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極其曖昧,再配上他欲語還休的神情,若是換作情感匱乏的女子,恐怕早就把持不住,撲上去將人就地正法了。
單林淵又羞又惱,一低頭,瞧見自己差點春光乍泄,本要發火的,可在看見坐在那兒的木香,也正瞧著他時,改變了主意,身子往邊上一扭,以極為優雅的姿勢站了起來,「這位是什麼意思?大庭廣眾之下,是要非禮小生嗎?」。
可他沒忍住啊,這個如同唱花旦般矯情的男人,原是端著貴的翩翩姿態,此刻卻摔的大腿張開,長袍也掀到了腰上,可見里面絲薄的褻褲。
「噗!」木清揚本不想笑,尤其是當著木香的面笑,前一秒還氣的想用殘湯潑她,後一秒,就被她逗笑了,豈不是太沒骨氣?
**還沒挨到板凳,木香突然腳腕一勾,讓他坐了個空,單林淵沒有防備,也收不住勢頭,一**坐到了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但單林淵不知道啊,他看著木香身邊的空位,又見她沒有反對,暗自欣喜,撩起長袍便要坐下。
木香身邊的位置空著,吳青跟木清揚都不可能坐在她身邊,那是屬于赫連晟的位置。
當看見木香對他視若無睹的眼神之後,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激起了好勝之心,「小生知道幾位在談事情,多有打擾,不知可否借坐片刻?」
單林淵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別人對他的厭惡,他只關心眼前的這個女子對他是怎樣的態度。
木香視線輕輕的掃過這個男人,只是掃過,沒有半分停留,她也一樣不喜歡這個男人,看他眼底渾濁,那是長期縱欲的結果,以及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脂粉香氣,便叫人作嘔。
吳青不悅的盯著來人,「我們在談事情!」從一開始,這個男人說的那些話,便叫人听著很不舒服,所以不管他此時的態度如何謙卑,討厭還是討厭。
「小生姓單,名林淵,有幸見到襄王妃,實乃小生人生之幸事,」單林淵擺出自認為最帥,最撩人,最勾人心魂的笑容,嫵媚的眉眼微微眯著,說不出的魅惑慵懶。
可是觀察了片刻,他發現這個女人的心思並不簡單,甚至可以說,不輸于他的心思。
起初,他以為這個女人,空有一副皮囊,脾氣暴躁,依靠著襄王,所以才能在京中橫行無阻。
單林淵一直都沒離開,也不管那老女人是死是活,像一條冰冷的蛇,潛伏在暗處,觀察著他的獵物,伺機而動。
正要反駁他們二人,只听隔壁桌走過來一個年輕男子,旁的不說,只一雙妖嬈的丹鳳眼,就叫他看著很不舒服。
盡管也是較為客氣的語氣,可是在木清揚听來,還是像在攆他走似的。
還是吳青比較客氣,「木大少,我跟主子要事要辦,你先走吧!」
木清揚氣的差點要暴走,他一直都坐在這兒的好不好?
「你怎麼還在這兒,趕緊離開,」木香不耐煩的掃他一眼。
木清揚听著他們二人說的話,越听越糊涂,「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怎麼一句也听不懂。」
吳青低下頭,「屬下不敢!」
最後一句說到了點子上。他與主子都沒能擒住的人,她還懷著身孕呢,不能跟人動武,更不能受傷,何以能擒住敵人。
「沒有萬一!」木香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波動,「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又或者懷疑我的部署?」
吳青顧不上驅趕他,只用有些不安的眼神看著木香,「,您該跟他們一起來回去才是,怎能跟著屬下一起走路,萬一……」
木清揚站在那,不知是走是留,在他糾紛的功夫,兩輛馬車先後都出了巷子,想追也不可能了,所以干脆坐下來,用一雙憤恨的眼楮,盯著木香。
吳青招來小二,把桌子收拾干淨。
喜鵲沒敢看吳青,準確的說,自打吳青出現之後,她就沒敢看吳青,雖然還是很擔心,但是瞧著他們似乎話里有話,她沒敢再說什麼,跟著前面的人,一起下了樓。
吳青緊抿著嘴唇,不再言語。
木香輕輕的笑了,「人多走著不方便,還是讓他們先走吧,兩個老頭都喝了不少,該先回去休息才行,木朗跟彩雲還有很多作業沒寫,再耽擱,半夜都睡不了!」
吳青卻忽然說道︰「跟著一起回去吧,夜路不好走,屬下就算拼上性命,也定會保安全!」
「我沒事,晚膳用的太多,有些撐著,走路回去就可以了,你們都坐馬車走,吳青留下陪我就可以,」木香的眸光越發的深了。
「那您怎麼辦?奴婢不放心您一個人留下。」
木香收攏眸光,掃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喜鵲,你跟著他們一起回去,到了府中,讓下人打些熱水,給他們二位老人家泡泡腳,屋里要備上溫水,以防他們夜里醒了要喝水。」
彩雲擔心木香,他們都走了,是要等馬車回來接呢,還是自己走回去。
木朗等不及他們再討論,上前拖著兩位老人家,一手拉著一個,領著他們往樓下去了,走到半道上,還不忘把二姐叫上。
木清揚真的很懷疑,這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要克他的。
她這是什麼意思,不光要搶木家的生意,還要搶他的親人嗎?
有那麼一刻,木清揚很想掀了眼前的這張桌子,或者把桌上的菜碗扣在這女人的腦袋上。
木香覺得是時候了,她笑看著木清揚,「爺爺已經應下了軍糧的事,我請他住幾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要我說,木大,您在某些時候,還不如爺爺的精明睿智,把自己的利益看的太重,只會成為坐井觀天的蛤蟆,眼光看不遠啊,我對你很失望,以後跟木家的合作,我只跟爺爺談就好了,你呢,靠邊站著去吧!」
木清揚大驚不已,「您還打算長住?」住一晚還不夠,還準備把家都搬去嗎?爺爺他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木老爺子捏了捏木朗的臉,「好好,我就睡木朗隔壁,清揚啊,你讓管家回去,拿幾件換洗衣物過來。」
他雖不大明白有別指的具體是什麼,可是課間听幾人年紀相仿的男娃說,稍大一些了之後,就不能跟,或者親娘,睡一個炕,那樣會被人笑話是慫包,永遠也長不成男子漢。
今日在學堂听了人家說的,男女有別。
木朗看著他們二人爭吵,一邊看,一邊安安靜靜的喝完最後一口湯,把碗擱下,用毛巾擦干淨嘴,站起來,道︰「我睡的院子,還有一間空屋,要不讓木爺爺去我隔壁睡,喜鵲跟二姐睡一個院子,這樣好不好?」
木清揚急的不行,想勸老人家跟他回去,可又苦于找不到插嘴的機會。
赫連明德今兒一天被這話堵了兩次,那個郁悶啊,「你能不能不提這一茬,也就你一個人自說自話,誰,誰看見了?」
「老伙計,先前說的話,你忘了嗎?我認了丫頭當干孫女,我住我孫女家,你管不著!」
但是現在不同了,木香懷了娃,赫連晟又不在府中,許赫連明德不放心,就不許他不放心嗎?
如果擱在以前,木老爺子興許就被他氣走了,他也不是非住不可。
可是赫連明德听他這話,卻是很不高興,「你這老頭,你咋能跟我比,老夫能住得,你就住不得,快跟你的孫子回去吧,木家老宅,才是你的家!」
「哎呀,說了不回就是不回,丫頭身子不方便,我若是回老宅了,也得掛心,倒不如跟這老家伙一道,都住進襄王府,他能住得,老夫自然也就住得,丫頭啊,你放心,爺爺不用你操心,我帶著管家跟僕人,都是跟了我幾十年的,用著放心,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老爺子是下定了決心。
木清揚只當他說酒話,更不知木香給他灌了什麼迷藥,竟把老爺子哄的連家都不想回了。
木清揚驚愕的下巴快掉了,「爺爺,您沒喝糊涂吧,您的家在外城,不在襄王府,你怎麼可以到住在襄王府,這可萬萬使不得,孫兒帶了馬車,鋪的軟枕,不會讓你顛著的,你還是快起來,同我回去吧!」
木老爺子連連擺手,「我沒事,不過是喝了些米酒,沒有大礙,你先走吧,今晚爺爺去襄王府歇息。」
木清揚到了跟前,一看老爺子眼楮都有些飄了,便知他喝的有些高了,不悅的斥責木香,「你怎能讓我爺爺喝那麼多的酒,你不知道他身子不好,就不要拖他出來吃飯,若是他身子出了任何問題,你擔待的起嗎?」。
哪里想得到,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把他爺爺拐走整整一天,她居心何在?肯定是居心不良!
從祠堂出來時,木清揚並不知道老爺子是跟著木香走的,只以為他坐上馬車回老宅去了。
木清揚傍晚的時候,得了下人的稟報,說是老爺子一天都不見回府。
話還來得及說,就有人急匆匆的奔到樓上來了。
木香正想說,老爺子即便徹夜不歸,估計他那個老宅,也沒幾個人會惦記他。
「是要帶他們兩位老人家回咱們王府嗎?可是木老爺子的家人,並不知他去了哪里,萬一來找人怎麼辦?」吳青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他想說的還不止于此,木老爺子又不是的親戚,冒然住進襄王府,叫人看見了,定要生出事非。
木香看了眼天色,「吳青,你先趕著馬車,送木朗跟彩雲回去,另外,再從府里叫幾個人過來,讓陳媽在家里熬一鍋醒酒湯。」
喜鵲暗道不妙,「,要不要找人過來送他們二老回家?否則光我們幾個,恐怕弄不走他們。」
木香擱下碗,才發現他們兩位老人家,紅光滿面,已經開始互相吹捧年輕時候的事,連小時候的事,都開始講了。
不知不覺,兩人都有些喝多了。
兩位老人家,因這吵鬧的氣氛,喝酒吃飯也格外的香。
木朗揉著腦門,傻呵呵的笑。
「吃你的飯,話那麼多,」彩雲握著筷子,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
木朗唯恐他們不知道一樣,指著彩雲的臉,大聲對他們道︰「我二姐又臉紅了,二姐,你是不是熱啊?」
一說到劉二蛋,彩雲的小臉蛋又紅了,低低的應了聲,便趕緊低頭扒飯。
稍稍弄不好,跌進去,就很可能會被淹死。
劉二蛋自然比唐鑫要可靠的太多太多,唐鑫就像一池深不見底的潭水,以為能看得見水底,可是水底復雜的情形,岸上的人是根本無法想像得到。
木香放下啃完的雞翅,接過喜鵲遞來的手帕,狐疑的問道︰「唐鑫找你說什麼話?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我已經決定開辦女子學堂,你明兒就別去了,躲著他一點,過幾日劉二蛋就來了,有他陪著你,我才放心。」
彩雲扒著飯,抽空回答他,「所以才要趕緊吃,有些同學在下學之前,就把作業寫完了,今兒我跟木朗本來也想寫的,可是唐鑫一直拖著我,我不寫,木朗更不會寫了。」
「還真有作業啊?王老頭就不怕把你們眼楮熬壞了?」赫連明德本是戲言,說著玩的,沒想到還真有。
他一說,彩雲也想起來,布置了好些作業,趕忙把碗里剩的酒都喝完了,催著小二上飯,「木朗,你也趕緊吃,一會還要抄書,你寫的慢,更不能耽誤。」
赫連明德笑呵呵的道︰「木朗啊,你晚上可有作業?莫不要喝多了,連作業也沒法做嘍!」
木朗因為有了前車之鑒,不敢讓他喝多,可是瞧他眼巴巴的瞅著酒碗,木香放寬了限令,只讓他喝了半碗。
彩雲酒量不錯,用茶碗喝了兩大茶碗,也不見小臉變色。
吳青因有公務在身,只喝了一杯,便不再喝了。
喜鵲一個勁的給她夾菜,能跟主子同坐一個桌子吃飯,雖然也不是頭一次,可她還是不太適應。習慣性的伺候主子,等主子吃飽了,她才吃。
菜上桌,色澤誘人,可是木香聞著酒香,卻十分的憋屈,不能喝酒,好郁悶哪!
赫連明德揭了蓋子,聞了一下,連聲贊好。
「幾位慢用,這是我們家老板送與幾位品嘗的米酒,釀了有些時候,剛出酒窖,多一天味濃,少一天酒香便淡了,今日喝來最好,」小二極力推薦的米酒,听他的意思,這酒跟木香賣的圓桌一樣,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之所以沒有在端上來之前,就把醬料撒上,是為了品相好看。
他們店中自制的漿料就擺在一邊,吃的時候,澆上去,再攪拌一下即可。
清蒸的菜,顏色都十分好看,形狀也是入鍋前的樣子。
正說著菜,兩個伙計便端著托盤,送了酒菜上來。
一听有酒喝,老爺子頓時笑顏展露,「可是真的?那老夫至少要喝半斤,米酒喝不醉人的,沒什麼酒勁,可惜你懷著身孕不能喝,你們幾個也都嘗一嘗吧!」
「既是低俗,您老何必為了不相干的人生氣,菜就快上來了,待會準備許你們兩位喝些米酒,」木香給他倒了杯茶,這家小店,店面雖不大,茶卻是好茶,不像有些酒樓,給客人喝的,盡是些大葉粗茶。
赫連明德放下衣袖,重聲哼道︰「這樣雅致的地方,竟也有這等級低俗的人,真是掃興!」
身子不僅不往前,竟還往後飛去,這回飛出了露台之外,只听似有重物墜地,接著便是那老女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她叫囂著撲上來,弓著十指,本想抓花木香的臉,誰成想,腳下不听使喚。
「你你你……」老女人氣的亂發快冒煙了。當著她的小情人,如此拆她的台,怎麼能忍。
再者說了,帶著年輕小哥坐在這兒,夫君肯定是死了的,否則不死也得會被氣死。
木香竟然直呼她大娘,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既然是裝的,肯定不喜歡別人拆穿。
可她偏偏要裝年輕小姑娘,的聲音,身上的穿著,無一不是在裝女敕。
明眼人都看見這位風騷老女人,帶著年輕小哥坐在這里吃飯,言行之間,大膽放浪。
她這話里,豈止是帶刺,簡直帶刀淬毒。
木香終于動了,臉上掛著不明的笑,「我還真不知你是誰?敢問,這位大娘,您夫君是誰?」
老女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胡亂理了下亂糟糟的頭發,破口大罵,「哪里來的野丫頭,竟敢在此地猖狂,你可知老娘是誰嗎?」。
單林淵至始至終都沒動彈,甚至連看一眼那老女人的心思都沒有,他一直盯著木香的背影。從老女人起身要拍她肩膀,到那老女人飛出去,摔的鼻青臉腫,這個背影紋絲未動。
飯館本就是吃飯的地方,突然傳出打斗聲,那些看熱鬧的,唯恐天下不亂的,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他手一揚,老女人的身子便如失了生心似的飛了出去,撞在露台邊上,還好高度沒夠,否則這一撞,非得摔下去不可。
吳青剛上樓,見此情景,嚇出一身冷汗,風也似的奔過來,一把掐住老女人的手腕,「你干什麼?放肆!」
老女人把他看的跟寶貝似的,再一瞧心上人看的方向是自己身後,她猛的回頭,厚實的手掌正要拍在木香肩頭。
單林淵看了眼老女人身後的方向,一聲冷笑。很好,居然敢罵他不是男人,走著瞧。
「羞辱?誰敢羞辱你,誰,是誰?」老女人拍案而起,扭著脖子四處張望。
老女人色眯眯的笑著,想伸手勾一下他的下巴,但被單林淵揮開了,「被人羞辱了,怎能笑的出來!」
單林淵的臉色從著迷再到僵硬,再到土崩瓦解。坐在他對面的老女人,瞧見心上人神情不對,還在痴傻的追問,「何人惹你生氣了?莫要這樣,看看你的臉,只有笑起來,才是最好看的。」
喜鵲以手掩面,不敢抬頭看人,因為她憋著一肚子的笑。
兩位老人家慶幸自己沒喝水,否則一定會噴對方一臉。
噗!
菜還沒上桌,木香便拿著杯子,給木朗倒了杯溫水,順便回答他的問題,「牛鞭就是讓不像男人的男人,變成男人的東西!」
單林淵不知不覺之中,竟看呆了。
雖然已經是嫁為人婦,長發卻也並未梳成婦人髻。黑亮如緞,垂在身後,偶爾有一陣吹過,卷起她的發,在這黃昏之時,竟有種別樣的動人心魂。
在等待回答的時候,他便盯著那一道背影看。消瘦卻又筆直的堅挺,不似尋常女子一般的柔弱。
兩張桌子隔的不遠,木香是背對著老女人坐著的,單林淵就坐在老女人的對面,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木香的背影。
他要大補壯陽,不是因為缺,而是為了讓跟他同床的女人,更快樂而已——這是他想要回答的話。
單林淵自然也听到了,他很好奇那位襄王妃會如何回答,其實他很想自己回答的。
這下木朗就更不明白了,他只是問了一個問題而已,為啥他們都是這副表情呢?
吳青也知道,可他更知道木香會如何回答,于是他以催菜為由,奔下樓去了。
倒是兩位老人家垂下頭,故作有要事商談,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十分熱鬧。
彩雲跟喜鵲都不了解,所以也沒啥反應。
木朗不大明白,于是好奇的詢問,「大姐,牛鞭是什麼東西?」
木香一點都不想听別人念菜單,可誰叫他念的那麼大聲,這里也不是真正的雅間,不存在隔音,于是單林淵說的所有話,都被她听的分毫不差。
單林淵才不會跟她客氣,目光傲嬌的盯著那老板,單鳳眼挑出妖嬈的弧度,「要一個清蒸甲魚,不要放辣椒,甲魚一定得剛從河里撈上來,非五年的甲魚不吃,再一個清蒸牛鞭,涼拌牛尾……」
老女人對著單林淵微一抬手,示意他來點。
見著老女人,他只當做不認識,客客氣氣的彎腰詢問道︰「兩位客官想吃些什麼?小店的特色是蒸菜,廚房不見半點油煙,所有的食材,都只用籠屜蒸熟,再配上小店獨有的秘制醬料,絕對好吃。」
但凡是做生意的,都得長著兩副心思,否則這生意,便做不長久。
這店老板從木香這邊告退之後,便轉去章林淵與老女人一桌。
但木香是誰?她會在意那些俗套嗎?再說,她絕不是個苛刻的主子,自己吃飯,讓下人站著看。而且她更喜歡人多坐一起吃飯,才更香。
在外面吃飯,尤其是在京城,都要注意主僕身份。
「行,快去準備吧,這幾個小娃也都餓了,」赫連明德擺手道。
那老板見他們執意,只得點頭同意,「那好,小人店中有自釀的米酒,客官若是不嫌棄,送與幾位貴客嘗嘗。」
木香也道︰「我們家老爺子說的不錯,在外吃飯,若是不付賬,吃著也不香,老板,你只要給我們做一桌地道的蒸菜,就足夠了。」
木香還沒,赫連明德先坐不住了,他在京城生活這麼多年,還從未白吃白喝過,「老板莫要客氣,老夫帶著他們來吃飯,便是沖著你們這兒特色菜來的,今兒咱們是食客,不存在讓你請客一說!」
「襄王妃光臨小店,實乃小店的榮幸,不知王妃娘娘要吃什麼,盡管點菜,這頓飯,算小人請客,」老板殷勤的說道。
蒸菜館的老板是個五十開外的男人,听過小二的通報,知道木香竟是城中人人傳頌的襄王妃,真是又驚又喜。
店小二還沒走開,听見她說這話,當即便明白她就是賣圓桌的老板,急忙下樓,把他家老板請了上來。
木香不以為意的笑道︰「這有啥,只要勤于動腦子,誰都能創新,你們想啊,以前的桌子,那麼大,足夠十幾個人圍著桌子坐著吃飯,可是當幾十個菜擺上桌的時候,你能夠到的,不過是面前的幾個,其他的菜,連都看都看不見,所以我就想啊,若是可以讓桌子轉起來,好像車 轆,可以轉動起來,桌子轉了,食客夾菜也就方便了,既是個不錯的點子,利用起來,怎能不賺錢!」
木老爺子眼楮瞪的更大了,看著木香,問道︰「你是咋想出來的,要想那也是做木工的工匠,才能琢磨出來。」
赫連明德驕傲的笑了,「你說還能是誰,除了木香這丫頭,誰還能想的出這種點子。」
木老爺子也是從商場中模爬滾打出來的,一見這稀奇的圓桌,也是兩眼發光,「這個桌子很實用,不知是哪家出的,老夫有空也讓府里的下人,去訂一張圓桌,往後家里吃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可就方便了。」
圓桌生意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火爆,預定都得排很久。自然也有人動起歪腦筋,將得了手的圓桌,轉入黑市販賣,從中謀取差價。
木香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二見她盯著桌子看,還以為她是覺著稀奇,便驕傲的解釋︰「客人好眼力,這桌子可不是凡品,有錢也不是隨時都能買得到的,我家店主花了好大的功夫,從熟人手里轉來的,否則就得等上一個月,才有現貨。」
不過在坐下之後,木香驚訝的發現,這家菜館,二樓的桌子竟是從她店里買來的圓桌。
今日是家宴,兩位老人家也深知,木香不喜歡那些俗套的禮節,也就很隨便。
緊臨窗台邊上有兩張桌子,相距也不遠,如果有客人不喜歡與旁人同處吃飯,可以搬一個屏風過來擋著。
上了二樓,也並不是雅間,只比樓下更寬敞些。
此地既然是特色菜館,地方肯定不如外面的酒樓那般豪華。
兩人拉拉扯扯的進了店,看也不看底下的廳房,直接上了二樓。
這話說的極為隱晦,單林淵又豈能听不明白。
老女人嬌羞一笑,推開他的手,「既是餓了,那便先吃飯,等吃飽喝足了,再跟我回去,咱們點上燈燭,徹夜長談。」
說著,他竟拉著老女人的手,在肚子上揉搓著。
他將老女人再度扶好,拉著對方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小生餓了,不讓小生吃飽,小生如何能讓吃飽呢?」
如此,可以讓這些寂寞難挨的老女人,品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單林淵也不傻,身子可以隨意被女人睡,名譽卻不可以,每次跟老女人調情,他都會踩好點,譬如此刻。
也幸虧此道巷子少有人經過,又是天色漸黑時分,否則他倆的大膽行徑,定會被冠上奸夫銀婦的罪名。
這般高超的技巧,老女人怎能禁得住,驚呼一聲,腿發軟,若不是他摟著,早已如一攤爛泥似的,癱軟在地。
他看著懷中的老女人,眼神卻已經迷離,為了加重效果,他又伸出舌頭,在老女人嘴唇上親了一下。
單林淵絕對是個情場老手,再端莊守規矩的女人,到了他面前,都得月兌下矜持的外衣,盡顯風騷本性。
單林淵嫵媚一笑,低頭在老女人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引的老女人似痛似喘息的嚶嚀一聲。
老女人笑的眼角皺紋深的能夾死一只蒼蠅,她佯怒捶了下男人的胸口,「我那死鬼老頭死的早,空留偌大的宅子給我,夜里空虛寂寞,也唯有自個兒知道,你若想住,隨時都能來,我怎能不歡迎!」
男人微微眯起眼,突然轉身,將身後的老女人反壓在他與牆壁之間,「急什麼,咱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好好相處,听說獨居,今夜小生可要賴著不走了!」
一只保養得宜的手,曖昧的在男人身上游走,猩紅的嘴唇貼近男人的臉,忽近忽遠的挑逗著,「在看什麼?有什麼能比本更好看的?」
他沒動,身後卻有人動了。
在他們進入館子之後,巷子拐角處,露出一張陰邪氣十足的臉。
吳青扶著木香下馬車,替主子解釋道︰「今兒帶你們換換口味,听說這里的菜很有特色,兩位老爺子都已經到了。」
「這里哪里,我們不回府嗎?」。彩雲掀開簾子,看見有些殘破的巷子,她不是嫌棄地方破舊,她是擔心大姐來這種地方,會不會有危險。
吳青在外面稟報道︰「到地方了。」
木朗臉兒紅通通的,小聲道︰「以後再不躲了。」他也意識到躲在身後,是件很丟人的事,可就是習慣性的,喜歡往她身後躲。
「說的這樣好听,那今天是誰躲在我身後,不敢回答提的問題?」彩雲一點面子都不給,便拆穿了他。
木朗驚訝不已,「我去,別人可以的,我也一樣可以,我不當的跟屁蟲,等我練好了武功,以後就能一個人來去,長大了還能保護你們!」
想了想,木香還是覺得,是時候要放木朗一個人獨立了,「木朗,你是男娃,總有一天是要長大,要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總跟在身後,那樣的話,是會被人家笑話的,往後你的課業,每七天,只上五天,剩下的兩天,跟著吳青他們去軍營,我听說軍營中也有同你一般大小的男娃,他們每日的訓練都很辛苦,你敢不敢參加他們的訓練?」
「呃……這個,」這一點木香還真就忽略了,如果彩雲真的去了女子學堂,木朗肯定不能跟著的,否則她做這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木朗眨著大眼楮,「那我呢,二姐走了,我怎麼辦?」
「真的要辦女子學堂嗎?若是真的有,我肯定是要去的,總夾在一群男孩子中間上學,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