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的表情讓她害怕,她伸出手去想要抱住他,讓他不要被迷惑,不要被黑色吞噬,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南宮煜的臉由俊美變成了惡魔,伸手,抵在她的胸前,然後用力一推。
無視她臉上的絕望,無助,痛苦,一把將她推進黑海深處,冰凍,死亡。
「不,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我,不要!」
夢中的絕望絕望太深邃,五毒攻心一般令人絕望,痛到窒息,白心抓緊背後的床單,痛苦的大叫。
「白心,白心,你醒醒。」身邊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溫柔到能滴出水來的聲音,一如她小時候最愛她的中秋哥哥。
白心恍恍惚惚被痛苦折磨,緊張的從夢靨中醒來,緩緩睜開眼,出現在眼前的是三張模糊的臉,一大兩小。
然後這三張臉漸漸變得清晰,透徹。
「中哥哥,小耀,小熠……」白心動著嘴唇,微弱的喚道。
「嗯,白心,你終于醒了。」呂中秋喜出望外,露出一口白的牙齒。
「媽咪,你終于醒了,唔……」小耀看見百姓睜開了眼,既激動又高興又後怕,害怕的哭了起來。
「媽咪……」小熠見白心的眼楮是完完全全睜開了,他也高興得咧開了嘴,然後嘴巴一憋,也要哭了。
「怎麼了,別哭寶貝。」看見孩子們哭,白心有些緊張了,手撐在床上要起來,但是手剛剛一用力又軟了下去,根本沒有什麼力氣。
「你先別動,乖乖躺好。」呂中秋急忙按住白心的肩膀,讓她躺好,然後他急急忙忙轉身走了。
「怎麼了小耀,小熠……」白心看見小耀和小熠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她擔憂的問道,但是她沒發覺她的聲音在旁人听起來有多麼微弱,多麼憔悴,配上她蒼白的容顏,毫無雪色的唇瓣,簡直可以用氣若游絲來形容了。
小耀粉紅的唇瓣抖了抖,眼淚又掉了下來,「媽咪,你昏迷三天三夜了,小耀好害怕……」好害怕再也見不到媽咪了。
後面幾個字小耀沒勇氣說出口,因為就連說出口都害怕。
「是啊,媽咪,你嚇死我們了。」小熠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泣,他比小耀大一點,性格也比小耀堅強一點,所以恢復能力也比小耀好一些。
短暫的害怕之後,他又恢復了正常。只是心依舊瑟瑟的。
三天三夜?這幾個字說得白心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只知道自己不斷的做夢,不斷的掙扎,不斷的哭喊,她想抓住那美好的東西,但是那些原本的美好總在她面前變成黑色的煙霧,不是化作惡魔就是化作恐怖的黑煙,將她淹沒,吞噬。
她以為自己是死了,然後走入了輪回的年輪,才會如同重生一樣痛苦,但是她沒想到,只是自己的心被傷得如同死了一般,而靈魂依舊在體內。
「好了,別哭了小耀,媽咪沒事。」白心伸出手來,撫了撫小耀的額頭,看見小耀哭,她絕對都是自己不好,還要孩子為她擔心。
「唔,好,媽咪,我不哭了,你要趕緊好起來。」
「藥來了。」剛才走了的呂中秋又回來了,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散發著濃烈的氣味。
「唔,好苦……」還沒開始喝,白心就聞到了一陣苦味,眉頭皺了起來。
「好了心心,別害怕,良藥苦口嘛,快起來喝。」呂中秋一手端著湯藥,一手將白心扶起來。
白心聞到那個味就受不了,那還有心情喝,她捏著自己的鼻子有些受不住了,「你快端走,我不要喝這個東西。」
「媽咪,你就喝吧,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不太好,但是對你的身體還是很好的。」這話是小耀說的,因為這幾天他看到其他西醫束手無策,就連小熠也沒有辦法,但是呂中秋卻有條不紊,不緊不慢的熬制中藥,用勺子沾著喂到白心嘴邊,讓她強制性的喝下去,這才讓白心的臉色逐漸好轉。
所以小耀知道呂中秋的用意是好的,並且幫呂中秋勸白心喝藥。
白心鎖著眉頭,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表現給小耀看,不讓他擔心,于是將呂中秋手中的藥接,皺著眉頭,盡量讓自己不要去聞那味道,喝了一口。
還沒吞下去又馬上吐起來,不僅連喝進去的藥一起吐了,就連她胃里面僅剩不多的食物連帶一起吐了,胃酸吐得搜腸刮肚。
簡直連五髒六腑都要一起吐出來。
呂中秋著急了,連忙奪過她手中的藥碗,放置到一邊,然後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慢點,你不需要一口吃下一個大胖子也不需要為了表現而急功近利。」
呂中秋的話全是對白心的勸解,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一如小時候他時常陪同在白心身邊一樣溫柔如風。
白心劇烈的咳嗽了幾下,喘著氣息,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你說我還有救?」剛才小耀說她昏迷了三天三夜,她越來越知道自己的時候快到了。
呂中秋立馬就生氣了,橫著她道,「不準說這喪氣的話,你身體很好,只需要稍加調理依舊跟以前一樣生龍活虎。」
「你不要騙我了。」
「我沒有騙你,除非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或者,或者你根本就沒打算讓自己好起來。」呂中秋的表情變得嚴肅,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和心如死灰。
一個沒有心的人,她又怎麼有力量讓自己活得更久。
「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
「白心,不要逃避了,我知道你放不下南宮煜,但是,你跟他已經結束了。」呂中秋總是這般,毫不顧忌白心是否能一下接受他剖析人性的直白。
白心的眼神瞬間一愣,那種黑色的絕望頃刻間重新蔓延在心頭,「我……我沒有……」
「你沒有?沒有不想自己好起來還是沒有想跟南宮煜在一起?」呂中秋逼問,即使白心現在已經有些神態不均,有些承受不住,但是他依舊如此犀利,如此直白。
「不,我們沒有結束,沒有……」白心神情恍惚,目光呆滯,卻依舊斂著痛苦,執著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