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誰管你家這些閑事!」蘇夏至強忍著笑,板著臉說道︰「我是問你還打不打算在我這里教書?」
「!」小廝低了頭急不得惱不得,听見他又沒了把門的,只恨自己昨晚上為什麼沒撓死他!
「嗨,原來你是問這個啊!」安逸抬手撓了撓頭,眼楮瞟著小廝說道︰「以後還能怎麼打算?不就是和我好好過日子麼!你還怕我扔了你的小賬房自己跑了?」
「安先生,其實我早就想問問您了,對于今後您是如何打算的?」見小廝態度堅決,蘇夏至也不強求,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這……屋里哪有我坐的地方。」小廝往後退了一步,死活不肯同東家還有平起平坐。
「坐吧。」安逸坐在床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抬頭望向小廝。
「不用,大早晨的喝什。麼茶,你也坐下,我和安先生說的話不怕你听。」蘇夏至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上一坐,她身後正是一扇敞開的窗戶,不時地往屋里送著微風,讓她更覺得這屋里清爽,沒有一點腌的感覺。
「我去沏茶。」他說著話對安逸使了個眼色,便準備躲出去。
「東家,您坐!」屋里只有一把椅子,而兩個男人的床東家是不能坐的,小廝忙把書案前的椅子抽了出來擺在了屋子中間。
床是閔家的舊物,因此蘇夏至瞅著就眼熟,她偷眼瞅了瞅架子床上雕刻的花紋,竟也被擦得干干淨淨沒有一丁點塵土!
床上的被褥疊的整齊,橫平豎直的碼在一起,兩個枕頭壓在被窩垛上。
不大的東屋因為屋里的家具出奇的少而顯得很寬敞。
當然,殘酷的事實證明那時的蘇夏至眼瞎!而那時的秀才是完全的驢糞蛋表面光……
當初她之所以一眼便看中了閔嵐笙,還真不是他生的有多漂亮,而是他的干干淨淨!
蘇夏至對于愛干淨的人是有著特殊的好感的。
安逸和小廝住著的這間房子是出乎她意料的干淨!
上一世住宿舍的時候,她最不愛進的地方就是男生宿舍,感覺那里的綜合了汗味、臭腳丫子味道、以及各種臭味的綜合味道真是‘妙不可言’!聞多讓人能產生想死的。
「好。」兩個大男人的臥房,蘇夏至是硬著頭皮進的。
「東家,進屋說吧。」小廝察言觀色,知道她當著外人不便,于是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掃帚,推開了東屋半掩的房門。
提步上了台階,往學堂里一探頭,見里面已經稀稀拉拉地坐了幾個孩子,蘇夏至只好停了腳步。
心里暗自想到︰囂張什麼啊?再過一兩年,有你哭的時候!
「行行行!我沒空管你們兩口子的閑事兒,我來是問正事的。」蘇夏至擺擺手,懶得听他扯淡。
這話明顯的話里有話,小廝已經羞臊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而安逸卻渾不在乎地說道︰「怎麼地吧,我就是被撓死,也高興!」
「哎?」待到他人走近了幾步之後,蘇夏至也笑了,望著他面上的幾道子傷口幸災樂禍地說道︰「吃了素,燎泡果然是下去了……」
「呦,找我啊?」安逸的聲音從東屋飄了出來,緊接著房門推開,細高細高地他從屋里笑眯眯的走了出來,蘇夏至一看見這樣的他就會情不自禁的想到狐狸精!
「忙去吧,今兒我不去平縣。」直接越過這個尷尬的話題,蘇夏至提步往學堂里走去︰「我找安先生有點事情要談。」
蘇夏至抬頭望了天,覺著自己是個白痴,都不過腦子了。
小廝又‘騰’地抬起了頭,臉紅脖子粗地結結巴巴地說道︰「東家,我,我真沒事兒!」
話一出口蘇夏至就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于是她決定打個哈哈趕緊繞開這個話題︰「呵呵,沒事好,沒事就進屋去趴著吧,不要四處走動了……」
「沒……沒事……」小廝的臉‘騰’地紅了,忙低下了頭。
「腿怎了?」心里正盤算著一會兒怎麼和安逸談話的蘇夏至,見小廝走路有些扭捏,便隨口問了一句。
平時送嬌嬌過來上學的大多是閔青蘭,偶爾蘇夏至來送,一般都是要套了車出去,因此小廝一看見她便以為東家是要去平縣查看鋪子。
等到這娘倆個一前一後地進了學堂的院子,正在打掃院子的小廝趕緊提著笤帚迎了過來︰「東家,今兒是去平縣麼?」
一下了自家的台階,嬌嬌就松開了蘇夏至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她的前面。
……
「……」眼看著自己的閨女和弟領著手出了門,閔青蘭走關了院門,想著蘇夏至剛說的話不禁一撇嘴︰「真不害臊啊……」
方才她那樣,逗得蘇夏至張開嘴‘哈哈’一笑並大言不慚地說道︰「舅母壓根就比你舅舅好看!」
而最有本事的最厲害的人是蘇夏至!
在嬌嬌的心目中,世上最漂亮的人就是閔嵐笙。
「是不一樣了。」嬌嬌在她臉上掃了一圈之後肯定地點點頭︰「舅母好漂亮啊!比舅舅還好看!」
除了發髻是秀才幫自己梳好的,連衣裙穿的都是昨日的那件,蘇夏至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哦?」蘇夏至伸手一撫自己的面頰,低頭問仰著小臉看向自己的嬌嬌︰「哪里不一樣了?」
「沒事兒。」閔青蘭如夢初醒似的對著她說道︰「我就是覺得今天你有哪里不一樣了!」
她抬了抬眉,給了對方一個疑問的眼神兒。
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盯著自己瞅個不停,才開了院門的蘇夏至停了步,回頭正對上閔青蘭探尋的目光。
蘇夏至牽著嬌嬌的手準備送她去學堂。
用了早飯,閔嵐笙坐了衙門的馬車與高越一起去了平縣。
……
當蘇夏至以為時間都靜止了時候,閔嵐笙才抬起頭︰「什麼樣的娘子,都是我的……我都不嫌棄,你為何要嫌棄自己……」
秀才的手上微微用力,又把她的頭扳向自己,而後毫不遲疑的吻了上去……
蘇夏至側頭避開了,非常小聲的說道︰「我……我還沒有洗漱啊……」
閔嵐笙俯下頭去想去吻她……
秀才忙碌的手一頓,繼而如玉的手指撫上了蘇夏至的下頜,逼著她抬起頭仰視著他。
「嗯。」蘇夏至緊緊地貼著他,雙臂用力,只想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只覺得只有和他成了一個人才好︰「我也喜歡這樣的秀才,這樣的你,也只有我才能見到……」
「這算什麼!」秀才任她抱著,而他自己則伸手在解她頭上凌亂的發髻︰「為夫這個不成體統的模樣也只給娘子你看……」
她抱著他的腰嘻嘻哈哈地說道︰「你還會這個啊?」
「呀!」他這突來的舉動讓蘇夏至一愣,隨即‘哈哈’地笑了起來。
知道她正看著自己,閔嵐笙在拿起梳子後突然一抬頭,對著鏡中的她一嘟嘴,口中發出‘啵’地一聲輕響,竟是來了一個飛吻!
只是銅鏡映照出的面容稍顯模糊。
蘇夏至坐在椅子上,不錯眼珠地盯著銅鏡看,里面映出的正是秀才那張色如春花的面容。
描著金合歡的妝奩又被拿了出來,閔嵐笙支起了里面的那面小銅鏡,然後俯身在妝奩下面的小抽屜里找木梳。
「來,今日為夫為你梳妝。」看著外面的天色尚早,閔嵐笙扶正了她的身子,親手為她整理好衣衫之後,牽著她的手走到外屋的書案前,扶著她坐了下去。
她信秀才說的話,也知道他是真的愛自己。
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听著他沉著有力地心跳聲,蘇夏至幸福的只想笑!
他說著話,口中呼出的熱氣不時地吹到蘇夏至的臉頰和耳邊,讓她覺得心慌意亂……
「我喜歡這樣的娘子啊,這是只屬于我的風情呢!」
「真的不丑。」閔嵐笙低頭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娘子這模樣也只有為夫才看得到,你才給一一喂飽,衣衫凌亂的模樣很讓我心動……」
一回身,她便被閔嵐笙伸臂摟緊了懷里,連帶著,他的兩只手也伸進了她的衣衫,在她的後背上撫模著……
「哼,口是心非!」蘇夏至轉身將布巾扔回盆里,手腳麻利地給女兒歡好尿布,又給她往炕里放了放,隨手用枕頭將她三面都堵好,防止孩子意外掉到地上去。
「不丑。」閔嵐笙輕聲說道。
「笑什麼?」蘇夏至橫了他一眼,接過他遞給自己的布巾,彎腰給女兒擦拭著小**,口中也不閑著︰「我這麼憔悴,這麼丑,都是你們爺倆兩個的功勞!」
穿戴整齊洗漱完畢的閔嵐笙端著一盆溫水進了屋,見到娘子的樣子就抿嘴一笑。
小家伙顯然沒有睡醒,一邊不滿意地哼哼著,一邊雙手攥了小拳頭舉在胸前閉著眼繼續睡。
蘇夏至蓬頭垢面衣衫凌亂地站在炕邊上為一一換尿布。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番忙碌。
……
把已經累的昏睡的娘子撈進了自己的被窩,閔嵐笙將被腳壓嚴實,躺在枕頭上,瞅著自己單獨睡在娘子被窩中的小嬰兒,他偷偷地笑了︰「和爹爹爭?呵呵……呵呵……」
于是憋著一口氣,直伺候的蘇夏至忍不住叫出了聲,兩口子才雲收雨停。
他自問自己一個讀書人,總不能因為這麼點事真和蘇春來這個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人較勁吧?
對于大舅兄跑到家門口來示威的態度,閔嵐笙是鄙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