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小娘子一下問了這麼多的問題,赫連晟想了想,條理清晰的一一給她解答。
「,邊關苦寒,風沙大嗎?日照如何?冬天長,還是夏天長,冬天最冷的時候有多冷?你得把這些告訴我,咱們才能商量,具體要種什麼,怎麼種,另外,油紙的制作還不完善,如果能制作面積更大的油紙,行不行?」
馬車里,木香趴在赫連晟腿上補眠,順便跟他說說關于軍隊自給自足的問題。
這些事,也不是平民百姓能操心了的,只作為他們茶余飯後的談資罷了。
還有一個更奇怪的地方,後院那麼多的女人,太子竟然還沒子嗣,這還不叫奇怪嗎?
老太婆說的數字,太夸張了,她也是道听途說,但還是有據可查。太子府的女人確實不少,任誰都要擔心,太子年紀輕輕的,身體如何能受得了。
 「那太子妃咋辦啊?好可憐哪!」
「好幾百?太夸張了,那麼個女人,太子一天見一個,也得一年才見的完!」
路邊看熱鬧的一個婆,听了他倆的對話,很不服氣,「你們知道個啥,皇親貴族家的,若是不厲害,咋能管好一個家,有些攀權富貴的,淨把女人往後宅送,十個八個,那都是少的,你們知道太子府的後院有多少嗎?听說有好幾百啦!」
老頭子惋惜,唏噓不已。在他們心中,襄王殿下絕對是神一般的人,護著南晉百姓,在邊關,一待就是十年,試問,哪個皇子大臣,能做到這一步。
「哎喲,她若是惹了襄王府,那可就麻煩了,听京里的人說,襄王殿下新娶的襄王妃,脾氣很厲害的,听說她還打了公主,趙王家的閨女也被她打斷了腿,這不是一般的厲害,是太厲害了,襄王殿下怎麼會娶這樣一個惡婆娘!」
「我好像瞅見,前面的馬車,是襄王府的,莫不是這二得罪了襄王府的人,不然的話,誰敢動她啊,木大少可是不好惹的哦!」另一個老頭也跟在她們後頭看熱鬧,反正她們走的也不快。
一個老漢,跟在二人身後議論。,「噯,那不是每回來咱們莊上,都要用鼻孔看人的木二嗎?她咋也有今天,這姑娘膽兒真大,也不怕她回頭報復!」
有人認出,那被拖著的是木家二。這下可糟糕了,她名聲不好啊!
看見一個女娃拖著另一個女娃走路,被拖著的女娃還死命叫喚。
傍晚時分,莊戶人還沒休息,有的聚在自家門口閑聊。
小路兩邊都是小樹林,要不就是灌木叢,零散的也分散一些農戶人家。
赫連家老宅的位置,位于外城之外,離襄王府,就算抄著近路走,也有十里路呢!
「你……你……」木月嵐被她拖的快瘋了,這女人走路怎麼那麼快,她根本跟不上她的步子,「溫榮!溫榮!你在哪里?!」急紅眼的木月嵐對著空蕩蕩的大路喊。
「那等你回去再說吧!」
木月嵐急了,「你,你這個野蠻人,我是木家的二,去襄王府,那是做客的,不是賣身為奴的,你敢這麼對我,等我回家了,一定要你好看!」
「放開,怕你跑了,抓著放心,你再亂動,我便拿根繩子把你綁起來,回府之後,我交了差,便不管你了!」
「你別揪著我,我可以自己走,你這樣拖著,我怎麼走啊!」
喜鵲頓感責任重大,所以揪著木月嵐的手,都不敢松開,木月嵐原本美美的衣服,又是煙燻,又是火燒,現在再被她這麼一揪,像極了狗毛。
「放心,奴婢一定會看好她,」既然主子吩咐把她帶著,那麼看著木月嵐,不讓她跑路的責任,肯定就落在她身上了。
「喜鵲,把她看好了,別叫她逃跑了!」木香的聲音從馬車里傳出來。
喜鵲對這些早就習慣了,拍拍身上的塵土,拖著木月嵐便往走,以免她中途落跑。
馬蹄子揚起的灰塵,灑了木月嵐滿頭滿臉都是。
「駕!」石頭揮著馬鞭,一聲響亮的鞭聲打在馬**上,馬兒嘶鳴,撒開蹄子往前奔。
他倆可不懂啥叫憐香惜玉,再說了,木月嵐在老宅的表現,分明是想插足跟主子之間,對主子有覬覦,還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叫人看了就討厭。
喜鵲在後頭緊跟著過來,提溜著她的衣領子,把她拖了下車,「馬車是跟主子專屬的,你也不是沒有腿,跟我一起走!」
石頭沉著臉,一把將她推下去,「馬車也是你能坐的嗎?你跟喜鵲走路,記得要跟上,不許慢吞吞的走!」
這會她也顧不上淑女範了,沖上去扒著台面,就在往上爬。
「噯,你等等,我還沒上馬車呢,等我上去再走啊!」
石頭趕著馬車走起來時,她還在原地站著。
事實證明,她痴心妄想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
到了馬車跟前,木月嵐又歡喜了,只有一輛馬車,那她是不是可以跟赫連晟共坐一輛?
喜鵲拖著已經快搞不清東南西北的木月嵐,跟著主子,一進往馬車去了。
赫連明德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笑崩了。果然是赫連家的人,連霸道的勢頭,都是一毛一樣。
「走了,哪那麼多話,」赫連晟已經很不滿了,跟老爺子越來越親近,就連木老爺子也是熱情的過份,這是要跟她搶的節奏啊!
「成啊,老夫年紀大,睡眠少,一定不會耽擱你的時間,話說,老夫也許久沒去鄉下轉轉了,還怪想念的,」赫連明德笑容滿面的答應下。
這個想法,她早前雖然想過,但沒打定主意,如今打定主意了,頓覺輕松極了。
那些個死物,留著還落灰,倒不如換了銀子,還有大用呢!
資金的問題,她已經想好了,不用赫連晟的,只要把新婚時,幾個大戶送的禮,拿去賣掉,哈哈,銀子不就出來了嗎?
莊上得盡快去,回來之後再去找紅葉商量。
木香想到一事,「您老明日起的早些,咱們在南門會合,到時一起去莊上,記得一定得早些,不然晚上回不來!」
赫連晟早就想走了,赫連明德怪舍不得他們走的,好不容易,老宅熱鬧了一天,等他們走了,又要恢復死寂。
木香瞄了眼一臉傻樣的木月嵐,看著時辰也不早了,便提議回襄王府。
木月嵐已經嚇懵了,傻傻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整個過程如行去流水一般,中間都不帶停頓的。
溫榮的劍還沒拔出,嚴忠已經逼近,出掌將劍打回了劍鞘,提著他的衣領,腳尖微點,便將人提溜著,越過圍牆,扔到了老宅門外。
可是他錯估了對手,如果嚴忠與他對戰,還需幾個回合才可以拿下,那他也不用混了,抹脖子自盡去吧!
有人襲來,溫榮也不會坐以待斃,拔劍欲擋。
「是!」嚴忠也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閃出來,朝著溫榮飛去。
赫連晟發話了,「嚴忠,把他扔出去!」
喜鵲抓著木月嵐的胳膊,溫榮突然走過來,握劍的手擋住喜鵲,「請開我家!」
他絕塵而去,留下臉如死灰的木月嵐。
她叫的那麼淒慘,木清揚卻只是微停了下步子,「既然襄王妃留你,你便安心待著吧!」
「你們走開,本不干了,本手受傷了,要回府看大夫,你們兩個給我閃開,大哥,你等等我,帶嵐兒一起回家啊!」
木月嵐這會總算醒過味來了,不對勁,很不對勁,不行,她一定得走!
話音一落,喜鵲跟石頭閃到木月嵐面前,擋住她。
木香不急不緩的聲音,在木月嵐身後響起,「你要留下學藝,七天!」
「噯,大哥,等等我啊,」木月嵐一直都沒怎麼听懂,他們說的是啥,只看見木清揚要走,他都走了,她當然也得走了。
撂下這句狠話,他轉就走,把木月嵐忘了。
木清揚此時看她的表情,覺得有些滲人,「在下靜候!」
木香撫著赫連晟的背,免得他真爆怒要殺人,「無防無防,既然木大不願意做這筆買賣,那便不談了,這也沒什麼,木少爺今晚一定要休息好,等著接招!唉,想不到本此次京城之行,還挺有意思的,與你斗,其樂無窮哪!」
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
此時的木清揚已然不在乎形像了,跟赫連晟斗,他肯定吃虧,但他不在乎。
「哈,襄王殿下是要對在下動武嗎?可以,在下等著,誰讓清揚是個舍命不舍財之人,殺了在下,糧草您還是得不到!」
赫連晟眼露殺意,「木清揚,你別太過份!」
木清揚也不是被嚇大的,他冷哼,「既然襄王妃不舍得那一百畝地,這筆生意便談不成了,邊關的糧草就讓他繼續緊缺吧!」
木香不笑了,眸光慢慢的聚攏,周身被寒氣包圍,「木清揚啊木清揚,我原先覺得唐墨夠無恥,夠奸,可是跟你比起來,他根本不夠格,木清揚,咱倆的梁子算是結定了,你想要本的封地,痴心妄想,不光是痴心妄想,我還會讓你後悔今天站在這里,說這麼一番話,不信的話,你可以等著瞧,好戲還在後頭!」
木清揚轉頭見木老爺子已經走遠,略微思索了下,說道︰「糧草可以給你們,但是還得看襄王府可否舍得皇上封賞的土地,一百畝土地拿來,糧草我便按市價給你們,可保邊關將士吃上三個月,如何?」
既然他家小娘子願意為夫分憂,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理木清揚那個奸商!
木清揚憑借著手里的這張王牌,沒少提要求,卻又偏偏不肯合作。他正琢磨著要不要讓人去搶糧食,錢給他,糧食拿來,就這麼簡單。
笑話,他會講嗎?他腦子進水了才會講!
木清揚憤恨的瞪了赫連家的爺孫倆,只听見赫連老爺子,在說什麼,以後都要被孫管著了。赫連晟也是一副妻管嚴的模樣,沒有半分要站起來講公道話的意思。
「是又怎樣,你不心虛,我又怎能威脅到你,」一看木清揚那副憋屈的樣,她便痛快死了。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木清揚拳頭緊攥,眼神狠厲。
「哦?要我見諒嗎?可是我家夫君現在正為糧草一事發愁,他一發愁,我就發愁,搞不好我還會天天往你們家跑!」
木老爺子步履蹣跚的走著,或許是想明白了,不可能發生的事,又怎會如此巧合的發生呢?
木清揚搶先代老爺子回答,道︰「我爺爺思念親人過度,襄王妃還請見諒!」他招手喚來下人,扶老爺子去馬車。
「我娘雖姓木,但是從沒來過京城,跟您肯定不認識,大千世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不是每個相似的人,都有關系,我娘去世的時候,我還小,大人的事,我哪懂的,」木香淡淡一笑,說的模稜兩可,雲里霧里的,連赫連明德都沒听懂。
「爺爺,您今天情緒太激動了,孫兒帶您回去吧,」木清揚忽然站起來,半攙扶,半強制的將木老爺子拉了起來。
木老爺子一臉苦笑,「我這不是看這丫頭長的像……」
赫連明德一直苦于插上嘴,現在終于有機會了,「你打听人家娘親什麼干啥,三國之內姓木的多了,我有個部下也姓木呢,我怎麼沒見你跟他認親去!」
木老爺子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可是等了半天,這兩人居然去打情罵俏了。
木清揚震驚過後,滿眼的鄙夷。又不是香餑餑,誰稀罕搶哪!
木香為赫連晟的幼稚行為無語,赫連卻是理直氣壯。除了他,誰都不可以抓他的手。
「丫頭,那你娘叫什麼?」木老爺子激動的想抓她的手,被赫連晟擋開了。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往平靜的湖里扔一個魚雷,觸到了某些人的心牆,瞬間……砰!炸的粉碎。
木香臉上慢慢的展顏笑了,回握住他的手,卻又忽然轉頭看向木清揚,「我不跟父姓,我跟我娘姓,我娘就姓木!」
愛她,便要成全她一心想做的事,阻止,只會讓她抱憾終身。就如他,亦無法原諒過往的人和事,不是放不下,而是已經不再抓住,又何談放下。
赫連晟握住她漸漸冰冷的手指,‘放不下,就放手去做,得了心平靜,以後的日子才會平靜。’
用不正當手段得到的東西,他們也不配擁有。
但是……如果有關系,那麼對不起了,她會送給他們一句話︰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如果能證明事情與木清揚以及他爹沒有關系,那麼,木家的產業,她不會去搶。她也不在乎,往後大把大把的錢,等著她去賺,犯不著為了搶他們的錢而傷腦筋。
‘不想做什麼,只想弄清真相,還有……奪回屬于我們姐弟三人的東西!’
赫連晟挑眉︰‘想做什麼?’
‘夫君?看來很有戲哦!’
木香一眼看出木清揚的緊張與一絲不安,她拐了下夫君的胳膊,用眼神跟他交流。
「是啊,跟著父姓,自然不可能,」木老爺子嘴里默默念著。
「爺爺,你別胡思亂想,襄王妃姓木,肯定是跟著父姓,您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木清揚扶著木老爺子,輕聲對他說道。
那一瞬間的激動與欣喜,或許是牽扯到某些傷心過往,令他一瞬間又蒼老了不少,脊背駝的更厲害。再也沒剛進來時,跟赫連老爺子打架時的,那股雄赳赳氣昂昂的勁頭。
「不在了?」木爺子回味著這幾句話,陷入冥想之中。
赫連晟代為回答,「她娘很早就不在了,爹還在,老爺子問這個做什麼?」
木香笑的很神秘,卻不答話。
老頭子問出這句話時,木清揚神色驟然一變,手里的小刀差點月兌手而出。
這個主意,木老爺子高興,可是細細回想一下,他突然抓到了赫連明德先前話里的重點,激動的追問︰「丫頭,你也姓木?那……那你爹娘可還健在?」
木香點著頭,「如此甚好,我看就待了七日吧,七日的時間,她要是塊料,至少也能開竅了,若不是這塊料,那便算了!」
她笑是正常的,為嘛那個女人也在笑,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下來,像一團黑霧似的。
可是樂著樂著,發現情況不對了。
而木月嵐第一反應是高興,她終于有機會進襄王府,可以天天見到襄王殿下了。
老爺子的話剛落音,木香微微勾唇笑了,赫連晟低頭喝著剛端上來的茶,神色不明。
他其實是順著木香的話說的,可又擔心木香會生氣,再怎麼說,先前她很反感木月嵐靠近的。
「要不這樣,讓月嵐丫頭跟著襄王妃學幾日廚藝?」
木老爺子的情況跟他差不多,現在都是孤家寡人,他轉頭看了看正為自己的手,心疼要哭的木月嵐,再看看木香,麻利的串著土豆,架在火上烤的木香,忽然覺得差別好大啊!
他活了一把年紀,那些表面虛浮的東西,其實不是太重要了。人老了,所求的也不多,簡單的很。實實在在,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比給他天大的官,再多的銀子都要好。
他說的無比得意,自動忽略當初是誰嚷嚷著不滿意,又嫌她粗魯,又嫌她不尊重長輩的。
這個觀點,赫連明德很贊同,不顧吃的滿嘴油,直嚷道︰「這話老夫同意,木香這丫頭廚藝是一絕,木老頭,你是沒口福嘍!」
木香不理他,轉而對木老爺子提意見,「老爺子,依晚輩看,您家這位二,太養尊處優了,連這麼一點小活都干不好,這可不好,為人妻,哪能什麼事都交給婢女干呢,總要自己動手,才能顯示出誠意,您說是不是?」
木月嵐捂著被燙紅的手,氣憤的瞪著她,「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木香隨即點頭,「是呢,我也覺得有些冷。」
石頭一臉不明所以的樣,「我是覺得這火太小了,把火扇旺些,還能烤火呢!」
木清揚身形一動,憑空截下了快要掉進炭火里的肉,頗為責怪的看向木香,沒有,眼神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火勢往上竄,徑直燒到了木月嵐的手,「啊,好燙!」她一叫,手一松,完了,又掉了。
本來那火就有些大了,他再一扇,直接就蹦出火星子。
急忙抓起地上的扇子,使勁往木月嵐面前的那攤炭火上扇。
隨後,她又踢了石頭一腳,這小子跟了木香幾日,倒是機靈了。
「哎呀,二,你的肉糊了,」木香聞見一股焦味,好心提醒她。
溫榮在一旁看的著急,可又不敢上去幫忙。被筷子扎到的手,還在隱隱作痛。他看的出,襄王妃沒有內力,但一個沒有內力的人,擲出的暗器怎會有如此大的威力?
等他們都快吃完了,木月嵐還沒吃到嘴呢!
之所以,不計前嫌的賣給他兔子肉,最主要的還是看在赫連晟的面子上,糧草啊,誰叫他手握糧草呢!
可是他那麼精明,木香才不會笨到把機會遞到他面前呢!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搞到那幾個香料罐子,只要讓他聞一下,便可以了。
木清揚氣結,半只兔子肉而已,比擺上一桌酒席還要貴。
木香咬著雞塊,用另一只手指著木清揚,「要謝,你們得謝他,銀子是木大少給的,有錢少爺就是大方!」
「謝謝!謝謝!」
石頭跟喜鵲樂壞了,來這一趟,就得了二兩五錢銀子,對他們來說,可是一筆天大的收入。
算是意外收獲,她只收信本錢。
十兩銀子,木香抽去一半,剩下的,讓石頭拿著,跟喜鵲兩人分了。
木老爺子也弄到了香料,就連木清揚,在付出十兩銀子的代價之後,也搞到了調料,但不是他親手灑上的香料,而是石頭把自己的烤的野味,全部完工之後,賣給他了。
赫連明德烤的肉也好了,撒上木香遞來的香料,香氣撲鼻。
她抓起木清揚烤了一半的兔子肉,拖了個凳子過來,她原先烤的,掉地上,也不能吃了。不就是烤肉做飯嗎?有什麼難的。
木月嵐又被打臉了,很想發火,又迫于威脅,不敢發火,「誰說我不會,你能做的事,本也能做。」
「你會烤什麼?別把自己烤熟就算不錯了,」木香諷刺道。
木月嵐這才意識到情勢不對,急忙走到木老爺子身邊蹲下,「爺爺,你要吃什麼?我來給你烤!」
老爺子臉上這笑,已經許久沒出現過了,更別說笑的如此開心暢快!
木月嵐聞言看向木老爺子,發現他正跟木香有說有笑,好像關系很好似的。
木清揚冷笑,「爺爺?你沒看見爺爺現在在干嘛?」
木月嵐終于听見他了,「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她若要殺我,你也不護嗎?爺爺也不管嗎?我雖不是你親,但血親關系總是有的,爺爺不可能不管我!」
木清揚說了半天,發現她神游天外,一點都不在狀態,真有些生氣了,「你好自為之,若是真出了事,我不會護著你,襄王妃心狠手毒,不會顧及你的身份,對你手下留情!」
若被他寵著的人,是自己,那該多好。
木月嵐站在遠處,一邊听著木清揚的訓斥,一邊看著赫連晟的動作,眼里、心里、全都是羨慕,羨慕的要死。
赫連晟細心的將雞肉用小刀削好,放進盤子里,再遞到木香跟前。
「噯,你?」木老頭子正要反駁,余光瞄到木香陰沉的臉色,最終還是給咽了回去。
赫連明德看了直搖頭,「你們家這位二,中看不中用,以前還覺得她能上得了廳堂,現在看來,她即上不了廳堂,也下不了廚房,一無是處!」
木清揚覺得情勢不對了,將木月嵐拖到一邊,給她做思想工作。
石頭站出來,「是,小的這就去準備繩子!」
赫連晟從木月嵐吵嚷時起,便有些怒意了,「再吵,把她綁起來,嘴巴堵上!」他時,還不忘翻動手上的野味,看著好像快熟了。
「月嵐,休要無禮!」木清揚態度轉變的也快,眼下情勢不對,連老爺子也不站在他們一邊,倒是跟那臭女人站在一邊,這叫什麼事?
價值幾百兩的銀子壞了,妝容也花的不成樣子。木月嵐現在是滿肚子怨氣沒處發,罵起人來,自然也是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罵什麼。
木月嵐氣急了,反笑起來,「呵,她憑什麼不讓我走?憑什麼?本的衣服髒了,要回家換衣服,你給我讓開,丑八怪,叫你讓開,你听見沒!」
喜鵲高大的身形悄無聲息的擋在木月嵐面前,仍是面無表情,「不準你走,你就不可以走!」
「喜鵲,攔住她!」木香淡淡的開口。
木月嵐看著眾人,心中暴怒,把東西往地上一扔,「本就是不干了,我回家,回家,總可以吧?」
溫榮低下頭,沒有。
木香微微一笑,「沒有跟誰學,我自學習成才不行嗎?」。說著,余光又掃向溫榮,「你護主,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該看看你家主子惹著的對像是誰!」
木老爺子自打見她的第一面,便覺得很親切,所以,也不認較她對木月嵐下手,反倒越听越覺著有道理,「丫頭,你練過飛鏢嗎?是跟誰學的?你箭法如何?現在像你這般精于習武的女娃可不多了。」
木老爺子跟木清揚都震住了,她扔筷子的力道跟準確度,可不是鬧著玩的。
木香面露慍怒,「她是沒有手,是白痴,還是廢物,不過是烤個東西,需要你們這麼多人替她求情嗎?木月嵐,你還真是一無是處,想哭?你最好把眼淚給我憋回去,否則下一次,這筷子,插的,就是你的眼楮!」
「呃……」溫榮手上吃痛,手一松,野味差點掉在地上,還是石頭眼疾手快,接住了。又趕緊塞給木月嵐。
木香突然執起一只筷子,嗖的一聲,擲向溫榮,對準他的手背。
遠處站著的溫榮,實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要拿過木月嵐手里的野味,「不會,還是我替她烤吧!」
木清揚面色再度寒了,為了避免被趕出去,他還是暫時先忍忍好了。
「對啊,你去找吧,獨家秘方,你以為隨隨便便都可以弄出來的?木清揚,你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別人了,」木香毫不遮掩的嘲諷他。
木清揚模著下巴,若有所思,「肯定是香料,有幾種我沒聞過,不過可以去找!」以為不告訴他,他便找不到了嗎?
赫連晟用棍子將他擋開,「跟你無關!」
「這是什麼東西?用什麼材料配制的?」木清揚湊上去看。
木老爺子跟赫連明德自然都曉得她說的啥意思,報復啊,明里暗里的報復。
她說獨家秘方的時候,木清揚眼珠子又轉了。
木香抬頭瞄他倆一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也沒做過這些活,想抹你們自己抹好了,不過這味道恐怕就不一樣了,唉,獨家秘方!」
木老爺子聞這香味,饞的直吧唧嘴,「那個,能不能也幫老夫這個抹上一些,聞著挺香。」
「丫頭,幫我也抹一些唄!」
赫連明德看她鼓搗半天,每抹一樣,香味就濃了一分,他也想要啊!
第二遍,撒上胡椒粉,然後再是花椒,孜然,最後,再是辣椒粉。
第一遍,刷一層油,又是刺啦刺啦的聲音。
木香命喜鵲拿來幾個小罐子,每個罐子打開,都有濃郁的香味泛上來。
這時,赫連晟烤的野雞香味已經出來了,茲茲的往外冒著油。
木老爺子又看不過眼了,「她沒做過這些活,還是讓下人來吧!」
她一手拎著兔子,一邊在原地跳,使勁拍打裙子上的污點,可是現怎麼拍也拍不掉。
木月嵐哇哇的叫,「你干什麼?別再抹了,哎呀,我的衣服,很貴的!」
可是現在嘛……情況似乎不太好哦!
以前沒覺著有什麼不好,說明他家大孫子人氣旺。
木月嵐的心思,他雖老了,但也能看出一二。
赫連明德看她小孩子氣的動作,再看看木月嵐狼狽不堪的樣,再次感嘆,丫頭氣性很大喲!
木香看後,給她評價,「萬粉之中一點黑,這里少了點!」她不光說,還動手往她裙子上抹。
白狐狸毛,也被燻成了黑狐狸毛,粉色長裙也沾了不少的黑點。
才片刻的功夫,她臉上的妝已經花的不成樣子。
「咳咳,好嗆人,」木月嵐搞不懂,為什麼其他人在炭火上架食物,都不會冒煙,為啥她的兔子一放上去,濃煙一陣一陣的往上串。
至于木清揚跟木月嵐兩人,木清揚還好些,這麼些年的大掌櫃也不是白坐的,行走在外時,也經常自己燒東西吃。雖然大都是下人燒,可是看的多了,多多少少也能懂一些。
最後落單的木老爺子,也只得叫來他家下人。
赫連明德默默的招來石頭跟喜鵲,讓他倆幫著自己烤。
不用想也知道,他烤的,肯定就是他們兩人的。
現在有外人在場,赫連晟自然不會跟木香多說什麼,他卷起了袖子,拿了兩個肥野雞,翻烤著。
他是肯定得不到答案了,只看見那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木清揚還在為木香說的八個字困惑不已,憑這八個字,就能解決邊關一直以來,糧食短缺的問題嗎?
不等這兩人反應,木老爺子覺得這辦法不錯,當先道︰「對,你們自己動手,等吃到跟里時,自有一番樂趣。」
可是隨著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多,他現在恨不能拿扇子敲她幾悶棍,以解心頭之恨。
初時,他在路上偶遇木香,跟她吵架,還覺得這丫頭挺有趣,性子雖潑辣,但就是這股子潑辣勁,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愣愣盯著手里黑乎乎的兔子肉,木清揚臉色簡直比吃到蒼蠅還難看。
「還有你,你也一樣,知道我剛才跟他說什麼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木香又讓石頭拿了半只兔子給木清揚。
她說的是一定得吃掉,而不是只要烤好了就行。
這話把木香逗樂了,「小?您是說,她沒斷女乃,還是沒長牙,我家小弟小妹都比她懂事,我看她不是小的問題,是腦子有問題,木月嵐,你不是非要死皮賴臉的留下嗎?好啊,我同意你留下來,可是你要吃的東西,只能自己去烤,石頭,給她拿半個兔子過來,好好烤,烤好了,一定得吃掉!」
他可以不插手,木老爺子卻不可以,「王妃丫頭,月嵐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看在她還小的份上,原諒她一回!」
他算看出來了,這兩個小娃都很討厭木月嵐,還不是一般的討厭。為了保住他的福利,還是不要再插手的好。
赫連明德抿著嘴,不再了。
赫連晟忽然轉頭看他,「一個沒有品行,覬覦不屬于自己東西的人,何須對她手下留情!」
赫連明德遠遠的說道︰「丫頭,她頂多就是看兩眼,無傷大雅,別真的對她動手啊!」
木清揚閃身,攔在他們兩人之間,「襄王妃,你說夠了沒有,家妹即使有逾越之處,你也不該對她動手,再怎麼說,她是木家二,不是你可以隨意踩踏的人!」
她一靠近,木月嵐就嚇的往後退。
「我幾次見你,早就想扁你了,別以為今天有你家兩個親戚在,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木香一邊說著,一邊朝她靠近。
木月嵐又被點到名,一抬頭,發現眾人都在看她,急忙解釋,「我沒有,我沒有盯著誰看!」
對著她家頻放秋波,當她是死的嗎?
木香冷漠的笑了,「我們夫妻二人說悄悄話,你也有興趣听嗎?管好你家去吧,看看她的眼楮,往哪看呢,木月嵐,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楮!」
「你們在說什麼?」他忍不住問了。
木清揚好奇她說了什麼,因為她說過之後,赫連晟神色一震,以他的秉性,能讓他震驚的,絕不是小事。
木香靠近赫連晟身邊,拉下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耳邊,說了八個字。
「哎呀,你閃一邊去,別擋著我,也不知這丫頭在上面抹了什麼醬料,咋這樣香呢!」赫連明德不耐煩的,把他扒拉開。
「咦,這個東西,咋跟我們平常烤的不一樣呢!」烤野味,他們都干過,可是就沒這樣烤過,感覺很新奇。
木老爺子也不跟他吵了,也不關心孫子談什麼,只顧滿眼驚奇看著架在火上的野味。
赫連明德大概是打架打累了,搬附上椅子坐在邊上指揮他倆,「兔子要放這邊,那個野雞,要掰開了才能烤,否則肚子不容易熟,還有還有,哎呀,別離火那麼近,大火烤出來不好吃!」
剛燃起的炭火,燃燒不充分,煙挺大,嗆的兩人直咳嗽。
喜鵲去廚房把野味都扛來了,按著木香說了,剁成塊用木棍串好,石頭點上炭火,用扇子使勁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