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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深呼吸幾次,強壓下滿心的怒火,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百倍的笑容,「,你今早臨走之前,我都跟你說了,這家產一事,非爭不可,不光是錢財的問題,更關乎面子,你這樣軟弱,只會叫人白看了笑話,當你是軟柿子,好捏呢!」
木景華話說完了,卻沒得到小青的回應,這才注意到她的異常,「怎麼了?我哪里說錯了嗎?」。
他說個不停,卻沒發現小青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下來,到了最後,已經是絲毫笑容都沒有了,剩下的全是氣憤,若是細細去看,在氣憤之下,還有一點憎惡。
木景華嘆息一聲,將雙手枕到腦後,「唉,不是平分,原先她嫁過來時,家中有多少財產,現在便還是多少,這處老宅,那間米鋪,還有些田產,其他的東西,是她掙的,便都是她的,不過沒關系,原先我雖沉迷于吟詩作對,但也不是對生意一竅不通,你放心好了,往後為了你,為了咱們的孩子,我一定用心經營米鋪,家產會越來越多的。」
小青眼珠子轉了轉,「那家產呢?肯定是平分了,不然族里的長老們,也必定不會同意。」
紅葉的堅持與絲毫不留戀,多多少少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的。
木景華本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但是見她賢惠的模樣,不忍心駁了她的問題,便如實說道︰「自然是成了,她那般堅持,怎能不成!」
小青將外衣掛好,木景華已月兌了鞋子,躺到床上。小青又細心的替他把被子蓋好,隨後坐在了床沿邊上,輕聲問道︰「,今日談的如何?和離這事辦成了嗎?」。
男人嘛,不都喜歡乖巧懂事,輕聲細語,凡事以丈夫為先的妻子嗎?
木景華感受她溫柔的侍奉,在祠堂受的屈辱,也算得到了釋放,總算他還有個稱心如意的娘子。
「知道了,,我替你寬衣,」小青邁著小碎步,走到木景華身後,一雙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替他除去外衣。
木景華哦了一聲,沒有深究,「看見你沒事,我便放心了,今日太累了,我先去睡會,等我醒了,讓下人給我備些飯菜,這些剩渣,就都撤了吧!」
「哦,是這樣的,你走後,我就想著,總不吃東西,對孩子不好,這不,就想著勉強吃點,」小青答的有些含糊。
木景華瞟了眼滿桌的菜,心有疑惑,「我早上走的時候,你不是說胃口不佳,不想吃東西嗎?」。
「相……,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小青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早回來,立即從軟榻上爬起來,慌忙就想把桌上的東西收了,可是匆忙之下,也沒法收。
推開門,一眼就看見小青坐在軟榻上,榻前的桌子上,擺了滿桌子的吃食,盡是些好肉好菜。
木景華自知母親氣到什麼程度,可他卻擔心小青,一回到家,便去了原先他跟紅葉睡的屋子,現如今已是他跟小青的廂房。
帶著一肚子氣回到家,哪還有心情吃飯。
府里的下人都被紅葉帶走了,留下的也是木曹氏的貼身婢女,還有個做雜事的老頭。
然而此時在木景華家中,卻是另一番景像。
撫著赫連晟睡過的枕頭,最後還是把枕頭抱進懷里,這樣才能閉上眼楮,進入夢鄉。
只是當彩雲帶上門,離開之後,面對空蕩蕩的屋子,冷硬的床榻,她心里直發酸。
木香回了清風院,拒絕彩雲要陪著的好意,赤貂就躺在床邊,她並不孤單。
大飛也起身走了,先去睡一覺,待會跟主子一起去軍營,反正主子走哪他得跟哪。
但是在走到大飛身後時,本想踢他兩腳,最後也沒下的去腳,不是因為怕他,而是無從下腳。這家伙身上的肉,比鐵板還硬,他怕踢疼自己的腳,還沒踢到他。
何安靜靜的吃完飯,他已經心死了,還得想想,要去作坊,得帶上什麼東西,所以也顧不得再去怨恨大飛,更加顧不得听這倆老頭撕逼。
「都多少年了,你還提他作啥?」當年也是情勢所迫,他遠在邊關,家照顧不到,唉……不提也罷。
不光當年勇不能提,過往的蠢事,丑事,慫事,也更不能提。
有那麼一句話,叫好漢不提當年勇。
木老爺子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聲音,但犀利的語氣不減,「我一直當你這老家伙是傻的,否則老初怎麼會同意那四個老家伙的提議,去母留子,虧你現在還好意思坐在這兒,我要是你,臉都沒得嘍!」
赫連明德已經好久沒找到人跟他吵架了,現在逮著木老爺子,自然是不能放過,他果真不嚷嚷了,冷冷的笑道︰「歪理,純粹是歪理,一沒磕頭,二沒奉茶,就憑你一面之詞,就想搶人?你是當我傻呢,還是當我好欺負?」
木老爺子興許是吃飽了,有力氣了,拐棍敲的咚咚作響,「老夫認下木香干孫女,她既是我家的孫女,她生的娃兒,自然也是我的重孫,你這個霸道的老頭,別跟我瞎嚷嚷,嗓門這樣大,若是吵著木香休息,老夫跟你沒完!」
赫連明德不同意了,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這是赫連家的子孫,我的重孫子,跟你這個老家伙有什麼關系?你想要重孫,讓你家孫子趕緊成親,娶了婆娘生去!」
木老爺子愣了足足有好一會,等緩過勁來了,他猛的拍著桌子,喜不自勝,「好好,好啊,小丫頭有娃了,再過不久,老夫就能抱上一個白白女敕女敕的小娃兒,不行,不行,老夫得想想給孩子準備佣啥樣的見面禮才是,銀鎖如何?再配上一對銀鐲子,戴在娃兒胖乎乎的小手上,肯定好看。」
「廢話,這樣重要的事,咋會有假,若不是有身孕,她早跑軍營,跟著士兵一起訓練去了,你以為她還能待得住呢!」
木老爺子對木香笑著點點頭,就在木香走了之後,他才忽然抓住了赫連明德話中最重要的關鍵,「你是說木香有身孕了?這可是真的?」
木老爺子跟赫連明德也酒足飯飽了,「去吧去吧,懷了娃的人,就得好好養著,晌午多睡會,去軍營的事也不著急。」
彩雲見她站起來了,也跟著放下碗筷,「姐,你是要回清風院嗎?那我陪你一起,正好我也吃飽了,兩位爺爺慢吃。」
木香擱下碗,「是你自己說的,是個好差事,既然是好差事,我這個做主子的,怎能偏待呢,收拾收拾,等吳青回來了,你同他一起,要注意觀察,瞧出什麼不妥的地方,記得回來稟報于我。」
何安沖大飛丟去無數的眼刀子,要是可以活吃人肉,他肯定撲上去,把大飛活活的咬死。
怎麼洗啊?作坊給女工提供住的地方,伙食也管著。他咋能洗澡呢,丟不起那人!
最後,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關鍵所在,便是他好幾天沒洗澡了。
大飛樂的手舞足蹈,作坊里住的地方,哪有府里住的舒坦,再說,府里的床板,他都睡習慣了,好想念他的被窩啊!
他又驚又嚇,大飛卻樂壞了,直拍桌子,「這個主意好,咱們也該換換班了,憑啥光我一個人在那兒守著,你放心,值班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萬一來個賊人,也不用你這小胳膊小細腿的上去跟人拼命,你只管看著作坊里的婆娘們,看著她們別偷懶就成了。」
他深深領悟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只得趕緊討饒,「別啊,小的就是隨口開個玩笑,大飛兄弟看的那麼好,又有武功,我哪能跟他比,您瞧瞧我這小身板,萬一來個賊人,一下就得把我撂倒了,會耽誤大事的!」
何安端碗的手一松,碗掉桌上了,還好沒碎。
當!
木香似笑非笑的盯著何安,「既然你覺得是好差事,你便給大飛代幾天班吧,府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只管把那幫大姑娘小子給我看好了,別出了岔子,否則拿你是問!」
彩雲拍了下他的頭,「吃你的飯,別管他們說什麼,吃完了,趕緊去午睡一會,省得坐到學堂里,又犯瞌睡。」
木朗眨著大眼楮,不解的盯著何安。
何安譏笑道︰「你這個傻帽,這樣好的差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還嫌棄,不知好歹那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這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那麼一大群婦人,一起在他耳邊吵吵,他只覺得頭都快炸了。
在知道他是襄王妃身邊的得力干將之後,那些閑著沒事干的婆娘們,就張羅著要給他相個。
那群娘們成天嘰嘰喳喳,干活的時候,還嚷嚷個不停。
不提工廠,一提起那個讓他窩火的工廠,大飛就一個頭,兩個大,「,您可別再讓我回去了,我一個大男人,您讓我成天看著一群女人干活,這不是折磨我嗎?」。
木香挑眉,「哦,怎麼了,在工廠干膩了?」
止不住好奇,他拿著烤鴨,起身走到木香身邊,笑嘻嘻的湊上去說道︰「,那個英皇衛隊是不是專門訓練的地方?讓我也去參加好不好?」
大飛啃掉一整只烤鴨,拿著骨頭,一邊啃,一邊听著他們,後面的話,他不關心,他只關心何安說的英皇衛隊一事,就是不曉得那衛隊是個啥東西。
木老爺子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避開也好,省得出了麻煩,胡亂攀咬。」
「皇上白日處理政務,晚上跟著老道士修道,哪顧得上皇後,」赫連明德小口的飲了一杯白酒,不是他不想喝,實在木香管的緊,每天喝酒都是定量的。
但是抵不住她有實力,能做出這麼多的新花樣,可比阿諛奉承的跟人談生意,要實用的多。
雖說這樣的性子,並不適合做生意,因為很容易得罪人嘛!
他並不關心木鳳亭,雖然同樣是他的孫女,但老爺子始終都不喜歡木鳳亭的陰險,他喜歡的是如木香這般,坦蕩蕩,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喜歡就是喜歡,討厭便是討厭的性格。
木老爺子頭一回沒跟他頂嘴,只問道︰「不是說太子月兌離危險了嗎?怎麼還讓太醫跪在外面?皇上不問嗎?」。
赫連明德想的最深最遠,「去軍營也好,躲著宮里的事,今日宮中太醫院的太醫都在皇後宮外跪著,沒有皇後的命令,他們就得跪到死!」
何安也在一個桌上吃飯,他最了解木香的心思,代她解釋道︰「是想去瞧瞧她新設立的英皇衛隊,不是說了要集訓嗎?這麼著急的事,必定要親自前往才是。」
「是啊,就是去軍營,怎麼了?有何問題?」木香睜著眼楮,不解他們為什麼反應這樣大。
「去軍營?」兩位老爺子,再加上一個大飛,異口同聲,問的那叫一個齊整。
木香聞著香氣撲鼻的湯,吃著脆女敕的筍子,贊不絕口,「果真是筍中的極品,你們兩位老人家別光吃烤鴨,也喝些雞湯,這筍子可是養身的好東西,等下吃過了,都去後面睡個午覺,在宅子里活動活動,若是在府里待著急,我帶你們去軍營如何?」
因為怕鮮味流失,所以他才會抱怨木香回來的遲了。
今兒吃的便是他在一早去挖,然後又火急火燎送過來的泥兒拱。
他還意外的找到幾個泥兒拱,這是很少見到的一種鮮筍,可遇不可求,一整座山頭,能找到的泥兒拱,不過十個而已。
這幾日吃的竹筍,都是老爺子從赫連家的老宅挖來的,那邊的竹子更粗,更高,冒出來的竹筍也更好吃。
按著她的口味,知道她喜歡吃竹筍,府里新冒出來的小竹筍,都已被挖的差不多了。
襄王府的餐桌上,是從不缺湯,每天的湯羹都不相同,魚湯已經吃膩了,陳媽就變著法的給她熬骨頭湯,雞湯,老鴨湯。
兩位老人家啃不動泡椒雞爪,但是很喜歡吃烤鴨,木香命陳媽拿了把小刀,將烤鴨的肉,都片了下來,讓兩位老人家吃的方便些。
卻不知竟是另外一種做法,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陳媽去買菜的時候,恰巧遇見了,她也是偶然听木香說,想吃什麼雞爪,以為是要買回家紅燒的,便順便帶了些回來。
只是在夏季不好處理,都是當天有,當天賣,否則過了夜,肯定是要臭掉的。
時間久了,那些往酒樓飯館送雞的,便把雞雜雞爪留下,單獨拿去賣。
因為很多大酒樓,都只要好的部分,那些沒有肉的部分,就都被淘汰掉了。
比如這泡椒鳳爪,京城里也有專門賣雞爪,雞雜的。
還有府里新出的菜品,也是木香寫的菜單,有些是自己異想天開,瞎琢磨出來的,試著做一次,若是行的話,便是一道獨特的美味,若是不行,那便再換。
中午的菜色,有剛出爐的烤鴨,因為大飛在,所以烤了三只,都是現宰的活鴨,用調料腌制以後,吊在大鐵爐里烘烤,一直烤到外焦里女敕,那鴨皮,只有薄薄的一屋,一口咬下去,酥脆而不油膩。
只是吃飯的時候,一桌子人可是炸開了。
想來也沒事,作坊那邊有吳青值班,還有侍衛一並看著,木香便同意了。
木朗下了學堂回來,一見著大飛,樂的手舞足蹈,還央求著木香,把大飛留下過一晚,他晚上要跟大飛睡。
瘦了之後的大飛,看上去,竟多了那麼幾分的俊俏,呃,這個俊俏的前提,是他把胡子剔掉之後。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飛回來了,在作坊的這幾日,居然把他餓瘦了。
嚴忠跟蹤何安也是如此,在送木香回來之後,嚴忠便離開了,不知干什麼去了。
兩個老頭一見面就扛上了,木香只是笑笑,既沒攔著,也沒插話。
「打你?打你髒了老夫的手,」木老爺子這會可不糊涂,才不會笨到跟他在這里打架呢。
「老家伙,你怎麼的,來蹭飯就直說,有啥不好意思的,老夫就是看你礙眼了,怎麼了?你打我啊!」
木老爺子也一眼瞧見他了,同樣很不客氣的回擊道︰「這里也不是你的老宅,你管不著,要是看著我礙眼,你回去好了,也沒人攔你!」
話剛說完,就見著她身後又冒出來一人,「咦,你咋把這老頭帶來了,莫不是他家沒飯吃?」
赫連明德一見木香回來,懸了一的心,總算放下了,「都要吃飯了才回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子的人!」
現在,白鷹的翅膀裹著浸了草藥汁的白布,裹的足足有五六層,都裹成這樣了,它哪還飛的動,連追赤貂這項娛樂活動都被迫取消了,懶洋洋的伏在赫連明德肩頭,半眯著眼,只有在木香回來時,才會翻起眼皮子,瞅了一眼。
今日,他親自去請了一個手藝不錯的獸醫,給白鷹重新接了翅膀。
她回來的時候,赫連明德正在遛鳥呢。
到了襄王府門外,太子府的大門還跟他們走之前一樣,就是趙王不在了,想必是被府里的人,打發走了。
「是,那小人就明白了,回去的路上,多加,」牛子衿送她上了馬車,目送馬車遠去。
木香輕輕撫著肚了,雖然外人看不出她肚子隆起,也沒有胎動。但她還是感覺到小月復跟從前不一樣了,像是有一團氣,頂在那,仔細去模,有些發硬,最近她都不敢隨意彎腰,頭一胎,重輕力度,她也拿捏不準,偶爾想來,都覺得好笑。
「那倒不必,我只需要幫忙做鞋子就可以了,別的東西,我自己閑著沒事的時候,就可以做了,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已是秋天,要不了多久,就得入冬,過冬的衣物還得重要準備。」
牛子衿笑的靦腆,「若是不嫌棄,便都交給小人做吧,小人手藝雖不精,但用很用心的去做,更不必付工錢,能為盡一份心力,是人小的榮幸。」
想到赫連晟,木香的心里又多了幾分傷感。她覺得自己的心思,真是夠可笑的,時喜時憂,竟也多愁善感起來了。
談論起嬰兒用品,她心里甜如蜜,可惜赫連晟不能同她一起分享,也不知他走到哪了。
木香笑著搖搖頭,「不了,你做的很好,嗯……這樣吧,你去找找棉紡作坊的人,讓他們用純棉花,紡些柔軟的棉布出來,要薄一些,是時候準備些嬰兒用的東西了,但是我不會做小鞋子,你問問店里有沒有繡娘會做的,另外,還有抱被,還有小肚兜,對了,還有尿布,一樣都不可以少哦!」
「,可是小人做的不好?您若是覺得有哪里不好,盡管對小人說,小人再改過,」牛子衿看她不,只盯著衣服看,還以為她對自己的手藝不滿意呢。
也無所謂,是原本的木香,還是現在的她,她與這副身體原本的主人,早已融入一體,再不可能分割開。
這些往事,是木香通過密報探查,加上自己的分析得出的結論。
同時落進河中,卻飄向了不同的方向。
從火場出來,到他們掉下滾滾的河水,母親始終抱著她,或許是天意作弄。
夜黑風高,慌不擇路之下,他們竟逃到了河邊,那一處的河灘邊上,是高達幾米的斷崖,母親身子虛弱,不慎掉入河中,父親為了救她,也一並掉了下去。
他們三人從火場逃出,還沒出城,就遇上追上來要殺他們的人。
當時,她就在母親的腳邊,父親第一個想到要救的人是母親,在拖母親出來的時候,父親才發現母親手里拽著她。
她明白了母愛是什麼,自然而然的能了解到,當初他們的母親,懷著身孕,被壓在衡量底下,父親拼著性命,將她拉出來。
看見這小小的衣服,木香心里卻是另外一種滋味。從懷娃的那一刻起,說實話,她只覺得肚子里多了個小家伙,旁的感覺並不太多,直到此時看見牛子衿遞上來的衣服,心里面那種無法言喻的母愛,充斥滿她的心窩,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麼是母愛。
「做衣服?你學做衣服干啥?」疑問還是要問的,但木香還是仔細看了他送上來的衣服,針腳又細又密,線疙瘩都藏在夾縫當中。剛出世的小娃兒,皮膚很女敕,像這樣的針法,不會磨了娃兒的皮膚。
牛子衿也不知是跑的,還是怎麼的,臉竟然那麼紅,他雙手捧上一套小衣服,「,小人這幾日跟著裁縫師傅學做衣服,才開始做,做的不好,還望莫要嫌棄。」
「你還有事?」木香停住,回頭看他。
他腿腳不便,跑起來煞是吃力,可他還是追上木香了。
就在木香要離開之時,牛子衿捧著一套衣服,追了出來,「留步,小人有話說。」
可是他們也沒想到,這位看似嬌小的王妃娘娘,說起話來,竟也這般嚴厲,威嚴十足。
木香並不經常來店里,他們見最多的,是紅葉。
最近來的新人不少,木香是怕他們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員工倒是無礙,他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是!」眾人同聲應道。
「摩登一品給你們開的月例可不低,在京城之中,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家,之所以給你們開這麼高的月例,其中也有你們的封口費,一旦讓本查出,有誰大舌頭,長舌婦,亂嚼舌根,立刻辭退,不光是辭退,我還會讓你們在京城都混不下去,都听見了沒有?」
乘著店里的一波人出去,她將所有人都招了過來,臉色嚴肅的訓誡道︰「你們既然在這里干活,那便要守店里的規矩,除了對待客人要熱情,服務要周到,要有耐心跟細心之外,你們還得管好自己的嘴,看見的事,不可亂傳,也別整日竊竊私語,討論些無聊的謠言!」
木香的馬車在路過摩登一品時,木香下去了一趟,看見店里仍是客源不斷,問了幾個人,知道紅葉已經去了後堂。
「整日在老宅里待著,走路都不到二十步,哪吃的下去!」
老管家連連點頭,「好好,不提,絕對不提,咱們只管去王府吃飯,您這幾日胃口都不好,一頓只吃小半碗,老奴只希望您多吃些飯,身體健壯,老奴還想多伺候你幾年呢!」
木老爺子表情一震,「有娃了?這這這……不許對旁人說,尤其是府里的人,千萬說不得,只當不知道,听見了沒有?」
管家見老主子又想起從前的事,整個人的精神又不好了,忙扯開話題,「的事就別想了,對了,襄王妃不是要請您吃飯嗎?前一刻,老奴瞧見範老太家里又有事了,她急急忙忙的走了,襄王府的何安,便囑咐我,說是一定要跟您說一聲,到王府里用膳,我瞧著他們說的意思,總覺得襄王妃怕是懷娃了。」
可是到了最後,他連一個完整的尸首都沒看見,只有一副被燒焦的骨架,入了棺材,釘入棺材釘,埋入黃土。
「唉,不想了,再不要想了,」老爺子抹了把眼楮,擦掉渾濁眼角流下的淚水。人生之苦,都叫他趕上了,先喪子,後喪老妻,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都夢見大女兒木英姑站在火場里,對著他招手,他的女兒,捧在手心里,疼著寵著長大的女兒,竟在懷著身孕時,一尸兩命,還有他的小孫女,那麼小,還不記事,看見他便會咯咯的笑,用一雙胖乎乎的小手,揪著他的胡子。
他們住的宅子,是單獨蓋在城中的,等到老爺子收到消息,只看見木坤一人站在一片灰燼廢墟之外,奴才們進進出出,收拾著火後的殘局。
誰知道,夜里走水,又是熱天,火勢一上來,便如一條巨大的火龍似的,眨眼間便竄上房頂,將整棟大屋吞沒。
當年大剛剛懷了第二胎,整日都在府里養胎,才三歲,會走路,卻還不會,郎中說開蒙較晚,但往往開蒙晚的孩子,長大了後,都是很聰明的。
這件事,一直都是老爺子心底最痛的一道傷疤。
管家也有疑慮,「您真的懷疑當年之事?可是死無對證,火勢那麼大,燒了一天一夜,什麼也燒沒了,而且咱們連尸首都看見了,兩大一小,唉……老奴失言了。」
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別說了,「他心術不正,天天往後宮跑,早晚有一日是要招來禍事的,無防,只要我木氏的子孫好,他是死是活,我都不想管了。」
管家笑道︰「老太爺莫要傷心,大少爺心性純良,二老爺長年不在府,他的行為自然不會影響到大少爺的,但是小的昨晚真的听見後院有打斗聲,今早一看,只瞧出少了幾樣東西,旁的倒也沒看見。」
木老爺子靠在馬車里,含著點點頭,等到馬車走遠了,他對同樣坐在馬車里的管家道︰「清揚比他爹有用,也比他爹心思單純,萬幸啊萬幸,他沒有如他爹一樣。」
「爺爺,我明白了!」他對著已經離開的馬車,喊道。
老爺子說的對,男子要靠的,應該是自己的雙手,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財富,而不是依靠家族,依靠別人。
木清揚只覺得臉燒的很。是啊,他怎麼能只關注木氏的家財,難道沒有這些家財,他便一無所成了嗎?
他亦知道木清揚是個能干的孩子,他不知木氏的家來,成為木清揚奮斗的阻礙。
木坤是什麼心性,老爺子又豈能不知,只是平日里,他裝作不知罷了。
木老爺子上了馬車之後,掀開簾子,「清揚啊,莫要學你爹,若是我查出當年之事與你爹有關,到時可別怪爺爺狠心,男兒志在四方,即便沒有這萬貫家財,爺爺你也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業,當年爺爺還不是憑著十兩銀子創下的這一番家業嗎?你瞧瞧木香,她沒有任何家底做支撐,眼下京城里的產業,她也沒有依靠任何人,向她好好學學吧,別叫爺爺失望!」
木清揚的話跟前面那幾位老者,都差不多,木香始終都是外人,一個外個如何能干涉族內的事務,這事擱在誰身上,都沒法理解。
木清揚跟在他們後頭,任他修養再好,也听不下去了,「爺爺莫要忘了,月嵐的死,鳳亭的禁足,可都跟她關系,您再縱容于她,便是毀了木家,她姓木不假,可與咱們木家絕不可能有關聯,您還是收收心,莫要痴心妄想了!」
木老爺子哈哈大笑,「好好,巾幗不讓須眉,太像我要木家子孫了。」
霸氣的丟下一句話,便在何安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木香收起笑容,看著他們幾人,「是強盜又如何?」
「老爺子,您可不能再縱容了,咱們木氏一族雖比不得襄王府有權勢,可咱們也不能任人宰割,連個聲都不敢吭吧?」
「她說要人,連個招呼都不打便要把人帶走,這不是強盜嗎?」。
也就他覺著沒啥問題,他身後那幾個老伙計,又看不下去了。
老爺子吩咐管家,拿了一錠子給二斗。
木老爺子點點頭,「二斗我祠堂干好幾年,倒是個听話懂事,會干活的人,你們要帶他走,也該讓他把工錢結了,否則他這一年,豈不是白干了嗎?」。
嚴忠怕木香再得罪人,便先一步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家見他是個可造之才,待在這里看門,不合適,就想著給他尋個更適合他的地方。」
二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板,若是按豬肉的模樣去比,便是肥肉少此,瘦肉多些。
木香沒忍住,大笑不止,「人肉包子?哈哈,我要真是賣人去做人肉包子,也不會選你,比你胖,比你肉多的人,說的是,何必要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