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妤淼看向西顧,唇角依舊帶著笑,她說,「怎麼,震驚了嗎?心里是什麼感覺?覺得我髒?還是覺得你的小初戀和慕文雋髒?」
西顧皺咬著唇,說道,「槐生和慕文雋是無辜的……」
孫妤淼听了大笑,「那我呢?我難道就是有罪的?我得罪了誰?為什麼我要遭受這一切?為什麼一定是我?」
孫妤淼的眼楮通紅,眼里已經有了濕意,身子顫抖著,情緒在奔潰的邊緣。
西顧的心劇烈的跳動,想要再說什麼,卻覺得喉嚨發緊……為什麼,為什麼一切會是這樣?
為什麼一切的真相竟然如此殘忍,甚至殘酷!
孫妤淼說,「知道那段日子對我來說是什麼呢?我幾乎好幾次的想要自殺了結了生命,但是,我舍不得,舍不得阿良……我不敢告訴他這件事,我怕他嫌棄我,怕他不要我。所以,一直以來他只知道我遭遇綁架,卻不知道我還經受過哪些……」
「阿良因為愧疚,從那之後也對我好了許多,我甚至傻得相信未來的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但是我錯了,我以為我掉進了深淵,可是最後才,深淵下面還有十八層地獄在等著我,因為,一個月後我……我懷孕了!」
她懷孕了,可是她的郝敬良根本沒有踫過她,那麼孩子的來源只有一個可能性……
那個時候,孫妤淼想過死,但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群害了她的人都在那幸福快樂的活著,她死了倒是稱了所有人的意,她不會讓他們如願!
她打電話給她姨母,讓她C城接自己,告訴郝敬良她要去C城調養身體。
郝敬良沒有懷疑,直接放她走了,其實那個時候,她心里是覺得,郝敬良也許根本就不在乎她,她走或者留,都與她沒有多少關系……
不過,都不重要了,現在這個男人的愛,她真的有些,要不起了……
回到荔城之後,她打算去醫院打掉孩子,但最後身體檢查結果出來,她的身體狀況極差,不適合做引產手術,如果強制,很可能會危機生命……
流過兩次產,被綁架被那群人折磨,她的身體,怎能不差?
但她沒有想到身體調養好的時候,孩子已經超過六個月,那個時候去做引產,已經成了不可能!
那麼只有一種辦法,就是將孩子生下來。
什麼時候知道孩子是雙胞胎的?好似是一次姨母陪著她去產檢時候的。
那個時候她只覺得內心悲戚,想不到,野種居然還是雙生,真是可笑。
可笑之極。
在荔城的醫院生下那兩個孩子的,是雙生男孩,她沒有看一眼,昏睡醒來後只對姨母說了兩個字,「扔了!」
因為這兩個孩子,是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他們本就是個錯誤,如果可能,他們就不該再被生下來了。
姨母當時眼神淒然的看著她,什麼話都沒說,抱著孩子走了。
再後來,姨母說將孩子分開分別送到孤兒院和一個外地人收養了,她不關心,也不在意,她只知道,那兩個孩子,與她沒有半點關系!
他們,是她的恥辱,是她這輩子的噩夢!
「那槐生搬到荔城時,你知道嗎?槐生死了,你知道嗎?」。西顧幾乎是迷蒙著眼楮問出這些話。
「我本來是不知道,是我姨母了他,那個老家伙居然一直在為自己丟掉兩個孩子而愧疚,一直在贖罪,呵呵,有什麼可愧疚的,他們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該感恩戴德,不過那個顧槐生命也薄,十九歲就去世了,真是活該,呵呵……」
西顧眯著眼楮,眼淚掉下來,每次想起那個溫暖陽光的大男孩,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疼痛。
她說,「可不管如何,那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不管你經歷了什麼,孩子是無辜的,你這麼對他不公平!」
「不公平?」孫妤淼笑,「那命運對我就公平了?這麼多年我就容易過了?你別忘了,我曾經失去過兩個孩子,如果他們活著,怕是早已結婚成家,在社會上闖出一番作為,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他們是我和阿良的孩子,這兩個孽種算什麼?我寧願用這兩個孽種去換我那兩個孩子的命!」
「不!」西顧搖頭,「不是這樣的,你不了解槐生,你不知道他是個多麼溫暖的人,他多優秀,有多少人喜歡他,所以你才會這麼說他;還有慕文雋,他雖然脾性冷漠了點,但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找你,無時無刻不再找你,而他能夠找的,只有你,你真的對他們沒有半點憐惜?」
「憐惜?呵呵,如果你遭受這些,生下不是沈涼時的孩子,你會怎麼做?難道還將他們抱在懷里疼愛憐惜嗎?知道嗎?我現在真後悔生下他們的那天,沒有親手掐死他們!」
「不,我不信,是人都有感情,即使再壞的人作為一個母親也該有良善的一面,你在飛機上遇到過許程程,你主動跟她搭話,說你在荔城葬著一位親人,也許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槐生,但是你一定是認識許程程的,所以也一定是知道槐生的,甚至可能見過她。你一直在關注著槐生……」
「你今天陷害我,不僅僅是因為談章曄對我好,談章曄是個老好人,他對許多人都好,不止是我。你抓我,也許還有一部分你不想說的原因,那就是槐生,你在為槐生抱不平,畢竟當初我那麼深的傷害過她。你把我和慕文雋抓到一起,將我倆弄昏,我醒了,慕文雋還沒醒,因為你不想讓她听到我們倆的談話,你怕他知道了會傷心難過……」
「夠了!你閉嘴,別胡說八道!」孫妤淼道,「我可沒有空去理會這兩個孽種的感受,我想的只有報復,只想報復那些將我害到這般田地的人,別的人,我都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