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煙這兩天有點感冒,加上天氣熱,頭暈暈的,寫的可能有些平淡了,親們別急,等輕煙調整好狀態,很快就有好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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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王妃不喜歡宮里的御膳嗎?這河豚魚可是皇上賞的呢,想不到襄王妃出身鄉野,品味卻如此之高,連皇上親賞的美食都看不上眼,果真是氣質高潔吧!」
木鳳亭端莊的坐在那,看著她們二人有說有笑,再聯想到之前木香給她臉子看,對她的不理不踩,越發的生氣了。
「那是肯定的,咱們在家里做飯菜,講究的是口味,宮里御膳,只注重好看不好看,哪里管它味道好不好,反正擺上來,也就夾那麼幾筷子而已。」
「你說的也是,比起廚藝,你府里的飯菜,可要比宮里的香多了,上回吃的麻辣魚鍋子,回去之後我還想著呢,那味道還真不是一般的爽口!」
紅葉看她的樣,也明白了幾分,干脆也放下筷子,不吃了。
她坐著不動,連茶水都不喝。
紅葉吃的很放心,木香卻不敢動筷子,「我今日胃口不佳,這些美味佳肴也吃不慣,倒不如回府去,吃些清淡的米粥,你吃你的,別管我了。」
「放心吧,擺上桌的魚,都是用銀針試過的,絕不會有毒!」
紅葉已經動了筷子,河豚魚是難得一見的鮮味,只有在宮宴上才可以吃的到,她見木香不吃,還以為她擔心有毒呢!
竇寒煙憤恨的咬著唇瓣,賭氣扔了筷子,含著淚垂下頭。
唐焱還是一味的咳嗽,雖然沒,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的確不喜歡與旁人接觸。
他很不客氣,分明是打竇寒煙的臉。
他不悅的放下筷子,冷眼冷聲道︰「我四哥一向都有潔癖,不會踫陌生人夾過的東西,更不喜歡與陌生人接觸,郡主連這個也不清楚嗎?」。
唐鑫就坐在唐焱的下位,他一直注意著對面的木香,卻不是在看她。彩雲沒來,他心情不好,偏偏竇寒煙又很知趣的吧,說個沒完。
竇寒煙似乎還覺得不夠,催促道︰「四皇子為何不吃,是這魚肉不合您的胃口嗎?要不要喚宮女,再給你換個菜色?」
唐焱看著碗里的魚肉,卻沒有動筷子。
如此舉動,引來對面那些未出閣的女子,羨慕嫉妒恨。給男子夾菜這種事,豈能隨便做,只有親近之人,才可以的。
「四皇子身子不適,少飲些酒,多吃些菜吧,這是怒江上進貢來的河豚魚,味道最是鮮美,殿下可嘗一嘗,」竇寒煙用公筷夾了些魚肉,擱進他碗里。
她清楚的知道這位四皇子,不受寵,也不爭寵,沒什麼勢力,過的很平靜。但她就是喜歡唐焱的一張臉,當年只在祭天大典上見過一面,就被她迷住,此生難忘了。
竇寒煙的眼楮一直都盯唐焱身上,她的座位特地被安排在唐焱的旁邊,就是為了能與他多親近。
一仰頭,一杯酒下肚,馬上又接著咳,身子一抖一抖的,真正的弱不禁風,男版林黛玉,非他莫屬。
木香正要收回視線,唐焱卻已舉杯,隔空對她做了請個的手勢。
反正木香是看不出她們舞的好在哪里,倒是瞧見對面的唐焱,看的很認真,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看,但若仔細去辯認,又能發現,他的眼神其實是空的。
上官芸兒對著殿外拍了下掌,絲竹器樂聲,應聲而響。接著一股香風吹進了殿內,一群身著輕妙舞衣的女子,翩翩然的飛進殿內。
賢妃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木香,隨後微微一笑,「還是太子妃懂事知禮,本宮也早听說太子府的舞姬不同凡響,今日正好一見,宣她們進來吧!」
上官芸兒見形勢不對,趕忙站起來打圓場,「咱們今日都是應是皇後娘娘跟賢妃娘娘的邀請,前來鳳臨台賞花的,莫要為了不相干的事,壞了興致,芸兒特帶了府中的舞姬,以助各位的雅興!」
殿里的笑聲,藏都藏不住,有幾個躲在後面的,仗著別人看不見,竟笑出了聲。
這對姐弟二人,一唱一和的,說的倒是挺熱鬧,可誰成想,人家壓根沒打算理會,搞的他倆自說自話一樣。
木香還是不動,只是盯著眼前的盤子,上好的牛肉,都是用剛出生不出一個月的小牛仔的肉,制成的。最新鮮的淡水魚,看著聞著,都覺得很香,只是這魚,看著似乎有些眼熟呢!
木月嵐盈盈的站起身,走上前幾步,對著賢妃微微福身,聲音如出谷黃鸝,「多謝賢妃娘娘賞宴!」
最後三個字,她加重了音量,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木鳳亭端莊的笑道︰「襄王妃要謝,也該去謝皇後娘娘才對,不必謝本宮,本宮擔不起!」
「皇後一番苦心,襄王妃想必也會記在心里,襄王妃出自鄉野民間,對宮廷禮儀想必不太精通,未免閑言碎語傳出去,壞了襄王妃的名聲,月嵐,你去給襄王妃演示一下,該如何像賢妃娘娘行禮謝恩,別叫人以為襄王妃愚笨。」
木清揚雖然不太情願,但為了顧及家姐的面子,也為了木家的面子,不得不站起來,思索了下用詞,就怕會被那女人抓住把柄,直等思慮周全了,覺得天衣無縫了,才敢開口。
木鳳亭絕美的臉蛋上,浮現出一抹陰狠,她悄悄對木清揚使了個眼色。
熱臉貼了個冷**,不知道的還以為下面坐著的是皇太後呢!
三三兩兩的少女,交頭接耳,呵呵的偷著笑,明里暗里,似乎都在笑著什麼。
有了太監宮女們的遮掩,一時間,宮殿里倒也熱鬧了起來。
這時,太監宮女們已經捧著食盤,魚貫而入,將手中的美食,擺上各人面前的案幾。
木鳳亭指名道姓的,卻得不到木香的回應,分明是在打她的臉,讓她難看嘛!
本來應該是皇後主持的宮宴,現在卻由她代勞,由她做便宜老大,她不得意才怪呢!
可笑的是,這位不知死活的寵妃,自以為得了多大的便宜。
如果她是有意退到幕後,操控這一切,那麼木鳳亭就是替罪羔羊。
這是要撇清干系,防止之後發生的事會連累到太子?還是真的傷心過度,食不下咽,心痛難忍。
等到大家都就位,她卻溜了。
皇後極力把她弄以這里,又攛掇這麼多的人都來了,新仇加舊恨,一屋子的人,至少佔了一大半。
木香沉默著,沒有接木鳳亭的話。
高處不勝寒,頂峰可不是那麼好待的。瞧瞧這四周看她的眼神,搞的好像她成了皇室公敵似的。
她的一句話,成功的將木香推到最頂峰。
木鳳亭拂了下裙擺,坐直了身子,一開口就是對著木香而去,「近日听聞襄王妃遇險平安歸來,皇後娘娘設宴給襄王妃壓驚,我們都是陪襯,襄王妃可要盡興才好,否則皇後娘娘是要怪罪我等!」
皇後一走,殿內的約束也少了幾分,大家都覺得自在許多,尤其是那些個世家跟公主,皇後坐在那,就跟立著一尊佛似的,她們連笑都不敢。
竇皇後也不知是真的不適,非要歇息,還是另有原因,竟然點頭答應了,「也好,那本宮就失禮了,這里就交由賢妃主持。」兩名婢女扶著竇皇後站起,攙著她慢慢往後殿而去。
竇寒煙滿眼關切的道︰「皇後身子不適,不如先到後面歇息片刻。」
太監得了命令,忙跑去門口,吩咐婢女去了。
皇後坐直了身子,朝眾人擺擺手,「本宮今日身體不適,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諸位莫要見怪,吩咐人上酒菜吧!」
眾人都入了座,管事太監走到皇後耳邊,對她低語了幾句。
很顯然就是一場相親會,可是你相親就相親吧,為啥要叫她非來不可呢?
再看看座上的這些男賓,木香覺得自己被騙了。除了太子跟赫連晟,幾乎所有人都來了,就連木清揚跟唐鑫也在位列其中。
看的出,她也是個不喜與人交往的,所做的位置,離最近的也有兩米之遠,也不跟那些們,自顧自的撥弄著佛珠。
範老也來了,在木香剛一邁進殿里時,她微閉著的眼楮睜開了下,對著木香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按理說,她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知是不是沾了木鳳亭的光,才使得像模像樣的穿一身華臉坐在那。
除了這些個少女,還有幾位一品大員的也來了,其中就是徐。
不知是不是因為唐寧的事,皇後的精神十分萎靡,一點勁都沒有,坐在那,一手支著額頭,強撐著精神,應對前來請安的人。
在她們兩人旁邊,坐著幾位不出名的小公主,年紀都很小,而且對竇皇後跟木鳳亭,十分敬畏,連直視都不敢,從木香進殿到現在,那幾個小公主,連頭都沒抬起過,可見,皇後在宮中何其的霸道。
做為木家的嫡出女兒,她看木香的眼神,不可謂不復雜,只一個眼神之中,就夾雜了太多的東西。
皇後的身邊,坐著幾位嬪妃,其中就有木鳳亭。
當初在紅葉的店里,就見過這二人,後來一直也沒機會再見到。
除了她,還有與木香有過一面之緣的錢冬兒與周曼青。
本來就是,要沒有,大家都沒有,要是有,那便大家一起有,這樣後院才能保持平衡。
太子府的舒良娣忽然沒了身孕,太子的這些女人,又恢復往常的平靜。
木香跟紅葉早已入座,她倆身份不同,所以座位離的較遠。與木香緊鄰的是太子妃,上官芸兒。
到了冬日,四周的帷幔鋪的很厚,底下有溫泉水流過,眾人席地而坐,暖意融融,堪比暖春。
殿的四周,夏季用帷幔擋著,一旦抽去帷幔,湖上吹來的涼風,縱然再熱的酷暑時節,也會涼爽許多。
鳳臨台之所以得名鳳臨台,是因為在這一處湖心島上,除了莊園和成片的桃花之外,還有一個近千平米的宮殿。
本來木香來的就夠遲的,她倆落在後頭,自然更遲了。
她倆走進去時,宴席就要開始了。
木月嵐經過這麼多的事,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不似從前那般沖動,多了幾分矜持跟穩重。
竇寒煙的身份不知比她高出了多少,自然是要高傲的走在前頭。
「郡主教訓的是,宮宴快開始了,咱們一起進去吧,」木月嵐今日也是盛裝打扮,久未出露面,身子養出了不少肉,人也豐滿了不少,說實話,真有點胖了。
新仇加舊恨,這筆賬,自然是要好好跟她算一算。
今天她是悄悄溜出來的,知道木香又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她怎能坐的住。
木月嵐修養了大半個月,請了許多的名醫,瘋病好了些,在修養的這段日子里,她漸漸想明白了,搞清了之前發生的事,其實都是有關背後搗鬼。
這話,竇寒煙听著倒是很對她的心思,「第一美人不敢當,你也不差,對了,你剛才說的話,我可以全當沒听見,人多眼雜,以後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為妙!」
曾經的趙念雲,已成了式,美人易逝,再美的人兒,也經不住時間的摧殘,更何況美人還斷了腿,哪還有人會記得。
木月嵐盈盈福身,笑的溫柔可人,「我是木家的二,木月嵐,因為長年不出府,所以郡主不認得,可我卻听過的大名,京城第一美人,非莫屬!」
竇寒煙猛的回頭,盯著站在她身後,說著莫名其妙話的女子,語氣不善,「你是誰?」她既不傻,也不魯莽,除了在唐焱面前,會偶爾丟掉理智以外,更多的時候,她是很聰明,否則也不會為竇皇後所用。
竇郡主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木香的背景,一時沒察覺,另一個女子悄悄走近她的身後,冷不防了,「郡主也看見了吧,四皇子也受她擺布,這個女人實在可惡,縱然郡主再美貌,再聰慧,四皇子的目光還是不會放您的身上。」
同時,她也恨極了木香。早听人說,她行為不檢點,跟很多男子都有牽扯,以前她還不信,現在嘛,由不得她不信。
她本來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一瞧見這副模樣,哪還說的下去,「沒事了,外面風大,殿下還是進去吧!」
「咳咳,郡主……找本王何事?」唐焱用絲帕掩著唇,咳的昏天黑地,心肝脾肺都要咳出來了似的。身子晃啊晃的,如果不是身邊的小廝護著,怕是連站都站不住。
「四皇子請留步!」她鼓足勇氣,叫住了唐焱。
唐焱輕笑著點頭,並未多說。但是竇小郡主的臉色,卻已是欲哭無淚。
就在眾人都以為木香會生氣,會暴怒,會一腳揣花她的臉時,她不怒反笑,「嗯,郡主說的挺有道理,但願郡主也能心想事成,早日覓得良君,四皇子,我有事找你談,煩勞你跟過來!」
「王妃有所不知,皇後娘娘的原話是,已經娶了正妃的皇子和世家不必參加,沒說未娶親的也不能參加,今日四皇子跟五皇子,六皇子,都是要來的,朝中凡是三品大員家中未出閣的女兒也來了不少,就不必操心了,您已經是襄王妃,這跟您也沒什麼關系!」
唐焱笑顏不變,正要,旁邊那一位美人率先開口擁護了。
言下之意就是︰女人之間的聚會,你一個大老爺們,湊啥熱鬧?
木香更沒有背後說人,當場被抓包的歉意,反倒坦然的不能再坦然了,「還以為今兒來的都是女眷,真想不到四皇子也有此雅興,來湊這個熱鬧!」
幾人神色各異,紅葉微窘,竇小郡主一臉喜色,心花怒放,都寫在臉上了。
嚴忠面色未動,但垂下的眼楮里,閃過一個震驚的眼神。唐焱即便身子再弱,走路還是會有聲音的,而他居然絲毫動靜都沒有听到。如果不是他大意,那便是他深藏不漏。
唐焱頂著一張粉白的臉,無聲無息的站到他們五人身後。
「襄王妃什麼時候也喜歡背後說人了!」
木香真心實意的提醒她,「姑娘,守寡可不好玩,憑你的長相,家世,要什麼樣的男子沒有,何必非要喜歡那個病秧子,萬一你前腳跨進門,後腳他便升天了,那你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想想唐焱那個病秧子,長的雖然還算過得去,但他的身子骨,娶妻不成問題,洞房恐怕就……
「看中他?」木香真不是一般的驚訝。
這話,喜鵲可接不上來了。倒是紅葉,把木香拉到一邊,低聲對她道︰「你有所不知,竇郡主中意的人,是四皇子唐焱,听說今兒他也會來,所以才站在這兒,你沒瞧見人家是盛裝打扮,穿的那麼少,站的又那麼直,還不是為了多看唐焱幾眼。」
木香在她面前站住,上下瞄了瞄,「喜鵲,最近宮里財政吃緊嗎?居然連大家都出來站台了,莫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這回倒不是盯著赫連晟,但依舊用怨恨的目光死瞪她。
不是因為她長的最美,也不是因為她長的最特別,而是她的身份,如果她沒記錯,此人應該是竇皇後的佷女,上一次的宮宴,她用余光瞄到了。
木香若有所思的點頭,最終目光其中一個女子身上停住。
「呵呵……」紅葉用袖子掩著唇,走在最後面偷笑。
喜鵲雖然長相不及這些美人,可腦袋卻是很靈活的,「自然是冷的,這天就是老人們常說的,倒春寒,您瞧湖面上的冰,到現在還沒化開呢!」
「喜鵲,你覺得今兒冷嗎?」。木香故意放慢步子,視線從這些婢女身上一一掃過。個個美貌如花,即便不是傾國傾城,那也是小家碧玉,各有一番風韻。
這情景要是擱在天氣暖和的時候看著,倒也賞心悅目,但是這天……
快要步入鳳臨台,路台的兩邊,每隔五步,便站著一名輕紗曼妙的美人,手里捧著花盤。
嚴忠的表情微有變化。他太喜歡紅葉的這句話了,一物降一物,少了誰都不成。
紅葉還是性子太弱,「你這脾氣,估計只有襄王能壓得住,換了旁人,早被你氣壞了。」
「沒什麼敢不敢,我也就是狐假虎威,等咱們有了真本事,直接甩回她臉上去,」木香走在最前頭,面上是淡淡的笑,心里卻在盤算著今日會發生什麼事。剛剛嚴忠小聲對她說,殿下早已安排了五百精兵,就在離鳳臨台不遠處埋伏,若有需要,隨時支援。
走上白玉石鋪成的小路,紅葉想想還覺著好笑,「這些個奴才,都是欺軟怕硬的,你不對他狠,他便當你好欺負,也就是你,敢跟他們硬踫硬,換了我,是萬萬不敢的!」
反正皇後也撂下話了,對待這位襄王妃,能攔的就攔,不能攔的,就隨她去吧!
「小人不敢,小人說錯了,王妃請帶著您的愛寵進去吧!」惹不得,只能躲了。雖然心里恨的牙癢癢,但表面上還得裝的恭恭敬敬。
所以對老太監來說,命根子是他們最忌諱,也是最不願意提的話題。
太監淨過身,割下的寶貝,都存在敬事房里。哪個太監老了,要告老還鄉了,便可以去將自己的寶貝領走,帶著它一起進棺材,來生也能做個完整的人。
木香很冷很慢的在笑,「既然公公要替本看著,那便煩勞你了,可是咱把丑話說前頭,它掉了一根毛,我都要你用命還,或者,我不殺你,但我會讓人把你的命根子丟進火里,燒個干干淨淨!」
紅葉一瞥見木香的臉色,就知她要發火,急的快要虛月兌了,「總管大人,這個小東西雖然是個小畜生,但它是的愛寵,若是出了一丁點的差池,你可是擔當不起,我勸你還是不要攔著了,多擔這一份干系,又何苦呢,犯不著。」
下馬威都是小事,更大的陷阱只怕都在後面呢!
皇後找不到唐寧,也不知唐寧已死,便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她。
唐寧之死,還沒查明。
可這老太監,擺明了就是跟她過不去,又或者說,是皇後要給她下馬威。
木香原本不願跟他計較,在路上的時候,因著木景華的事,她這氣也生的差不多了,再說,皇後就坐在里面,她暫時還不想跟皇後對上,所以能忍則忍。
木香跟她正要邁步走呢,誰知道那精瘦太監,又捏著一副公鴨嗓子,說道︰「這位姑娘抱著的小狐狸也不能帶進去,皇後娘娘近日心情不好,這等小畜生還是不要帶進去的好,王妃若是不放心把它擱在外面,可以交由奴才們照看,等到宮宴結束,自會還給王妃!」
紅葉知道木香的爆脾氣,趕忙上前一步,笑著道︰「無防,正好我二人步行賞花。」
他走到木香跟前,彎著腰,態度拘謹卻不恭敬,「皇後娘娘不喜馬車吵鬧,煩勞兩位下車步行。」
木香認出,他像是皇後身邊的。
守在路口的太監,並不是王海,是個精瘦的太監。
除了桃花,園內的其他花卉也競相開放,一派春意盎然的景像,煞是好看。
雖還沒到桃花盛開的時節,但這里的桃花不知那匠人用了什麼方法催開,竟然也是滿眼的粉色。
這莊園最中央,還立著一個三層小樓,莊園的四周種著成片的桃花。
這是木香第一次來鳳臨台,果真是個好地方。三面環著水,只有一條路通往湖中的莊園。
嚴忠在馬車邊放了軟凳子,喜鵲扶著她二人下了馬車。
「嗯,下車吧!」
紅葉跟木香很有默契的止了話頭,她們之間的商業秘密,可不能讓別人听了去。
正說著,馬車停下了,喜鵲在外面稟報道︰「,鳳臨台到了。」
「這個嘛,我也還沒想到,你讓那位畫師,幫你設計一個,要不庸俗,要新穎,還得要讓人第一眼看見,就印象深刻的。」
「哦,我明白了,那這標致,繡成個什麼花樣好呢?」
「不錯,但咱們不蓋章,咱把標致繡在衣服上,就在這里,」木香掀開自己的袖子,指給她看,袖子掀開,往里面一點點,即便是女子,也不會讓人覺得有傷風化。
紅葉努力消化著她的話,每回跟木香,她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听,否則很容易就給弄糊涂了,「摩登一品,好怪的名字,這不重要,就是你說的標致,是不是就像印章似的,給貨品蓋一個章。」
眼看就快要到鳳臨台了,她靈機一動,有了主意,「就叫摩登一品吧!摩登是時尚的意思,若是客人听不懂,可以能客人解釋一下,就說是咱們獨創的一個詞,還得設計一個標致,繡在衣服的袖口上,好讓人家一看,就知道這是咱們出的衣服。」
似乎都不合拍,不合她的風格。
「呃……容我想想,」木香開始冥思苦想,把她曾經記得的服裝品牌,統統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思來想去,又覺著不妥。
「嗨,我閑著也是閑著,孩子有女乃娘跟丫頭們照應著,你也瞧見了,那個家,我是不想回去的,倒不如在外面多操勞些,回去之後啥也不想,倒頭就睡,咱們的作坊,還缺個好听有氣勢的名字,做出來的衣裳,也該讓人知道是哪里出的,這名字,還得你來取,我可做不了主!」
木香很贊同,「紅姐,你剛說的辦法可行,事不宜遲,眼下很快就要到春天了,正是添置春衣的時候,這幾日我不太舒服,店里的事,你幫著多照應些,工廠那邊,我會讓吳青多盯著一些,等找到可靠的人手,你也就可以多省些心了。」
紅葉跟她果然是最合拍的,兩人想的點子也是如出一轍。只是紅葉的點子,更接地氣。
既有了轟動效應,又不會讓人覺得俗氣,若再加上適當的引導,成名成功的日子,還會遠嗎?
就跟走廟會似的,招搖的從街市上穿梭。
她說的法子,很簡單。就是找幾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穿上她們制作的服裝,在京城的街道,來回走上幾圈。
紅葉差不多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好比花燈游街,讓她們穿上咱們工廠出來的衣服,在街上走一圈,好讓人家看到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這個辦法,怕是不行的,就像你說的,縱然他們敢穿,人家也未必敢買,倒不如這樣……」
「哦,你說服裝走秀,這個我之前的確想過,就是人選上,不好拿主意,肯拋頭露的,定然不是良家女子,若是讓青樓的歌姬穿上咱們做的衣服,在外面走秀,一來,降低了衣服的品味,二來,縱然她們喜歡咱們制作的衣服,可是也不一定敢穿出來,這個問題比較棘手,我還沒有想好,到底該如何辦!」
預想到未來的前景,紅葉心里開朗了不少,「這倒不錯,我跟染房都打過招呼了,按你說的,簽了合同,第一批服裝,很快就會下線,之前你提到服裝走秀,那是個什麼東西?」
木香笑道︰「這有何難,你要想自己強大起來,那現在就是個絕好的機會,咱們的大樁買賣已經起步了,我此次從外面帶回來的臭魚,將是咱們開酒樓的主打菜,你的精明,我的創意,咱們合起來,一同擠垮木家,指日可待!」
紅葉嘆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和離,遠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他一定會去找木清揚,現在連木坤也回來了,無論是出于面子,還是里子,他們都不會同意。」
木香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紅姐,人生苦短,若是能遇上一個對的人,不防往前邁出一步,木景華此人,即使沒有小青衣出現,也還是會有別的女人,你又何苦把自己的下半生都栓在他的身上,不值當!」
「好像是叫什麼狸,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不過蒼瀾人將它們奉為神獸,繡在帳篷上,刻在石碑上,想來是有什麼特殊的本事,」紅葉說到這兒,就有些心不在焉了,還不時的朝車窗外看去,她知道在她們離開之後,木景華一定會想辦法,找到一個能打壓她的人,好讓她和離不成。
木香一手拿著蜜餞,一手撓著小紅毛的下巴,道︰「誰知道呢,你說你見過,可知它是個什麼品種,我一直都沒搞清,它究竟是狐,還是狸呢!」
紅葉笑眯眯說道︰「它好像就跟你最親,可也沒見你對它多好,是不是你懷了身孕的緣故,所以它看著你才更親?」
它也似乎不喜歡紅葉的撫模,挪著柔軟的小身子,直往木香跟前蹭,一直蹭到她懷腿邊,緊挨著她的腿,才肯乖乖的躺下。
木香也看著小紅毛,覺得這小東西,跟它仿佛心有靈犀,而且極為的認主。
「它身上的毛可真好看,紅的像火,我曾經在蒼瀾見過跟它類似的,就是沒它的毛這般紅艷艷的好看,」她伸手撫模著小家伙軟的不可思議的毛發,牽強的笑著,以掩飾心底的傷痛。
紅葉坐進來之後,對剛剛發生的事,還有些尷尬,便從小紅毛身上找了話題。
木香換起紅毛,這是她給起的名字,誰讓它滿身的紅毛呢!
這家伙,雖然才這麼一點點大,可是動作麻溜。誰也沒打算帶它去宮宴,可這小家伙,卻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時候,偷偷的鑽了進去。
剛一坐進馬車里,小紅火便又蹭了過來。
木香懷孕的消息,也沒有宣揚出去,亦不好對皇帝稱病不去。
其實按著赫連晟的本意,什麼宮宴都不必去參加,皇後非要等到她回來才開宮宴,其心不純。
有些都是南晉買不到,專門從很遠的地方才能買到,就是怕她隨時隨地覺得難受,也好有個緩解的東西。
紅葉緊跟著也上了馬車。車內寬敞,鋪的都是最柔軟的毛毯,中間擺著張小桌,四面的抽屜里裝著各色蜜餞酸棗。
這個木景華,她一早就想教訓他了,若不是此刻身子不方便,早上去揣他兩腳了。
損完了木景華,她將手放在喜鵲手上,跨上了馬車。
「沒什麼可道歉,誰一輩子還沒遇到過一個負心漢呢,你呀,要才有才,有貌有貌,若能和離,是你的福氣,是他的損失。」
紅葉嘲諷一笑,轉身對木香微微福身,「有勞王妃娘娘還掛記著我的事,讓娘娘操心了!」
小青臉上雖沒什麼表情,但抱著木景華的手,卻松開了些。
木香最見不得這樣的男人,一听到不利于自己的條件,立馬轉了方向,「別,就在這兒說吧,紅葉現在是本妃的合伙人,所以她的事,本妃肯定是要管的,話,我撂在這兒,你若想納那個小青衣為妾室,紅葉就跟你和離,非常簡單明了的事,你一定能看的明白,還有那個唱戲的小丫頭,你要搞清楚,你傍著的這個男人,不值什麼錢的,你可得看清楚了再傍,否則日後可就虧大了。」
木景華看了看身邊楚楚可憐的美人,決定退一步,「,你可別胡亂听了有心人的挑唆,不管是休是和離,都是咱們兩人的事,回去再說吧!」
休妻的話,本是嚇唬她的,哪里是真的要休她,不說情份還剩多少,單說家里的人,也不會同意,更何況是和離,他的臉面要往哪擱?
木景華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這可不是他的本意。
「是啊,你既想娶她,那咱們便和離吧,你經營的那家店鋪,是你們木家的祖產,我一分都不要你的,可是我掙的銀子,想必夫君也看不在眼里,這位姑娘不是非你不可嗎?那為妻便成全了你,明日叫上家里的長輩,下個和離的文書吧!」
紅葉面如死灰,她知道木香是為她好,這等的家丑,如今鬧到了外面,既然他們都可以不顧本家的臉面,她又何須顧及了呢!
頭一次听說勸人和離的,多新鮮哪!自古以來的老話就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啥時候,這和離也成了隨隨便便可以說出口的話。
她的話一說完,四周一片抽氣聲。
木香用極盡輕蔑的目光,將木景華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你也不如此,既然你說她犯了七棄之條,那干脆這樣,也不必你費事休她了,你們和離吧,但是有一條,孩子得歸她,她掙的家當也歸她,你不能要她一分錢,你不是自傍是讀書人嗎?既然是讀書人,就不能把錢財看的太重,否則沾了銅錢臭氣,就不是讀書人,你說是不是個道理?」
木香向前站了一步,喜鵲緊跟而至,也同她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