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時的二十四歲生日,過得雖然稀松平常,但是因為有一個莫西顧,有一只莫西顧送的許願鶴,瞬間變得有意義了起來。
後來的後來,沈涼時每一年生日,都會親自為自己折一只許願鶴,將自己對西顧的思念寫入其中。
他一次次的盼望著許願鶴可以幫他實現願望,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很幼稚。
可是人有時候,或許就是需要這種幼稚,才能堅守住一份信仰,毫無止境的游走尋找下去,且,不會放棄。
轉眼到了周一,的課程如常,中午吃飯時,512宿舍的人都有些不來勁。
原本第一節課,是沈涼時的課,而現在,已經成了不可能了。
西顧的反應很平常,安靜的吃飯,回宿舍,不參與討論,也不發表任何看法,田甜問起時,她說,「我覺得誰教我們都是一樣,用心學習就好。」
田甜哀嘆,「西顧,你真的很沒有良心哎,沈老師對你這麼好!」
西顧眼波顫著,吃飯的動作停止,張樂樂眼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喂,你們別總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啊,難道你們不好奇我們的新老師是誰嗎?我听說好似也是個高材生……」
剩下的話,西顧無心去听,沈涼時離開了C大,對班上所有人都產生了影響,但是影響最深的,其實還是她。
今天早上起床時,她收到沈涼時的短信,說晚上來接她一起吃飯,感覺上,關系似乎不會因此而疏離。
但是這個學校沒有沈涼時了,這樣的認知中讓她心里空落落的。
不過C大校園總體來說還是寧靜非常的。
這個世界那麼大,有那麼多的人,一個沈涼時離開,會讓許多人唏噓感嘆,但感嘆之後依舊要面對課程的繁復,學業的沉重。
大家都很忙,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為一個生命中的過客沉湎很久。
但西顧哪里知道,不久後的C城商界,將會因為一個沈涼時的出現,刮起一股不大,卻也不小的浪潮。
這個浪潮最早掀起,是在沈家。
四年前,沈涼時離開明華出國留學,四年後,他再度歸來,所有人的眼里,包括自己的父母眼里,他勢必都要去明華任職的。
所以如今沈涼時從C大辭職,自然而然的,夫婦兩個人就將這個提議提了出來。
那天是個中午,外面的天氣不錯,沈涼時被母親周芬叫吃飯,為此,還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促,生怕他忘了。
沈涼時不傻,自己剛辭職母親就讓他去吃飯,什麼意思,他知道。
白墨陽也來了電,問沈涼時,「要來明華陪我麼?」
沈涼時笑著調侃,「我去了,你不怕自己的飯碗端不穩?」
白醫生嘴角一抽,對這個好友無語。
白墨陽的內心是希望沈涼時去明華的,沈涼時留學之前曾經在明華工作過一年。
沈涼時做的成功手術無數,人人稱贊,在明華,唯一一個能夠與他比肩的人,就是白墨陽。
兩個人都是青年才俊,醫術一流,在一起合作的手術也有幾個。
白墨陽是個略顯高傲的人,在醫學界,能夠讓他誠服的人沒有幾個,而沈涼時,是其中之一。
白墨陽曾經說,「我輸給誰,我都會不服氣,唯獨你,我心服口服!」
白墨陽如今的成就,是和沈涼時你爭我奪中走的,有一個強勁的對手,對自己的成長,的確有好處。
白墨陽說,「不管如何,我期待你來明華,而且我心甘情願的,做你的助手。」
沈涼時不答,掛掉電話後,他點起一支煙吸了起來。
到達沈家時,周芬正和在一起看相冊,多是沈涼時小時候的照片。
周芬今天興致來了,將老相冊翻出來查看,看著一點點長大的模樣,她心里感慨萬千。
終是長大了,這也意味著,她老了。
中午吃飯時,周芬給夾菜,讓他多吃點,對的寵愛,是有的。
飯後,僕人端了果盤,泡了茶,一家人邊吃邊聊。
周芬看了一眼,示意他開口,沈敬禹輕咳一聲,順著妻子的意思說了。
話意委婉,大致意思是讓沈涼時去明華工作,但讓沈敬禹以及周芬意外的是,沈涼時拒絕了。
他說,「爸,媽,抱歉,我不打算去明華,另外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們坦白!」
……
晚上,西顧和沈涼時一起吃的飯。
吃飯地點是一家中餐廳的包廂,菜色味道不錯,西顧挺愛吃的。
沈涼時說,「如果喜歡,我以後經常帶你吃。」
西顧「唔」了一聲,說,「可以是可以,不過其實我對吃也沒有多大的要求,不用麻煩跑那麼遠!」
沈涼時說是這家餐廳是他朋友介紹的,今天正好有空,就帶她吃。
西顧覺得,沈涼時以後怕是會很忙,有空的時間不會很多,所以自己還是不要太矯情比較好。
沈涼時自然明白小女友的貼心,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說,「我倒是不想跑很遠,事實上,我更想每天親自做飯給你吃。」
西顧臉紅了一下,每天親自做飯給她吃?那不就是同居嗎?
西顧低著頭,覺得,太快了啊,實在話,她思想還沒有那麼開放。
沈涼時卻來了玩性,一只手撐著下巴,看著她,西顧抬頭,對上他那雙黑曜石般好看的眸子,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
問道,「你……你干嘛看我?」
沈涼時以及看著他,而且較之于剛才,眼中的沉黑更濃,他開口,聲音磁性,「西顧,說實話,我不在學校,你習慣嗎?」。
「……」
西顧輕咳一聲,掩飾尷尬,一臉無所謂的說,「習慣啊!沒有什麼不習慣的,你當初在學校教書時,一周也只有兩次課,不算多,所以少了,對我來說也沒有太大區別!」
沈涼時聞言,眸光暗淡了下,「是麼?」
西顧抿著唇,不知道說些什麼。
然後,她听見沈涼時嘆了口氣說,「可是,我有些不習慣。」
他說,「習慣了呆在一個有你的空間里,你不在,總讓我心里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