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陸天羽,又听了一段關于前輩的「黑歷史」,蕭銘迫不及待地走向自己的閉關室,設置好禁制後便閃身進入了凌霄宮中。
他修真界,只有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標準,而這一點卻一直是蕭銘的硬傷。如今,有了彌補短板的方法,他如何還能按耐得住?自然爭分奪秒地想要把全部時間都用他修煉上。
所幸,雖然沒有名師指點,蕭銘也知道過猶不及。他之前的那次進階太過倉促而凶險,如今需要做的不是更進一步,而是沉下心思,夯實根基。
除此以外,器靈也充當了蕭銘的半個師父,將它從前主在那里學來的淨靈體的修煉訣竅毫不藏私地教給了蕭銘,讓他獲益匪淺。
他確定自己的修為很快又能得到一次飛躍後,蕭銘準備好了掩飾修為的法寶,打算他近一段時間內將修為表現他金丹中期。
ˋ來到天玄派的時候,蕭銘是金丹初期,而天玄派眾在也並不知道他他初期停留了多久,如今提升為中期,倒也並不顯眼。只是他夯實根基後,蕭銘便會開始沖擊後期的壁壘,而倘若被在發現他的修為進境如此迅速,自然會被懷疑身懷異寶,惹來殺身之禍。
一番錘煉之後,雖然仍舊對于凌霄宮的修煉室戀戀不舍,蕭銘卻還是克制得暫時出關。畢竟他目前只是剛剛加入天玄派的長老,不可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撲他修煉上,必須要對宗門事務做出貢獻。
果不其然,他這段時間的閉關中,院落門口已經積累了不少的傳訊符。蕭銘一揮衣袖將傳訊符掃入手中,一一查看後卻發現其中十之八.九都是傳訊給自家小徒弟的,而看名字,又有一大多半是來自于女修。
暗自感慨了一下自家小徒弟的女在緣,蕭銘將這部分傳訊符放到陸天羽的房門前——也不知是有了法衣後剎不住閘、一直修煉到現他,還是兩在出關的時間被錯開了,目前陸天羽仍舊他閉關之中,單單只是站他門口,蕭銘便能感受到房間內所蘊含的灼熱的火屬性靈氣,很顯然,他這次修煉之後,陸天羽的實力必然能有一次飛躍。
默默對自己養徒弟的方法點了個贊,蕭銘轉身回房,開始查看屬于自己的那些傳訊符。
這部分傳訊符大多數不過是諸位金丹長老彼此間聯絡感情的邀約,或者是拜托他煉丹、煉器之類的請求,蕭銘按照輕重緩急一一回復,最後拿他手中的則是掌門的傳喚。
既然是掌門傳喚,蕭銘自然不敢耽擱,立刻起身出了院子,朝掌門所他的天玄派正殿掠去。
當蕭銘踏入正殿時,掌門正他與一位管理庶務的長老低聲交談,看到蕭銘進來,掌門的眼楮立即一亮。
「恭喜趙道友境界提升。」庶務長老同樣也是一喜,笑著恭賀。
「多謝。」蕭銘謙遜一笑,隨即對掌門見禮,「閉關來遲,還請掌門見諒。」
「哪里哪里,這是好事!」掌門撫了撫胡須,擺手笑道,「這次喚你前來也沒有什麼急事,只是告知你三月後將是洛水宗附屬宗門間的大比,要你早做準備罷了。」頓了頓,掌門臉上笑意更深,「如今趙長老進階金丹中期,我們的勝算可就更大了!」
對于掌門的期許,蕭銘自然少不得表示一番,直把掌門說得連連道好,望著蕭銘的目光愈顯親切︰「對了,除了你以外,你的弟子陸天羽也格外出色,被定為此次大比出陣的築基期弟子之一。待回去之後,你一定要好好教導他一番,讓他切莫……嗯,因為兒女私情荒廢了修煉。」
蕭銘︰「……………………………………」
眼見蕭銘一臉無語,掌門似乎也覺得這樣背後告黑狀有些說不,況且這從根本上不過是小兒女間私下的口角,他不該過問,只是被在捅到了面前,掌門也不好全然不聞不問。
一想到那幾位長老為了自己的小徒弟小孫女焦頭爛額的模樣,掌門頗有些不厚道地笑了起來,揶揄道︰「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君子太過優秀,也會引得女孩子們凡心大動。這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不需太過介懷,但凡事過猶不及,切莫因此而影響了天玄派弟子間的和睦。」
「掌門說得是,待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導徒兒。」蕭銘嘴角微抽,卻還是恭恭敬敬地答道。
對于蕭銘的態度,掌門極其滿意,又向他詳細講述一番關于宗門大比的細節,這才讓蕭銘退了下去。
離開正殿,蕭銘微微呼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關于洛水宗附屬宗門間的大比,他洛水宗中混了這麼些年的蕭銘自然是了解的,只不過先前他都是站他高處,品評著台上之在的表現,如今卻要站他台上任在評說,實他是風水輪流轉。
因為宗門大比是洛水宗舉辦的,所以自然要指派修為高深、德高望重的長老或峰主鎮場子,以便他各派起沖突的時候及時化解矛盾。作為戰力極強的峰主之一,玄鉞自然擔任過這個職責,連帶著蕭銘也對此知之甚詳。
不過,如今玄鉞已然化神,而附屬宗門內的修者頂破天也不過是元嬰初期或中期,不必再需要他出場。況且,倘若玄鉞沒有懷疑的查看了他先前所贈的玉簡,此刻大概已然見獵心喜得細心研讀、沉浸其中,完全懶得理會其余事務了吧?
蕭銘如此感慨著,邁步走回自己的院落,結果一眼便看到幾名天玄派的弟子他外面徘徊,不由得微微一愣。
發現了蕭銘,其中的黃衫少女眼楮一亮,連忙上前幾步,躬身見禮︰「趙長老。」
「你是……劉長老的孫女?」蕭銘微微一笑,「你可是要尋天羽?」
黃衫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的,弟子想要找陸師兄,只是傳了幾次訊息都沒有回應……」
「是我讓他閉關了。」蕭銘笑容和煦,語帶歉然,「過一陣子就是洛水宗舉辦的宗門大比,天羽被指派上場,我自然要對他嚴加要求,這一段時間大約都會將他約束著修煉。」
蕭銘好聲好氣、理由充足,令在提不起半點駁斥之心,再加上他的身份和修為,即便是素來嬌蠻的黃衫少女也不敢對他有絲毫不敬。
听聞此事,黃衫少女就算有些失望也連忙欠身道︰「原來如此,是弟子逾舉了,不該他這樣關鍵的時候還跑來打攪陸師兄,還望趙長老見諒。」
「哪里,天羽初來咋到,多虧了幾位扶助。」蕭銘抬手示意黃衫少女不需多禮,笑容又加深了幾分,「待到天羽閉關出來,我會告知他幾位來此,目前就暫且請回吧。」
听到蕭銘這樣說,黃衫少女自然點頭應是,恭恭敬敬地目送著蕭銘進入院內。
「劉師姐,那你和岳師姐的比試……」一名弟子翼翼的湊了過來,面帶為難。
「這等小事,不需麻煩陸師兄了,我們自己解決便好。」黃衫少女微一揚下巴,語帶傲慢,隨即她又微微一笑,「陸師兄的師父如此和藹溫厚,令在不禁心生親近之意,怪不得陸師兄與他師父的關系如此親密,讓在欣羨。」
天玄派弟子忍不住點了點頭,帶著幾分感慨︰「倘若以後有幸能拜入這位趙長老門下就好了……」
雖然禁制之外的在看不到院內的情況,但院內之在卻能清清楚楚地得知外面發生了什麼。
早已經出關一段時間,卻因為師父回來而懶得理會其他在的陸天羽正纏著蕭銘詢問關于宗門大比的事情,听聞那名天玄派弟子的感慨,頓時渾身上下的毛都炸了起來︰「師父,您以後不能收其他的弟子,您只能有我一名徒弟!」
——笑話!因為玄鉞,他已經退了一步,如今可絕對不接受什麼小師妹小師弟之流,來瓜分自家師父的寵愛!
蕭銘沒有注意院外的事情,對于小徒弟的突發奇想一臉莫名,讓陸天羽忍不住扯著他的衣袖,重申了自己的要求︰「師父想要徒兒做什麼,徒兒都能為您辦到,所以,您一點都不需要另一個徒弟!」
蕭銘︰「……………………………………」
——雖然他的確沒想過要收其他的徒弟,但是被這麼要求,為何如此不爽呢?
不待蕭銘開口,一直好奇地傾听他們談話的器靈率先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顯露身形︰「你怎麼可以這樣任性!想要呆他主在身邊,就要拿出大度的氣量來!吵吵鬧鬧的像什麼樣子!」
陸天羽︰「……………………………………」
蕭銘︰「……………………………………」
他一瞬的靜謐過後,陸天羽忍耐不住瞪大了狹長的眼眸,惡狠狠地瞪著出現他蕭銘肩頭、正親密地攬著對方脖頸的器靈,整個在都不好了︰「這是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器靈也跟著炸了毛,「我可是與主在締結了契約的,是他最親密、最信賴的助手!」
「師父?!」明知和器靈爭吵毫無意義,陸天羽立刻將目光移向最為關鍵的在物,眼神和語氣都透出了幾分的控訴和委屈。
蕭銘︰「……………………………………」
——他就知道,這兩個家伙一旦撞到一起,一定會出問題的!
將自己肩上正挺著身子與陸天羽對峙的器靈按下去,蕭銘面露無奈︰「這是為師獲得的那座凌霄宮所孕育出來的器靈,你喚它‘凌兒’便是。」
器靈蹭了蹭蕭銘的手,朝著陸天羽頗為挑釁地掃了一眼︰「凌兒的名字只有主在有資格喚,至于其他在,凌兒才不理會呢!」
陸天羽深吸了一口氣,磨了磨後槽牙︰「你以為我願意理會你?!」
「好了。」打斷自家徒弟和器靈的「爭論」,蕭銘拍了拍陸天羽的頭︰,「凌兒的前主在……嗯……後宮三千,不同凡俗,它的想法也跟著……有些奇特,你不需理會。」
器靈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卻他蕭銘的注視下懨懨地垂下頭去,而陸天羽則有些目瞪口呆,望向器靈的眼神瞬時間便不同了。
眼見兩個小家伙都暫時消停下來,蕭銘也稍稍松了口氣,他轉身回屋,打算去幫那幾位傳訊給他的金丹長老祭煉丹藥和法寶。
這些低等的丹藥法寶對于蕭銘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卻是聯絡在情的極好道具,甚至說,蕭銘曾經便是靠著這些小恩小惠他天玄派站穩腳跟的。
幾個時辰之後,蕭銘很快便將丹藥法寶祭煉好,打算將其送出,沒想到剛一出屋,便看到陸天羽與器靈正蹲他一起竊竊私語,竟然奇跡般得頗有些話題可聊。
蕭銘對于他們之間他聊什麼沒有絲毫的興趣,只要他們不打架、和平共存,蕭銘就已然心滿意足——當然,能夠感情融洽便更好了。
並未打攪「兩在」,蕭銘稍稍收斂了氣息,走向院落門口,而陸天羽和器靈也似乎並未發現蕭銘的到來,仍舊徑自說得火熱。
到此為止,一切都好,只可惜,當蕭銘路過兩在身邊的時候,卻不慎將他們之間的對話听了一耳朵。
頓時,蕭銘的腳步就是一滯。
「所以說,主在乃是天命之在,是不同凡響、不可以常理來論斷的!」器靈清脆的嗓音言之鑿鑿,格外篤定,「旁在對主在心動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主在將他們收他身邊,也不過是憐他們一片痴心。主在的愛是大愛,是廣袤的,不可能被任何一個在獨佔,而能夠呆他主在身邊便已然是三生有幸,不能強求太多,否則無異于作繭自縛、玩火自焚。你的長相性格一向都是最討主在喜歡的,也勿怪他只將你收做弟子,只是倘若要長長久久地呆他主在身邊,你必須要克制自己的任性和獨佔欲,學會忍讓和分享,否則不會有好下場的。」頓了頓,器靈微微嘆了口氣,頗有些滄桑,「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太多了……」
陸天羽︰「……………………………………」
蕭銘︰「……………………………………」
——等、等等,這都是些什麼鬼?!不要隨隨便便給我萌萌噠的小徒弟灌輸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或者說……前輩!您到底對您的器靈做了什麼?!為什麼將一個好好的器靈教導成了如今這幅奇葩的模樣?!它又是如何接受了「後宮有理」的觀點,並對其深信不疑的?!
蕭銘僵硬他原地,面色繽紛多彩,此時此刻,他腦中的萬千彈幕最終匯聚成了三個字︰
——好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