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更衣室,談易雪突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讓西顧覺得很詫異,同時,也有些意外。
首先,時間上,那天並不是討論這些的最佳時期,談易雪卻在那樣的時候突然說起,這不得不讓西顧懷疑。
其次,談易雪去找她的時候明明歡快活潑的不得了,但是從羅毅開車送她們來商場的這一路,她的話並不多。
西顧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來原因,直到談易謙的一條短信發來。
短短的一行字︰今天我回家,親自送你們,到時候打我電話。
手機!
西顧心口就那麼忽的一緊,立馬發了個短信給談易謙,問他︰你之前有沒有打過我電話,或者短信?
談易謙有些納悶,回復︰怎麼了?
西顧︰你只要回答有沒有過就可以。
這次的短信許久沒有回,西顧有些著急了,再次發了一條︰到底有沒有!
又等了一兩分鐘,談易謙的回信終于姍姍來遲︰有。怎麼?
西顧抿唇,不想去問談易謙發的什麼內容,因為她從談易雪的反應中已經大致猜出來了。
她回復︰短信我沒看到,不出意外,是被小雪刪了。
……
四點左右,天氣突然突變,黑壓壓的烏雲壓來,雨水毫無預兆的就降落下來。
那個時候西顧,談易雪陪著梁媛蓉在一家咖啡廳端坐。
西顧望著外面的雨幕,若有所思。
今天是11月11日,他是陽歷一年中的第315天,離全年結束還剩下50天。
1843年,安徒生的童話《丑小鴨》就在這一天,首次出版,從此給了世人創造了一個美麗的夢。
它告訴我們這些塵世中的平凡人,只要我們肯努力上進,經過挫折和磨難締造後的自己,一定可以蛻變成美麗優雅的白天鵝。
另外,11月11日還是許多人口中說的」大光棍節」,因為它由四個「1」組成,可西顧並不喜歡這樣的解釋。
在中國香港,11月11日不是光棍節,而是夫妻節。四個一分別代表「一夫一妻,一生一世」的意思。
西顧比較喜歡這個解釋,只是‘一夫一妻,一生一世’听著簡單,要做到,也並不容易。
另外,今天還是談易謙口中的,他追求她的第一天……
西顧嘆了口氣,雨水模糊了太多的影子,可是有些東西,卻在雨水的澆灌下覺得愈發清晰了。
比如,感情。
梁媛蓉在一邊抱怨著,先前怎麼沒有看天氣預報,誰曾想到前一秒還艷陽高照,後一秒就直接大雨傾盆了呢?
是的,沒有人想到,這個世界存在這太多的未知,也存在著太多的措不及防。
西顧看了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快五點了。
梁媛蓉是打算待會雨小了再去逛一下超市,有些日用品需要買,西顧問梁媛蓉需要買些什麼,說她和談易雪一道去買,讓母親在這里歇著。
畢竟她們先前買了不少衣服,這麼拿著走,總是不方便。
梁媛蓉向咖啡服務生借來紙筆,寫下清單,不算許多東西,西顧拿起來起身準備走。
梁媛蓉叫住她,拉出包包準備給她錢,卻被西顧一把拉住,「不用,媽,我身上有錢,哥哥給我打了許多。」
西顧注意到母親的面色變了一變,她轉過眸子,自動忽視。
無法不忽視,來到談家,她找不到歸屬感,自然也沒法去用談家的錢,即使她知道其實在她轉學的那一刻已經用了。
轉到C大這樣的學校,一定是動用了不少關系,談章曄是廢了心思的,毫無疑問,也費了錢。
西顧不去想那些,但是日常開銷方面,她沒有張口問母親要過,畢竟從母親離婚後,母女倆的基本開銷,都是莫東恆給。
梁媛蓉知道西顧不確切,的個性他了解,不會虧待妹妹,這是其一,其二,他未必就是歡迎自己改嫁的。
梁媛蓉的錢最終沒有送出去,西顧和談易雪從咖啡廳店員那里借來一把傘,走了出去,
路上,西顧的手機響了起來,但是她沒接,一把傘自然是不大的,她的一只手摟著談易雪,兩個人挨得近,根本沒法接電話。
談易雪說,「我來幫你接吧!」
西顧搖頭,「不用。」
一直到了超市,傘收了,西顧方才呼出一口氣。
談易雪提醒,「西顧,你快看看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說不定是時哥哥呢!」
談易雪雖然這麼說,但心里並沒有太多底,以至于她說完後,眸子沒有馬上離開西顧,而是等著她將手機拿出來。
西顧果然拿出來了,而來電話的人,真的是沈涼時。
某個時刻,西顧松了一口氣,而其實談易雪,也松了一口氣。
她和她,都怕來電的人是談易謙。
只不過,一個是怕被,一個是怕。
西顧回了一個電話,沈涼時大概听到了嘈雜聲,便問道,「在外面?」
西顧點頭,「嗯,在超市。需要買點東西。」
沈涼時那邊應聲,問她,「帶傘了麼?」
「待會可以買。」
一些瑣碎的尋常話,但是說出的感覺,讓西顧的心里暖暖的。
西顧問他,「你呢?你在哪兒?」
「加班。」沈涼時說,「先買東西吧,回頭再說。」
「好。」
電話掛斷,談易雪已經在那里「嘖嘖」出聲,「好甜蜜啊,真讓人羨慕!」
西顧抿唇,沒說話,但心里是暖的。
買好這些東西是四十分鐘後,出來時,已經是五點多了。
天氣已經開始有些沉黑,雨水沒有停止,反而更大了。
「天哪,怎麼會這樣?」
談易雪看著連綿雨幕,眉頭皺著,抱怨。
超市門口有許多被雨幕止住了步伐的人,這樣大的雨,即使是帶了傘出行也多少困難。
更別說沒帶傘的。
西顧將傘遞給談易雪,說,「走吧。先回咖啡廳。」
剛才在超市她們買了三把傘,待會咖啡廳的傘,還是得還的。
談易雪吐了吐舌頭,不管下多大雨,總要走的。
兩個人在雨幕里剛走出去,一輛黑色緩緩的在她們身邊停了下來,車窗沒有打開,但這輛車,她們都認得。
車門被人開了,駕駛座上的男人朝著她們擺手,「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