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邑雙腿一彈跪了下去,「二少爺恕罪……」
「你他…媽…的早就知道這一切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南宮煜站起來,又一腳踹在鹿邑的背上。
鹿邑只是悶哼了一聲,身子紋絲不動,不敢動啊,不然要被二少爺剝皮了,鹿邑愧疚的說,「對不起二少爺,是老讓我們隱瞞你的……」
老?
南宮煜眉頭隱忍的跳動了一下,目光猩紅像極了叢林里發怒的野獸,齜牙咧嘴,「你到底是她的狗還是我的狗!這麼听她的話叫她給你飯吃去!去啊!」南宮煜怒得一腳將鹿邑踹得倒到地上。
鹿邑趕緊爬起來,直直的跪好,心里在流淚啊,二少爺,我做哪邊的狗都不好做。
見鹿邑一副認錯的樣子垂著頭,而且不還手也不還嘴,南宮煜心底的氣才消了一點,但是呼吸還是帶著一些沉急,怒氣還沒徹底消完,「這麼听她的話,給我一個理由……」
聲音不再像剛才一樣咆哮了。
鹿邑說,「老說得對,二少爺記得白心只會讓二少爺痛苦,二少爺好不容易把那個忘了,就不要讓二少爺在想起傷心往事了。」
「你還有理了!」南宮煜又一個冰寒的眼神射。
鹿邑一愣,不敢說話了。
南宮煜急促的呼吸了幾下,從他薄唇里吐出讓鹿邑為之一顫的話。
鹿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听出他的聲音承載了太多感情。
他說,「忘記她只會更痛苦。」
記得她,愛她,是一種甜蜜的憂傷,即使痛苦也是幸福的。
「嗯……」南宮煜突然坐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頭,非常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鹿邑見狀趕緊站起來上前扶著他,「二少爺,你怎麼了?」
南宮煜的腦袋像是炸開一樣,頭痛欲裂。
鹿邑慌張,趕緊叫了急救。
……
晚上,白心躺在床上,燈光熄滅,朦朧的月光從窗戶邊照射進來。
白心晶亮的目光被夜色籠罩,睜著眼楮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心底卻又股莫名的傷感。
嘆了一口氣正打算閉上眼楮,電話卻響了起來,白心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深更半夜的誰會打電話給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白心小姐,麻煩你來醫院看一下我們二少爺,他快不行了!」電話里,鹿邑的聲音非常迫切。
听出是鹿邑的聲音,白心心一緊,趕緊坐起來,「發生什麼事了,他白天不是好好的嗎?」。
鹿邑說,「舊病復發,頭痛欲裂,醫生說快不行了,但是他嘴里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所以我才自作主張打了你的電話。」
「怎麼會這樣,你們在哪個醫院?」白心擔心極了。
鹿邑說了醫院和病房號,白心穿好衣服火速趕到了醫院。
站在病房門口的鹿邑老遠的就看見白心飛奔而來,他趕緊迎接上去,表情沉重的告訴白心,「他腦袋有些不清醒了,你進去給他說說好話,千萬別告訴他,他快要不行了的事,免得他受不住打擊。」
看見鹿邑沉重的表情,白心恐慌,絕望在頭頂飄過。
南宮煜快死了?怎麼可以這樣?
「南宮煜……」白心撲到南宮煜床邊,抓緊他的手,眼淚躥出眼眶。
南宮煜的另一只手還在打點滴,點滴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輸入他的靜脈血管。
他的眼楮閉著,但是察覺到有人握著他的手,還有人在他身邊哭泣。
「南宮煜,你不要這樣,你一定要好起來。老天爺,我求求你,你一定要讓南宮煜醒來,只要你讓他醒來,我願意減壽十年……」
真誠而關愛的聲音如此熟悉,如此溫暖,這個畫面好熟悉,熟悉到百轉夢回。
曾經他在昏迷的日子天天听到這樣充滿感情的祈禱。
南宮煜沒有睜開眼,腦子里卻在回放著以往種種的感動,種種的思念。
他的愛曾經那麼滿,心那麼滿。全都屬于那個。
可是在他期望最大,想要她成為他的妻子的時候,她跟他說︰我以後是你的嫂子!
他的心痛到了極點,手術台上,冰冷的刀具劃開了他的心髒,他告訴自己,如果有來生絕對不想認識白心這個。
那麼他就不會痛到窒息。
手術結束,他大概是死了,沒有任何知覺,可是有一個聲音每天每夜都在呼喚著他,讓他快些醒來。
他在夢里游移,是誰這麼在乎他?是誰願意為他的睜眼而減壽十年?
他想看看這個的臉,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夏優伊……
剩余的記憶里沒有白心,他以為夏優伊才是他最愛的。
繞了一大圈,沒想到他錯的徹底。
他將白心的記憶抽掉了,將對她的愛封存在記憶最深處……
因為他不願意繼續承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他選擇了忘記……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記起來。
南宮煜的手動了動,眼角也微微觸動了一下。
白心緊張,哭著說,「煜,南宮煜,你醒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她的臉上滿臉是淚。
心底的難過就像海水一樣淹沒了她的幸福,沒有他,她沒有幸福可言。
南宮煜緩緩睜開眼,看到白心為他在哭,他微微扯動了一下唇角,「如果當初第一眼看見的是你那該多好……」那麼他就不會傷害她,他們也不會彼此怨恨。
白心握著他的手淚流滿面,「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辜負你的心,不該執意嫁給南宮玨……」
南宮煜眉頭蹙起,「你真的嫁給南宮玨了?」
白心搖頭,「沒有,我們的婚禮舉行到一半就停止了。」
南宮煜這才欣慰的松了一口氣,回手握著她的手,「手術結束,一切重新開始……」他想讓她忘記他失憶的那一段插曲,就當他現在才剛剛醒來吧。
白心卻哭得抽噎,「南宮煜,你選好人家投胎,如果有下輩子,記得別長那麼快,等著我……」
南宮煜眉頭一皺,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這輩子的事干嘛說到下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