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啊……
也就是結束卷了~
明天開始這個文的最後一卷~
草稿~
------題外話------
第四卷把酒話桑麻完
伸出手去,摘下一枚已經成熟了葡萄放入口中,輕輕一咬,鮮美的汁液馬上便盈了出來,帶著濃郁的果香︰「真甜啊……」他喃喃說道。
「嗯。」秀才點頭。
「八月初六,黃道吉日,咱們上路吧。」站在院子里,蘇夏至貪婪的望著一磚一瓦,一花一草,對著負手立在葡萄架下的閔嵐笙說道。
家里的一切都被蘇夏至安排得妥妥貼貼,思前想後也沒什麼好安排了……
土地的事情有哥哥管著,只要是不出天災,辣椒的生意還能悶聲做個兩三年不成問題。
有他守著山下村和杏花村的街坊鄰居們,想來也是最穩妥的了。
周里正吃了官司之後,里正一職在閔嵐笙才上任的時候指給了高仲武,也就是高越他爹兼著。
所以她才能放心的把掌家的權利留給他。
他對于蘇夏至有著絕對的忠誠!
用蘇夏至的話說就是︰守誠是個好孩子!
雖然不能如蘇夏至一般的在做生意上有著獨到的見解,但是為她守家是足夠用了。
小廝成長的很快。
這幾年隨著東家進進出出,幾間鋪子的經營與收入,蘇夏至從未瞞著他。
小廝已經被她正式的升任做了大管家。
蘇夏至手里的生意已經全部入了正軌,所以即便是她離開了,只要有合適的人手去管理著,也不會怎樣。
因此趕在這個時間前,他必須舉家遷往帝都。
帝都里發來的調令上很明白的寫了閔嵐笙到京赴任的時間。
就如同他對蘇夏至說的︰「為夫十年寒窗,總要去做點什麼……」
至于牌匾與相送什麼的,這些他都並不看重。
因此他離去的時候分外的坦然。
三年時間,他矜矜業業,為平縣百姓做了很多實事。
與新任的平縣縣令交接完畢,閔嵐笙毫無遺憾的離開了。
……
當趙主簿帶著與閔大人共事了三年多的衙役班頭以及六房典史各自舉著百姓們自發地捐的寫著‘造福一方’牌匾齊齊地候在大堂里準備與他道別的時候,後堂里早已人去屋空。
叫醒了孩子們,收拾了被褥衣物,擠上了自家的馬車,在城門才開的時候,便掛著一臉笑意靜悄悄地離開了……
從夫子街離去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夫妻兩幾乎繞著小小的平縣走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他們回了縣衙。
四年的時間,他們早就迷失在了彼此的愛情里,並肆意地幸福著……
而這一切似乎又與美色無關,這樣的情景在她的上一世有個非常貼切的詞匯——愛情!
可蘇夏至自覺不管過了多久,都會情不禁地迷失在他的美色里……
他們成親幾年了?粗粗算來有四年多了吧?若說秀才漂亮那是不假,可四年看下來,再美的東西也應該成了習慣不是麼?
「我知道。」蘇夏至痴痴地瞅著那樣張狂的他,心動不已……
而這樣的他也只有蘇夏至能夠看得到。
「探花及第知道嗎?為夫可是探花郎呢……」在沒人的時候,在娘子面前,他願意這樣肆意地張揚著……
閔嵐笙調戲娘子不成反被她調戲了去,面上一紅,隨即點著她的鼻子說道︰「不學無術的家伙,為夫告訴你,那上面寫的是探花及第!」
「對!」蘇夏至忍著笑點頭︰「就是說,你是個有節操的美人兒啊……」
「……」閔嵐笙臉上才綻出的笑容凝成了一副奇怪的模樣,他看著蘇夏至問道︰「貞潔烈女?」
于是她眯起了眼楮,盯著牌樓上的龍飛鳳舞的字跡一本正勁地念道︰「貞潔烈女!」
她知道,那是秀才在洋洋自得地調侃著她。
早就明里暗里偷偷地看了幾十遍幾百遍不止的蘇夏至怎麼會不認識上面的幾個呢?
「娘子可看得清上面刻著的字?」
如此反復幾次,鄉紳財主們才堅持著將牌坊建了起來,這其中蘇夏至作為平縣商戶的會首,是出了一半的銀子的。
只是這座牌坊建造起來頗多周折,先是在籌備的時候閔嵐笙遭人陷害被革職繼而進了大牢,等他出來之後又幾次阻止了牌坊的建造,只說年紀尚輕,當不得此。
閔嵐笙應試的最好成績是殿試第三名,如此傲人的結果讓他可以毫無異議的在夫子街上擁有了一座鐫刻著他的名字的牌坊。
所以這些牌坊既是豐碑又是路標,激勵著一輩一輩的人……
依著平縣中不成文的規矩,歷朝歷代取得了突出功名的舉子都會被在夫子街上立起一座牌坊加以褒獎,也讓後生學子們能夠跟著前輩先賢的腳步,繼續在這條孤寂的求學路上一往直前的走下去。
橫跨在街道兩邊拔地而起的與白色牌坊,是最新建起來的,它的輝煌屬于閔嵐笙!
兩個人再次站住,已經走到了這條街快到盡頭的地方。
「娘子,我家的……」他小聲說道。
她究竟是什麼人呢?這個他問了自己很多遍的問題又毫無征兆的浮了上來,然後他便听見了她的歡呼聲︰「秀才,咱家的……」
閔嵐笙側頭望向正認真的看著頭頂上牌坊的蘇夏至,只覺得她已經經歷了百年孤獨萬年滄桑才有了方才的那些感慨……
這些都是那些沒有經歷的人想不到的。
及第牌坊上面坐著的是每一個學子的寒窗苦讀的日夜,以及屢試不第的落寞……
貞節牌坊上面坐著的是那個虛耗了青春的女子,她們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每一座牌樓,看著似乎都是對它主人褒獎,可又有幾個人能看到這風光背後的殘忍與無邊的寂寞呢?
閔嵐笙與她並排站著,也仰著頭望向牌樓,忽然有些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了。
「若是沒有你陪著,我便會怕。」蘇夏至拉著閔嵐笙往夫子街的中間走去,在最近的一座牌坊下停了步,她仰著頭指著頭頂上的牌樓說道︰「我總覺得那上面坐著個人,就是這牌樓的主人,此刻正瞪著一雙大眼看著咱們呢……」
「牌坊?」閔嵐笙仰頭望了一眼,隨即搖頭︰「這有什麼可怕的。」
在一座接著一座的牌坊的陰影里,他們夫妻兩個很快就從熱熱鬧鬧做著生意的面館前竄了,待到把面館甩到身後很遠了之後蘇夏至才指著身旁形制各異的牌坊說道︰「你怕麼?」
「走那邊!」進了夫子街,老遠就聞見了自家面館飄出的好聞的底湯的味道,為了不讓站在門口攬客的伙計見到自己,蘇夏至扯著閔嵐笙的手臂走到了街道的另一邊。
熟悉的,不熟悉的街道一條一條地走過,兩個人邊走邊東張西望,都在極力的想將夜色中留存了他們三四年記憶的平縣的影像留在腦子里。
相反的,蘇夏至與閔嵐笙只牽著手安靜的走著,倒像是在享受這難得的寂靜。
滿地的清輝上落著兩條緊挨著的影子,拖得老長老長,讓影子的主人走在清冷的街上並不顯得孤獨寂寞。
夜,更深了。路邊亮著燈的窗口也愈少,而此時,就跟顯出月色皎潔來……
「那……听娘子的。」用力抱了一下她,閔嵐笙松了手,牽起她的手掌邁步朝著有燈光的街道上走去。
「再走走吧,今晚一過,我們再回平縣的日子就遙遙而無期了,我真不想就這麼一覺睡。」她輕聲說道。
他又扭了扭身子,試圖把娘子說服到屋里的床上去……
「娘子啊……」興致才被點起,又被她無情的撲滅,閔嵐笙只覺得胸膛里住了一只鬧春的貓,在不停的用毛茸茸地小爪子撩撥著他的心肝……
「還能不能好好地說點話了?」蘇夏至想推開他,覺著自己這一身的骨頭都快被他揉散了︰「回去干嗎?又到床上去那個……咳咳!屋里地上躺著好幾個孩子,你好意思嗎?」。
「娘子……我們回去吧。」他的身子重重地在她的身上蹭來蹭去,像一匹討歡的餓狼。
在蘇夏至因為缺氧而漸漸迷糊,腦子里忽然生出這樣的念頭的時候,閔嵐笙終于放開了她的唇,並用力的抱著她‘呼哧呼哧’地調整著呼吸。
要被他吻死了……
‘咚’!蘇夏至的話才說完,眼神瞬間便燦若星子的閔嵐笙便把她帶入身邊的最近的一條巷子,毫不遲疑地用身體把她擠到了牆邊,就在月色找不到的暗影里,他的吻在的唇上肆虐著,無止無休……
「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覺得很快活……而且越來越快活……」她如呢喃般地說道。
閔嵐笙停了腳步,兩條秀氣的眉峰挑起,一看就是對她說的話感了興趣。
「也沒什麼……」拉著他的手搖了搖,蘇夏至笑眯眯的往前走去,可是只走了幾步,她又歪著腦袋帶著幾分孩子氣似的對他說道︰「其實,不用四十歲以後的……」
「其實什麼?」閔嵐笙望著她眉眼帶笑的模樣,亦是怎麼看都覺得不夠。
「其實……」他落在她指尖的吻輕的如同羽毛,那份溫暖不經意間流過她的心底,燙得她身子微微一顫,說出的話都帶了顫音兒。
沒有哪個女子不愛听自己最心愛的那個人的甜言蜜語,蘇夏至從不認為自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她對自己從里到外都有一個很清醒的認識︰俗人一枚。
這話蘇夏至愛听!
閔嵐笙許了蘇夏至四十歲以後的所有時光,要去過他們的逍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