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左右,沈涼時帶著西顧,以及叮當,回談家。
彼此分別,眾人諸多舍不得,但是西顧剛回來,第一頓晚餐應該和家人在一起,他們都了解。
西顧抱著叮當,覺得叮當較之于之前,吃胖了,看來沈涼時平時對它,很不錯。
西顧說,「干脆叮當就一直養在你這里好了,放在談家,也都是陳阿姨照顧著,我在這方面一直不在行!」
說道這里時,西顧眼波閃了一下,因為不期然的,就想起了顧槐生,然後,是慕文雋。
時光匆匆,那些埋在過去的人好似真的就成了過去,就像六年前的她回憶起當初那樣。
其實,若不是沈涼時的堅持,她現在,大概也是一樣,早已被遺忘。
到了談家時,談家已經準備好了晚餐等候,一大桌子的菜,不過飯桌上只有梁媛蓉和談章曄。
不見談易謙。
許多菜,也都是西顧愛吃的,其中有幾樣是梁媛蓉親手做的,給西顧夾菜時她還有些膽怯。
「西顧,媽媽很久沒有下廚了,若是做的不好,你可別嫌棄!」
「怎麼會?」母親現在對自己,很是客氣,這讓西顧多少有些不習慣。
飯桌上,西顧無疑是這頓飯的重心,周圍三個人,都在不停的給她夾菜,勸她多吃點。
西顧看著堆得小山似的碗,扯起唇角笑了,這些都是他們對自己的愛,她知道!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沈涼時突然說起一個事情,是對談章曄和梁媛蓉。
他說,「談叔,阿姨,我打算接西顧到玉溪路去住,由我親自照顧她,你們看,如何?」
西顧有些詫異,談章曄和梁媛蓉也有些詫異。
尤其是梁媛蓉,臉色已經變了,沈涼時要帶西顧去玉溪路,勢必要離開家,她自然舍不得。
現場的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最後是談章曄開了口,他笑著,說道,「你和西顧早已訂婚,接她過去,也是應該的,有你照顧她,我也很放心!」
談章曄心里明白,西顧當初失蹤的事情和兒子有關,他嘗試著給兒子打電話,但一直沒有打通。
這種情況下,西顧和沈涼時待在一起,也許真的是最好的。
梁媛蓉卻是諸多不願,女兒如今傷痕累累的回來,她還有許多的話沒說呢,這會子就要走,那可如何是好!
「不過……」沈涼時繼續開口,說道,「不過,最近幾天我公司里積攢了許多公事,所以,在接西顧走之前,還是得麻煩談叔和阿姨幫我照顧西顧幾天,過幾天,我來接她!」
這話,很顯然是將西顧早已當成了自己的人,這讓談章曄和梁媛蓉都有些尷尬。
但是如今這樣的時候,他們還能阻止沈涼時想做的事情嗎?
顯然是不能了,而且他們知道,沈涼時已經做了讓步,不會再讓。
他們即使再舍不得,也得放人了。
飯後,沈涼時的手機響了,出去接電話,電話是符藝打來的,沈涼時問,「有消息嗎?」。
「去看了慕小姐,看著樣子是打算在那兒待兩天回來,慕小姐的女兒生病了,他走不開!「
沈涼時眯眼,點了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沈涼時轉身時,看到身後有個身影,是西顧。
眼眸中瞬間親潤了溫柔,他走過去,拉住西顧的手,問道,「怎麼出來了?」
又問,「還有。你是認真的嗎?要帶我搬出去住?」
沈涼時點頭,「你看我向開玩笑的嗎?過幾天,挑選個日子,我們去民政局,將證領了,這樣也算合法同居了!」
西顧再次震驚了,還沒從即將同居的事件中拔出來,馬上又要結婚了?合法同居?
「可是……」
「噓……」
男人的指月復貼上她的嘴唇,阻止了她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
「西顧,你該知道,如果不是發生那麼多變故,我和你在六年前就該是夫妻了,孩子,也許都有了!」
西顧閃了閃眼波,的確,如果不發生那麼多事,他和沈涼時,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至于孩子……
莫名的,提起這個詞時,她的心不由自主的痛了一下,下意識的撫向心口……
沈涼時見狀,有些擔心,問道,「怎麼了?」
西顧搖頭,「沒事。」
沈涼時以為是自己剛才提起所謂變故,讓西顧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止住了話題。
……
L市。
某棟別墅的房間里。
在確認床上的小女孩兒睡著了之後,慕葵生方才合上了手里的童話故事書。
她靜靜的坐在那里,在小女孩的臉上看了片刻。
睫毛很長,小鼻子,小眼楮,還有小嘴巴,都很精致,皮膚很白,睡覺的時候頭微微歪著,模樣很可愛。
慕葵生唇角彎了一下,正準備起身,突然听到了一陣開門聲。
轉過頭來,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她恍惚了一下。
男人問,「安然睡了?」
慕葵生點頭,「剛睡著!」
男人「恩」了一聲,遠遠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兒,轉身出了房門。
慕葵生緊抿著嘴唇,也跟著他走了出去。
談易謙走到客廳,很快有僕人送來茶水,談易謙沒端起喝,只是從口袋里抽出一支煙點上,正準備吸,一只手阻止了他。
他眯眼,抬眸,目光落在慕葵生的臉上,慕葵生被他略顯涼寒的眸子嚇了一跳,忙收回手。
說道,「我,我只是想讓你,少抽點煙!」
煙蒂在談易謙的指尖夾了片刻,最後他還是放在唇邊吸了,「在安然面前,我不會!」
意思是,除了安然,別的人,她其實無所謂。
慕葵生覺得有些悲涼,但也沒說別的,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茶水喝茶,沒有說話。
談易謙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片刻,慕葵生大概是感覺到他的目光了,有些詫異,問道,「怎麼了?」
「知道嗎?以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實話,就覺得你和西顧很像,至于是那種像,我也說不上來,但是看到你,我會偶爾想起她!」
慕葵生咬著唇,沒說話,她和西顧像,似乎不止一個人說過,曾經西顧去醫院看她,被值班的護士看到,護士也說她們像。
可是具體哪里像?大概就像談易謙說的,很難說得清。
頓了頓,談易謙說,「葵生,這麼幾年,我將你留在身邊,一方面,是因為安然,另一方面,是因為西顧,這一點,你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