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11月26日,西顧對那天唯一的感覺就是,很冷。
一大早,母親梁媛蓉就去了她的房間,順便給她送上了羽絨服,西顧看著,微微皺眉,「外面真的那麼冷嗎?」。
梁媛蓉道,「今天的最低溫度,已經接近了零度,你馬上回學校,宿舍和教室都沒有空調,再加上你身體弱……」
母親不再多說,只囑咐西顧穿著就是,西顧吐舌頭,該怎麼跟母親說,她現在根本不住在學校啊,沈涼時那里有空調,四季如春呢!
西顧最終沒有將羽絨服穿上,但穿了一件高領的很厚的毛衣,羽絨服為了應急,怕再降溫,還是帶著了。
將羽絨服送到宿舍時,田甜等人還沒下樓,鬼鬼不在,張樂樂說昨晚演出太晚,直接睡在店里了。
張樂樂正在打理自己的長卷發,美女就是美女,舉手投足都是美得不可思議。
只是……
西顧看著張樂樂的肉色打底絲襪的,輕咳一聲,問,「樂樂,你這樣穿,不冷嗎?」。
張樂樂對著鏡子擺了一個pose,淡淡開口,「為了美麗,什麼都可以犧牲!」
「……」好吧,彼此對美的看法存在偏差。
「其實西顧,你的身材不錯,偶爾也要對沈老師秀一下,讓他知道你是個有料的……咳咳,西顧,問你個比較私-密的問題啊!」
「嗯?」
「就是,你和沈老師之間有沒有……那個呢?」
「那個?」
「就是……那個啊!」
西顧反應了一下,方才明白「那個」是什麼意思,清咳兩聲後道,「當然沒有,怎麼……怎麼可能呢!」
「不是吧,和你沈老師不是都住在一起了啊!」
西顧的臉更紅了,「你們想哪兒去了,我和他……和他是分房間睡的,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張樂樂雙手掐腰,看著西顧的樣子,嘆氣,「一個絕世大美男擺在眼前不為所動,嘖嘖,西顧,你真浪費啊!」
西顧︰「……」
「這麼說來,咱們宿舍姐妹花四個人,不會都是雛兒吧!」
咳咳……
這個問題……
田甜「嘿嘿」一笑,說,「我和瑾鈺沒有男朋友,我們肯定是啦,樂樂你應該……」
「小妖精,你想什麼呢!」張樂樂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一抹緋紅,說道,「我是那種隨便交付自己的人麼?」
田甜不敢相信,「不是吧,樂樂你難道……」
「一邊去,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為了一個不成器的李慧建蹉跎二十年歲月?要懂得經營自己,更要懂得保護自己。因為得不到,所以男人才會更珍惜,尤其是在未來還沒確定,你交往的這個男人還不一定是你的誰誰誰的時候,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守住最後的底線,不然到最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啪——」
是書本拍打桌面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是紹瑾鈺,她開口,聲音淡淡,「姐妹們,時間差不多了,再不下樓,就要遲到了!」
張樂樂聳聳肩,又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後,迅速收拾起書本,大家一起下樓。
對于張樂樂所說的「那個」,西顧的心,還是有些火燒火燎的。
這段時間和沈涼時呆在一起時,他會吻她,吻得纏綿時,難免也會擦槍走火,有時候連自己都要迷糊了。
不過沈涼時是個很懂得把控一切的人,所以他會在一切超過控制範圍內時,及時停止。
兩個平和而安然的相處著,倒是沒有發生太過尷尬的事情,偶爾她穿著睡袍遇見沈涼時,她都能很淡然的跟他說話和打招呼,彼此感覺,很親近,越來越像家人。
這種狀態,西顧挺喜歡的,但是她沒有問過沈涼時的感覺,他喜歡嗎?他在面對她時,想過……那些嗎?
中午,沈涼時打電話,讓她按時吃飯,彼此閑聊了幾分鐘,沈涼時說下課後接她。
掛電話前,西顧叫住他,支吾半晌,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沈涼時詢問,「怎麼了?有事?」
西顧想了一下,覺得有些話在電話中,比當面說要好一點,至少尷尬的感覺少了一點。
「其實,沒有什麼事情,我就是想知道,和我住在一起時,你會不會覺得很累?」
「累?」
「我的意思是,心里累?」
「怎麼會累?」
「唔,那你開心嗎?」。
「嗯,開心。」
「有多開心?」
「夢里面,都是笑著的。」
「……」
西顧沒說話,心里甜甜的。
夢里面,也是笑著的嗎?
沈涼時那邊得不到回應,喊了一聲,「西顧……」
「在听呢!」西顧抿唇,開口,「其實,我也是。」
「嗯?」
「我也是,我也很開心。我一直認為,兩個相愛的人,就像花與蝶,星與月,枝與葉這樣的關系,是難舍難分,相伴相守的。古人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是一種美好的願望,因為人生注定了有離有聚。所以,我不祈求白首不離,我只希望即使有一天,我們必須分離,也一定要堅信著有一天我們會再次重聚。」
頓了頓,她說,「沈涼時,如果你是花,那我願意為蝶,如果你是星,那我願意是月,如果你是枝,那我願意是葉,我不求你能一輩子不離不棄的守著我,只希望你在守著我的時候心里有我,在心里有我的時候即使遠走了,也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因為我會在原地等你,直到你來。」
沈涼時听著這些話,內心是翻涌的,一股莫名的酸澀在心底涌起,因為他憶起了上次在夢里尋不到西顧的場景。
那時的痛徹心扉如此真實,真實到好似某一天真的,會發生一樣。
他說,「西顧,你說這個世界上注定有聚有散,從此以後,我聚散皆為你;你說你不祈求白首不相離,你敢許我一世,我便將我此後三生都給你;若有一天,我們如你所說必須分離,我答應你,哪怕掘地三尺,荒蕪一生,我也一定、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