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們,萬更快撐不住了,咋弄啊?
------題外話------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木香看清他眼里的殺意,淡淡一笑,對著木琨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可以死一次,就能死第二次,這一次,他絕對要做到永絕後患。
好,很好!
但是現在,她又回來了!陰魂不散!
這段日子,木琨迷上修道,反正整個木家都在他們父子手中攥著,只要線財不旁落他人之手,這就夠了。
徐氏也不笨,知道什麼事才能真正戳中木琨的軟肋。所以她沒有提及木月嵐的事,說到底,她也擔心木月嵐的情況,但是又沒法子可想,只能派人去請木琨下山。
「大哥,你近日都在山中清修,不知京中的局勢,這女娃一到京城,接二連三,得罪了W@不少人,還跟揚兒正面沖突,听說她差人送了十頂綠帽子給清揚,這里的兩處門面,也是她施以鬼計騙來的,否則這麼好的鋪子,以揚兒的眼光,肯定舍不得賣掉,更不得了的是,她如今干涉起揚兒的婚事來了,不止如此,她還花言巧語的哄騙老爺子,居心叵測,大哥,你可要早防著她才是!」
徐氏一直悄悄觀察這個大哥的表情,當看見他眼里藏不住的恨意跟狠辣時,心里偷著樂,但是火候還不夠,她得再添一把火才行。
一定要殺了她,不能讓她存在。
木琨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殺戮。沒錯,他想殺了這丫頭。長的太像某個人,讓他覺得內心恐懼,寢食難安。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卻沒有半分友好。
他的視線過于犀利,引的木香挑了車轎簾,朝他這邊望過來。
「閉上嘴!」木琨怒聲喝止她繼續說下去,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神,一動不動的盯著木香所在的轎子。
「大哥,你也瞧見了吧,那天我乍一見到這個女人,就覺得她長的很像一個人,但是沒敢跟你說……」徐氏喋喋不休的說著。
與他一同站著的,還有徐氏。
木琨靜靜的站著,雖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歲月似乎格外恩賜他,除了下巴蓄著的胡子之外,完全看不出已有四十多歲了。
遠處,在街道的一角。
她太得意了,絲毫沒注意到身邊的婢女,丟給她一個鄙夷又很有深意的眼神。
唐寧如同被人醍醐灌頂,醒悟過來,「你說的對,只要她進了後宮,沒人能護著她,看她還敢如何的囂張。」
夏竹半掩著嘴巴,靠近唐寧,「公主忘了嗎,宮里除了襄王跟皇上,不是還有皇後娘娘呢嗎?您讓皇後娘娘出面,請她去賞花或者喝茶,只要離了前殿,她單獨一個人,公主還怕她不成?」
「從長計議,你說倒簡單,到了宮里,不是一樣有襄王護著,本宮能把她怎麼樣,」唐寧撕扯著絲帕,好好的一個絲帕,被她撕成了碎布條子。
站在轎子外的近身宮女,倒是個聰明的,勸解道︰「公主息怒,現在不是跟她翻臉的時候,等到了宮里,咱們再從長計議!」
唐寧氣不打一處來。明明她才是公主,這個該死的老奴才,竟然也敢不把她當一回事。
等啊等,終于等到那個女人慢吞吞的從店里出來,她正要發火呢,就只見王海笑嘻嘻的迎著那個女人去了。
唐寧等在轎子里,早不耐煩了,催了好幾次,卻只得到王海,不冷不熱的回復︰「再等等!」
安排好店里的事,木香才不緊不慢的走出去。
驚的直冒冷汗,普天之下,敢說這種話的人,除了他家,只怕也沒別人了。
康伯听見主子的一句,‘不必理他!’
總之,他勢必要拿到他需要的東西,這是商人必做的事情,唐墨更不可能落後。
比如,派幾個人,每天排隊來訂貨,又或者,高價從別人手里拿貨。
以唐墨的性子,這事他肯定不能輕易罷手,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需要的這一批轉盤圓桌弄到手。
「不必理他,但是你得讓人注意觀察,別被他的人騙了,咱們的貨,不能只賣他一家,咱也不稀罕他的大批量訂貨,客人有的是,也有的是人願意出高價賣,不靠他一個,明白了嗎?」。
隨後他又想起一事,「,先前五皇子提出要訂貨,而且數量很大,您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康伯老老實實的搖頭,「老奴不太懂,但老奴知道的主意,一定是對的,長生啊,快去關門吧,告訴客人,我們只接受訂貨,想買的話,都得排隊。」
上升了一個檔次,營銷方法自然也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買不到,更容易叫人心急抓狂,欲罷不能。
木香不同意他的想法,「不必加了,把圓桌的價格再提高三分,記著,是三層,工人能做出多少張桌子,咱們就賣多少張桌子,這叫饑餓營銷,懂嗎?」。
康伯很贊同,「老奴也正有此意,生意再多,做不出來,也沒法子,,您看要不要把木工作坊擴建一下,再多請幾個人手?」
木香走,說道︰「長生,去把店門關了吧,以後這邊也只開半天的店門!」
長生跟康伯負責這一邊的事,訂單早就滿了,有些都已排到下個月。
再到另一邊時,情形要稍好些。
木香听見排隊的嚷嚷聲,只是一笑而過。
「奴婢知道,既然決定了,那奴婢這就去叫石頭,讓他把店門關上,省得讓客人們白等,」陳媽知道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主,也不敢辯駁。立刻就去前面,招呼幾個伙計去關店門。
「就這樣定下了,關半天,開半天,讓康伯把價格抬高一些,放心吧,咱們不是一般的糕點鋪子,該來買的,等再久他們也願意,不過你得看好工人們的口風,千萬不能把秘方泄露了出去。」
陳媽吃驚不小,「奴婢沒有要關門的意思,再說,這做生意,哪能做半天,又關半天的門呢?那樣時間久了,客人哪還會往咱這兒跑,咱們這兒生意這麼好,關門多可惜。」
木香挑起簾子,看了眼外面排隊的客人,回頭對陳媽道︰「把門關了吧,從明天起,蛋糕鋪,每天只做半天的生意,歇業,不接受預定,想買的,得自己排隊,蛋糕也定量,賣完了,不管時間到沒到,就關門。」
「,這才剛過晌午,蛋糕就已經供不應求了,可他們幾個,是真的吃不消了,您看看,要不讓他們歇半個時辰再干活?」
陳媽跟啞婆都被她招來,在店里幫忙,見主子過來了,陳媽一臉為難的跟她稟告。
這也難怪,一天之內,需要不停的打蛋清,擱誰身上能受得了。
只是她沒想到,竟然好到,把後廚的幾個伙計累癱在地,兩只手抽筋抽的厲害。
今天是開張第一日,蛋糕店的生意好,這是木香意料之中的事。
王海笑呵呵的答應下,把唐寧晾在馬車里,讓她等著去。
這邊,苗玉軒在琢磨著如何能逃跑,另一邊,木香跟王海打了招呼,要先看看店鋪的生意。
怎麼辦,逃走嗎?
那個男人,他現在是不打算見的,還不到見的時候。
而且進宮,見的不止唐皇,還有赫連晟。
一場好戲,他本是觀眾,或者說,是始作俑者。可為啥,情勢急轉直下,他還得進宮去見唐皇。此事完全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同樣想不通的,還有苗玉軒。
原本是開開心心出宮游玩,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如今的局面,她死也想不通。
唐寧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心里那個恨,那個怒。
王海似笑非笑,「老奴等著公主找老奴算賬。」
唐寧憤恨的一跺腳,「哼,老奴才,等到了宮里再跟你算賬!」
「是!」幾名禁衛軍,走後唐寧身前,「公主請!」
這樣的話,想必王海早听膩了,現在已經練到面不改色,無動于衷的境界,「公主說的是,老奴就是個閹人,公主要抱怨,還是找皇上抱怨去吧,奴才不過是原奉命行事而已,請公主見諒,」轉臉怒對剩下的幾個禁衛軍,「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快請公主上轎回宮,皇上可都還等著呢!」
「你干嘛要謝她,王海,你別以為仗著自己是父皇身邊的人,就對本宮不敬,你一個閹人,父皇再器重你,不過是個奴才而已,本宮警告你,若是苗有絲毫的損傷,本宮絕饒不了你,」唐寧咆哮著,嗓門尖銳,態度囂張。
可惜這個被寵壞的丫頭,根本不可能意識到自己剛剛的一揚手,已經毀了一半的前程。至于另一半,早在她決定跟木香對著干時,就已丟掉了。
要知道,他雖是個不起眼的閹人,但誰讓他伺候的人是皇帝呢!他也是最了解皇帝脾氣的人,唐寧得罪他,壞處一籮筐,好處一點沒有。
王海臉色也陰了下去,但他沒有指責唐寧什麼,而是對木香鞠了一躬,「多謝襄王妃出手解圍!」他是奴才,唐寧再不對,也是主子。他雖不能指責唐寧,但也不會再為唐寧說一句好話。
木香笑容很冷,「既然你是公主,就該注意自己的身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潑婦又有什麼區別!」
「你為何抓著我?」唐寧快氣炸了,自從遇到這個女人,她所有的事,就沒一件順心,就連皇後也漸漸對她失去了耐心。
這個時候做好人,絕對是最佳時機。
樓上,唐寧氣的抬手要打王海,被木香一把抓住手腕,攔住了。
苗玉軒先是一怔,隨後無奈的笑了。果然是他看中的女子,下手就是狠,一絲余地都不留。唉!這回要全身而退,怕是要大費一番周折了。
她招手喚來吳青,對他小聲嘀咕了幾句。吳青點頭,追著前面的幾人下樓去,找到機會,對苗玉軒道︰「苗,奉勸你一句,最好別想著路上找到機會,就可以逃走了,只要你敢逃,就敢保證讓你成為三國通緝犯,並懸賞萬兩,捉你歸案,不信的話,你盡管試試!」
木香見苗玉軒突然不反抗,乖乖的跟人家說了,當即便想到他打的什麼主意。
她急了,想沖上去,可是禁衛軍的人,早已抓著苗玉軒下樓了。
唐寧一見這情勢,哪是宣見,分明是問罪。
王海冷哼,「雜家不管你的偶遇,還是約見,有話跟皇上說去吧,雜這可做不了這個主,你們幾個,看好了他,若是路上人不見了,你們幾個提頭去見皇上!」
幾個禁衛軍如同鬼魅似的,攔在苗玉軒跟前。
「攔住他,」王海翹著蘭花指。
苗玉軒暗罵,她去了反倒是更加說不清楚,只會把他往泥潭里推,「在下跟公主只是偶遇,難道跟公主偶然遇到的,都要進宮面聖嗎?不好意思,小人膽子不大,為免在聖駕前出丑,還是不進宮的好!」他轉身要走。
「能進宮,皇上知道了,一定高興!」
「那這樣好了,本跟你一同進宮,否則今日之事,還說不清楚呢!」
王海听著她的稱呼,感覺格外順心,臉上和藹的笑容,也就多了些,「襄王還在宮中,怕是還要一個時辰才能回府。」
木香知道這老家伙的心思,也起身,「總管大人無必客氣,公主跟苗等候多時,我家夫君,可還在宮里?」
他做為身體不全的閹人,尤其在意別人給的尊重。這一點,木香做到了,與之對應的,王海自然也會給予她尊重。
可是他見了木香,很自然的就給她行禮了,這完全是出于尊重。
他雖只是個五品內官,但他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即便是太子妃見了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其實按著宮外不成文的規定,王海是不必向木香行禮的。
王海一進屋,很快就看見護著胸口站立的苗玉軒,心中了然,隨後對著木香彎腰行禮,「老奴見過襄王妃!」
他奉了皇上的密令,抓公主回去。這事自然得交給親信,唐皇才放心。
間,禁衛軍的人已經沖了上來,領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王海。
木香冷冷一笑,「你試試,若是死了,我會不會心疼!」
發髻微亂,多了些放蕩不羈的美態,光是看著,就能叫人心跳加速,恨不能撲上去,把小鮮肉吃干抹淨。
的確,美男子受傷,光是看著,就叫人心碎一地。瞧瞧這副委屈的小臉蛋,還有嘴角溢出來的血絲。
他氣結,恨恨的指著木香,「你搞偷襲,傷了我,你不會心疼嗎?」。
這一拳,傷的不輕,苗玉軒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形。
一記重拳,正中苗玉軒的右肩。
只是這一招避開了,卻沒能躲得掉吳青的掌風。
湛盧劍從他腰間,貼著腰帶滑了出去。
苗玉軒本已被吳青逼的進退兩難,此刻,又突覺有冷風襲來,身子本能的一避。
小是小了點,但用著還算順手。
她突然抽出桌子底下的湛盧劍,朝苗玉軒擲了,這劍被大飛又磨小了,只比匕首大了兩個型號。
「原來是你!」
木香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吳青跟苗玉軒交手,慢慢的,她眼神凝聚,危險的眯起,這個男人……
吳青早已得了木香的命令,兩人在屋里纏斗。吳青在武功方面,可不是善茬,有他攔著,苗玉軒想走,不光是難的問題。
見此情景,苗玉軒怎能久留,轉身就要跑。
苗玉軒沖到窗邊,果真瞧見一隊禁衛軍,正往這邊快步奔跑而來。
「之前本就說過了,公主年紀不小了,早該談婚論嫁,按著普通人家的輩份來算,本也算公主的皇嫂,既是皇嫂,替操心婚事,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你們倆不必太感謝我,听听,皇上的人來了,」她指了指樓下。
從始至終,木香都是一副微笑的臉,很輕很淡,卻仍可算做是微笑。
「你通知我父皇了?」唐寧驚嚇的聲調都變了,剎那間,小臉比唐焱的還要白。
「你!」苗玉軒騰的站起來,手里攥緊了扇子,只差一點點,那扇子就飛灰湮滅,成為一堆粉末。
木香卻忽然把視線轉向他,邪惡的笑了,「忘了告訴你,皇上已經得知公主私會情郎,本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皇上身邊的禁衛軍就快來了,苗,你得意的太早啦,別擔心,本與你一同進宮,一定會替你美言幾句!」
看著兩個女人之間,火星四濺,隨時都有開戰的可能時,苗玉軒笑的悠然自得。
而且照目前的情形看來,唐寧恨她都恨到骨子里了,瞧瞧這小眼神,恨不得把五馬分尸,千刀萬剮似的。
木香愕然了。敢情苗玉軒的用意,是為了給她拉仇恨值啊?
同時,她也將充滿恨意的目光,投向了木香。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突然出現,她仍會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都是她,這個不該出現的女人!
唐寧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這巴掌打的, 里啪啦作響,好不熱鬧。
苗玉軒忽然站起來,逃了個離她遠些的座位,目光只看著木香,「在下倒覺得襄王妃說的最有理,公主雖是金枝玉葉,但也該體恤民情才是,沒有農人耕種織布,你哪來糧食,哪來的衣服,你的皇子哥哥們,可比你慎重的多,也比你懂的多,所以他們無法附和你的話,公主也該多多關心民意才是!」
「苗,難道你也認為我說的不對嗎?我都是為了南晉好,為了他們好,為何你們都不理解呢!」
她試著走向苗玉軒,這個半個時辰之前,還對她大獻殷勤的男子。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她的很在理,卻得不到認同。
人都走完了,雖然還有一個苗玉軒,可是唐寧站在這個屋里,卻發覺自己四面楚歌。
唐焱不能掐死她,因為她是公主,只能在最後留給她一句,‘好自為之!’跨步而去。
苗玉軒閑閑的站在一旁,真真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純笨的女人,他猜想,唐焱此刻能殺人的話,一定會下手掐死她。
「四哥,你何須著急走,你難道也怕她不成?」唐寧一著急,就開始口無遮攔。
唐寧本來還想著四皇子能站在她一邊,可是再一看,這人腳底抹油,這就要溜了?
「本王府中還有事,幾位慢坐,改日本王再到襄王府拜訪!」
更何況,此刻,唐寧不知死活的行勁,肯定要惹怒木香,事非之地,離開妙。
他今日來找木香,是得到消息,說太子來了,所以他才會來,既然太子走了,他當然得盡快離開,否則以赫連晟醋桶的性格,麻煩可大了。
在唐寧說完這些以後,唐焱已經起身準備開溜了。
罵完這幾句,唐寧似乎覺得還不夠一樣,不等唐焱有時間阻止她,又急切的開罵,「本宮剛剛說錯了,不是快被你丟盡,而是已經丟盡了,你真是本宮見過,最無禮,最野蠻,最沒有教養的人,苗,本宮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省得沾一身的晦氣!」
「襄王妃,我四哥一向待人溫和,你不喜歡他也就罷了,何苦出言譏諷,你真是不可理喻,一點規矩都不懂,憑你一個異姓王妃,也敢對皇子指手劃腳,我南晉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為何她身邊的人,都要圍著木香這個女人轉。
兩個男人被罵的啞口無言,站在一旁的唐寧,卻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果然,與他之前想的一樣,現在的襄王府,由這個女人做主。
那天,他也想借這樣的機會,試探赫連晟的立場。
朝中局勢,赫連晟只遠觀,不參與任何一方的爭斗。他不參與,並不表示不清楚,如今的形勢。
于是,那天,他才會帶著唐鑫跟他一起出現在襄王府。
唐焱終于感覺到不對了,決心親眼看看她。
直到最近兩日,听說她親自去到鄉下,巡查封地,打了九公主府的管事,還一通威脅。
他唯一的感嘆,是這個女人膽大包天,全然不顧及赫連晟是否會受到牽連,難道她就不怕一招失算,滿盤皆輸嗎?
之後,在街上與木清揚起沖突,得罪了他,接著又得罪太子,當著皇帝的面,打傷太子。
從她手執凶器,當著眾人的面,扎傷唐寧的一只手,最後竟能安然無恙,還得了個封號,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木香進京之後,干的每一件事,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從木香進京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暗中觀察。
棄掉唐寧,去選擇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家世,對他毫無用處的鄉野村姑,這在唐焱看來,簡直是白痴行為。
無論地位與背景,或是容貌,唐寧無疑是最匹配他的娘子。
他百思不得其解。
起初,當得知赫連晟帶她進京,並且為了她拒絕與九公主的婚事。
唐焱被她劈頭蓋臉的訓斥,只能暗然的搖頭。這個女人的防備心如此之重,怕也只有赫連晟能完全得到她的信任。
現在不去捅破,是時機不對,並不是怕了誰。既然敢做,就要有膽子承擔!
她的底線,曾經有人犯了。從怒江的攔截,再到擄走木朗跟彩雲,這背後的主謀者,她差不多已經猜到是誰。
「四皇子莫要給自己戴高帽,你如何想,與我無關,我也不想插手你們的事,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別犯著我,否則,你們誰都別想順心如意!」
唐焱輕笑著鼓掌,「襄王妃說的,正是本王心中所想!」
木香站起身,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明白就好,不管你想做什麼,想對付誰,總之,都別犯著我,還有,收起你那一套對付女人的招數,太女敕了!」
「明白,襄王妃的意思是,如果有一日,在下招惹到你了,襄王妃必定不留情面,對我除之而後快,」苗玉軒苦澀的一笑,這個笑容,倒是有幾分真。
她的確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娃,遇上一個花樣美男子,就會被迷的神魂顛倒,不知所措。苗玉軒此人,絕不是他臉上所表現出的這種性格,他這個城府很深,不簡單哪!
「哦?說的可真好听,只不過,本不是那無知少女,這些話,還是留著說給白痴女听吧,苗玉軒,你是什麼人,來這兒什麼目的,本統統不想知道,我只送給你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秘斬草除根,與其留一個隱患在身邊,倒不如除了干淨,你明白嗎?」。
不同于他們幾人的暴怒,苗玉軒在經過這幾輪拼殺過後,似乎模到了木香的路子,不怒反笑,「俗話也說過,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最美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這就好比,九公主比你美,比你淑女,可是我喜歡的,不是外在,而是你這個人!」這話,有幾分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唐寧氣的小臉都白了,苗玉軒的長相跟赫連晟是完美不同的兩個類型,雖說比不上赫連晟更有魅力,但也是風華絕代,真真萌男子一枚。
唐焱眼神也微微變了。什麼叫他這樣的長相,也會勉強多看上兩眼。他雖然身子不好,可這副皮囊,自認還是很有魅力的,怎麼到了她口中,就成了勉強可看。
何安情不自禁的挺起胸,認識木香這麼久,就這句話,他听著最順口。
「我們說什麼?以身相許,還是海誓山盟?」木香簡直快被逗笑了,「這位苗,你感覺是不是太好了些,說真的,煩請你以後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中午吃的太飽,我擔心我會吐,還有,雖然你長的還算可以見人,但是本的眼光,還是很高的,比如四皇子這樣的長相,我勉強會多看上兩眼,至于你嘛,瞧見何安沒有,他長的都比你俊美!」
苗玉軒氣結,「本真心流露,你卻說太假,你這個女人怎能如此待我,你不記得那一日我們說過的話了嗎?」。
木香鼓掌,「表情夠了,眼楮也夠了,就是略顯生硬了些,苗演戲的本事還需精進一些,否則我只能給你評兩個字︰太假!」
「襄王妃那麼喜歡做媒人,給人牽紅線嗎?你可知,這樣做,令在下有多傷心,」苗玉軒笑的苦澀,一只手還捂著自己的心口,仿佛真的是一個被情所傷的男人。
他小看了這女人,論起顛倒黑白,強詞奪理,她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
苗玉軒有點領悟,什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之前,他想拉木香下水,可是幾個回合之後,站在水里等著被淹死的人,換人了。
唐寧在心里把木香罵了個千遍萬遍,年紀一事,一直都是她的一塊心病,縱然她美貌依舊,身份依舊,可這年紀,卻是騙不了人的,她討厭過年,也討厭所有比她年紀輕的女子。
明明是在說︰趕緊把唐寧娶走吧,一把年紀了還沒嫁掉,再耽擱下去,就該嫁不出去了。
這話里頭的隱藏的意思,是很惡毒的。
不等唐寧表決心,木香趕緊插話道︰「她不會介意的,你要真的擔心,我跟襄王替你保媒,給你們牽個線,公主年紀也不小了,想必皇上十分憂心她的婚事,你能做九駙馬,皇上定然不會介意你的身份!」
「我不……」
苗玉軒看見她那張做作的臉蛋,簡直快要吐了,可是臉上又不能表現的太過,「公主乃金枝玉葉,在下只怕配不上公主,讓公主受委屈!」
「啊,苗,這是真的嗎?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究竟哪里人士,你知道的,若是普通身份,我父皇肯定不會同意,」唐寧羞答答的笑了,走到苗玉軒身邊,望了眼那張俊俏絕美的臉兒,越發覺得心里有如揣著一頭小鹿。
接收到暗示,唐焱無奈的上鉤,「沒錯,苗確實有此想法,除了皇妹,我們都知曉。」
木香警告的眼神瞄向他。小樣,你要站哪邊,現在可就得想好了。
唐焱眉梢微抖,拉一個下水不夠,還得再拖他下水?
不等苗玉軒做出反應,木香搶先一步說道︰「不談你,難道還要談別人嗎?原本想瞞著公主,可既然公主問了,我也只能實話實說,苗愛慕公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迎娶公主的心思,路人皆知,四皇子也知曉,不信你問他!」
與她驚喜的表情不同,苗玉軒臉色卻漸漸難看了,他何時說過要談唐寧了?這女人反應夠快的,也學著他,拉唐寧下水?
「你們要談本宮?」唐寧從憤怒到狂喜,心情變化的太快,臉部表情都還未能轉變過來。
她忽然靠向椅背,「苗要談的事跟公主有關,公主還是留下的好,免得錯過什麼重要的信息,到時可別後悔!」
跟她比毒舌,還得看你能不能接得住!
當然了,木香也不是省油的燈,更不是遇事只會忍氣吞聲的無知弱女。
唐寧果然將憤恨的目光投向木香。這個該死的鄉野村姑,先是搶了赫連晟,如今連她身邊這個也不放過,簡直太過份了。
木香暗罵他的月復黑,擺明了是要把她也拉下水,拉仇恨值是嗎?
「既然他們都走了,本宮也該走了,苗,你可以送本宮一程嗎?」。苗玉軒揚唇一笑,「不可以,在下跟襄王妃還有事情要談,公主自行回宮吧!」他用頗有深意的眼神,看著木香,說是含情脈脈也不為過。
他不動,苗玉軒也不會冒然開口。唐寧見他們兩人似乎在較勁,他們不急,她可急了。
唐焱終于不咳了,輕抿了口茶,潤喉嚨。
當房間里只剩下唐焱、唐寧、苗玉軒與木香四人時。
與唐昊一同來的丘總管,最後時刻啞穴解了,但是他在離去之時,看木香的一個眼神,卻很怪異,眼底深處似乎還有著一絲陰笑。
不是他想離開,是眼前的情景,很顯然的,是他們有話要說。
唐墨也坐不住了,「我跟著去看一眼,你們慢坐!」
木清揚最後怒瞪了香一眼,奪門而出。
「早說嘛,早說不就行了,進來之後一堆廢話,唯有這句話,最動听,也最重要!」
唐昊甩門而去,木清揚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成交!」
他無法再待下去了,天知道,他忍著不殺她,忍的有多辛苦。若是再待下去,他不敢保證,不會當場掐死她。
唐昊臉黑如鍋底,「你這個瘋女人,逮到人就胡亂攀,真是不可理喻!」
她有說錯嗎?瞧瞧他府里的那些個女子,燕環肥瘦,長麻子的,大臉盤子的,各式各樣的都有。她真的很懷疑,唐昊夜里是如何寵愛那些女人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關了燈,大家都一樣嗎?
木香側目看他,「太子說的是,只可惜,有人跟你不同,不是什麼樣的都能收納,好壞不分,貴賤不分,老少不分,美丑不分,也唯有您可以做到!」
唐昊此時也坐不住了,「女人家的伎倆而已,何需緊張!」他又怎能允許這兩人當著他的面,達成協議。
設好了陷阱,等著她自投羅網,夠陰的啊!
她話里的意思,木清揚再清楚不過,不就是糧草嘛!搞了半天,她最終的目的是在這里。
「不想我做的絕,就答應你該答應的條件,我說的是什麼,你心里該清楚,你不答應也沒關系,咱們走著瞧,你以為你可以躲的掉嗎?呵呵!」
「你非要做到如此絕嗎?」。木清揚嘆息。
木清揚覺得他腦子里有座山,轟然崩塌,一堆石屑崩騰飛泄而下,快把他埋了。
轟隆!
木香微笑的看他,粉紅的唇兒微啟,「不……行!」
蒼天可鑒,他絕對不想哪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青樓,又或者身邊躺幾個女人,那樣的場景,光是想,就讓人欲作嘔。
他本已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住,轉回頭瞪她,「我可以當之前的話,都沒有說過嗎?你當我沒來過,可以嗎?」。
听她這麼說,木清揚更確定她又報復了。
木香對著他的背影,笑眯眯的道︰「木大少路上可得著些,遇見水記得躲遠些,先把自己的事情操心好了,再琢磨別人的事,否則只怕你有那個心,沒那個力!」
他起身想溜,先溜了再說,大不了他去外地巡查半個月,躲過一陣子再說。
「在下先走了,幾位皇子慢坐!」
木清揚覺得後背一陣涼颼颼,他的預感沒錯,這個女人特別的記仇啊!
他試著慢慢的將視線轉到木香臉上, !正踫上那個女人也看向他。
木清揚更是想起自己身後的麻煩還沒解決,如果此時,她再添幾把火,他會落到什麼地步?
他這一提醒,讓唐昊、木清揚、唐墨三人,恍然記起,某女報復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