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大概在後天
------題外話------
「喲,脾氣還不小,行了,先帶你回去,等你的膀子治好了,再放你走,否則就你這個翅膀,不管去哪,都是一個死,」木香轉眼看著地上的死雞,再看看已經石化的瘦高個兒,「你的雞死了,現在該要兌現你的承諾,之前你也說了,只要是你身上有的東西,隨便我拿,是這個話吧?可不許抵賴,跟本抵賴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被白鷹嫌棄的撇開了去,幼稚的人,要不是看在她會救它離開這兒,剛才她伸手,它才不願意吊她呢!
木香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逗著鷹嘴。
木香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腦門,「真是笨,這有什麼不能明白的,它沒長成,而且翅膀受過傷,即便傷好了,可它的翅膀的力度,還是不大如前,飛不了更高的高度,一旦它抖開翅膀,這城中會弓箭的人,可不在少數,分分鐘,都得給它射成馬蜂窩。」
「可它既然會飛,為什麼不在攤販打開籠子以後,自己乘機逃走呢?」喜鵲還是不明白。
嚴忠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它是深山中,長的最像雞的一種鷹,這一只,可能是跑錯了地方,才誤闖這里,被人擒住,關在這里。」
喜鵲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的連連後退,「這……這真是鷹哪?」
飛過雞籠,越過閑雜人等,落在木香的暖袖筒上,尖利的爪子,深深的抓進袖筒的棉花里頭。
何安驚的眼珠子瞪到最大,再然後,便看見那白羽雞在地上選擇是起跑,隨後竟扇動翅膀,飛了起來。
可能是還沒長成,所有只有這麼寬,但這也比普通的家雞,要大上很多。
之前叨那雞時,翅膀只抖開了三分之一,等到它完全抖開,扇動開之後,竟然真的有一米半的寬度。
可是令不敢的一幕發生了,隨著它在不停的抖動,眾人才發現,它的翅膀一直就藏在身上。
何安還來得及說出最後一句話,就見那白羽雞,先是從死雞身上走下來,接著還是抖羽毛,抖爪子,扭雞**。
何安也不知是急的,還是無奈的,站在那真踱步,「啊,別開玩笑了,您這又是唱的哪出,它是雞,就算它聰明,那它也不可能听得懂人話,虧您還敢說它是雞,它要是雞,那我就是……」
「小白,跟我回家,我府上有小紅了,老家還有只黑狗跟花錦雞,加上你,可以開個動物染房了,」她將胳膊伸到雞籠里,沖那雞勾了勾手指。
木香直起腰,略帶笑意的眼楮,在眾人的眼楮下掃視了一圈,然後將用棉花做成的暖袖套,綁在左胳膊上,連同手一起綁了上去。
鷹跟雞的差別不是一點點大,是很大,非常大的,怎麼可能混淆。
連那攤販也一口否認,「對啊,怎麼可能是鷹,真正的鷹,我也見過,嘴比它彎,爪子比它的尖,翅膀比它寬大,就連眼楮,也比它的大,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鷹有一對大翅膀,展開以後,都寬了,比咱們的手臂撐在一起還要寬,可這雞,你們瞧瞧它的一對翅膀,縮在一塊,還不如普通的家雞呢!」
「鷹?怎麼可能,它長的就是只雞。」
這話一問出來,四周看賭局的人,都震驚了。
嚴忠卻是看著木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它不是雞,是鷹,對不對?」
何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感嘆道︰「這雞可夠狠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要置雞于死地,要是人的話,那簡直就是殺人如麻!」
整個頭被叨,爛成了一堆渣,脖子的大動脈也被叨開了,雞血流了一地。
不是黑雞認輸,而是黑雞已經死了。
戰局中的形勢已經沒有絲毫懸念,算起來,白羽雞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已將跟它斗毆的黑毛雞,叨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但是……還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木香是如何看出的?
被困于此,又不願被人類所殺,便學會了蟄伏,裝出一副發蔫,沒精神的樣,以保住性命,畢竟再厲害的雞,也干不過人類。
如果這個傳方屬實,他估模著,這只雞,是從邊境的森林里抓的,通曉人性。
但是也有很多人傳言,林子里珍禽異獸很多,到了深夜,時常能听見從森林深處傳出的詭異叫聲。
更多的林子,幾百年都沒有人進去過,誰都不知那林子里面有什麼。
但是他們從不敢深入林子,他們活動的範圍,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附近的村民靠著從森林邊緣撿些木柴,挖些山貨,打些迷路逃出山的野味以度日。
傳說在南晉與燕國接壤之地,是成片綿延的森林。
「鷹?」嚴忠迅速抓到這一關鍵線索。
旁邊有個看熱鬧,快看呆的人,立刻否認了她的猜測,「怎麼可能都是這樣,我在這一邊看了好幾年的斗雞,還是頭一次瞧見,能把對方叨的,毫坎還手之力的雞,瞧它出嘴的動作,這哪是雞啊,分明就是鷹!」
喜鵲也十分驚奇,她沒見過斗雞,但她在老家時,經常看見斗架的公雞,「那樣的叨法,我也沒見過,而且它一跳,跳的好高,下嘴又快又狠,這里的斗雞,都是這樣的嗎?」。
何安看傻眼了,「我的乖乖,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我只看見它出手,看不見那只黑毛還手?」
眾人只听見淒厲的雞叫,羽毛亂飛,根本看不清白羽雞是如何出手的。
這片刻功夫,那黑毛雞的頭就已被叨爛熟了,眼珠子竟也瞎了一只。
戰局形勢突變,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白羽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且是一面倒的出擊,把黑毛雞殺的連後退余地都沒有。
不知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白羽雞被激發了潛能。
「不必坐,勝負很快就出來了,」木香還是一臉的輕松,並且又對那雞放話,「麻煩你動作快些,把黑毛雞解決了,我還得趕回去吃晌午飯呢!」
「,您將就著坐,些,別太晃了。」
喜鵲原本看的入神,但是轉眼一瞧,主子還沒椅子,怕她站著累,四下尋找,也只找到一把破椅子。
而且在它抖開身上的毛之後,灰敗的白色,竟然變成了雪白,整只雞的氣勢,瞬時變的大不相同。
白毛雞的腿更長,更粗,爪子更尖,更鋒利,最最重要的,是它的雞嘴,像弓箭的箭尖。
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這只雞的爪子和腿,同其他的雞不同。
嚴忠卻不,他盯著那白雞的腿跟爪子瞧。
「您的眼神可真夠毒的,挑了這麼一只雞,唉……」何安連嘆氣的聲音都沒勁了。
蔫雞,始終都是蔫雞,爛泥扶不上牆,終究還是得輸的。
這下,四周圍觀的人又笑瘋了。
「哈哈!」
結果也不知白羽雞是不是爪子滑了一下,竟然沒站穩,撲騰倒在地上。
這一撤,撤的並不遠,那黑雞撲的時候,兩只翅膀展開,落地時,一只翅膀不打到了白羽雞。
眼見危險將至,白毛雞或者是天生的反應,雞身往旁邊一撤。
這一撲,威力沒有多少,氣勢倒是很足。
黑毛雞吃痛,蹭的一下,便跳了起來,對著白毛雞便撲了上去。
「咯!」
瘦高個兒也急了,再這樣拖下去,他還咋回去吃晌午飯,索性它拿了根竹竿,在黑雞的**上一戳。
它不急,周圍的看客急了,紛紛起哄,喲呵聲不斷。
白毛雞依然用一種類似天真無邪,搞不清狀況的懵懂眼神,一會這樣歪頭,一會那樣歪頭,好像在觀察對方的黑毛是怎麼豎起來的一樣。
再看它使勁想把頭撐高的模樣,湊在一起,那模樣說不出的搞笑。
等兩人的距離近了,它立馬擺出戰斗姿態,脖子一圈僅剩的黑色,無風自抖,黑毛一豎起來,光禿禿的雞脖子便露了出來。
那黑毛雞似乎也沒料到,它會突然站起來,怔愣也就片刻的功夫。
它邁著悠閑愜意的步子,走到黑毛雞跟前差不多三步時,便停下了。
別人怎麼想,木香不管,白毛雞也不管。
傳言某些巫術橫行之地,奇人異世頗多,難不成這一位是外族人?
很神奇的,有木有?難不成那位,真的能跟動物,能听的懂獸語?
圍觀的人看見這等場景,沒有不唏噓感嘆的。
它端詳了木香一會,也不知真听懂了,還是它蹲夠了,竟慢慢的往那黑毛雞跟前走去。
白毛雞歪著雞腦袋,下額冠子抖個不停,那模樣有幾個搞笑。
木香呵呵的笑,「你是怕我不算數是嗎?笑話,本一言九鼎,絕不干那背信棄義的事,你解決掉那只黑毛,我就放你走。」
這樣說,可能有點扯蛋,但是它看著木香,這一點毋庸置疑。
按著雞的語言去分析,它像是在確定木香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然後,它踱步到了木香跟前,用黑豆似的眼珠子,瞧了瞧它。
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晃了晃兩個雞爪,扭了扭雞**。
那只一直發蔫,一直萎靡不振的白毛雞,忽然站了起來。
但是,就在眾人嘲笑木香,口水唾沫星子快把她淹死之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如果不是她腦子有毛病,那便是周圍眾人的眼楮跟耳朵都出了問題。
真是有夠奇葩的,說一次還不夠,一直哄著一只雞說。
噗!後面剛爬起來的人,再度倒下。
「母雞不喜歡哦,那……這樣吧,只要你贏了這個黑小子,我放你回山野,我發誓,絕不騙你這只雞,絕不失言!」
是他高看了這丫頭,原以為是個聰明的,是個能力不凡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回事,居然蠢笨到,跟一只雞談條件。
這回連看熱鬧的趙王,臉上都露出的譏諷的笑。
噗!後面倒下一大片。
木香卻對跟那只蔫雞聊上了,「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條件?要不,給你找幾個母雞如何?」
眾人被她這一吼,吼的有些懵。
木香終于轉頭看他們幾人了,冷著眼,小臉繃緊,厲聲道︰「你們是屬麻雀的嗎?話這麼多,再話多,找個牆角磨舌頭去!」
瘦高個兒更是樂的直拍大腿,笑的嘴巴合不攏,「誰讓你挑那只慫雞,若是挑別的雞,興許還能斗上幾個回合,趕快把玉拿來,可不許賴賬!」
何安也道︰「您這樣,看著怪滲人的,要不我進去把那雞抓出來吧!」
喜鵲也是同樣的擔心,「,您還好吧,贏不了沒關系,咱再想別的辦法,這雞大不了咱不要了,您可別為了一只畜生,再把自個兒急壞了。」
這是什麼人哪,居然跟一只雞談條件,她腦子沒壞掉吧?
眾人都傻了,感覺頭頂一隊一隊的烏鴉,排隊叫著飛過。
也不理會別人,只是扒在雞籠邊,對著那雞,「噯,雞兄弟,我知道你不想待在這個破籠子里,太屈才了,是不是,大不了這樣,我答應你,只要你叨贏了那只黑毛雞,我便不殺你,以後你就在我的府中養老,如何?」
所有人都急了,唯有木香不急,她不光不急,還很高興。
喜鵲急壞了,「,我看這雞是真的不行,你看它的樣子,我家以前得雞瘟的雞,就是這個樣子。」
瘦高人兒更是得意壞了,下巴快翹到天上去了,看木香的時候,眼楮眯成了一條縫,「你還是認輸吧,認了輸,這雞還能活,回家還能吃上活雞,要不然待會雞死了,那味道可就大不一樣嘍!」
又是一個陣哄笑。
「真是好眼力啊,咱們這兒最慫的一只雞,竟被你挑中了,這根本不是斗雞,分明是在比誰更慫嘛,不如給它封個第一慫雞如何?」
此景引的四周看熱鬧的人,一片哄笑。
可無論它怎麼騷擾,白毛雞說不動,就不動,甚至還把頭縮進肚子下面,徹底做了慫包一個。
開場的銅鑼響起,黑羽雞就圍著蔫雞打轉,一邊轉,還一邊挑釁,不時的嘴叨它,或是用爪子揣它。
他那只,不愧是斗雞中的戰斗雞,一跳下籠子,似乎就看白羽雞不順眼了,哪怕白羽雞就在那蹲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它還是瞧著不順眼。
他將雞放進斗雞場,白羽雞也在籠子里。
瘦高個兒也興奮的跑回去,沒一會就提著一只黑羽雞回業了。
斗雞的場地,就在一處圈起來的大雞籠,地上鋪著一地的雞毛,想來都是從那些雞上叨下來的。
何安萬般不情願的付了銀子,暗地里卻在跟嚴忠打著思,若是真輸了,這玉也不能落到他手上,大不了先給了他,回頭再殺人拿玉,這主意似乎不錯。
在他嘮叨的功夫,那小販已經麻溜的把雞抓了出來,也不像普通賣雞似的,過個稱,卻是直接掐著脖子,就遞給木香了。
何安的擔憂都寫在臉上了,「您挑哪只不好啊,為啥一定得挑這只最沒精神的,它說不定是得了雞瘟,所以才蔫不拉幾的。」
買家看連它連挪一下蹲窩的地方都不肯,誰會花錢買它斗雞,所以它就成了無人問津的滯銷雞。
瘦高個兒更是高興的手舞足蹈,據他所知,這只白雞待在這里有些日子,一直都是這副德行。
她定下這只雞,除了喜鵲幾人之外,所有人都高興壞了。
瞧見這雞的眼神,木香快被它笑死了,「行了,我就要它,雖然又丑又笨,但只要本看著順眼就成。」
好似看不起她,又好似對她的話不屑一顧,別提有多拽了。
那白雞也不知是真的听懂她,還是條件反射,睜開眼珠子,瞄了她一眼。
木香再度彎腰,瞅著那雞,「噯,你別一味的裝死啊,你倒是證明一下,你值不值二錢,老娘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若是不值,回去我就把你宰了,做一鍋干燒雞!」
周圍傳來一陣吸氣聲,二錢銀子,足已買到幾十只普通的雞,就算是這里的斗雞,最貴的也不過一錢,這攤販瘋了嗎?一只不起眼,蔫不拉幾的頹廢雞,居然管人家要二錢銀子。
那攤販一看它指著的公雞,不懷好意的笑了,「姑娘也真是好眼力,這白雞也是我這里獨一無二的,不過您要是買它,我只能一口價賣給你,若是贏了賭局,我也不要你分毫的錢,但是雞的價錢,得往上提一提,你得付我二錢銀子!」
「我就要它了!」木香的聲音洪亮且篤定。
木香會注意到它,不是因為它的白毛,而是在這一群精神昂揚的好戰小公雞當中,它是最淡定的一個,哪怕有兩只雞已經戰到它身後了,它也只是懶洋洋的撇了一眼,然後繼續眯眼縮頭。
它的白雞毛,一點都不油亮,呈現灰敗之色,頭頂的雞冠也有氣無力的耷拉著,好像被曬蔫掉的向日葵。
那里蹲著一只長著長著白色長的雞。
木香也不理他的絮絮叨叨,將幾個籠子里雞,全都看了一遍,最後落在最里頭,最角落,最陰暗處的拐角。
木香繼續不緊不慢繼續挑她的雞,何安知道那玉不是凡品,怕她輸,便湊上來幫她出主意,「您既然要比,那咱就必須得贏,要不挑這只怎麼樣,它個子最大,腿也最長,要不這一只?你瞧它的脖子,挺直的跟鐵鍬把子似的,忒有精神。」
但有人听懂了,其中就有听到動靜,湊上來一探究竟的趙王。
這話……瘦高個兒並沒听懂,這是啥意思。
木香彎著腰回頭,目光冷如霜雪,「若是挑雞跟挑你一樣,我自然不必猶豫!」
後面的瘦高個兒,卻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女人就是磨嘰,挑個雞而已,你隨便抓一只不就完了,用得著婆婆媽媽的,半天搞不定嗎?」。
但是那雞販卻听懂了,頭一回正視木香,「貴客有幾分學識,既然貴客看不中小人替您挑的雞,那麼請問……您看中哪只了?」
喜鵲被她像繞口令的解釋,說的雲里霧里,她只听懂了一半。
木香壓根不看這個目光短淺的老板,只說道︰「既然是斗雞,自然得放在一個籠子里,讓它們互相殘殺,在他們殘殺的過程里,也好讓客人看見,誰是強者,誰是弱者,強者的價跟弱者的價,可是大不一樣,誰都想買最強的雞,還不是買個戰敗的雞!」
那雞是他的寶貝,只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拿出來。
他可從沒想過,這幾個外來客能贏這場賭局,瘦高個兒的確有一只寶貝雞,他天天都帶著,卻不經常拿出來跟人斗雞。
若是瘦高個兒贏了,銀子也不會帶他分,他只得一只斗雞的錢。
但是他撈出來的雞,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了其中的貓膩。
他並沒有回答喜鵲提出的問題,反正他們也不是正經斗雞的人,隨便撈一只給他們便是。
那攤販干笑兩聲,「你這個外行人,自然不懂得斗雞之道,那,給你們這一只,你瞧它的毛包,瞧它的爪子,還有這眼神,我這里最好的雞,就數它了!」
但她有個疑問,「既然把雞放在一塊,它們會斗架,為什麼不把他們分開放,這樣也不必有那麼多雞死亡了啊!」
喜鵲看著那群瞪紅眼的雞,倒也不怕,窮人家,誰沒養幾只雞,她幾歲就會殺雞了,抹雞脖子時,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
有打架斗毆,自然就有死亡,死了的雞,也不能浪費,乘它還有一口氣,那雞販子,手起刀落,先放了血,再倒掛起來,賣死雞,價錢會便宜很多。
有些一看就是經常好斗的,脖子一圈的毛都沒了,只剩下頭頂的一圈紅毛,看著十分滑稽。
一個個豎起脖子,抖動雞冠,誰看誰都不順眼,就想去叨一口。
在那攤販的身後,擺了三只木質的雞籠,里面關著的全是清一公的公雞,即使不在斗雞場上,關在一起的雞,還是會聚在一起斗架。
木香並不,也沒拒絕,而是走到那賣雞的攤販前。
早知道,就把家里那只野錦雞帶來了,這里所有的雞加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對手,一定戰無不勝。
木香听見他說的賭法,差點沒笑出聲。
瘦高個兒被她氣的不輕,「少說廢話,手底見真章,我跟你賭斗雞,我自己有一只金毛雞,你可以從旁邊那雞販手里隨便挑一只,贏了帶他分彩頭,輸了留下買雞錢!」
其他人倒吸了口涼氣。好狂妄,好不知天高地厚的語氣,若她不是真的精于此道,那便吹牛吹上天了。
王妃娘娘哎!您老可莫要把人丟大了,人家賭的五花八門,就算你懂得其中一種,那也不見得每種都能贏,萬一人家專挑偏門的賭法,你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看你怎麼下台!
听听這口氣,何安跟嚴忠同時轉頭看她。
木香還是一樣的笑,「我不用留三分,因為我的地,還是我的地,你連看一眼的資格沒有,說吧,比什麼?」
這人也不傻,不能留把柄在人手上,還是說清楚的好,「那你說,只要是爺身上有的,爺就敢跟你賭,不過,你能不能贏還是另一回事,小丫頭,話可別說的太滿,凡事給自己留三分余地!」
「哦?你就不問,我要你身上的哪樣東西嗎?」。木香笑的一臉無害。
「賭就賭,爺就怕你輸不起!」
他在北門這個角落,混跡已久,不說賭技有多精湛,但對付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他會怕嗎?
瘦高男人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身形縴細的女子,竟然是要跟自己賭。
木香一臉笑意的說著,那般輕松的語氣,不禁讓人懷疑,她向那人索要的東西,一定是無關緊要的,或者……是他那身破衣服?
「這樣吧,我跟你賭一局,你若癮了,這玉便歸你,但是你若輸了,就得從你身上留下一樣東西,敢不敢跟我賭?」
過于興奮的男人,沒有發現木香在他低頭之後,眼神中玩味跟殺意。
瘦高漢子興奮的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你把她給我吧,給了我,我保你在這里進出無人敢攔。」他眼楮里都要冒出火星了,看著那玉,恨不得立刻就佔為已有。他今兒手氣背,賭的只剩身上這件破棉襖了,正發愁從哪弄到錢呢,沒成想,銀子自己就送上門了。
但她何嘗不知,這塊玉,是赫連家祖傳的。老爺子就是面上過不去,不願對她說軟話罷了。
「這個玉嗎?」。木香一臉天真的指著腰上的玉。這是赫連老爺子硬塞給她的,說她出門太寒酸,丟了赫連家的臉面,讓掛著,充充臉面。
即使不是懂玉之人,也能看出,她腰間的玉,成色好的驚人,綠的通透。
光天化日,他也只敢調戲幾句,過過嘴癮。若是三更半夜踫上,興許會動點真心思。但是現在,他看上的,是她腰間的玉。
他不想被人罵孬種,便只好硬著頭皮,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小妞兒,別以為帶著人,爺就怕了你,你可能還不知道,爺是這一片的頭,我也不為難你,要想從這兒過,你得留下些東西,身子我不要,把你腰間的玉佩留下就夠了!」
眾人轟笑聲,讓瘦高個的臉,綠的跟菜色似的。
「哈哈,他哪是沒膽,他是縮進王八殼里了,再伸不出來嘍!」
「大個子,你莫不是沒蛋(膽)了吧?剛才還跟咱吹噓,昨晚睡了幾個寡婦,怎樣地威武,這會怎麼就變孬種了?」
身後看熱鬧的人,也瞧出了端倪,可是瘦高個兒的退縮,卻叫他們起哄的更厲害。
這瘦高漢子也不是蠢笨到家的人,眼見這女子被人調戲,顏色分毫不變,身後還有那麼多人跟著,想必定是身份不凡之人,他萌生了退意。
京城多的是王孫貴冑,最不缺的就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人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不光是因為這女子至始至終,都是一臉的笑,還因為她身後站著的男子,看身形站姿,腳盤子輕得,便可知,他是內力深厚之人。
嚴忠眉梢狠狠的抽動了下,讓他割這等庸人的褲子,髒了他的刀,他不要。
木香再不等眾人反應,連連擺手,「找什麼隱蔽之處,你就在這兒月兌得了,既然要看,那就大家伙一起看,你若不願親自動手,我給你指派個人如何?」
就連主動調戲她的瘦高漢子,也愣住了,雖然沒鬧明白,怎會有女子臉皮如此厚,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嘻笑著道︰「是長是短,咱們在這兒說也無用,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爺讓你瞧瞧是長是短。」
喜鵲三人更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心里哀呼︰完鳥!殿下該要氣死了,在外跟一個丑漢子調情,這讓堂堂襄王的臉往哪擱!
本以為,她會羞,會怒,會跑,會逃,卻萬萬沒想過,她竟然面色不改的回嘴,還回的……呃,回的比那瘦高漢子還要黃。
她一說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木香不管任何人的反應,只是微微的笑著,不驕不躁,看不出喜怒,「你有棍子嗎?我看你的身形,你的棍子,莫不過二寸,你確定是可以拿來磨手?」
他們不是歡快的笑,而是調戲的笑,露骨的笑,好似眼前這位粉衣錦服的小姑娘,已經被扒開了呈現在他們面前了一樣。
不管他們三個做何感想,四周听見話的,都轟然大笑。
何安卻是微微詫異,這個人的眼楮是怎麼長的,他家,雖然勉強算得上美人,可這一臉的凶相,他是眼楮瞎嗎?看不見嗎?不知道她分分鐘都會人撕了嗎?
凌遲?把肉一片片的割下。還是跺去那禍害之源,讓他一輩子再無法行那齷齪之事。
喜鵲也是滿臉的憤怒,竟敢對著她家,說出這等下作之話,她在想像,若是殿下知道了,這人會怎麼死呢?
對付這等下作銀邪之人,非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民憤。
嚴忠面色陰沉,手已按在刀上,隨時都能割下這人的狗頭。竟然調戲殿下的,這人不是嫌命長,就是在陽壽已盡,自己送上門找死。
「喲,哪來的小娘子,怎麼到了北門角來了?莫不是走錯了地,還是想來跟爺們玩幾把賭局,過過手癮?你若真是手癢癢了,爺這里有棒子,給你磨手可好?」一個長盯尖嘴猴腮,眼珠渾濁,臉色蠟黃的高瘦漢子,不僅擋住了他們的路,還站到了木香面前,用言語調戲她。話語露骨之多,可叫人作嘔。
再加上,她長相清秀,雖不是貌若天仙,但擱在這一堆渣人眼里,勝似天仙。
看在那群賭徒眼里,都是銀子。
讓她暴露身份的,是她腰間的配飾,以及衣服的料子。
木香的裙擺只及腳踝,袖口也並不寬大,做起事來,很方便。
其實她一直是個低調的人,一直都是,即使現在貴為襄王妃,在服飾上,還是很低調的,不似那些大家千金貴婦,裙擺那麼寬大,寬大的非得有人給她們提著不可。
但是木香一身錦服的出現在這,足以引來一堆輕佻異樣的目光。
這里只是北門的一角,並不是北門出城的必經之路,所以等于一個污穢之窩,骯髒之地。
跟偷偷模模逛青樓不同,這里的男子,更為放肆,更為猖狂。
可是眾位賭客們,在乎的不是銀子,而是如何讓這小娘子月兌個精光不剩。
這個賭法一點都不高明,隨便找個人跟她串通,都能贏一大把的銀子。
一個妙齡風騷女子,坐于一個美人榻上,身上穿著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裳,把自個兒裹的嚴嚴實實,讓人猜她肚兜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