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奈,跟著謝心走了。
「我們就這樣走出來了?」坐到車上後,林看著還是沒有反應的謝心,慢慢引導著。
「是啊,不然還怎麼樣?」人家都答應還了嘛。
「咳咳,謝心,你知不知道現代這個世界里,有一個名詞叫做,轉賬?」林發動了車子,走了。
「轉賬?知道啊。」我又不是原始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
「哦~」看著林在後視鏡里不依不饒的眼神,謝心終于想通了。
「唉,你有沒有他的電話號,我給他打電話讓他轉賬給我就不用我再來了。」
林徹底無語了。
剜了她一眼,不再理她。你自己去。
「哎,林,」謝心正開口說話,電話響了。
Wikin。
明亮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令人膽顫的名字。
「維恩。」獨屬于謝心的叫法,重音放在維字上,恩字輕的幾乎听不到。
「心,你父親醒了,開不開心?」維恩塑造出獨屬于她的溫柔嗓音,語氣里似乎還有對她的迫不及待。
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的謝心第一次從別人的語氣里听到了心情。
「當然開心。」說著開心的事情,語調也不自覺地上升了一些。
「我去看望你父親,也算是,正式公布我的身份。」維恩笑了,有些正常人去見未來岳父的心情。
「恩……維恩,我听林說你現在很忙,你,不用特意去的,你的時間要緊……」謝心越說聲音越小,說道最後,完全沒有了聲音。
自己是過分的,維恩的忙是因為把林派來幫自己了,他那麼忙還不惜分出時間去看望老爸,自己不能這個語氣的。
果然,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
在維恩面前囂張大條慣了的謝心,也感覺到了跨過半個地球的寒意。
「維恩,我的意思是,你,照顧好自己,不要太忙了。」亡羊補牢般的懺悔。
「恩,」維恩淡淡的應了一句,頓了一會兒,那邊才傳來了一個低低的笑聲,「心,我好想快點見到你。」
「我也是,很快的。」謝心笑著說。
林在一邊听著她的回答,那人的回答那人的聲音,那人的語氣,自己統統都想得到。
好不容易掛掉電話,謝心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自己還在猶豫什麼呢?
「你還在猶豫什麼?」林問她。
「……我不知道。」謝心在後座上翻滾,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小貓。
「你不是小貓,你是謝心。」你身負上億負債,身負你們整個家的未來,身負整個歐洲的幸福與穩定。
「我知道。」謝心把臉趴在靠椅里,等了會突然回過頭問林︰「你知不知道我養了條狗,現在他們在哪里?」
林聳聳肩表示自己來得晚。
謝心打電話給阿忠,「我的狗呢?」這麼多天都忘記了。
「……我把他們送。」听得出來,阿忠也是很累。
「一個單身舅舅帶著剛剛出生的小外甥女,唉,煩啊~」謝心想起阿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妹妹走的那個眼神,心里莫名的疼了。
那是她自己選擇的路,那里有她愛的男人。所以自己絕對不會阻止。
阿忠是恨自己的吧。
如果……要跟別人走的話,自己,也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嗎?
想到謝以卿,謝心就抑制不住的全身顫抖——是自己害她失去雙腿的,是自己。
她在最傷心無奈的時刻選擇了給自己打電話,救命,自己卻錯過了。害得她差點死掉。
謝心,你太壞了。你口口聲聲的說要保護她呢?都被代軒之一個死男人給忘記了嗎?
代軒之……又是你。
謝心又癱在車座上,為什麼這麼多事情,好煩啊!!!
林不再說話,所有的事情都只能她自己去想明白,別人什麼忙都幫不上。
帶著她回到家,沒有一個人。
謝心慢慢的走進客廳,手指拂過玻璃桌,澀澀的感覺,有灰塵。
林從後面進來,看著失魂落魄的謝心,看看有些髒的客廳,全明了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謝心有一天還會走到借錢的地步,家里竟然會有灰?我是有多失敗……」謝心低著頭看著已經沒有那麼潔白的地毯,不再說話。
「謝家要敗了嗎?」。許久,謝心問。沒有絲毫感情的語調,看起來那麼可憐。
「看你自己了。」林只能說這麼一句話。
謝心抬頭看著林,眼神漸漸清明了。
謝心猛地轉身,走了幾步回頭對著林吩咐道︰「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把這里全部清洗干淨。」
謝心開車走了。
太久沒有自己開車了,太久沒有感受那種引擎的轟鳴聲震動的感覺了。
來到以前飆車的地方,已經多多少少聚集了一些人,看到謝心來,相識的還跟她打了招呼。
等到所有人都得叫聲哥的阿忠來了之後,殷勤的跑到謝心面前,幫她檢查車子。
有些後來來的小弟們不懂了,「那是誰啊?忠哥的?」
「閉嘴,那是忠哥的,但也不是,哎呀,小鬼不知道就別問,那個咱們都惹不起。」一個資格老的男人如此教育手下的小弟。
阿忠幫謝心檢查完車子,「先跟著跑兩圈。」
謝心點點頭,自己開了車到出發線前,跑了出去。
阿忠這邊看著來的差不多的人群,振臂一呼,「今晚盡興,沒有紅點。」這麼說完,旁邊的人都興奮的大叫起來。
紅點是暗語,意思是警察。
剛才問話的小弟又問了,「今天運氣真好。」
「哼,那是因為人家來了。」男人故作深沉的遠眺,看著謝心離開的方向。
「哎呀老哥,你就告訴吧,那人到底是誰啊?老這麼吊著人的胃口,難受啊。」
「她啊,是謝心。」
「呃,不就是謝心嘛~」
「哼,她啊,就是謝心!」男人一副說了你也不懂的樣子,很輕蔑的轉過頭,跟別人開始開局了。
「我押忠哥,後半場再押大小姐。」
「切~」
「我押大小姐……」
激動地人群不住的躥高著簡易桌上的賭局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