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西顧,當听到你出事時,我看著東恆哥哥慌慌張張的樣子,我心里害怕極了,我真的時害怕,我覺得我該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可是我什麼都說不了,什麼都做不了,我以為,這就是最壞結局了,但是我們剛下飛機,噩耗再次傳來,你和時哥哥,都出車禍了,而你的車禍,是郝叔造成的……」
談易雪的眼淚掉下來,她說,「西顧,我不理解,也沒法理解,為什麼我什麼都沒做,卻帶給周圍所有人那麼大的災難?為什麼?我真的只是想活著,好好的活著,我愛著的人,和愛著我的人,都能好好的,一切的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為什麼命運要這麼對待我?我想不通!」
「小雪……」西顧拉著談易雪的手,她的手抖得厲害,很涼,她努力的握緊,對她說,「小雪,你別多想,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
此時此刻的西顧才,似乎真的,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西顧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未來的人生中,哥哥可以很好的照顧小雪,將她心里的那些愁苦一點點抹去,未來還很長,幸福還不晚,一定的。
……
次天一早,早餐之後,西顧的行李被符藝送到車里,飛機是中午十一點左右,現在八點鐘,他們需要出發了。
艾米很舍不得西顧,眼淚止不住的掉,說,「西顧小姐,你一定要記得回來看我!」
西顧笑著,「我會的,一定會。」
談易雪也舍不得西顧,但是西顧回國,她是支持的,許多東西都該有個塵埃落定的結局,她決定。留下來了,不想掙扎了。
她安于一隅,不是為了自己未來有朝一日能夠幸福,只是不想讓身邊關心自己的人,再難過和傷心了。
莫東恆要回公司,所以順便送兩個人走,看著車窗後面越來越遠的身影,西顧深吸一口氣,努力笑著,沒有掉淚。
一只手很輕柔的落在她的手上,溫暖的指月復摩擦著她的手心。
指尖交纏,她抬眸看向身邊男人的眸子。
男人也看向她,唇角帶著淺淺笑意,他說,「沒有哭,很勇敢!」
……
兩個小時後,符藝去托運行李和取機票,沈涼時借口去洗手間,給兄妹兩個人話別的機會。
其實西顧要說的話真的不多,就一句。
「哥哥,好好對小雪,無論她怎麼對你,她心里始終愛你,你該知道!」
莫東恆點頭,和妹妹擁抱,他知道,真的知道的。
這會是一場漫長的飛行,十三個小時,西顧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去迎接闊別六年後的C城,但是,她有十三個小時的調整時間,而且,身邊有沈涼時。
上了飛機,西顧在靠窗的位置,沈涼時在外側,問乘務員要了一條毛毯子蓋在了西顧的身上,他說,「你睡會兒覺……」
西顧搖頭,「不睡了,昨晚睡得很飽!」
……
因為今天趕飛機,昨天晚上沈涼時很早就讓西顧睡覺,西顧想看會書,他也不肯,將書奪了去,關上燈,抱著他躺在床上。
她想說話,他卻低頭啄住她的唇,威脅性的開口,「不準說話,乖乖睡覺,不然我就吻到你的嘴巴沒有力氣說話為止!」
那個時候,她其實想笑,但最終是,忍住了。
她主動往男人的身上靠了靠,這麼多年,某些味道,一直是熟悉的。
她不會忘記,午夜夢回許多次的味道,怎麼會忘記!
頭等艙提供的午餐很豐盛,但是她卻沒有太多胃口,沈涼時捏著她的小細胳膊,「太瘦了,比以前還要瘦,乖,多吃一點!」
他將吃飯的勺子直接遞到她的嘴邊,弄得路過的服務員都看她,她不好意思,只得張口吃了。
其實,她該覺得慶幸,坐的位置正好在機頭的靠左邊,里面的位置,加上頭發松散下來,可以遮掉她臉上的傷疤。
不然乘務員看到一個俊美的男人如此寵溺的對一個丑八怪,多半會嚇到吧。
在沈涼時的誘哄之下,她吃的雖然不至于多,但也不至于少,最後反道弄得沈涼時沒吃什麼。
她有些小愧疚,問他,「如果你待會餓了,你會不會恨我?」
沈涼時笑著看她,很認真的點頭,「會,所以下次,你記得要好好吃飯,不準再挑食!」
西顧︰「……」
一時之間無話了,總覺得沈涼時在將她當孩子!
六年前,二十歲的西顧這般被沈涼時寵著膩著,覺得還挺幸福,可是現在……
「沈涼時,我今年二十六歲了!」她開口,語氣之中明顯提醒。
告訴這個男人,她二十六歲了,不再是當初懵懂無知的小孩子了,所以,他也不能再用原來的方法去哄她了。
沈涼時的眼楮眯了眯,然後說,「我知道你二十六歲了,但是在我眼里,你依舊是我愛著的女孩,別說你二十六歲,哪怕你是六十二歲,也沒有任何的區別。」
然後他說,「西顧,我想對你好的心情,和六年前是一樣的,不曾變過。」
西顧抿著唇,不說話,只是目光沉沉的看著他,那個眼神太過誘人,沈涼時忍不住傾身,一個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淺淺細吻,卻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听到腳步聲時,西顧伸手推開了他,是乘務員。
乘務員的腳步聲走遠後,西顧方才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咬牙,「沈涼時,公共場合,你能不能別那麼流氓!」
這句話一出,沈涼時笑了,西顧也笑了。
就在剛才的那個瞬間,他們再次找回了六年前的感覺。
彼此溫暖,然後沒有任何顧慮去享受幸福的感覺……
某個時刻,西顧是想哭的,而沈涼時只是伸出手,將西顧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吃飽了,好好睡一覺,你會做個好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