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都快吐血了!
看吧,輕煙說加更,就得加更,有沒有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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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怔了,「還真是鍋鏟啊!」
木香也不瞞他,亮出別在身後的東西。
剛才只是一瞥,但就這一瞥,他看著那東西,咋那麼像……鍋鏟呢?
唐墨不理她,只顧瞪著木香,急切的追問道︰「你剛才用什麼襲擊我的?」
吳青忍著笑,提醒他,「五殿下還是回去整理儀容吧,外面風大,別著了風寒。」
「你你你,你過份!」唐墨慌慌張張的摟起長袍,結巴的說不出話了。
「啊?什麼?」唐墨低頭一看,原本系好的腰帶斷做兩節。腰帶一松,長袍便敞開了,好在不光這一個腰帶,否則他的褲子也保不住了。
唐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吳青突然給他來了句,「五殿下,你的腰帶掉了。」
木香不理他,不看他,忽然從袖腰間抽出一個東西,在夜色中晃了一下。準確的說,是對著唐墨晃的。
「嘶……」唐墨捂著被踢疼的小腿,無比怨恨的瞪她,「什麼叫我廢話太多,是你出現的太多余了,還有,你這丫頭,別動不動就使用暴力,爺的腿可是很精貴的。」
黑夜中,她眸色冷如雪,「你廢話太多了!」
吳青還沒,木香一記腳風就已掃至唐墨的小腿處。
唐墨覺得渾身不對勁,不自在的清清嗓子,戳了下吳青,「繼續說下去,別理他,整了個非男非女的打扮,別污了爺的眼楮。」
這個……會不會太嬌俏一點了?
兩人听見腳步聲走近,都回頭去看,卻在看清木香的男兒裝扮時,齊齊呆住了。
到了卞城,玉帶河就不叫玉帶河了,跟著卞城的名字,叫卞河。
河水就從城中穿過,再流向城外。
卞城之所以會是赫連晟必經,又是軒轅凌最容易設下埋伏的地點,那是因為,玉帶河的上游,經過卞城城中,它將卞一分為二。
唐墨在卞城也有生意,所以落腳不是問題,最難的,是要如何混進城。
唐墨跟吳青站在甲板上,兩人都沒有睡意。卞城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里面的情形到底如何,還不清楚,如今他們只有乘夜混進去。
整理了衣著,便拉開門出去了。
「唉,果真應了那句,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她嘆息。
對著鏡子看上去,有點像哪家貴身邊的小書童,實在沒有翩翩的風範。
但是留海就沒辦法了,想梳也梳不上去,看了半天,她只能將長發扎成高高的馬尾。
接著,木香又按著男人的裝扮,把長發梳了起來。
這是一套普通的粗棉布藍衣,男裝的樣式,夾層里塞著一層薄棉花,穿著倒是不冷。
改動不大,但她穿上之後,看著很舒服,不會像借來的衣服。
木香就著油燈,快速利落的把黑衣裁小了。
看似很尊敬她,實則,他不過是公事公辦,木香明白著呢!
老七敲門,送來衣服跟針線,還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語氣。
簡單的陳設,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張簡易的木床,除此之外,這屋里再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
木香進屋,點上油燈,環顧了下四周。
等到木香走進去,他又垂著頭,將門關上。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木香一眼。
老七一路沉默著帶領她走到船上最大的那間屋子前,恭敬的垂下頭,讓開道︰「主子請進!」
「拿來吧,給我找一間房,我自己收拾,」木香絲毫不猶豫的要下了。大小可以自己改的,現在還有時間,來的急。
老七看了看吳青,又看了看木香,沒什麼表情的說道︰「有,還是新的,但沒有小號的,主子可要?」
這個名叫老七的男人,五官並不突出,是屬于很平凡的一張臉,因長年在外風餐露宿,所以皮膚黝黑,夜里看來,就更了。
吳青招來暗衛其中的一個,「老七,船上有男裝嗎?找一套小些的,給主子換上。」
可是外出潛伏,自然得換個男裝更為方便。
前世的殺手生涯,她極少穿女裝,所以這一世,穿著女裝,便舍不得月兌下了。
木香沒有接他的話,卻問道︰「有干淨的男裝嗎?給我一套,穿這個太不方便了。」
吳青看出她有疑惑,解釋道︰「這艘船,是主子一個月之前備下的,以備不時之需,船上所有的東西,都有暗衛打理,主子,你要休息吧,開船的事,有我們幾個就可以了。」
大船上有幾間廂房,同樣的,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這船上再沒有旁人。這船應該也是一早就停在這,等他們登船的。
來到異世半年了,這是木香頭一次看見古代的大船,其實也不算多大,跟現代的游輪大小沒法比,也就比他們乘坐的船,大了十倍左右。
很快的,吳青就在外面通知他們,大船已到,馬上就要靠上去了。
唐墨抱著自己的披風,憤恨的瞪了瞪她,又瞪了瞪手里的披風,在心里罵了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盤膝而坐,雙手擱在膝上,挺直了脊背,想著赫連晟教她的,調息運氣的方法,讓氣息在身體里轉了一個周天。
木香秀眉一擰,抓起披風,又扔回給了他,「不必,凍不死。」
這衣服唐墨穿過,上面自然也沾了屬于他的味道。
衣服太大,直接蓋到了木香頭上,從頭罩下。
「看什麼看,爺是怕你凍死,萬一你死在我對面,赫連晟該要扒我的皮了,」唐墨沒好氣的將外衣迎面丟給她。
還好有水面的映照,船艙里面,還是可以隱約看清對方的。
黑暗中,有細瑣的聲音,木香忽然抬頭警惕的瞪向對面的唐墨。
沒有內力護身的人,就是很悲催啊,凍的手指冰涼,她需要不斷的搓手,如果真的不行,就得降低自己的呼吸頻率,可以保證自己不被凍僵,以免影響手指的靈活性。
木香對著手心,呼出一口氣,使勁搓著手,保持雙手的血液循環。
加之船塢的四周,連個遮風擋風的地方都沒有,這冷的程度,可想而知。
寒冬時分,夜里的風吹在身上,跟刀子似的疼。
木香其實是想去外面的,可是船太小,甲板上站不了那麼多人,只能在這兒跟唐墨干瞪眼了。
此時,他跟木香面對面坐在狹窄的船艙里。
唐墨的穴道早在開船的時候,就已被解開。
雖說夜里行船,很難辨清方向,但到了亥時初,西北有天狼星出沒,只要根據星辰去判斷,是很容易找到方向的。
吳青站在船頭,迎著風向,一直在看著東面。
也不知走了多久,河面上漸漸升起一層薄霧,兩邊的河岸都已看不清了。
因為是逆流,加之,夜里水流湍急,船行走的並不快。
船上,除了被綁的唐墨跟木香,另外三個人,輪番劃船。
吳青跳下船,拉起楔子,開船起錨。
「屬下不敢!」兩人又是齊聲回稟,聲音調子出奇的一致,听不出任何的起伏。
平時在家里吳青跟何安時不時的叫她王妃,她听著听著,也就習慣了,這會突然被兩個陌生人叫,感覺怪怪的。
「別這樣叫,我跟他又沒成親,再說,出門在外,別搞那些虛的,叫我名字就是可以了,」木香被他們叫的臉紅了,好在夜色太暗,沒人看的見。
見到木香,兩人齊聲恭敬的見禮,「見過王妃!」
她上船的時候,船上除了唐墨外,還有兩人,皆是一身黑衣。
呈青說的小船,就停在木香家屋後的河沿邊上。
何安這會也坦然了,確實啊,留下這貨看家,太危險,一定得有他來坐陣才行啊!
敢情他們講了半天,這家伙一句也沒听進去。
眾人齊齊撫額無語。
大飛終于啃完了骨頭,見她像是要出門的樣子,納悶極了,「大晚上的,你們要去趕集啊?」
「好,走吧,」木香把包袱扔給他,又看向何安,鄭重說道︰「小安子,家就交給你了,彩雲,木朗,你們倆個在家要乖乖听話,作仿再上一日,後天就讓他們回去休息吧,過了初三再開工!」
吳青很快就從外面回來了,「王妃,船備下了,先乘小船,再轉大船。」
「哦……這……就去,」何安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要石灰干什麼?又不能當米藥使。
「何安,你去裝些石灰來,用油紙包好了,多包些,我們帶著,」木香催促道。
可是這會廚房里也沒什麼可吃的,除了那些皮蛋,還有就是家里的生雞蛋。何安猜錯了,因為木香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里只拿著一個小包。
何安看她跑來跑去的,又奔去廚房了,暗想,她該不會是想帶干糧吧!
除了這些,她又跑去廚房。
武器也只有這個了,銀兩也不能少。
木香回屋取了她的鍋鏟,其實她也不是非要帶這個不可,主要受了唐墨的刺激,這把鍋鏟她還非帶不可了。
木香點頭,「我會的,你倆去睡覺吧,我收拾完東西,等吳青找到船,我們便走。」
「嗯,你去吧,年夜飯有我呢,肯定能備好,姐,你多帶幾件衣裳,看這天氣,像是要下雪了,」彩雲不想她擔心,故意扯開話題。
木香微微一笑,走近他倆,一手著一個人的臉蛋,柔聲道︰「姐答應你們,吃年夜飯之前,我一定回來,年夜飯彩雲一個人能準備嗎?若是不行的話,讓大梅過來幫你燒,初一早上還得吃餃子,你把餃子餡準備好,等我們回來一起包,好不?」
彩雲拍了下他的頭,輕聲訓斥道︰「瞎說,大姐不過是去辦事,後天就要過年了,大姐跟姐夫,一定會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
木朗有些害怕,「大姐,你還會回來嗎?你不會不要我們了吧?」
彩雲跟木朗站在房門口,將他們的對話都听進去了。
何安不了,「但願主子無恙!」
木香看何安蔫了吧唧的表情,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主子不會有事的,我跟吳青去,主要是為了助他,他那個人,你覺得需要別人去救嗎?」。
若真遇到事情,他拿不了主意。
大飛這人光有一身蠻力,不管是待在安平鈺身邊,還是待在木香身邊,他大部分時候,充當的都是苦力的角色。
何安不吱聲了,他看看坐在堂屋門口,抱著一根骨頭啃的大飛,再看看他腳邊蹲著的黑寶。要說激靈,大飛可能還不如黑寶呢!
木香神色認真的說道︰「少廢話,你必須留下,不然你覺得當是大飛一個人守著家,我能放心嗎?」。
何安在得知主子有危險時,執意要跟隨他們一起去,雖說他武藝不精,可他自認,也不比木香武功差吧!
木香回到家之後,跟大飛交待了家里的事,讓他無論如何也要看好家。
吳青臉上掛著微笑,這回是真的走了,他要去備船。
「主子說的話,我肯定是要听的,要怪只怪,你不是我主子!」
緊接著,吳青欠扁的一張臉,出現在他眼前。
唐墨正要松口氣呢,身子突然不能動了。
「好,你不,我便不點你,」吳青看似很好。繞開他,貌似要進屋。
他樂意,唐墨卻要急的要炸毛,「喂,吳青,咱們也算有交情了,是,你不能只听她的命令,而不顧間的道義吧?大不了,我不說,我閉跟,可以了吧?」
有些事,唐墨不知道,也不清楚。若是他知道,木香用鍋鏟將四名侍衛暴打到死,他還敢反對嗎?
「是!」吳青很樂意執行這個命令,他也覺得唐墨很吵人。
吳青還沒來得及,木香去而復返,走了兩步又回來了,還是不看唐墨,只對吳青道︰「找個繩子,把他綁上,別忘了堵嘴巴,大晚上的,吵死人了!」
唐墨急了,「她去能干什麼?你傻了吧,你主子不是說過,無論如何都要你護著她的安全嗎?你貿然帶著她去涉險,赫連晟若是知道,非宰了你不可!」
吳青不。
唐墨听的糊涂了,「吳青,她是真的要去?你同意了?」
木香想了下,對他道︰「那便起程吧,留下一半的暗衛,跟大飛一起守在這里,何安也不要去了,他去了也沒用,我去收拾幾樣東西,你去找船,馬上走。」
提到這個,吳青緊張了,「明日傍晚,若是不在卞城出事,主子天黑之後便能回到這里,可若是耽擱了,就不好說了,不過主子應該早有預防,王妃不必過于擔心!」
木香又問道︰「那你家主子何時能到卞城?」
他們往上行走是逆流,赫連晟走水路,從上游往這里,卻是順流,
「走水路,因為是逆流,可能要慢些,不過子時,應該能到。」
吳青拒絕的話都滾到嘴邊了,可是對上木香那雙眼楮時,嘴里的話又滾了回去。
木香瞅都沒有瞅他一眼,只看著吳青,語氣不容質疑,「我跟你一起去,今晚就出發,走水路的話多久能到?」
「我同你一起去,誰讓他也是我的兄弟呢,」唐墨嘆氣,貌似不甘不願,很勉強似的。實則,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唐墨這時也過來了,吳青看了看他,神色擔憂的說道︰「我要去一趟卞城!」
他們這幾個暗衛,都隱在山中,休息整頓,如果不是吳青派他們出去打探消息,他們是不會離開自己崗位的。因為主子下的是死令,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準擅離值守。
吳青揮手,讓那人去休息了。
木香明白他說的,蒼瀾人就是打不服的倔強阿三,而燕國的位置又處在南晉的後方,若是後方不穩,前方必將吃緊。
吳青抿了下唇,「朝中之事,主子自有決斷,軒轅凌此人,心胸狹窄,當不起燕國太子一位,若是將來他做了燕國的皇帝,我南晉將後患無窮。」
自古,爭權奪勢,都是皇家子孫的必修課,除非那一朝的皇帝純情,只取一個,生一個娃,否則,這種事,絕對無法避免。
「呵,此事的另一位當事人,跟你家主子有關吧?否則,軒轅凌也不會狗急跳牆,非要斬斷赫連晟這棵大樹,」木香冷冷的笑。
吳青對她的敏銳洞悉有些佩服了,代替那人回答道︰「只听說太子出了點事,惹了皇帝的猜忌,這……或許就是軒轅凌留在卞城,沒有回京的原因吧!」
木香一直默不作聲,此時忽然插了一句,問道︰「燕國局勢是否有變動?」
他這種做法,毫不策略可言,卻是最直接,最凶殘的方式。
怕只怕,軒轅凌的破釜沉舟,會不惜犧牲整個卞城的人,也要置赫連晟于死地。
他之所以沒有說此行凶險,是因為他們的襄王殿下,不是一般人。他選擇從卞城返回,一定是有了萬全之策。
「屬下探查到,軒轅太子已經得知殿下的般隊要經過卞城,提前三日,便做了部署,這一次,似乎下了殺意,要置殿下于死地,卞城防守的更加嚴密,水路,陸上,都有軒轅太子的人馬,殿下的船隊若是人從卞城過,只怕麻煩不小。」
那人也不避諱木香,他就是一直守在木家的暗衛之一,所以對木香跟主子的關系,他也很清楚,當即便將情形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吳青沉聲問道︰「卞城的事如何了?殿下到了哪里?」
「謝統領大人!」
「起來再說,」吳青將那人扶起來。想必,他也是一路用輕功趕回來的,內力已經耗盡,拼著最後一口氣撐著,才不至于倒下。
「統領大人,屬下回來了,」一句黑衣人形色匆匆的飛奔而至。跪到吳青面前時,這人身體一軟,差點就一頭栽倒在地。
吳青搖頭,「具體的情況,屬下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還……」
木香跟吳青並沒有直接回家,木香需要知道卞城究竟發生了何事?
很久之後,唐墨想起這一刻木香的眼神,卻一直沒法用語言去形容。直到有一日,他在赫連晟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那一刻,他才不得不承認,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張狂!就是張狂。
木香走了幾步,再回頭的時候,已是笑顏如花,「我就算再沒用,也比你這個草包強,不信咱們走瞧!」
「你!你這個瘋女人,你不能去卞城,你去了也只會成為他人的拖累,不許去!」唐墨幾首是用吼的,全然失了平日的優雅形像。
她步子一收,退離了他的範圍。
木香妖冶一笑,「我不干嘛,我就是想問問你,五皇子,是你要干嘛才對吧?我有沒有本事,跟你有關系嗎?你不覺得你很多余問這些話嗎?」。
危險來了,可是這個危險太大了,他的防御系統快蹦不住了。
「你,你靠那麼近干嘛?」唐墨眼神一直在閃爍,不敢看她。
他早已習慣了,在事情變的更糟糕以前,用更堅硬的外殼包住一切,他的殼,甚至會在遇到極致危險的時候,豎起尖銳的刺來,阻止一切對他有威脅事的靠近。
這樣的距離,讓唐墨有些不適應。他臉紅了,他心跳加速。
木香忽然走近他,近到彼此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拳。
直到這會靈光一閃,這才想起來,應該就是那把無可匹敵的鍋鏟。
當時他看趙念雲頭上的傷口,一直不明白傷她的武器是什麼。
吳青在听到這話時,眼前突然閃過趙念雲身上頭上的傷口,以及那天回來之後,木香很寶貝的一把鍋鏟。
「行了,別添亂了,赫連晟的事,有我跟吳青在,他可能要去一趟,這里有大飛留下保護你們,話又說回來,你收服人心的本事,倒不小,連安平鈺身邊的人,都能被收服,這……也算是本事吧!」
他停了下,也不等木香做出反應,馬上又接著說道︰「那又如何?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廚娘,難不成,你還能拿著菜刀砍人嗎?又或者,你可以拿鍋鏟當武器?」
唐墨氣極了想笑,黑暗中的眼神帶了絲輕蔑,「你做決定?你能做什麼決定?炒菜還是燒火做飯?哦,本王知道了,你會射箭,曾經有一次,本王跟赫連晟見過你射瞎一頭野貌,我說的對嗎?」。
木香的目光掃過他們兩人,面無表情的道︰「你們說夠了沒有?要是說夠了,那便告訴我所有的事情,要不要涉險,要做怎樣的決定,那是我的事,唐墨,你太自以為是了,總是以你的角度看待別人,就你性子,幸虧是出來經商了,若是在朝中,早被人滅了!」
那水一直流淌著,一如他心里抓不住的情緒。
唐墨笑了,哈哈大笑,可是這笑卻沒有絲毫的感情,他轉頭看著遠處流淌不息的玉帶河。
吳青攥緊拳頭,攥的咯吱作響,「屬下……屬下答應過殿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木姑娘涉險,任何情況之下,都不可!」
唐墨此時眸光深沉的可怕。
可惜他不是赫連晟,他的警告對唐墨不管用,「別叫本王,你叫本王也沒用,在本本眼里,赫連晟的命,比她的命重要!」
「五皇子?」吳青抬頭瞪他,聲音帶著警告。
唐墨像是要存心拆他的台,他冷哼一笑,「吳青,你是在安慰她,還是不想她去涉險?」
這人的心思縝密嚴謹,打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她,三番四次的試探她,今晚不也一樣嗎?吳青挺直了後背站定,低下頭,沒有看她,「屬下沒有藏著不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雖然主子的船會經過卞城,但屬下,主子一定早有預料,肯定有了萬全之策。」
「說吧,都到了這個時候,藏著不說,還有意義嗎?」。木香走近他倆,眼楮卻是看唐墨的。
看見有人走過來,兩人都不了。
他們兩人並沒走遠,就在屋後的菜園邊站著。
木香把廚房里的活交給何安,擦干淨手上的水,也去了外面。
吃過飯,唐墨並沒有走,他跟吳青一並出去了,應該是要事要談。
這一頓飯,本該是和樂融融的,卻因為赫連晟的事,讓木香幾人都有些食不下咽。
「你們快吃飯吧,這些事情不用你們操心,」木香又給她夾了些菜。
木香沉默著不語。飯桌上,只有大飛跟木朗吃的最歡快。彩雲倒是听懂了他們的對話,可她卻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握住大姐的手,對她安慰的笑笑。
「回來!」唐墨臉上沒了平日的嬉鬧,神色異常的認真。
「我去接應主子,」吳青突然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啪嗒!木香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真的,你別不信,他真的是乘水路回來的,唉,我這位皇兄,被你迷惑的連自身危險都不顧了,他也不想想卞城是什麼地方,听說軒轅凌,一直待在卞城,沒有回京城去,卞城有他的親信,希望皇兄這次能平安無事才好!」
唐墨見木香不,還以為她不呢!
可是在高興之余,吳青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嘴里的飯菜,立刻失了味道。
何安跟吳青也很高興。
木香只听見他說赫連晟回來了,臉上的表情雖然沒變,可心里的雀躍之情,卻不比任何人少。
唐墨自討了沒趣,踫了一鼻子的灰,「呵呵,看在吃你家飯菜的份上,告訴你也無防,赫連晟有乘水路回來了,按著風向,此時怕是已經到了卞城,卞城你听說過沒?」
要來跟她換消息,虧他想的出!
這人今天來,肯定就是為了說消息的,卻硬是憋到現在。
木香的心髒猛的跳了幾下,夾菜的手停頓了下,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了,「想說便說,不想說,你就憋著吧!」
唐墨越發來了興致,追問道︰「是什麼新料,透露一點點都不行嗎?你若是肯透露一點的話,我也賣一個消息給你,是關于赫連晟的,如何?」
木香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用瞎琢磨了,這道菜,最重要的是醬料,過了年,我也得研究了,不過不能告訴你,等我新料研究出來,這道香辣蝦做出來的味道,才算是最正宗的,現在這個,撐死了只能算類似。」
雖說答應了木香,不會盜學她的做法,可是那也不代表,他不可以自己琢磨吧!
唐墨是在品嘗,而不是單純的為了填飽肚子,他在研究這道香辣蝦的做法。
當然了,吳青吃相也還湊合,就是不及他的優雅。
唐墨吃飯的時候,仍是不忘皇子風範。在一群狼吞虎咽的人中間,他的吃相顯的很另類。
最近,他的胃口又被養叼了些,平常館子里的吃食,都入不了他的眼。如今天也只有在木家,他吃的才最香。
大飛一馬當先,拿了碗筷,盛了飯,坐下便開吃。
唐墨等不得了,招呼大家坐下吃飯。
木朗歡快的端起碗,「謝謝大姐!」
她動手夾了些蝦子跟山芋,挑去辣椒。涼拌皮蛋也夾了些,一並遞給他。
木香見木朗還真饞的要流口水了,只能笑著答應下,「只能吃一點,今天做的太辣了,除夕那天,我做不辣的,單獨給你吃。」
彩雲看著怪心疼的,替他跟木香求情,「大姐,你就讓他吃一點唄,少吃些,應該沒事的。」
木朗腳沒好透,是不宜吃太辣的,可是聞著鍋里的蝦子那麼香,他哪忍的住。
「誰不可以,沒人說過吧?既然沒人說過,又何來不可以呢?」木香拿來炭爐,夾了個小炭,放在爐子里,起初升火的時候,有些煙,扇兩下便好了到。
唐墨看她端上來的這些東西,再看看她備好的湯料,奇怪的問道︰「你這是要燙鍋子嗎?可這是蝦子,又不是牛肉,怎能燙在一起呢?」
可惜沒有,將就著吧!
同樣本著原法原味的吃法,木香便備了些湯料,跟香辣的調料,等到蝦子撈完了,就可以燙東西吃了。比如綠豆芽,比如豆腐,要是有粉絲就更好了。
最簡單的吃法,卻最能體現皮蛋的原汁原味。
皮蛋只要切開,加入剁碎的大蒜瓣,再切些細芫荽撒在上面做點綴,多倒些香醋,最後淋上芝麻油,就可以上桌了。
何安看她貪吃的模樣,又是嘆氣又是搖頭。這倆的吃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先給我嘗一口,」彩雲等不及的抓起筷子夾了個蝦子嘗了。「哇,燙死了。」可是太燙了,差點沒把她舌頭燙掉了。
雖說聞不出香味,但山芋干融入了醬料的滋味,有辣有鮮,可是山芋本身卻是綿軟略帶甜味的。
紅通通的蝦,汁濃、麻辣味更濃,別說吃了,光是聞著,就能讓人食欲大開,特別是加了炸山芋干。
很快,廚房里的一道新品便出爐了——干鍋香辣蝦。
鍋里剩余的油也得舀出來,只留下少許的油,燒熱了之後,加入醬以及其他的調噴味料跟香料一並煸炒。
除了炸蝦子,木香還讓何安去地窖里拿了兩截山芋上來,切成粗條,同樣擱進鍋里油炸,回頭把這些放進蝦鍋里一並煮著就成。
鍋里的大蝦滾著油花,翻騰著,等到蝦殼表面呈現金黃色時,蝦子飄浮在油面上時,就可以將蝦子撈出瀝干水份。
臨時做的話,只能用她自制的黃豆醬配上辣椒醬,聊勝于無吧!
對于做香辣蝦來說,這個醬太重要了,可是她這里真的沒有。
家里的香料,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豆瓣醬。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做這個,不太確定味道會怎麼樣,只能說,盡量往好了做。
木香笑笑,沒,繼續翻她的大蝦。
彩雲坐在鍋台後面,听著鍋里 里啪啦的聲響,又聞見了濃濃的菜籽油的香味,覺得肚子好餓,「姐,你燒的好香呢!」
炒好了芝麻,接下來就得油炸大蝦了。
利用鍋的余熱,將芝麻騰熟。
所以在炒芝麻的時候,木香習慣先把鐵鍋預熱,覺得溫度差不多了,就得把柴禾都給抽出來,再將芝麻倒進鍋里,反復翻炒。
芝麻得現炒,而且火候非常重要,把握的不好,一不,芝麻就得糊了。
香辣蝦,辣是用干紅辣炸出來的,至于香嘛,自然得靠芝麻去提香。
不挑不知道,原來蝦也有腸子,還長那麼長,他記得以前吃蝦子的時候,好像從沒挑過哦!
蝦子是吳青拾掇干淨的,他按著木香說的,把蝦**後面的屎線,用竹簽給挑了出來。
「去洗干淨,等下我來燒,彩雲,你去升火,我先把蝦子炸一下。」
「你們糾結個什麼勁啊,等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不就知道了,真是的,快把雞蛋還給我,晚上咱們做個涼拌的,」木香把皮蛋都裝進盤子里,也奪過彩雲手里的,一並交到何安手里。
吳青想了下,道︰「應該可以吧,雖然變了,可它還是雞蛋,也沒有臭味,只是這味道,似乎有點怪怪的。」
何安卻不覺得它有多好看,他只是疑惑,「都這樣了,還能吃嗎?」。
彩雲握著皮蛋,愛不釋手,只覺得它好軟,很有彈性。
「嗯,拿好了,」木香把皮蛋擱在她手心里,又繼續去剝剩下的。這是要做菜的,可不是拿來欣賞的。
彩雲也吃驚的道︰「這個雞蛋變的好漂亮呢,姐,你讓我模模唄!」
宮里御宴的時候,會有御廚做上一道精美絕倫的水晶丸子,就跟這個相似。
何安驚呼道︰「這,這雞蛋咋變成這樣了?還是透明的,像……像什麼呢,哦對了,像水晶做的丸子。」
可是隨著雞蛋被剝開,除了木香之外,所有人都驚呆了。
彩雲跟何安也湊上來看,他們也很好奇,用那些東西包過的雞蛋,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呢?
「簡單,直接敲開,」木香隨手拿起一個皮蛋,在灶台邊上磕了下。
「這個要怎麼弄?」吳青對著馬賴賴,不怎麼好看的皮蛋,覺得無從下手。這一打開,會不會碎啊?
工人們下了工之後,吳青去作坊里,取出第一批制作的皮蛋,拿了幾個出來,送進廚房。同樣的,沒主唐墨看到。
木香同意他留下,可是也有條件,就是不許他進廚房,只能在堂屋待著。
唐墨賴著不肯走,非要嘗嘗她做的香辣蝦,是個什麼樣。
她在家氣的七竅生煙,木家這邊,傍晚的時候,卻在忙著生火做飯。
失了工作,還在其次,關鍵是,她被木香給辭了。這往後,她在玉河村,還不得給人笑話死嗎?
劉氏在堂屋里踱步,走來走出去的,越想越不甘心,「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木香,老娘跟你沒完!」
劉小毛也被罵了,他眼巴著眼楮,睫毛還掛著眼淚珠子,就那樣傻傻的看著他娘。劉麻子縮了縮腦袋,不吭聲。
跺著腳,從屋里奔出來,「吵夠了沒有,都給我閉嘴!」
劉氏的煩躁勁還沒呢,又听見小兒子在哭,怒火蹭蹭的又竄了上來。
劉小毛捂著後腦袋,眼巴巴的瞪著劉麻子,抿著嘴,沉默了一會,突然大聲哭了起來,「娘,娘,爹打我,爹打我,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