺候公主穿衣梳洗。」
「你們為何沒有在房間里伺候著,都跑哪里去了?」半坐在床上的柯亦菲揉了揉迷糊的眼楮,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渾身軟軟的特沒勁。
「回公主的話,奴婢見公主睡得香甜,又想到昨晚公主說要去花園采一束鮮艷的紅玫瑰,所以……」
紅悅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去,那模樣似怕柯亦菲責怪她多事,又極怕受罰似的,完全不見之前在香樟林里時的凌厲。
柯亦菲的目光落到被紅悅捧在手里的那束大大的,鮮艷欲滴,甚至還沾著露水的紅玫瑰上,一雙嫵媚的眸子彎了彎,繼而溢滿了笑意,她道︰「還是你這丫鬟有心,竟是將本公主的每一句話都牢記在心里。」
「奴婢不敢。」
只要一想到昨個兒晚上她與赤焰神君在花園里的偶遇,柯亦菲的臉上就飄起兩朵紅雲,那嬌羞的模樣份外的誘人,若此時讓男人看到她,指不定都恨不得將她給狠狠的撲倒。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當她走進花園,看到的便是月夜下,伸手輕輕撫弄玫瑰花瓣的赤焰神君,她至死都不會忘記,赤焰神君看那朵玫瑰溫柔到足以溺死人的眼神。
那一刻,柯亦菲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朵被赤焰神君撫弄,被赤焰神君溫柔凝視的玫瑰花。
哪怕是她後來回了自己的水心閣,柯亦菲的腦海里想的還是赤焰神君,直鬧了她一整晚都沒能睡下,愣是折騰到外面的天都蒙蒙亮的時候,柯亦菲總算是睡著了。
想到赤焰神君第一次對她的態度,再次去接近他,柯亦菲既期待的同時,也很擔心再次受冷遇,好在昨晚的赤焰神君沒有給她難堪,對她的態度雖然算不上熱情,卻也不是那麼的冷漠而疏離了。
但柯亦菲仍舊能感覺得到,赤焰神君距離她非常的遙遠,明明他就近在她的身邊,卻讓她有種遠在天涯的錯覺。
然而,偏偏就是這樣的錯覺,讓她深陷在對赤焰神君誓在必得的深淵里,不得自拔,不得救贖。
即便赤焰神君面具下的那張,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俊美無儔,她也深深被赤焰神君的氣場與風華所折服了,這樣的男人一定要屬于她,也只有她才配擁有。
「是奴婢自作主張了,還請公主恕罪。」
柯亦菲自想象中回過神,眯著眼又看了看紅悅手中的紅玫瑰,她本人是不喜歡玫瑰的,但既然赤焰神君喜歡,那她也會喜歡的,以前沒有細細瞧過玫瑰花,此時打量一下,她覺得這玫瑰花還是非常好看的,至少足夠的嬌艷動人,便如一般。
「本公主為何要罰你,本公主還要重重的賞你。」如果她可以不使那些手段就讓赤焰神君眼里有了她,柯亦菲也不想去冒那樣的險,因為一旦被拆穿那就將萬劫不復。
別看現在是鏡月宗壓在鬼域殿的頭上,真要動起手來,勝負還指不定屬于誰呢?
若非如此,她的父親也不會想方設法要將她送到赤焰神君的身邊,想來鬼域殿比她所知道的,還要神秘得多。
「奴婢不要公主賞賜,只要公主開心就好。」
「行啦,你先下去將這束紅玫瑰好好的包裝一下,一會兒隨本公主去陵蘭院見他。」
「是,公主。」
紅昭比紅悅晚一步回到水心閣,听到房間里柯亦菲與紅悅的談話,她手里捧著一套鵝黃色的束腰拖地長裙,安安靜靜的候在外面,仿佛是個沒有感情與沒有多余動作的木頭樁子。
「紅昭呢?」
「回公主的話,奴婢在。」
「進來。」
柯亦菲看著從門外走進來的紅昭,目光落到她手上捧著的衣裙上,眸子里極快的掠過一抹復雜的情緒,抿唇道︰「你有心了。」
「奴婢不敢。」
「好了,本公主知道你乖了,那就伺候本公主穿衣吧。」
「是。」
半個時辰之後,柯亦菲打扮得體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鵝黃色的衣裙極襯她的膚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暖融融的,比起昨個兒的盛裝打扮,顯然今日的她更多了幾分煙火氣息,氣質中混合了嫵媚與清純,給人的視覺沖擊非常的鮮明與強烈。
「今個兒這身衣服本公主很滿意,你,該賞。」
「奴婢謝公主賞。」
「怎麼本公主以前不曾見過這套衣裙,是新的?」
「回公主的話,這套衣裙是秋先生那里的繡娘新做出來的,奴婢覺得這套衣裙最適合公主穿了,所以就趁著公主睡覺的功夫去拿了過來。」
「你有心了。」柯亦菲對著湖水又照了照,對于自個兒的打扮是非常的滿意,不說紅悅的反應,單單就是紅昭的態度,也讓她明白她的這兩個侍女,顯然已經做好了選擇。
她們,到底沒讓她失望。
她們,到底也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既然她的父親從來都不曾對她真心過,那麼也就休要怪她對他不講情義了。
鏡月宗,她要。
鬼域殿,她亦要。
只要她能得到赤焰神君的心,又何愁不能手掌鬼域殿?
男人依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而女人則是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具有征服世界的夢想,卻又有多少人實現了這個夢想,但每一個征服了世界的男人卻總是時刻被女人所圍繞。
而女人,只要征服了那個男人,她便擁有了整個世界。
倘若宓妃知曉柯亦菲心中所想,只怕都忍不住要驚詫,她該不是與她來自同一國?
「公主,奴婢將花包好了。」
「拿來本公主瞧瞧。」
「是。」
看著眼前這束被包得極為精致的紅玫瑰,柯亦菲不禁又想到了赤焰神君落在這花上的那溫柔到能溺死人的目光,只覺她的臉蛋兒又燒起來了,她的心里竟有一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這種感覺,縱她見識過的男人無數,卻還不曾有一個男人給過她,這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得到的赤焰神君的瘋狂念頭。
「公主。」
「你們兩個跟本公主走。」
「是。」
……
陵蘭院
按照陌殤的吩咐,此番隨同他一起到天山谷的鬼域殿的人,哪怕就是已經派出去的蒙昂和顧偉辰都被緊急召喚了回來,足見陌殤對宓妃的重視。
即便他們此時沒有身處鬼域殿,陌殤依舊想要向所有人宣布,站在他身邊的這個可以與他比肩的女人,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亦是他們要如同尊敬他一樣去尊敬的君王妃。
他的君王妃,獨一無二的君王妃。
「君主為何突然召我們回來,出什麼事了?」不明所以被召喚回來的顧偉辰眼見大家都一副‘奇怪’的表情,得不到回應的他就跟心里有只貓在撓癢癢似的,整個人是渾身都不對勁。
與他有著相同想法的蒙昂,原本性子還算沉穩,結果也被牧竣和牧謙兩貨的神色弄得是一頭霧水,想問問都有種找不到門的感覺。
「我說你們這都是怎麼了?」
「難道天塌下來了?」話落,顧偉辰還認認真真的抬頭望了望天,不等他再次開口,後腦勺就被顧偉曄賞了一巴掌,冷聲道︰「就你話多。」
「我……」
「閉嘴,乖乖等著君主出來就是,別整那些有的沒的,不然有你哭的時候。」
顧偉辰覺得委屈,但他到底還是相信顧偉曄的,因此,一臉別扭不甘的閉上了嘴巴。眼見顧偉辰都沒有得到回復,蒙昂也消停了下來,他抬頭盯著面前的房門看了一眼,心里的疑惑越積越多。
吱呀——
不等蒙昂明白個中奧秘,緊閉的臥房門就此打開,當陌殤牽著宓妃的手踏出房門,整個人世界都安靜了。
安靜了……
而當他們看清楚宓妃的臉,以幽冥兩司牧竣牧謙為首,鬼域殿所有人都傻眼了,一雙雙眼楮瞪得大大的,嘴也微微張開,下巴幾乎是掉了一地。
君…君君王妃?
還還真就是君主要他們找的君王妃?
原本他們以為君主畫像上的女子已經夠絕色傾城,天下無雙的了,不曾想真人比起畫像上還要更美上幾分,靈動一些,整個人的神韻遠遠不是畫像上可以比擬的。
這世間,竟真有令人如此驚艷的女子!
「全都啞巴了?」雖然陌殤明白他的這群手下是看到宓妃太震驚,太意外,當然也有被宓妃的美貌所驚艷到的成分,但他們對宓妃絕對沒有半點的非份之想,可一想到他的寶貝兒被這麼多的男人注視著,他就是想不吃味兒都難。
轟——
眾人齊齊回神,猛的閉上嘴巴,且全都抽了一口涼氣,他們這麼失態的盯著君王妃瞧,該不會被君主人道毀滅吧!
宓妃被他們的表情給逗笑,悄悄扯了扯陌殤的袖口,後者這才心有不甘的收起自己的氣場跟壓威,冷聲道︰「連基本的禮數都忘了,需要本主重新教嗎?」。
「屬下等參見君主,參見君王妃,恭祝君主找到君王妃。」籠罩在他們身上的威壓消失,饒是牧竣跟牧謙都後背汗濕了,其他的人可就不是後背汗濕那麼簡單,整個兒雙腿都在打顫了,但還必須咬牙硬撐著,不能表現出來,真真是苦逼透了。
「起來吧。」
難得這群人在陌殤開口之後並沒有起身,而是仍舊保持著單膝下跪的姿勢,並且沒有一個人跪得心不甘情不願。
雖然宓妃只是安靜且乖巧的站在陌殤的身邊,整個人也仿佛沒什麼存在感似的,但,許是出于這些人的敏銳直覺吧,在他們看來能夠抗得住君主那般威壓的人,又豈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再加上君主對她的態度,說句實在話,他們也是有眼力勁兒的人,哪能看不出君主召集他們的目的?
遂,君王妃不叫起,他們就賭一把不起了。
宓妃水眸輕眯,眉眼含笑的一一掃過這一些人的臉,當她不外放自身氣息的時候,她的長相其實極具欺騙性,看起來非常的無害,而且無人可以探查到她是否會武,因此,絕大多數的人在初次遇見宓妃,又或是沒有跟她交手之前,絕對會被她給騙到。
扮豬吃老虎,說的大概就是宓妃給人的表象。
「你的這些屬下你教的?」
陌殤秒懂了宓妃的眼神,他無辜的聳了聳肩,淡定的表示,「我絕對沒有。」
「那他們這麼快就叛變了,不要你這個主子了?」
「唔,那是寶貝兒你人格魅力太大。」
宓妃撇了撇嘴,嗓音清冷,自有一股睥睨天下,傲視群雄,莫敢不從的王者霸氣,「免禮。」
不輕不重,甚至是雲淡風輕的兩個字,既不親近亦是疏離,卻令在場的人無一膽敢輕視于她,總感覺听她說話,有種在听君主訓示的錯覺。
不愧是君主看中的女人,果然非同一般,初次見面他們的心就已然被宓妃收服一點。
「屬下等謝君王妃。」
宓妃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勾起嘴角,眸光清澈明朗,似一汪清澈見底的清泉,純淨到可以洗滌干淨人靈魂里的所有污穢。
陽光下,一襲金色立領收腰長裙的宓妃,眉目如畫,尊貴清絕,她便是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里,亦如九天之上的神女,高貴而不可侵犯,眸光流轉間流露而出的莫不是絕代無雙的風華。
蒙昂等人不敢直視宓妃的目光,就如他們不敢直視陌殤的目光一樣,但好奇的他們卻是忍不住頻頻抬頭,偷偷的瞄一瞄宓妃,再瞄一瞄陌殤,只覺得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仿佛整個天地之間都只余他們一對兒了似的。
以前他們單看君主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看到君王妃才知道,原來君主與君王妃的身邊,無論缺少了誰,都將不復他們站在一起時的耀眼風華。
------題外話------
~(>_<)~,蕁也是醉了,趕到這個時候終于算是更了出來。
明天更新時間恢復,早上八點半,今天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