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管他呢,他的事以後都不要管了。」白心心煩氣躁,下意識答道,牽著小耀的手就繼續往前走。
走了兩步又猛的停住,一臉驚愕,不可思議的看著小耀,「你剛才說什麼!」
小耀奇怪的看著她,撓了撓頭,「夏優伊不是爸爸約來的。」
「不是,下一句!」白心那表情難以言說的激動。
「唔……爸爸說下夏優伊的孩子是南宮玨叔叔的。」小耀搜索著記憶,剛才他爸爸對南宮玨叔叔說的那句話貌似是這個意思吧。
他雖然才四歲,但是理解能力還是可以的。
白心懵了!整個人定在原地,臉上的驚愕和不可思議比海灘的碧海藍天還精彩,但是唇瓣卻有些發白。
小耀明顯感覺到白心捏著他的手在發抖,他仰著頭,擔心的看向她,「媽咪,你沒事吧?」
白心抖瑟這唇瓣喃喃,「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然後,白心的臉色在小耀和小熠擔心的目光中越來越差。
在听到小耀說夏優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南宮煜的時候,她的整個腦袋就已經一片空白了,身體里所有的怒氣被掏空,而且血液也開始變得冰涼起來,風一吹就感覺無比冰涼。
「媽咪!」
「媽咪!」
在小耀和小熠的驚呼中,白心的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碧海藍天,卻涼徹無比。
風輕輕一吹就沒有了呼吸。
「媽咪,嗚嗚媽咪!」小耀搖著白心的身子,害怕極了。
「不要搖她,快去找爸爸!」小熠自小研究醫學,雖然他一直研究的是西醫,從來沒有研究過中醫學,但是他多少還是知道,昏迷的人是不能搖的,要不然情況會越來越糟糕。
他一臉驚怕,但依舊還是鎮定自若的支配著全場。
小耀听話,趕緊邁著小腿朝剛才走來的方向返回。
好在他們沒有走得太遠,沒一會兒就跑到了黃金海灘。
「我爸爸呢!」小耀用盡了全身力氣,跑到原地卻只見夏優伊像個木偶人一樣站在那里,而南宮煜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優伊輕輕轉頭,看見氣喘吁吁的小耀,她只是嘲諷的輕嗤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該死的,我爸爸到底在哪里?」小耀著急得不行,但是罵也沒用,他知道夏優伊那女人是不會幫他的。
他一抹臉上的眼淚朝剛才他跟南宮煜一起換衣服的地方跑去,
南宮煜剛好穿上西褲,系好皮帶,襯衫剛剛上身,還沒來得及扣扣子,小耀就不顧服務人員的阻攔沖了進來,「爸爸,我要見我爸爸!」
南宮煜轉頭,看見小耀汗流浹背,而那些所謂的服務人員卻還攔著他,不讓他進,南宮煜蹙緊眉頭,呵斥的對那些服務人員道,「松開他!」
「是……」那些人得到南宮煜的命令這才悻悻的將小耀放開。
「爸爸,快去救救媽咪,媽咪她昏倒了,嗚嗚……」小耀沖進來就抱著南宮煜的腿,眼淚鼻涕全都蹭在南宮煜的大腿上。
南宮煜目光一緊,扛起小耀三步並兩步往外跑去,連襯衫扣子都來不及扣,那襯衫的下擺對著他飛快的步伐在空中翩躚起舞。
「爸爸……」看見南宮煜迅速趕來,小熠抬起淚痕滿布的小臉,害怕又期待的看向南宮煜。
他一直守在白心身邊,但是白心就是一動不動。
他們知道白心的身體不好,但是這樣像死了一樣在他們面前暈倒還是頭一次,所以兩個孩子都嚇壞了,六神無主。
南宮煜二話不說,抱起白心大步朝海灘外走。
車子一路開到了呂中秋的私人醫院。
……
呂中秋看見白心那蒼白的臉色,趕緊給白心輸液。
一切安頓好,小耀和小熠守在白心身邊,白心依舊還在昏睡,臉色蒼白,南宮煜站在床前,眉頭緊鎖。
呂中秋走上前推了一下南宮煜的手臂,表情很難看,「你跟我出來一下。」當著孩子的面,他不好跟南宮煜說什麼。
南宮煜睇了呂中秋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心,他沒想跟呂中秋出去,但是他卻不得不悲催的發現一個早就認清的事實。
那就是在白心出事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把白心送到呂中秋這里來。
在身體病危的白心面前,他束手無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呂中秋。
而唯一能讓她好起來的人也只有呂中秋而已。
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他南宮煜在眾人眼中無所不能,卻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可悲又可笑。
醫院走廊,安靜無人。
陽台外面的樹木蒼翠,微風搖曳,卻顯得淒涼無比,就好像南宮煜現在的心情一樣。
「你怎麼回事?明知道她身體還沒好竟然帶她去海灘!你知不知道海灘濕氣重,對她的身體更加不利!」呂中秋對著南宮煜就是一陣數落。
南宮煜忽略他那緊張的表情,吸了一口煙,問,「怎麼樣了?」
「怎麼樣!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到底給了她多大打擊才讓她接受不了瞬間昏倒的?」從剛才開始,呂中秋的表情全是責怪。
「打擊?」南宮煜蹙眉,黑眸略微低垂了一瞬,或許是他跟夏優伊在一起的畫面讓她接受不了吧。
在呂中秋面前,他不想提關于夏優伊的事情,因為他心知肚明,呂中秋跟夏優伊是一伙的。
「需要多長時間醒來?」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給呂中秋透露什麼有用的信息,而是一直圍繞著白心的身體在問話。
呂中秋白了他一眼,「哼,你還知道關心她!」
「你不了解嗎?」。南宮煜挑眉,反問。
呂中秋一愣,是啊,難道他還不了解他嗎?沒有人比他更關心白心,他要是不關心白心,也不會忍受這麼多誤解和屈辱,任憑白心恨他也要一個勁的將白心推開。
而他明明跟白心相愛,卻要拼命傷害,這一切都是他呂中秋一手造成的,而且呂中秋從來不曾有改過自新的覺悟。
「三個小時之內會醒過來!不過我得告訴你,因為你這一次的疏忽,又給我增加了半個月的勞動量!也就是說,白心必須得延長半個月的治療才能徹底治好。」呂中秋冷冷的瞥了南宮煜一眼,冷哼道。
南宮煜眉頭深深鎖起,沒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次的教訓不得不讓我來告訴你,以後你最好不要見白心,你見她一次只會傷她越深。你要是不見她,她還可以自己療傷。還有,如果你還在妄想瞞著我借機會接近白心的話,我隨時都會暗中給白心下相反方向的藥!我讓你們死也不能在一起!」
听著呂中秋的話,南宮煜臉色黑沉到了極點,咬牙切齒,真恨不得掐斷呂中秋的喉嚨,但是無論心里都多麼憤怒,他都得忍。
殺了呂中秋就等于要了白心的命!
「啊!」
一拳揮在呂中秋臉上,南宮煜接著上前,重重的揪住呂中秋的衣領,眼中怒火燃燒,幾乎將呂中秋燃燒殆盡,南宮煜眼眸肅殺狠狠瞪著呂中秋,咬牙,「沒人比你更賤!人渣!」
怒罵一句,狠狠將呂中秋扔開!
南宮煜帶著渾身戾氣離開了走廊。
呂中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絲,盯著南宮煜離開的背影,他沒心沒肺的笑了,「呵,人渣又怎麼樣,能夠得到她的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他要的只是勝利的結果,從來不管過程,就算過程再謙謙君子,結果不盡人意還是輸家!
他要的是贏,他要的是白心!而不是輸,不是僅僅只是對白心的祝福!
南宮煜回到病房,小耀和小熠人聚精會神,兩雙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白心看著,那緊張的小樣子,看得不免讓人心疼。
南宮煜走進去,將小耀的小腦袋撈進懷里,「想吃什麼?」
「不想吃……」
「小熠,你呢?」
「不想吃……」
「那爸爸就買點隨便回來。」南宮煜知道他們是擔心白心,但是他們畢竟還是孩子,決定還是要大人來做。
南宮煜點了外賣,讓送點隨便過來。
小耀和小熠都轉過眼珠子稀奇的看著南宮煜。
沒想到他還真的點隨便啊,但是有隨便這個餐點麼?要是叫隨便這個名字,也太搞笑了吧。
但是,事實證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還真有隨便這個菜。
外賣小哥送來的是涼碟隨便。
小耀和小熠稀奇的打開,真想看看這盒飯里面是什麼?
打開來才知道這盒飯還真挺隨便的。
半碗飯,然後另一半是菜,玉米,白菜,豬肉,牛肉,隻果,菠蘿,鴨梨,芒果……
蔬菜,肉類,水果,全都齊全了,不過只是各自一點點,分量不多,卻是讓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難怪叫隨便。
看到盒飯里面的內容,小耀和小熠對視一眼,又默默的朝南宮煜看了一眼,兩個小家伙剛才還沒胃口,可是現在卻被新奇到有胃口起來。
小耀和小熠去了桌邊吃東西,南宮煜坐到床邊來,看著白心蒼白的容顏,他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她臉上那冰涼的溫度撩起他內心無盡的水花。
溫暖卻苦澀。
他像是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起身離開,無聲無息……
「咳……小耀……」南宮煜剛剛走,白心就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