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娘子的錦繡年華 第三十三章 幸與不幸

作者 ︰ 不愛錢只愛財

守誠背著身子兩只手在盆子里不停的抓著加了醋的豬下水,安逸蹲在他身後只能看見他瘦弱的肩膀上下抖動。

小廝還穿著安府下人的衣服,是那種混在人群里一不留神都會找不到的青衣。

印象中,小廝永遠都是這樣樣子︰低著頭,聲音不大,可他的脊背總是挺直的,哪怕是被處罰挨了打,他也會脊背挺直的站著。

安逸的手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撫在小廝的背上,他才驚覺︰原來他瘦成這樣!

「?」守誠馬上轉了身,並甩了下肩膀。

「呵呵。」安逸苦笑了下,沒想到守誠還這麼討厭自己,連踫一下都不行了。

于是他蹲著,一步一步地挪到盆子前,用這樣的姿勢走路既怪異又落魄,小廝都看不下去了,他皺著眉叫道︰「!」

「教爺收拾這個……」安逸不抬頭,兩只手在盆邊猶豫了下還是抓了下去︰「是這樣吧……爺看你就是這樣洗的。」

守誠閉了眼,他是真的見不得他的如此啊!

安懷遠的小,如今淪落到要去洗讀書人都不屑一顧,甚至看一眼都覺得低了身份的豬下水……

「別站著,洗完了你趕緊再去睡會兒。中午咱們不煮飯了,和晚飯一起吃就行。」安逸不會煮飯,所以他覺得能讓熬了一夜的小廝多休息的法子就只有他不吃飯了。

不吃,就不用做。全忘了守誠也是要吃飯的。

小廝再次蹲了下來,蹲在了安逸的對面。

兩個人四只手都在盆子里,小廝謹慎地躲避著安逸的手掌︰「這個抓幾次就可以了,要翻過來,去掉腸子了腸油和髒東西……主子!」

安逸握住了小廝的手,小廝的手里還拿著一根豬大腸,兩個人的手俱都是油膩膩的髒得很!

「守誠,別怕。」安逸只握了他的手,並未再有出格的舉動。

「爺自那次……」掌中小廝的手哆嗦了一下想要抽出,安逸十指收攏攥住了才繼續說道︰「那次你也知道,也是用了藥的,所以才會傷了你。」

「現在,我很後悔。」安逸低了頭,眼楮不知看向何處。小廝卻抬了頭往下他,眼中目光頗為復雜。

「所以你別怕,爺現在沒那份心思。」

「而且,就算有了心思,爺如今也沒了能力……」

「為什麼?還在想著……」‘閔嵐笙’這個已經成了心中的死結,就算是現在,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活著,小廝也不敢輕易地說出那個名字。

「不是,對嵐笙爺早就死了心。」安逸的話帶著幾分苦澀。他輕笑了一下︰「呵!」隨後才接著說道︰「你道那頓打是誰動的手?」

小廝抬眼對上安逸的目光︰「難道真是?」

安逸點了點頭︰「就是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爺在平縣混了那麼久,飯桌上的酒肉不計其數,自負雖未有交上過命的哥們兒,也未得罪過誰……除了他,除了他啊……他的性子最是清高,怎能容我……」

「不過這頓打挨得好!」安逸松開了小廝的手,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股狠戾的強調︰「若不是這頓打,爺還在痴心妄想能與嵐笙雙宿雙飛呢!」

「一頓打,打醒了我,一瓶藥,卻差點要了爺的命!我現在就是個廢物!廢物!」安逸越說越激動,兩只手都在盆子里重重的拍著,將里面的髒水弄得四濺……

「,您快別這樣作踐自己了!」小廝兩只手抓起安逸胡亂拍出的手掌,心疼的說道︰「什麼是廢物?嗯?」

「您怎會是廢物呢?您能教書,您以後還能娶妻生子,您為什麼要作踐自己,說自己是廢物?!」守誠的臉上不知是生氣還是激動,泛著一抹潮紅,他都沒覺得自己是在和主人叫喊了。

「不行了,不行了……」安逸忽然低了頭,完全的泄了氣,期期艾艾地說道︰「自那次之後,也就不行了。我試過,我甚至偷偷去過青樓。」

不行了,這是男人最忌諱的三個字。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會用盡所有的方法在女人身上證明自己‘很行’!

而此時安逸竟親口說出了他‘不行了’,這話可真是讓小廝太吃驚了!

他愣了片刻之後,突然起身,拿了一條抹布出來把兩人的手掌好歹擦了擦,然後拖起主子就往屋里走。

「你這是干什麼?」咽了下口水,眼前的一切讓安逸想逃走。

小廝自己月兌了襯褲趴在床上,面朝著牆,臉埋進枕頭中說道︰「您就把我當成閔吧……」

小廝臉埋在枕頭里,身後久久的沒有動靜,他回了頭一看,竟望著他的**一副呆傻的模樣。

「來!」一把拖過臉上帶著不可思議表情的主子,他再次俯去︰「您心里喜歡的是閔,您就把我當做他試試!」

「守誠,你這個痴兒。」安逸伸手去提他的衣衫︰「不必如此的。爺的身子爺自己知道。」

「別廢話!你一直是我的主子,你一直說一不二,你怎麼能不是男人了呢?」守誠推拒著他為自己穿衣的手,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上︰「我不信!」

……

不大的了突地燥熱起來,安逸望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肉色,還是貼了上去……「守誠……」

「嗷!」不一刻,小屋里傳來一聲壓抑的痛苦的喊聲︰「出去!」

「成了?!」

「出去!出去!」

「守誠,守誠,你不要動,就這一次,不是你允了爺的嗎!」安逸的聲音帶著興奮的顫音,听著似乎整個人都飄了起來︰「爺行不行!你說爺行不行!」

小廝悔死了……

他就不該信一個王八蛋的話!

方才還要死要活地說自己不行了的,如今正撒了歡的野馬一樣做著很行的事,他發誓,以後再不信這混蛋一句話!

只是他疼得迷糊了,都未听清身上的那個人從始至終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守誠爺厲不厲害……」

「守誠,哼一聲給爺听……」

「守誠……」

「守誠……」

……

山下村閔家的小院里,此刻正劍拔弩張。

用了飯出來送碗的閔嵐笙正好看到自家的娘子望著妖孽失神的一瞬,當時他就炸了毛︰「娘子,我還要吃!」

「啊?」蘇夏至並未意識到自己眼神有何不妥,只是見他雙腳落了地,心里便一急,先把飯碗放在飯桌上,抱起嬌嬌放在椅子上後快步走向他︰「你在里屋叫我一聲不就得了,何必自己走出來。」

腳下的摔碎的瓷片已被高越掃走,蘇夏至扶著臉色發黑的秀才進了屋,地讓他坐到床上後,她扭身往外走,卻被閔嵐笙一把拉住。

「我再去給你拿副碗筷……」

從新拿了碗筷,又盛了飯菜進來,閔嵐笙確實不接。蘇夏至只好一筷子飯一筷子菜的喂他︰「吃吧,也不知道你這是和誰慪氣呢。」

「哼。」秀才哼的聲音不大,他以為只有自己和娘子听得見,眼楮往外瞪了一眼。

外面飯桌上正在從木須肉里挑木耳吃的白衣妖孽薄唇彎起,輕笑一聲。

「好吃吧?」‘西里呼嚕’已經吃了一大碗飯的蘇春來感覺吃的半饑不飽,端著空碗起身就往廚房走。

「我給您盛去。」高越很有眼力見地接過哥哥手里碗,跑了出去。

「妹夫,我看你腿摔了可飯量見漲啊。」接過高越遞過來的飯碗,蘇春來端起菜盤子來每樣都往碗里扒拉的一些,然後用筷子一拌,心滿意足地說道︰「我看你們家這破房子是要塌,不如你們倆都回去住,那咱們家才熱鬧呢。」

「哥!」蘇夏至就不愛听他說房倒屋塌這類的話,于是從屋里喊了他一聲︰「咱家還不夠然鬧嗎,每天光那下蛋的雞叫都能把人煩死。」

「我說呢!」蘇春來幾口就把那一大碗飯吃完,用手一抹嘴︰「走了。」

他是說走抬步就走,邊走邊說道︰「我說怎麼在你這里呆著這麼別扭呢,原來半天沒听見雞叫了。」

什麼事情都怕成了習慣,如哥哥听慣了雞叫便不會覺得吵,而掛面作坊里的幾個人也是如此,這段日子以來天天在作坊里做工,吃飯,拿工錢,她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不想讓這來之不易的習慣被打破……

蘇夏至腦子胡思亂想著,手里的動作便停了下來。

「在想什麼?」一直注視著娘子面上表情的閔嵐笙輕聲問道。

「唉,就是作坊里的那點事兒。」又夾起一筷子菜想要送到他的唇邊,閔嵐笙伸手按住了她的。

「那不是小事。村里的人太拿作坊當回事了,所以,怎麼處理,娘子還是要想清楚再說。」

「我就是越想心里越氣啊,明明是好事,怎麼就被她們弄成這樣?若是你這次趕考真被耽誤了,我……」

「無妨。」說這句話的時候,秀才的眼楮不經意的又往門外瞟了一眼︰「大不了再等三年。」

「唉。」不愛嘆氣的蘇夏至又嘆了口氣。

「我要沐浴。」外屋妖孽吃飽了又開始張羅著洗澡。

「……」自己又沒有欠了他的,而對方有一再提一些過分的要求,蘇夏至把碗遞到閔嵐笙手中,一拍簾子就走了出去︰「沐浴完了是不是還得給您準備個睡覺的地方呢?」

「很好。」妖孽微笑點頭。

對于臉皮如此之厚人蘇夏至就沒見過,于是她沒听見他說的話一般,徑自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你呢,從哪里來的就回哪里去,我家廟小,裝不下您這尊大神。」

端著碗筷去了廚房,她不想為不相干的人和事費腦子。

只看他的衣著氣派,蘇夏至便已經料到他絕非一般的平頭百姓,而且他那個十有*也是個穿越而來的女子,在分不清敵友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這種不咸不淡的態度。

家里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她一點不想再惹事。

午飯過後,哄著嬌嬌睡了覺,蘇夏至才發現一直在屋里屋外轉悠的妖孽不見了。

不過,不見了就不見吧,他能自己走了那是最好,也省的自己再費口舌。

「累了吧,你也躺一躺。」閔嵐笙支著身體往床里挪了挪,騰出一條地方,示意娘子躺在自己身邊。

「中午不能睡覺,一躺下晚上就不用睡了。」她搖了搖頭,彎腰又掀起了秀才腿上的袍子,並把他的襯褲的褲腿往上拽了拽,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清清爽爽的飄散開來,穩得人精神一振。

是那個妖孽給秀才遞到腿上的藥香。

「他到底什麼人啊,給你擦的這藥倒是好聞。」伸手在他的小腿上輕按了幾下,秀才竟沒有喊疼!

「好了?」蘇夏至又加了幾分力道,閔嵐笙這才皺了眉。

「我的藥雖然是接續筋骨的靈藥,可姑娘若是這麼按下去,他的腿還得多瘸幾日。」

「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不用回身就知道的人是誰,蘇夏至沒好氣的說道。

「我不過是出去找茅廁了,沒想到你家連茅廁都沒有呢。」妖孽說起這個一點沒有不好意的感覺,倒是秀才的臉紅了。

人有三急,任你再能忍,也憋不住肚子里的東西。

蘇夏至放下秀才腿上的褲管,回身對站在身後的妖孽說道︰「讓門口練功的高越帶你去他家吧,我家的塌了。」

「幸好你家附近還有片樹林,用著尚可。」妖孽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位,我們借一步如何?」秀才對娘子使了個眼神,然後客客氣氣地開了口。

「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見蘇夏至走了出去,妖孽馬上就追了出去︰「我喜歡和她……」

床上閔嵐笙再次黑了臉。

跟著蘇夏至進了廚房,妖孽只看了看便自己取了火折子點了柴火開始燒水。他一瓢一瓢地把水加進鍋里才翼翼地說道︰「我是從家里偷著跑出來的,我家住的很遠,一時也回不去,姑娘要是把我趕出去,今晚我可要露宿街頭了。」

蘇夏至正在和面,家里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晚上她準備包鍋包子湊合一頓,明早再到鎮子上買菜。

「你家住在哪里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一定不會露宿街頭的。」身後往灶膛里添加木柴的聲音停了下來,顯然對方正在听她。

「我見到你時,你身上衣衫縴塵不染,腳踏木屐,腳上都干淨的很,一看就不是走了遠路的樣子,所以就算我把你趕出去,你也還是有地方住,根本不會露宿街頭。」

「哎呀,你看到了我的腳了?慘了啊!」妖孽忽然垂足頓胸地說道︰「我都被你看光了,這可如何是好!」

「別扯淡!」面揉滋潤了,蘇夏至給面盆上蓋了屜布,然後才接著說道︰「何止我見了,你方才進來的時候我家站了一院子的人,大家都看見了,你說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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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不多,有人想打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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