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突然間一輛越野車自上山傾斜的土路滑下,車燈大開,刺眼的燈光直直射到屋子里。
付天陽下意識的朝門外看,卻被這刺目的光刺得連眼楮也睜不開。
「嘎——吱」急剎車的聲音在夜空之中發出尖銳的清脆,瞬間將黑夜的寂靜扯破。
接著又一輛的車子開了下來,車燈照得四周一片白晝。
付天陽眯眼朝著車燈的方向看,一股油然而生的恐懼讓他手中的針筒掉落在地上。
司亦焱率先從車子里下來,重重甩上車門。
夜色里,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寒冽涼薄,古越寒緊跟在他的身後,他的背影依然秀雋挺撥,他的步伐依然優雅如斯,但是每一步都帶著腳縛千斤般的沉重,每走一步……都帶著刀光劍影的鋒利,每走一步……都帶著趕絕殺絕的狠&}.{}戾,每走一步……都帶著殺機重重的凶殘,每走一步……都帶著殺戮與血噬。
付天陽看著他向他走,一步一步,帶著一種趕盡殺絕的殺意,腿一軟,整個人就軟倒在地上。
但是司亦焱的長腿卻直接越過他,緩緩的走到石屋里,當看到曲綣在地上神智不清的溫馨雅時,他的目光一縮,便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針筒,打火機,白色的粉末一應物品,那雙狹長秀麗的雙眼瞬間染上瑰麗,寒冽的眼眶里似是有血光翻涌,某種憤怒順著血液在身體里肆意亂竄,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馨雅!」他蹲抱緊她,一點余地都不留,骨節用力把她按向胸口,簡直像是要把她揉碎。
溫馨雅被他抱得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她感覺腰間那又大手一味地掐緊,像是恨不得掐進她體內。
她緩緩抬起頭來,空洞的眼中染著迷離的光芒,突然間像個小孩子一樣咧嘴笑出來︰「嘻嘻,你們好奇怪啊,怎麼都長得一模一樣,一個,二個,三個……好多個啊!」
司亦焱內心殘存的饒幸瞬間破碎成渣,他捧著她的臉︰「你仔細看,我是司亦焱,獨一無二的司亦焱。」
溫馨雅突然間晃了晃腦袋,緊緊的擠著眉毛,臉上盡是孩童一般的純真︰「你的頭不要亂晃,晃得我眼楮好暈……」
「好,我不晃,不晃,你好好看看我好不好?」司亦焱涼薄微啟,帶著蘼麗的低迷。
溫馨雅很听話的看著他,突然間伸手捧住他的臉,固定在她的眼前,得意的嘻笑道︰「哈哈,我抓住你的頭,這樣你就不會晃得我頭暈!」
清脆的聲音帶著稚女敕,無辜的表情純真到了極到,他的僅有的理智,像蠶食青桑一般,一點一點的被憤怒蠶食,就像不斷堆高的薪柴一般,一旦遇火之日,便是足以焚燒一切,毀滅一切……
溫馨雅一把推開他,踉蹌地想站起來,卻忘記了自己的腿被綁住了,整個人身體一軟便倒在司亦焱的懷里,她吃吃癲癲的笑著︰「你們壞……干嘛綁著我,我不玩SM,我才不要你們在我身上為所欲為……」
司亦焱的呼吸一下子就卡在喉嚨里,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解開綁縛著她的繩子,青紫的綁痕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面顯得格外的悚目驚心,磨破了她細致如凝玉一般肌膚,血一點一點的溢出來。
「九少,溫大小姐似是傷得不輕,我們快點送她去醫院吧!」古越寒從來沒有看過九少這樣激烈的情緒,讓他的心頭微微發寒。
「你們到外面去等我。」司亦焱清冽的聲音帶著一絲濁重和沙啞,似是含著鉛一樣沉重。
古越寒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九少……」
「出去!」淡淡的兩個字,自他的薄唇吐出來,卻帶著一股令人惶恐于拒絕的後果寒冽。
古越寒只好帶著身邊的幾個出了石屋。
此時、溫馨雅神色狂亂的張開雙臂在石屋里奔跑,瘋瘋癲癲的仿佛精神病人一般嘶聲力竭的尖叫怒吼︰「夏如雅,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為什麼無論我多麼努力,永遠都比不上你,你搶走了屬于我的身份,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和爸爸,為什麼還不放過我……連……南也要一起搶走,為什麼……」
「寧舒倩溫瑜雅,你們這樣陷害我,讓我身敗名裂,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溫馨雅尖銳的嘶音帶著淒厲和徹骨噬心的恨。
司亦焱知道吸毒會讓人精神癲狂致幻,馨雅目前就是這樣的情形,他的心里既心疼又自責。
溫雅突然間跪在地上緊緊的抱著司亦焱的腿痛哭哀求︰「爺爺……我錯了,您原諒我吧!不要將我趕出溫家,不要和我斷絕關系……」
司亦焱蹲,順勢將她抱進懷里,無聲的安撫她。
溫馨雅突然間伸手緊緊的將他抱住他卑微乞憐︰「靖南,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知道我不夠好,我吸毒、打架、酗酒,是個壞女孩,我改,我一定改,你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她陡然間撲到司亦焱的身上,緊緊的抱著他。
司亦焱突然間感覺胸口的傷口突然間就痛了起來,他那張蒼白的臉頓時變得慘淡了起來,他伸手模了模胸口,掌心一陣****,攤開看一看,鮮血染紅了整個掌心。
「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溫馨雅放聲高唱,沖出了司亦焱的懷抱,站在石屋里輕輕的墊著腳尖,閉上雙眼,陶醉的表情,帶著噬骨純真的歡悅。
司亦焱的腳下突然間一個踉蹌,緩緩的蹲,握起地上一顆尖銳的石頭,一個箭步跨到付天陽的面前,陡然間一石頭砸在付天陽的頭上。
沉重的力道一瞬間迸發,付天陽的腦袋上陡然間噴涌出一股鮮︰。
「啊!」付天陽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九少……」外面的古越寒听到慘叫聲,急忙奔進來。
司亦焱緩緩將手中染血的石頭扔在地上,輕輕的取出一條雪白的絹帕,將手上沾染的血跡擦拭,那樣漫不經心優雅極致的動作,卻帶著一股子無法張顯的狠意︰「我向來喜歡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古越寒,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古越寒道︰「九少請放心,我一定會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