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廚娘 第129章 入府第一餐

作者 ︰ 月落輕煙

20張催更票,有心無力……

對于催更的小妞,真的很抱歉,輕煙不想爆更,只想穩定的,慢慢的來!

存稿君在此!

------題外話------

原來京城人過的日子,也不過如此嘛!

「姐,他們以前過的日子,是不是比咱們還要慘,你瞧他們饞的,好像多久沒吃過牛肉似的。」

彩雲端著碗,坐在木香身邊,看著廚房門口或蹲或坐的一眾人等,小丫頭真懷疑自己看錯了。

陳媽跟啞婆,最後也一人弄到一碗,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真的很會做菜。

栓子壓根不講話,只悶頭吃飯。還有兩個小雜役,也吃的備香。

小五嚼著大塊的牛肉,燙的也顧不上,只拼命的對他點頭。

「這個牛肉跟京城小館子里燒的牛肉味道就是不一樣,面條也不糊湯,清清爽爽的,看著舒服,吃著更舒服。」

大飛跟何安早跑了,康伯也弄到一碗牛肉面條,吃幾口,琢磨一下,又吃幾個,又琢磨一下。

「哎喲喲,你們都別動,我給你們盛面條,都別靠過來,」陳媽子被這些個小子擠的都快站不穩了。

彩雲要給她盛面條,木香不吃,喝了兩碗雞湯,肚子都快撐死了,哪還吃得下面條。

這些個人,只顧吃的,把他們家主子都給忘了。

眼看這些人都圍到灶台邊上去了,木香尋到吳青,讓他趕緊盛上面條送給他家主子吃去。

煮了滿滿一鍋面條,幾乎把存著的面條全都下了,才夠這一大家子吃。

襄王府的廚房不小,兩口大鍋跟木香家里的大鍋差不多大。

何安見他用盆,傻眼了,也急吼吼的跑去找了個小盆,撈了大半盆面條,又舀了不少的牛肉,這才樂呵呵的跑出去。

大飛干脆用盆吃,那麼小個碗,盛來盛去的太麻煩。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碗太小,夾兩筷子的面條,那碗就滿了。

木香招呼陳媽子,進去給彩雲幫忙,那麼些個碗,她一個人哪盛的過來。

間,彩雲已經把面條撈上來了,牛肉也燒的差不多了,就是時間太緊,沒有炖爛。

何安像看白痴一樣的看他,「廢話!」

還是小五反應最快,站起來沖到他跟前,激動的問,「你是說做的飯菜,我們也可以吃嗎?」。

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都愣了。

何安跟啞婆收拾完主廳的餐桌,正巧走過來,看他們都在廚房門口站著,他納悶了,「你們咋還站著,還不趕緊拿上碗盛面條,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幾位,去晚了,連湯渣都沒的了。」

「這……」陳媽子沒話說了。

「不行嗎?」。木香眨著眼楮,似乎很懵懂,「可是何安跟吳青,住我家的時候,天天都吃我做的飯菜,我咋沒見他倆客氣!」

「啥,我們也可以吃?」陳媽子無措的站起來,「這可不行,您是,您下廚做的飯,只有主子能吃,我們都是下人,哪能吃您做的飯。」

「對啊,你說的也對,只是面條的吃法也很多種,比如刀削面,手 面,小刀面,寬帶面,熱干面,總之,不同的做法,做出來的面條味道也會大不一樣,待會面條出來了,你嘗一下就知道區別在哪了。」

陳媽來了興趣,蹲在她旁邊,收起那一點點的不得勁,笑呵呵的問她,「這是咋個吃法,面條不都是放在鍋里,大火煮開,擱點油,擱點蔥花,又或者用雞湯,鴨湯一起煮著,這樣不對嗎?」。

听見陳媽的話,她淡淡的笑了,「這牛肉不是只做菜吃的,回頭澆在煮開,撈出來的面條上,湯汁跟肉一起,跟面條攪拌了,味道自然就沒那麼重了。」

木香坐著赫連晟給她搬來的軟椅子,靠在廚房門口,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指揮彩雲炒菜。

她也不是妒忌,就是有那麼一點點,覺得不得勁。好歹她在王爺身邊做飯也做了十幾年,難道還不如這位從鄉下來的新王妃嗎?

陳媽子忽略掉鍋里的香氣,訕訕的道︰「哪,你這樣做出來的菜,能吃好嗎?味道會不會太重了,咱們府里的人,包括王爺,可都習慣吃的清淡,要不,您少擱些佐料吧!」

半鍋的牛肉,放了好些調料,那調料濃的,比她一個月使的都多。

陳媽子也在廚房里頭,看著彩雲那小丫頭,在指揮下,一會往鍋里放這個,一會往鍋里放那個。

先前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為的出身耿耿于懷,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康伯覺得老臉羞臊的,簡直都抬不起來了。

「哈哈……」小五笑的直不起腰來。

栓子愣了下,的問道︰「我能不能再聞一會?」

小五又問了,「那你走不走?」

其實也不是他們一家是這樣,對面太子府的下人,也抱怨他們府里的菜不好吃,還不自己在家腌點咸菜疙瘩就著菜飯吃的香。

栓子當然是沒吃過宮里的菜,可他天天吃王府里的菜,實在不怎麼樣。

就那麼幾個人吃飯,光是夾眼前擺著的菜,就能把他們撐死了。

宮里的皇上皇後們吃飯,最少的也要擺幾十道菜。

他們喜歡那菜燒出來,就是本來的顏色,光注意外表跟擺盤好看,味道咋樣,他們才不在意,反正又不是他們吃。

陳媽他們平時做飯,因為圖好看,都不怎麼擱醬油跟醋,不光是他們不擱,宮里的御廚也不擱上色的東西。

而且這醬油還是吳青現跑去買的,按著指示的,只能賣一家出的醬油。除了醬油,又新添了不少的調料。

栓子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大蔥大料燴出來的牛肉,能不香嗎?

他掰著栓子的下巴,問他︰「栓子你說,做的菜香不香?」

小五不挪窩,抱著栓子的胳膊,兩人一塊蹲那了。

康伯照著他的腦袋,掃了一巴掌,罵道︰「沒出息的東西,府里平時也沒短你的吃喝,瞧你現在像個什麼樣,那身子還有傷,硬撐著傷,做的飯菜,你好意思吃嗎?再說了,主子做的飯菜,你一個做下人的,哪有資格吃,回去,快給我回去,你听見沒有?」

「我不走,天天吃陳嬸做的飯菜,我這嘴,都能淡出個鳥來,您沒聞見廚房里燒的肉香嗎?哎喲,可比京城大酒樓燒的還要香呢!」

小五子賴在廚房門邊上不走,手攏在袖子里,蹲在那,扛著脖子跟康伯扯皮。

王爺就在廚房呢,他們這些小子膽兒可真大,仗著王爺對下人脾氣好,不在府里發火,一個個的,膽子大的都要翻天了。

康伯把他們一個個的,都趕跑了。

府里的下人,听說新來的王妃要做飯,都擠到廚房門口看。

她說到裝樣子的時候,赫連晟表情微微變了,扭開臉,避開眾人的目光。

木香扶著桌子站起來,沖他們幾個直擺手,「行了行了,都別裝樣子了,這樣,彩雲跟我一起去,大飛,你負責燒火,彩雲掌勺,我在旁邊看著,這樣總成了,走吧,別耽擱時間。」

木朗撅著嘴,委屈巴拉的瞅了木香一眼。

他的娘子,他都舍不得支使一下,他們可倒好,完全不經大腦啊!

赫連晟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悠閑的說道︰「彩雲打的不對嗎?傷的那麼重,你敢讓她去給你們做飯,該打,打的還輕了!」

大飛也模著頭,對著彩雲齜牙咧嘴,好像她打的有多重似的,「你們兩,一個比一個暴力,動不動就打人,哪還有半點女孩子的樣!」

木朗模了模腦門,不敢吱聲了。

「吃什麼吃,大姐還受著傷呢,咋能讓她去做飯!」彩雲拿著筷子,賞了他倆一人一個爆炒糖栗子。

「吃牛肉面條!」木朗遲疑了下,也舉手。

「好!」大飛第一個舉雙手同意。

「要不咱們去廚房下面吧,再炒個紅燒牛肉做鹵,澆在面條上,也一樣的好吃,咋樣?」

等到兩碗湯下肚,覺得撐了,才擱下碗。

木香把他們幾個的表情看在眼里,但她依舊只喝她的湯。

木朗跟彩雲也遲遲沒下筷子,就連對吃食一向不怎麼在意的赫連晟,竟也食之無味。

這種天氣,再好看的魚,端到桌上也得涼了,涼掉的魚肉有腥味。

白菜吃的淡而無味,豬肉太老,也沒擱醬油,白花花的,看著就讓人沒了食欲,還有一盤清蒸魚。

滿桌子,只有這湯,因為上面漂著一層油,所以還沒過涼。

木香喝著雞湯,也不理他。

本來想問,‘你啥時候給我們做飯’可是一看赫連晟威脅的眼神,話到嘴邊,他只得改了。

「……您的傷咋樣了?」

端著飯菜,看著滿桌子好看卻不好吃的菜,大飛無比憋屈,可憐巴巴的瞅著木香。

今兒中午因為是剛開始,所以大飛是跟他們一起吃的。

他把火鍋搞的神神秘秘,要想吃火鍋必須到他店里去,霸權營銷啊!

京城里還沒流行吃火鍋,木香弄的火鍋,唐墨剽竊去的創意,只在福壽樓範圍內傳播。

而主廳,離廚房有些距離,尤其是在冬天,菜端到主廳,等到主子們過來吃,早都涼透了。

王府中吃飯,肯定是要主僕兩桌,康伯他們平日吃飯,都在廚房旁邊,那里有間小客廳,擺著桌椅,足夠十幾個人同時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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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伯可沒她倆樂觀,再說了,光是赫連家的老頭子嗎?還有皇上呢,那個老頑童,年輕那會做事雷厲風行,老了老了,越發的古怪難纏了。

「呵呵,我們兩個都沒看出多少來,倒讓你是瞧出來了,行吧,你說有本事,那就是有本事,咱們就等著看好戲,看那幾個老頭子咋吃癟的!」

啞婆使勁點了點頭,「嗯嗯!」

陳媽看懂了,「你是想說,你一定可以解決的,你很有本事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啞婆扯著她的袖子,有話要說,比劃著手,一會指指主廳,一會拍胸脯,一會又豎大母指。

說起這些事,陳媽也擔心,跟著直嘆氣,四大長老跟赫連家老太爺,五個老古板,不好搞定哪!

康伯搖頭,道︰「主子們的事,咱別瞎議論,四個長老估計就要過來了,還有老太爺,最晚明兒也要來了,主子肯定還要帶回老宅入族譜,到時也得去老宅,唉,到時是個什麼情景,還不曉得呢!」

其實她想說的是,主子疼,已經到了沒邊沒境的地步,似乎還很怕呢!

等到主子們都走了,陳媽子激動的說道︰「咱們王爺對可真好,要是按著他以前的脾氣,壓根不會辦什麼喜宴,他肯定會嫌麻煩,如今不光要辦,還得讓我們都听的,這,這變的也太快了些。」

赫連晟微微點頭,進了主廳用膳。

康伯抹汗了,「是……小的一定尊照的意思,絕不給添煩心。」

「行吧,具體的事,等休息過了,你再跟她商量,都听她的,務必叫她高興,本王娶妻不易,你知道該怎麼做!」

「噯,殿下要辦酒席,那太好了,這……哦,過兩日是正月初十,十全十美,頂好的日子,要不咱就把喜宴定在那一天?」康伯高興的合不攏嘴,這座死氣沉沉的王府,張于掛紅啦。

赫連晟臨進主廳時,想起一事,「康伯,陳媽,你們準備一下,過兩日我跟擺喜宴,你發些請貼,無關的人,就不要請了,嘴欠的人也不必請,辦喜事,本王可不想招不痛快。」

「呃,好啊,那就等兩日,我把傷養好了再說,」木香笑的很勉強。她已經可以預想到,襄王府的賬目多的,能把她埋起來。

康伯也真是急了,殿下平時不管賬,如今府里有了,這賬目自然得交給打理。

主子這樣說了,陳媽子也不能再說啥,只有康伯,在木香要進主廳時,說道︰「,等您空下來,身體舒坦了,小的把府里的賬目拿給您過目。」

赫連晟道︰「還有些事沒有辦完,等辦完了,自然不會再走了。」

彩雲又很懂事,木朗萌萌的,雖然有點呆,不是很機靈,但最招人疼了。

這是實話,木朗跟彩雲都是小娃心性,陳媽子親人也不在身邊,看見他們倆個小娃,便格外的親切,喜歡的不得了。

陳媽子忙解釋道︰「主子,我們幾個是在跟商量,讓她別回老家,就在這兒住下了,我們都很喜歡彩雲跟木朗,他們要是走了,咱這王府又該冷清了。」

別人他倒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木香,站在外面那麼久,傷口怎能受得了。

「你們都站這兒干嘛,想等飯菜涼了再吃?」赫連晟從書房過來用膳,見他們都站在主廳門口。

「這……」

木香听的滿頭霧水,「那個,你們別激動哈,我說的回去,是老家那邊還有些瑣事沒有處理完,我還得有個作坊,去年才蓋起來,總不能現在荒廢了,把我把那邊弄好了,還會再回來的。」

啞婆不會,一個勁的搖頭,要不是礙于主僕關系,她早沖上去拉著她了。

康伯也急,「,你不會是想回老家吧?哎喲,可別介,您是襄王府的人,自然得住在王府,听說殿下把主母玉佩都給您了,那您可就是赫連家的主母,責任大著呢!」

「,你還要走啊?這里就是你的家,你還要回哪?」陳媽子急了,好不容易把盼到了,這回可以其他皇子府的婆子們好好炫耀一番,尤其是太子府的那幾個廚娘。每回她跟啞婆出去買菜,都要被她們奚落一頓,說的那些個話,可難听了。

小五跟栓子也沒听明白,倒是剛剛走過來,準備要吃飯的大飛,冷不丁來了句,「你還要搞棚子啊,不是說住不了幾日,你用得著費那麼大勁嗎?」。

陳媽子听的雲里霧里的,沒咋明白。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主廳桌上的菜色。沒有綠色青菜,大白菜就是主要的青菜來源。

「不用等到冬天,現在就可以種哪,只要搭個草棚子,再用油紙把棚子罩起來,升上暖爐,溫度上來了,蔬菜自然可以長起來,到了天氣轉暖,再把棚子拆掉,也不麻煩,」木香說的很認真。

康伯也在,「,您要種什麼,我們都不反對,反正那園子空著也是空著,荒廢了也怪可惜的,可現在是冬天,種啥也不能活,要不……咱到了春天再種?」

陳媽子這尾音挑的可高了,可見到她有多少不能,堂堂的襄王妃要去做農民。起初她還不,這位新王妃是村姑出身,現在,信了。

陳媽子在圍裙上搓著手,呵呵的笑,「我們在听您,那個,您真打算在王府里種菜,養雞?」

木香掐著腰,正要,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撥人,「你們……不去吃飯,站這兒干嘛呢?」

彩雲直撇嘴,「我也想過種菜,可這里不是王府嗎?姐夫真的能讓咱們在府里種上菜,會不會招人笑話?」

木香彈了下她的額頭,「你腦子進水啦,有空地,當然要種蔬菜,還得養一籠子雞,豬就不用養了,鴨子倒是可以,就是得有水,自己家種出來的菜,可比外面買的要好吃。」

「哎呀,你別插嘴,」彩雲把木朗扒拉開,急切的抓著木香,「,我發現這里地方好大,原本還以為就前面一個院子,可就在東邊,有個大園子,可惜就是荒廢了,不然種上花花草草的,弄個花園,肯定很好看。」

木朗嚇的縮回手,萌萌的說︰「那我不戳了,這樣就不疼了吧?」

「嘶,」木香疼的抽氣,「臭小子,你說歸說,別戳啊,當然疼了!」

木朗伸手戳了下她的月復部,弱弱的問,「是這里嗎?」。

「姐,你傷咋樣了,听他們說,你昨兒發燒了,現在好了沒?」彩雲一見著她,就迫不及待的問。

直到吃晌午飯,他倆才在正廳里,見到木香。

木朗跟彩雲來過好幾次,都被守在外面的栓子攔下了,他是個只講規矩不講情面的人,任他倆軟磨硬泡,說不讓進,就不讓進。

兩人在被窩里磨磨蹭蹭的,等到起床時,都已經快響晌午飯了。

不存在婆媳關系,呃,好像還有赫連家的幾個老頑固,還有一個老太爺。似乎都不是善茬,不好搞定哪!

木香眨著眼,眨了一會,突然想到,她沒有公婆,她這個新,連敬茶都省了,真的好省事啊!

赫連晟連眼皮也沒抬,語氣慵懶的道︰「起來做什麼?彩雲他們有人看著不用擔心,陳媽剛才來過一次,她熬了粥,等你醒了再送過來。」

「我燒都退了,你讓我起來吧,你要是困,便再睡會,我出去瞧瞧。」

木香覺得不自在,推著他的頭,想跟他拉開一些距離,可是奈何某人的臉像長在她身上似的,怎麼推也推不開。

赫連晟的時候,熱熱的呼吸噴在她脖頸上,癢癢的,麻麻的。

「嗯,現在退了,身子感覺如何?」

「我昨晚是不是發燒了?」

第一反應是探探她的體溫,確定退燒了,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窩在她頸間,睡覺。

木香一動,赫連晟就醒了。

其實赫連真想說,他很冤枉的,抱著娘子睡的太熟,一時不察覺,觸到了雷區,真不是有意的。

什麼地方不好貼,非貼著她的胸口,只差一點,就要……哎呀,這人揩油真的不分時間地點。

他的腿壓著她的腿,他的手圈著她的腰,他的臉貼著她的……木香猛的睜大眼,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他的腦袋。

她想動,卻發現身子重的很,再低頭看,自己的身子,被赫連晟牢牢的抱在懷里。

太陽一照,頂房上的雪也開始融化,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

院里的雪昨兒就清掃了,她進來的時候,只看見拐角高高堆著的雪堆。

次日,木香是在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中醒的,抬頭看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太陽也升的老高。

赫連晟總算松了口氣,抱著她溫熱的身子,沉沉的睡了去。

折騰到凌晨時分,木香的燒才退去。

可是發燒這種事,郎中也束手無策,湯藥也喝過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挺過來。

半夜里,又讓何安去請了郎中過來。

這一夜可把赫連晟著急壞了,一整夜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給她降溫,又不斷的給她擦身,喂溫水。

趕了這麼遠的路,又是大冬天的,身體本就疲憊,又流了那麼多的血,傷口愈合又扯開,她能撐著沒倒下,已經算很不錯的了。

能不燒嗎?

木香失血過多,雖然臨睡覺前,喝了湯藥,可是到了半夜,還是發起燒來了。

府里洗衣服的活,都是陳媽跟啞婆兩個人干,有時性格憨厚的栓子也會幫著他們一塊洗。

木香的月復部受傷,自然是不能進浴桶洗的。赫連晟洗過澡之後,重新打了熱水,讓她擦擦身子,再把髒掉的衣服換下來。

陳媽陪著彩雲洗澡,小丫頭在里屋洗,陳媽就在外面守著,生怕小丫頭認生,不好意思。

大飛帶著木朗一塊洗的,兩個人打打鬧鬧,直到水快涼了才起來。

簡單的用過晚膳,陳媽燒了兩大鍋水,讓小五跟栓子,挑了去,給主子沐浴洗澡。

赫連晟封的異姓王之後,才搬到這里來。

殿下一年之中,有大半年的時間都不在府里,就算回來,也只是住個幾天,就又走了,襄王府也就去年才封的,以前他們住赫連府。

啞婆使勁點頭,也跟著樂呵。

陳媽樂呵呵的道︰「這是好事,殿下跟的關系好,和和美美的,要是明年能再給咱們王府增一位小小王爺,那咱這王府可就熱鬧了,你瞧對面太子府,整天都是小皇子們的吵嚷聲,小皇子長的漂亮,看著就討喜。」

回到廚房之後,她比劃著清風院里看到的情景。

啞婆連連點頭,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瞧見殿下端了湯碗,親自喂喝雞湯。

赫連晟擋在木香面前,吩咐啞婆,讓她去熬些治傷的湯藥送來。

木香被她的熱情弄的臉紅了,又不好一口回絕。

當知道是木香受傷了,還非得掀開她衣服瞧瞧。

啞婆過來送雞湯,瞅見赫連晟拿著染了血的紗布,可把她嚇壞了。

等收拾好了,她也被勒令不準下床,只能在床上躺著。

不一會,拿了藥箱進來。傷口重新上藥,重新包扎。

說完,他便起身去了書房。

「這件事我會弄清楚,你想糊弄過關,那是不可能的,回頭再找你算賬。」

稍稍撤離一點距離,看著她唇上很深的牙印,又心疼的輕吻了片刻,直到她唇上的齒印慢慢的消退。

赫連晟一聲嘆息,俯,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咬的很重,差點就咬爛了。

把人家衣服都掀開了,能不冷嗎?

木香還是眨巴著眼兒,一臉懵懂的看他,咬著唇,細聲問︰「,你不上藥嗎?這樣挺冷的。」

赫連晟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壘起來的怒火高牆,在這一瞬間崩塌的只剩下一片塵埃,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一腔柔情。

轟隆!

木香眨巴著眼兒,帶著幾分委屈的說道︰「人家還不是急著想見你嘛!」

襄王殿下真真的火了,心底的一小團怒火怎麼也壓不住,燒的他撓心撓肝的難以忍受。

赫連晟恍然回神,厲聲訓斥道︰「你還知道身上有傷?既知有傷,為何要急著趕路,非得看著血流干才高興嗎?」。

「怎麼了?血沒止住嗎?」。木香探起頭看,她一抬頭,月復部跟著收緊,傷口裂的更大了。

可從沒有一個人的血讓他如此恐懼,那是從心底升上的慌亂,陌生的情緒,令他有些無措,看著起伏的傷口,竟然就停住了。

他這一雙手,殺過很多人,砍下過很多人的腦袋,也沾過很多人的血。

赫連晟的手抖了,心也跟著跟抖了。

的揭開里衣,卻發現滲出的血跟里衣粘在一起了,輕輕扯動里衣,傷口的血就往外冒。

赫連晟擰著眉,眉間的褶皺都能掐死一只蚊子了。

還沒看到里面,就已經看見滲出的血。

赫連晟陰沉著一張臉,也不理她,徑直將她放在床榻上,按住她企圖遮擋的小手,掀開棉衣。

她不敢讓赫連晟看她的傷口,沒看的時候已經要冰雹了,要是看了……

木香看他的臉色,簡直陰雲密布,搞的她都有點心虛了,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是受傷了,但是已經上過藥了,就是……就是趕路的時候,又裂開了,你把藥拿來,我自己上就可以了。」

「老實交待,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在月復部?」赫連晟語氣中隱含怒意。

「你揣門干嘛,揣壞了還得修呢,」木香心疼這門,上好的黃梨花木,好貴的。

二話不說,赫連晟將她抱起,一腳揣開主屋的門。

赫連晟想起先前以為她是月信來了,可是不對,他剛才模的是她的月復部。

「嘶……」這回木香是真的疼了,不是耳朵,而是月復部。男人的手勁大,疼的她直抽氣。

「瞎想些什麼,先前一直在邊關,府里的一切,都由康伯打理著,他一個老人家哪懂得裝飾園子,我也沒那個時間跟心情,日後這府里的事,可都要交由娘子了,」赫連晟收緊了手,親咬了她的耳垂。

「我真的改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又或者,你不一定喜歡我改動的地方,那又怎麼辦?」

木香在心里嘆息,還是那句,這樣的男人教她如何能不愛。

赫連晟從她的神情中,看出她的滿意程度,靠近她,從身後擁住她,手圈著她的腰,「是否滿意為夫的王府?若是不滿意,隨你去改。」

不過這樣也好,比較有親切感,至少她很喜歡。

在前世看多少了豪門大宅院,哪個不是層層相疊,奢華到令人咋舌,為啥到了她家王爺這里,就變成了樸素無華,這麼接地氣呢?

最中間的是主廂房,左邊一間書房,右邊是奴才們守夜住的地方。

院內的廂房,有三間。

因為沒有樹,所石桌頂上搭了個小涼亭。

他的院落也很簡單,入了拱門,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中央擺著一張小石桌,邊上放著四個小石凳。

赫連晟拉著木香回到他住的清風院,跟前院差不多的風格,只在拱門邊種了幾棵竹子,算是這里唯一的綠色植物。

等他叫完了,前院也只剩他一個了。

「嗨,小老頭,好心當驢肝肺是吧,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咋能不信呢!」何安不服的叫嚷。

康伯抬起老眼看他,似乎還有點不,「算了,我不問你,我去問吳青,他可比你穩當多了,哪像你,滿嘴跑驢車!」

「哎呀,你這個老古板,我說了那麼多,你咋一句也听不懂呢,吶吶吶,我可是事先跟你說了,如果你不听,回頭惹了主子生氣,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沒大沒小,小安子出去一趟,膽子又大了。

一扭頭,見何安的爪子還搭在他肩上,氣呼呼的把他的爪子撥開了去。

他想說得多丟襄王府的臉,可想想,最後這句還是忍了。

康伯听的眼楮都不會眨了,「這哪行,哪有主子干活,咱們當奴才,在旁邊看著的道理,是襄王妃,下廚種菜這種事,干不得,萬萬干不得,那得多……」

「還有呢,她喜歡自己做菜,也喜歡種菜,還喜歡做生意,你要是看她去了廚房,千萬別大驚小怪,也別攔著,只管坐等她把好吃的做好了,端上來,听明白了沒有啊?」

何安摟著康伯的肩,嬉皮笑臉的道︰「康老頭,她那個人,你可得著了,別看她平時和和氣氣,說啥都行,可是呢,你不能觸了她的逆鱗,比如她家弟弟。」

等到主子跟木香離開之後,康伯把何安拽到一邊,小聲的問他,「咱們這位新王妃,真的就是個村姑?我瞅著,那氣勢,不像村姑,倒像個大戶。」

康伯帶著彩雲跟木朗先去了廚房,知道他倆餓了,就先給他倆弄些吃的。

吳青在府里的住處,雖是一間,但若論起來,應該算兩個小間,所以他倆,也不算真的住一個屋。

吳青拍拍他的肩,「別喊了,主子是怕你睡覺太死,喊都喊不醒,走了,帶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什麼叫抗議無效,你這王府也不小,我不能一個人住嗎?隨便找個屋子也行啊,」大飛沖著赫連晟的背影喊。

「抗議無效,」赫連晟的命令,向來不可更改。

「什麼?讓我跟他住一個屋?我不干,」大飛蹦了。

「也好,他們倆個的廂房就安排在清風院隔壁,至于他,」赫連晟看著,從進門之後,就一臉不爽的大飛,似笑非笑的道︰「至于他,吳青,你帶他下去,跟你住一個屋。」

康伯見他們倆有話要說,後面總跟著一堆人也不好,便道︰「主子,要不您帶去清風院,這兩位小主子,我帶他們下去去看看住的屋子。」

何安幾人忍不住掩著嘴巴咳嗽,汗顏了,主子啊,您到底還要不要底線了。

「咳咳!」

赫連晟大笑,「這是嫌棄為夫長相太過俊美的了嗎?」。

剛才回來的路上,她就感覺好多人盯著赫連晟看,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甚至還是女子的驚呼聲。那聲音嬌媚的,她听著都快吐了。

木香邊走邊撅嘴,「別,跟您一起去逛花市,不是看花,都得看你了。」

康伯跟兩個婆子笑的都合不攏嘴,他們最喜歡看到殿下跟和和美美的。最好也別娶什麼妾室側妃,這樣能省很多麻煩。

後面一眾人再轉頭,不願再看自家主子。

赫連晟了解她的心思,「要是覺得太興師動眾,明兒我陪你去逛花市,本王也喜歡梅花,清冷孤傲,很合咱們王府的風格。」

木香咋舌,買個梅花,還得把整個花市都搬來?未免太夸張了吧?

康伯眼楮一亮,「這個好,冬天種梅,春天種海棠,只有應季的花,開著才香,小五子,你讓人去花市,讓人把梅花都搬來,給過目。」

木香直搖頭,「牡丹有什麼可看的,回頭你去花市,挑幾盆冬梅,黃梅,紅梅都可以,記著要挑造型好看的,再種兩棵海棠樹,到了春天開花,比牡丹也不差。」

康伯畢竟是老姜,最懂得察言觀色,「王爺說的是,您想怎麼改,是要種花還是種樹,前幾日太子新運進不少白牡丹,就是還沒開花,听說要養在暖房里的,嬌貴著呢,咱們要不要也買些?」

您又說了,院子弄這麼干淨,最適合做練武場了。

您哪是因為不在家才不種的,您分明是覺得種上花花草草,太矯情了。您還說,只有唐墨那樣的假斯文人,才喜歡養花種樹。

後面一眾人,紛紛轉開頭去,不忍直視。

赫連立即表態,「,我長年不在家,他們幾個也不會打理,若是不喜歡,盡管改就是了,要種什麼,都隨你。」

「你這院子咋什麼都沒有,這也太荒涼了吧!」木香有點嫌棄的說。

呃,沒有樹,哪來的落葉呢!

偌大的一個院子,鋪滿了青石板,就只有青石板,掃的一層不染,連片落葉都沒有。

走過大門坎,入眼便是襄王府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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