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廚娘 第198章 夜色朦朧

作者 ︰ 月落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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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在老宅里,吃飯總是他一個人,擺了滿桌子的菜,都是好菜,可他看著卻是丁點胃口都沒有,根本沒法跟這清粥小菜相比。

只是在看見木清揚也坐在前廳時,老人家的臉色差了些,「這麼早,你過來做什麼?都說了不用來接我,我在這里吃的好,住的好,比在老宅里好了不知多少倍。」

木老爺子還沒進前廳,就聞見了小米粥的香氣,頓時食欲大開,昨晚喝了些酒,若是早上讓他吃油膩的東西,一定是沒有胃口的,這小米粥加小咸菜,最是合他心意。

陳媽往桌上擺早飯的時候,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敢問人家吃沒吃,想來人家是開糧行的,哪能沒有早飯吃,所以也就沒問。

好不容易才把兩位老人家拖著用早膳,哪知木清揚居然一早就來了,端坐在前廳。

看著小雞搶食的情景,兩位老人家竟眉開眼笑,喂的不亦樂乎,若不是木香攔著,只怕非把雞撐死不可。

木香教他們二人在該喂多少的量,又教他們如何在水里下網子,撈些小魚小蝦,等鴨子長大,便可以喂這些了。

兩位老爺子互望了一眼,還以為她就是說說,沒成想,這會就要動真格的了。

她還真是說干就干,指著不遠處雞籠上擺著的雞食,都是用碎玉米渣跟麥糠再加一些大白菜的菜綁子,攪拌而成。

木香贊同他老人家的觀點,「這倒是,以後你們二位,都來種菜,重的活,都讓下人去干,你們只管干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省得你倆成天斗嘴,對了,還有喂雞喂鴨這樣的活,也得你們來,陳媽說今早上還沒喂料,交給你們倆位了。」

他不干,木老爺子更不干了,「我拿拐棍,是為了走種穩當,又不是離了拐棍就不能走路,再說了,干些農活鍛煉鍛煉,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還更硬朗呢!」

赫連明德正在想著怎麼規劃呢,听見他這話,不干了,「什麼叫交給你,瞧瞧你這把老骨頭,走個路還得拿著拐棍,你能種地?笑話!可別到時候一個跟頭把你摔倒了,我們還得把你背出來!」

「木香丫頭,這塊地就交給老夫種吧,雖然老夫沒種過地,但也看過家中佃戶種田,想來差別應該不大!」

木老爺子在府里到處找木香,剛剛走近,就听見她說的田園美景,赫連明德有沒有動心,他不曉得,反正他是動心了。

木香笑道︰「只要您老按著我說的方法去做,保準這處荒園子,到了夏天,瓜果滿地,到時咱們再種上香瓜,花生,山芋,後院還有雞,流過園子的小溪還能養鴨子,再弄一張漁網,攔在溪水的進口處,說不定還摟幾條小魚呢!」

听了木香的話,他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照你這樣說,我還真得試試看,可就怕種不出來,萬一沒有收成,那可咋辦?」

赫連明德一生戎馬,退了休也只是偶爾釣個魚,走遠些爬個山而已,還真沒過過種地拾掇莊稼的日子。

木香沖他翻了個白眼,「您老可省省吧,牆角邊只能種上善于攀爬的菜,還得用枯樹葉搭個架子,好讓蔬菜的藤蔓能順利爬上去,至于南瓜,冬瓜這些瓜類蔬菜,只要肥料充足,隨便種在哪里,都可以結出好多瓜,到時您就等著收獲吧!」

赫連明德陪著她在菜園子里轉悠,看著修整一新的園子,老爺子精神抖擻,「丫頭,等到要種菜時,你記得說一聲,這菜園子我包子,牆角邊種些南瓜……」

後院新種的小白菜籽,木香早晨去看,竟也發了黃色的小女敕芽,若是天氣再暖和一些,很快就能長出來了。

先前她買的海棠跟冬梅,還在開花,幾株薔薇花也生了根,冒了新芽,很快就要打花苞了。

初春的清晨,襄王府院里的空氣新鮮又清新。

木香寫了幾首簡單的詩詞,讓她背熟,再默寫,也算學了新知識。

彩雲今兒就不去學堂了,只木朗一個人去,說好了,石頭會送他。彩雲就留在家里,把兩天學的內容再看一看。

反正辣菜跟不辣的,她都準備了些,誰想吃,都可以自取。

酸辣可口,就著清粥喝,最香不過。

都是按著的法子,有些直接用鹽水泡,比如大白菜跟蘿卜,偶爾收到的胡蘿卜,切成片,用辣椒醬泡上,泡個一兩天就能吃了。

府里吃的小菜,也都是木香來了之後才腌上的。

加上韭菜,香氣更為濃郁,也不是用菜油炸出來,所以吃著並不油膩。

早飯是木香親自下廚做的,熬了一鍋小米粥,再配上用雞蛋跟面粉以及韭菜煎成的雞蛋薄餅,又軟乎,又容易消化。

兩位老人家一早醒來,在院子里,一邊散步,一邊斗嘴,順便再打兩套拳法。

襄王府內,一大清早,倒也十分熱鬧。

青樓女子遠沒有紅倌的女子來的饑渴,于是便讓暗衛重新給他挪了個地方,丟在這里,讓三個興致高昂的女人,可勁的玩弄他。

原本昨晚,木香是打算將他丟進青樓的,找幾個娼妓榨干他,可是回府之後,又改變主意了。

讓他听見這幾個女人的對話,也是木香的意思,他是照規矩辦事。

暗衛拖著單林淵,從窗口飛出。

又是一陣哄笑,三個女人正準備要上樓了。

「就是就是,可不能讓他餓死了,若是餓死了,咱們今兒晚上,可就要空閨寂寞了!」

「哈哈哈!咱們三個把那麼俊俏的一個小哥毀了,說起來,也夠作孽的,不如現在上去瞧瞧,看他醒了沒,好歹也給他弄一口吃的,可別餓死了。」

「這話說的不錯,昨晚的小倌,沒練過武功,肌肉不夠硬,模起來跟女人似的,也就那張臉看著不錯,哎喲,我今兒從他房里出來時,瞧著他看咱們的眼神,估計以後都得蔫了!」

「好是好,可到了最後,不還得用藥嗎?你們沒瞧見送他來的那個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蒙著,雖然看不清臉,但是我瞧的出,那小哥的身子,可比昨晚的男倌,要好多了。」

「昨晚那小哥的活可真是不錯,咱們三個一起上,他竟也吃的消,老娘在館子里混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活這樣好的男倌,」一女嘴里發出陣陣驚嘆,用細竹篾子做成的牙簽,懶散的挑著牙縫。

三個年紀不輕的女子,坐在一起討論著昨夜的風流韻事。

清晨,屋外樓下的廳堂里。

窗戶被風吹開,這間昨夜糜爛不堪的屋子,被晨風帶走了一室的污垢。

單林淵如看鬼似的看他,下一秒身子便不能動了。

那人邁著步子,輕輕松松的便將他拎了回來,萬年不變的僵尸臉,「王妃有令,你要去軍中受訓,現在就出發!」

「我說了我不去,你們不能強迫我,你們不能,」單林淵慌了,顧不得穿好衣服,只著一件薄紗,就欲沖出去。

「王妃有令,讓你軍中受訓,現在就出發,明日她會去軍中親自監督!」那人面無表情,重復著同樣的話。

單林淵一听到二字,蹭的從床上彈跳起,俊俏的臉上,再不復昨日的嫵媚風騷,而是一副驚恐萬分,如死灰般的臉,「你家,可襄王妃?你幫帶話給她,就說昨兒是我的錯,不該肖想不能肖想之人,這一夜,我想明白了,斷不敢再找的麻煩,我即刻回去收拾東西,離開京城永遠都不回來了,這總行了吧?」

「奉我家之命,送你去軍營,明日她會去軍中看你!」

在他緊張的瞪視中,木門還是開了,進來的人,他認得,是昨晚將他丟在這里的人。

听見木門有響動,橫臥在四米寬大床上的男人,猛的驚醒,滿眼防備的瞪著那門,像是會有什麼洪水猛獸會從門里跑出來似的。

但也有人,受盡了一夜的折磨,體無完膚,到了天快亮時,只感覺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一夜,有人得償所願,身心俱滿足,歡愉無比。

夙昱的吻再度落到她的眼楮上,親昵著道︰「芸兒,閉上眼楮,感受我……」

上官芸兒震驚的睜大了眼楮。昨夜,這個男人,便是這樣親她,這樣抱著她,箍著她,與她融為一體的嗎?

雖是問句,可他並沒有等到上官芸兒的回答,便俯身親在她的臉上,她的唇上。

夙昱看她臉兒紅紅,披頭散發,咬著唇兒的嬌羞模樣,心癢難耐,卻不肯離開,「娘子沒看見殿外還是黑的嗎?離天亮至少還有一個時辰,芸兒,在昨夜之前,這樣的共處,我想都不敢想,如今,我的奢望成了真,你叫我如何能把持?再讓我親親你可好?」

「你快離開,天亮了,還要出宮呢,」上官芸兒被他看的臉紅了,扭動著身子想推開他。

身材更是有柔有鋼,不輸于唐昊。

夙昱長相不錯,雖不屬于絕色美男,可也是他的過人之處,比如他的嘴形很好看,五官柔和,笑起來叫人看著舒心。

「芸兒,你還躲什麼?如此的坦誠相見,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夫君,知道了嗎?」。

夙昱握著她的手,握的更緊了,騰出一只手輕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面對著他。

「你,你放手,」上官芸兒掙扎著想抽出自己的手,頭也偏到一旁,不敢看他。

直到他翻身而上,上官芸兒才注意到他此時竟沒穿衣服,若是打下去,豈不是……

他執著上官芸兒的手,就要往他胸口捶。

索性翻身,壓于她身,俯視著上官芸兒的面容,歉意道︰「昨夜是我失控了,你會不會怪我?若是生氣了,打我一頓出氣可好?」

在她睜眼稍稍動了的時候,夙昱便醒了,他一醒,身體也跟著醒了。

所以偶爾的跟唐昊同床,都是她的惡夢,她都得咬牙忍耐,似昨晚的經歷,她從未有過。

從前,唐昊不喜跟她同床,覺得她在榻上無趣又生澀,遠不及他的那些侍妾,懂得討好他,令他滿足。

她以為是在做夢,可是……可是此時真實的觸感,卻如此清楚的告訴她,不是夢,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嚇了一跳,恍然記起昨夜,她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有個男人用寬厚的手掌撫著她,抱著她,箍著她的腰,緩緩的帶動她,與她合二為一。

隨著她醒來的動作,空虛的身子,竟在慢慢被填滿。

在次日早上醒來以後,上官芸兒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臉,貼著一副溫暖的胸膛,掌心下也是強而有力的跳動,兩人在被中的身子,似乎沒有阻礙,沒有縫隙的交纏著,貼的那樣緊。

長夜漫漫,不知是誰先靠近的誰,也不知是誰先主動伸出的手。

這也上官芸兒頭一次,如此近距離跟除了唐昊之外的男子同榻而眠,她緊張死了,也不敢看他,背過身去,遠遠的貼著牆壁睡。

夙昱看著她縮成蠶蛹似的模樣,覺得好笑,伸手將被子扯下來一點,「這樣悶著是會憋壞的,早些睡吧,我不會對怎樣的。」

上官芸兒不敢看,也更不敢伸頭出去,只能死命護著手中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緊接著,床榻似乎陷下去一點,再緊接著,她覺得有人在扯她的被子。

一開始好像沒什麼動靜,她覺得過了好久,總也等不到聲音,被子快把她悶壞了,正當她要掀了被子,把頭露出去之時,被子外面竟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眼楮不敢看,可耳朵卻听的清清楚楚。

說完便後悔莫及,趕緊縮進被子里,拽起被子把頭蒙起來,不敢看他。

上官芸兒話到嘴邊,滾了好幾個來回,「要,要不你到榻上來睡,」沖動之下,心里的話月兌口而出,連她自己都驚呆了。

「快睡吧,殿里還算暖和,只是這地毯有些涼,我是不是擾了睡覺?要不,我還是把被子抱走吧,抱去外面睡,你快些躺下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回太子府呢!」夙昱從被子里鑽出來,抱著薄被就要起身。

若他是個色迷心竅的男人,大可強行佔了她的床,再佔了她的身子。反正竇皇後都已派人將殿門鎖了,她能反抗嗎?根本不可能,竇皇後此舉,等同于將她送與了夙昱。

「你……你還好嗎?」。猶豫了許久,上官芸兒還是問了。

打顫的聲音就是從他嘴里發出的,不光七上八牙齒打顫,連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她爬到榻邊,看清了底下躺著的男人,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連頭都沒露出來。

殿中的燭火忽明忽暗,時間一點點,上官芸兒去始終不敢躺下睡,實在撐不住了,眼皮子都快粘連到一起了,忽听榻下似乎有人牙齒在打顫。

上官芸兒還是沒,蜷縮起雙腿,縮進被子里,靠在床頭,一手攏著被子在胸前,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夙昱的一舉一動。

夙昱抱著被子,走回榻邊,笑的很淒慘,「偌大的偏殿,竟然沒有備下厚被子,不過沒關系,我是男人,不怕冷,將就著睡一晚便好,,你快睡吧!」

上官芸兒看著他轉身去櫃子里翻找,看著他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條薄被。

夙昱站在床榻邊,可憐巴巴的瞅著她,「,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多余的被子,小人睡地上,您睡床榻。」既然皇後讓他們二人共處一室,就肯定不喜歡看見他們一個睡殿內,一個睡殿外。

只是在要上榻睡覺時,她還是犯了難。

這樣的男子,這樣的舉動,于此時的上官芸兒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上官芸兒沐浴時,他退到了外間,並且一刻不停的說著話,好讓她放心。

用了很少的晚膳,夙昱還真的命宮女備下溫水,還很貼心的,水里放了些花瓣。

「你我之間,何需言謝,快吃飯吧,等吃過了飯,再泡個溫水澡,好好歇一歇,這幾日你都沒有好好睡覺,人也憔悴了不少,」夙昱的聲音很輕,听在上官芸兒耳中,像貓兒抓撓似的。

上官芸兒接過他遞來的湯,看著這張陌生的臉,說實話,她還是感覺很別扭,「謝謝!」

夙昱了解她的心思,並不強求,放開她的身子,坐回之前的位置,「今夜不談這個,先吃飯,這里有湯,先喝一碗湯暖暖身子。」

「我……我不知道,」她覺得腦子糊涂了,心里想的是答應他,可是又不敢冒然去說。她總覺得今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此時的她,內心是脆弱的,心防接近最低點。她太需要安慰,太需要被擁抱,也太需要溫暖了。

上官芸兒止了哭聲,抬起淚水婆娑的眼兒,望著夙昱。

夙昱說的情真意切,神色真誠,「日後我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太子府里的那些侍妾,等到時局穩下來,便遣散了,我帶著你到一個邊陲小鎮,離京城遠遠的,再置辦一處宅子,咱們二人,去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可好?」

夙昱見她哭的傷心,不忍再說,走上前去,將她抱進懷里,「,如今太子既已死,你又何必再為他傷心,夙昱猜到皇後娘娘想找人替代太子,所以自薦做這個替代品,為的就是不讓旁人玷污你,芸兒,跟了我吧!」

每次回母家,家人在意的都是太子,或者當今的局勢,讓她務必要讓太子開心,不能違背的心意,不管太子要往府里帶多少美妾,她都須得笑臉相迎,這是大度,是婦道,更是為了穩固上官家在朝中的地位。

她嫁進太子府,便是如了爹娘的願,如了皇後的願,如了全族人的願,又有誰問過她是否過的好,過的開心。

他的一句,過的可好,引的上官芸兒哭的肝腸寸斷。

夙昱笑的很苦澀,「可還記得上官家打掃庭院的小雜役,小人雖然只在上官家待了幾年,可是听說進了太子府,小人還是拼了性命,混進太子府,只想看看過的可好。」

上官芸兒因他的話,眼神漸漸變了,「你……你是……」

「不放,」夙昱的眼神突然變的炙熱如火,「為何要放?難道還要我日日看著你傷心難過,看著太子羞辱你,踐踏你的尊嚴嗎?別忘了,你是上官家最為驕傲的長女,為何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

上官芸兒詫異,「你……你怎麼,怎麼能如此喚我,難道就因為皇後的命令,你便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嗎?若是為了完成皇後娘娘的命令,你大可不必如此,往後在人前,我一定會盡維護你,不讓人看出破綻,但在人後,請你尊重我,放手!」

「免得什麼?忘了皇後娘娘的話了嗎?從現在起,我便是太子,是你的夫君,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不讓你再掉眼淚,或許不我,但是無防,以後會明白的,夙昱之所以在這里,只為你一人,芸兒,」他情至深處,忽然握住了上官芸兒的縴縴玉手,盯著上官芸兒,眼中的情意竟是執著而真誠的。

他已改了稱呼,上官芸兒卻未注意到,「謝謝,我沒事了,太子雖然已去,但我還在守喪,你不要離我太近,免得……」

夙昱見她低著頭,嘴巴抿著,便知她在哭,他嘆息一聲,拿過絲帕,隔著桌子替她擦去眼淚,「一切都已了,他再不會醒來,以後就讓我陪著可好?」

又或者,他招來幾個姬妾與她同桌,吃飯時,跟姬妾打鬧,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好似她不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只是他府里的一件擺設。

上官芸兒從未吃過男人夾的菜,此時看著碗中的菜,竟有些莫名的感動。成親幾年,若是唐昊坐在一起吃飯,也總是她替唐昊布菜,唐昊從不會在意她吃的是多是少,更不會為她夾菜。

「怎能不餓,您這幾日的辛苦,小人都看在眼里,早膳沒用,午膳只喝了些湯,長此下去,身子肯定受不了,多吃些吧,」夙昱伸出筷子,夾了些菜,擱在上官芸兒碗中,他的神情平靜極了,如果不是他心機過重,就是他太善于隱藏,把自己真實的情緒隱藏的太好。

「有勞你費心了,可是我並不是很餓,」話雖如此,但她還是坐下了,免得駁了人家的好意。

上官芸兒被他的坦誠弄的怪不好意思,回想一番,這人是皇後推出來的,又怎會害她呢!

「飯菜沒毒,您不必緊張,」他解釋道。為了打消她的疑慮,他當先坐下,拿起筷子,每樣菜都嘗了一口,並將兩只酒杯都滿上,再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一飲而盡,亮出空杯,對她一笑,「太子妃可放心了?」

夙昱將碟子都擺好,還有一壺酒。

湯也是清湯,她還在守喪,葷菜不能吃。不過看他這樣快便將菜都端來了,一定是很早便準備好了。

他走出去,片刻之後便進來了,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三素一湯。

夙昱看她一臉防備害怕的模樣,失聲笑了,「太子妃莫要緊張,現在時間還早,小人知道您還沒用晚膳,這就叫人傳進來。」

夙昱忽然出聲,嚇了上官芸兒一跳,「你……你要做什麼?」

「太子妃請留步!」

上官芸兒這還是頭一次跟個陌生男子獨處,她有些不知所措,「那個……你……你晚上睡在外間的榻上吧!時辰也不早了……」

到了殿中只剩他們二人時,四周好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連自個兒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上官芸兒無從反駁,也無從拒絕,她只是皇後手中的一枚棋子,除了听從皇後的指令,旁的什麼也不能做。

既是說了開門,那麼今夜殿門肯定是要鎖上的。

「娘娘早些歇息,殿里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奴婢先告退了,明日早上,奴婢們會過來給太子妃娘娘開門!」

進了偏殿,壁燈已經點上,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踩在上面,一點聲息都沒有。

夙昱至始至終,只在她身後默默的跟著,不遠不近,五步的距離。

出了殿門,兩個婢女領著她往偏殿而去,卻沒讓她帶貼身的婢女前來。

「是,臣妾知道了,」上官芸兒未有異議,也不敢有異議。

竇皇後嘆了口氣,「若不是情勢所逼,本宮也不必如此,皇上白天已經來催問過了,他還指望太子為他分憂國事,事情耽擱不得,你別怪母後,夙昱個性溫和,不會做出逾矩之事,去吧,天色不早了,趕緊去歇著吧!」

上官芸心中驚異,皇後的意思……是要他們今晚獨處?可是她才剛死了夫君,就算另有安排,也不必如此著急吧!

竇皇後此時也笑不出來,只叮囑道︰「芸丫頭,今夜你便在本宮的偏殿休息,與太子好好相處,明日一早,本宮給你們備下馬車,便會送你們出宮。」

上官芸兒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今夜他突然抬起頭來,好似一個人從陰暗的地方,走到光明之處,整個人的光彩,瞬間就綻放了出來。

而他好像也很善于讓自己透明,不讓人注意到他。

記憶中,他是個沉默寡言,站在唐昊身邊時,頭垂的很低,很容易就叫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夙昱!對了,他叫夙昱,如果他不提起自己的名字,上官芸兒壓根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夙昱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太子妃,」進來的年輕男子,舉止優雅,笑容清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有幾分唐昊的風格。

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孤兒,又是太子身邊的人,絕對是冒充太子的最佳人選。

如果她沒記錯,唐昊的近身侍從都是皇後親自挑選,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太子唐昊身邊的親信侍從,與太子身高相近,身材相近,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太子往常的習慣與行事風格。

但是當上官芸兒看見走進來的男子之時,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上官芸兒猛的抬頭,眼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置信。皇後竟早已將替代的人挑好,並帶進宮了。

竇皇後語氣一轉,哀傷道︰「芸丫頭,你是本宮親自為皇兒挑選的,如今也是本宮最信任之人,皇兒的死,本宮的難過不比你少,可是太子已經死了,那咱們就不得不為日後打算,既然今夜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過來見見一個人吧!」

竇皇後再道︰「皇兒的尸身,本宮會收斂起來,本宮這里有一尊白玉棺材,尸身放在里面,百年不腐,等到合適的時機,本宮會將皇兒下葬,芸丫頭……」

她重不懂醫,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情況不對勁,可是皇後在,那個木坤也在,她不敢說,只能順著他們二人的意思。

說來也奇怪,並不至死的傷,太醫卻越治,傷越重。

上官芸兒點點頭,她怎能不明白竇皇後的意思,若不是現在天氣冷,太子的尸身,肯定是要壞的。

「但是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對外只說太子需靜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他接觸外人,他府里的姬妾,適當的遠離,最好是將他們關起來,你只說太子經此大劫,決心改掉以往的壞習慣,一心只為皇上,為黎明百姓分憂,知道了嗎?」。

竇皇後滿意的笑了,「你能識大體,母後很滿意,放心,母後不會虧待于你,母後的榮耀也是你的榮耀,太子的前程,自然也是你的,只是回太子府之後,你得時刻看著,不要讓這個人與除了你之外的旁人接觸!」

上官芸兒咬著嘴唇,「臣妾謹遵母後懿旨!」事到如今,她還能如何?自然是皇後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是不知她找的是什麼人。

要找人假扮太子,在宮里,她可以照應,但既然太子的病已好,肯定不能在宮里常住,一旦他回到太子府,沒有側應的人,定是不行的。

「那便只剩後一條,找人假扮太子,本宮會讓人去弄一張人皮,到時還需你協助,」這也是她為何非告訴上官芸兒不可的原因。

主意被否定了,竇皇後並未生氣,嫁禍襄王妃此事,的確不穩妥,那丫頭太狡詐,行事囂張,無所顧及,即便赫連晟如今不在京城,她的勢力依然不弱。

「這……」上官芸兒收起眼淚珠子,仔細考慮皇後的提議,「這恐怕不成,襄王妃此人詭計多端,而且她行事很警惕又果斷決絕,咱們想嫁禍她,臣妾擔心,一個弄不好,會被她反咬一口,到時得不償失,還會讓殿下的死泄露出去。」

竇皇後凝起描的精致的娥眉,沉聲道︰「現在,咱們有兩條路,其一,對皇兒的死,密而不宣,明日讓襄王妃進宮,將她引來殿里,你我聯手,將太子之死嫁禍于她。」

她以袖拭淚,輕飄飄的站起來,現在只她一人在皇後宮中。

上官芸兒的確是哭夠了,也哭累了,她哭不為太子,而是為了她自己,年輕守寡,又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守著,日後除了剃度出家為尼,便是隱居府中,再不出門,否則定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噴死。

竇皇後被她哭的心煩,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你哭夠了沒有,若是哭夠了,就給本宮站起來,別忘了你是誰,本宮的皇兒若是不在了,你就是寡婦,新皇繼位,你的下場,不用本宮說,你也明白!」

「母後……」上官芸兒哭的眼楮都腫成桃子了,伏在美人榻上,弱如風中楊柳。

不過這件事,竇皇後現在顧不得管了,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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