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四周並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附近村落也沒有探查到任何消息,上級那邊還沒暴徒的下落。
人質的救援陷入僵局,徐辰宇心急如焚。
徐辰宇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他突然間想到第一次出任務的事來。
他們一隊五個人,參加一起犯罪份子挾持人質的救援活動。
當時,犯罪份子的腰間綁滿了炸彈,人質的頸部動脈已經被劃破,情十分危急。
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他不知道腦子里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沒有得到隊長的指示,就出言激怒對方,當時隊長在耳朵里的通訊器里氣急敗壞的喝止他,他也充耳不聞。
對方情緒萬分激動,就要朝著人質下手,隊長更是在通訊器里說要記他大過處分。
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開了槍。
明明在訓練場上訓練了無數次,他早已經適應了槍聲,但是那槍發出來的劇烈聲音,還是震得他耳膜失聰,腦子里回蕩的全是方才 的一聲,那個男人胸前血花飛濺的情形。
那是他第一次認識到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沒有掙扎,沒有痛苦,什麼都沒有,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就這樣沒了。
而凶手,就是他!
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
耳里聲音遠遁,只剩下一片安寧,大腦里一片空白,聲音干澀的卡在喉嚨里,他被送到部隊心理輔導室,就這樣,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不睡不鬧,安靜的仿佛一個木偶一般,足足三天……他才逐漸恢復。
他以為,那已經是他生命里最害怕的時候。
但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他最害怕是失去溫馨雅,是不能救她的性命!
「營長,總部給我們發了一份資料,是情報分析小組和心理專家小組,分析的關于犯罪分子有可能帶著人質轉移的位置,總部給我們發幾個地點的3D環境模擬圖,已經給我們增派了人手。」
徐辰宇精神一震,停止了研究地圖的舉動,將資料接過,便仔細研究。
這份資料十分詳細,上面包括暴徒的心理分析也十分合理,還重點圈定了暴徒最有可能藏匿的地點,甚至還有一份完整的布署。
徐辰宇倒吸一口涼氣,有些驚疑不定,總部那邊怎麼會設想的這樣周到,短短的時間內便做出這樣周全的資料分析和布署安排,這替他省下了不少時間。
徐辰宇道︰「就按照上面的部署安排下去。」
接著徐辰宇通過通訊設備下了一連串的命令,將工廠附近和郊區附近部署好了,之後便道︰「剩下的人立刻趕往村落布署。」
一行人整裝出發。
這里離村落需要四十分鐘的路程。
大概二十分左右!
「營長,不好了,暴徒打電話向溫家提出提前交贖金的要求,要求溫家在半個小時內將贖金打銀行卡上。」
徐辰宇挺直的背脊,一瞬間頹然下來,做為一個軍人,筆直的腰桿是他們隨時隨地都要保持的,可是這一刻,他只覺得背脊的重量似有千斤,讓他根本無法承受。
半小時,只有半個小時了。
他們至今還沒有馨雅的下落,這叫他怎麼在半個小時內將馨雅救回來?
他幾欲瘋狂,聲音干澀的問︰「暴徒和人質的具體位置呢?有沒有查到?」
他現在就是寄望于,之前軍部發給他的資料是對的,這樣他才有機會從暴徒的手里救回馨雅。
「因為通話時間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就算我們用的是最先進的儀器,也沒能在第一時間截獲對方的信號,查出他們的位置。」
徐辰宇忽的從沙發上站起來,狠狠的將手中的文件砸到那人臉上︰「那些人是干什麼吃的啊?他們不清楚,截獲暴徒的信號,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夠掌握暴徒和人質行蹤的辦法嗎?為什麼不知道拖……」
「黃副營長說……暴徒這麼早打電話要贖金,肯定是那幫神秘的救援隊伍打草驚蛇,為免暴徒懷疑,對人質的性命造成威脅,所以……」
徐辰宇打斷他的話吼道︰「他的腦子進水了吧!拖一秒二秒鐘人質興許不會死,但是我們不能掌握暴徒的行蹤,人質就必須死,他們是暴徒,不是普通綁匪,他還寄望交贖金救人質,放******狗屁。」
徐辰宇暴怒的模樣,讓所有人都心驚膽寒,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
平日里,營長嘻笑怒罵,幾時見他這樣失控發火過。
他知道營長是擔心溫大小姐,也知道溫大小姐是營長的心上人,以前他和營長左右鋪時,看到營長經常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拿著一張照片偷看。
後來他好奇之下,悄悄從營長被子底下翻到照片,照片上面的人就是溫大小姐。
徐辰宇還在咆哮著︰「老子將他留在溫家,就是因為他的腦子還算清楚,誰知道他丫的竟然敢給老子揣著人命關天犯糊涂,如果這一次人質不能順利救回來,老子要記他的過。」
小黃是他的搭擋,可以說是左膀右臂,他將自己的手臂留在溫家,結果就造成了這樣後果。
事到如今,徐辰宇也知道發火也是無濟于事,他深吸一口氣道︰「一會兒交贖金的時間到了,暴徒肯定會再打電話,叫他們給老子放警惕點,給老子憋足了精神,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放松,更不能放棄,再敢給老子犯糊涂,信不信老子就敢拿槍指人。」
「是!」
徐辰宇喘了一口氣,不過一個救援,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橫生枝節,讓他的心每分每秒都仿若凌遲。
「營長,我們現在怎麼辦?」
徐辰宇道︰「維持原來的部署,通知所有人不計後果急速前進,務必在半個小時以前趕到目的地。」
他們現在正在和時間賽跑,如果軍方給他的資料分析是正確的,那麼還有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他們必須馬上趕到目的地布署。
徐胡宇看著窗外漆黑的黑夜,距離馨雅被綁架大概五個小時了,不知道馨雅的情況如何,還有沒有遭到暴徒們的暴打。
他的心倏然一疼,不由彎下腰下,豆大的眼淚不停的往下彈。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