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僕人上樓分別去喊西顧和慕葵生,西顧知道,躲不了的。
下樓時,客廳里梁媛蓉和談章曄正哄著安然說話,西顧的腳步微頓,就那麼遠遠的看著安然。
曾經看安然,她覺得這個孩子很美好,很聰明,也很漂亮,這讓她很羨慕談易謙與慕葵生,上天賜給他們一個如此可愛的孩子,是厚待。
現在看安然,她依舊覺得這孩子很美好,很聰明,很漂亮,可她心底卻多了淒然,覺得自己身為母親做的很不好,讓自己的女兒無緣無故經歷這些,不該。
安然最先發現了樓梯口的西顧,忙朝著西顧搖了搖手,喊她,「姑姑,快點下來~」
西顧咬著唇,心口因為這聲輕喚痛了那麼一下,她努力扯起笑容,對著小丫頭笑了笑,小丫頭也喊歡快的對著她笑了笑。
西顧很快下樓,安然W@很喜歡這個姑姑,立馬往她懷里撲,扯著她的衣服問她,「姑姑,這段時間你去哪里去了?怎麼不來看安然啊!」
西顧扶著安然的身子,只覺得手指都在抖,她看著安然的眉眼,努力維持鎮定的心情,說道,「姑姑有點事……出了一趟遠門!」
安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姑姑是不是去出差去了,上次爸爸也說要出遠門,然後爸爸就去出差去了~」
西顧點了點頭,「差不多!安然很聰明!」
小丫頭被夸獎,心里很開心,立馬轉過頭對爺爺女乃女乃說,「剛才姑姑說我聰明~」
談章曄笑的特別開懷,「我的孫女兒,自然聰明!」
西顧的眸子卻是黯然了一下,如果她想要回安然,受傷害的不僅是安然,還有談章曄,梁媛蓉這些長輩!
談易謙是不是就這樣吃死了她和沈涼時,才這麼肆無忌憚的將安然帶回了C城?帶回了他和他的面前?
晚飯時間,原本沉默甚至有些冷的氣氛因為有安然而變得柔和寧靜,安然一直是在梁媛蓉和談章曄的身邊,互動也是和他們,這讓西顧心里穩下來不少。
西顧得承認,她無法做到對于安然喊慕葵生媽媽無動于衷,更無法去忍受看著這對「母女」在她面前親昵交流。
她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母親都做不到。
晚餐之後,梁媛蓉讓陳阿姨準備了果盤和一些小點心,西顧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間,她在洗手間里給沈涼時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可以來接他。
沈涼時有些擔心,詢問,「怎麼了?」
西顧深呼一口氣,說,「沒什麼,就是有點想你!」
沈涼時那邊沉默片刻,然後道,「你先準備一下,一個小時後我去接你!」
西顧應聲說,「好!」
沈涼時沒有食言,一個小時後,黑色卡宴已經駛入談家大院,不是他開的車,身上有酒氣,應該是剛從應酬中抽身。
西顧很不好意思,知曉今天沈涼時開了很重要的會議,會議之後免不了要應酬的。
知道西顧要走,梁媛蓉很是舍不得,但沈涼時親自來接了,看著是留不住,只得囑咐西顧回去好好休息,有空再過來。
西顧和母親,談章曄一一道別,最後目光落在慕葵生和安然身上,慕葵生垂著眸子,想要說些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
安然小丫頭有些舍不得西顧,扯著她的手問,「姑姑,你什麼時候再回來看我啊?」
西顧抿著唇,模著安然的小腦袋,看著她烏黑的大眼楮,想要回答一句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沈涼時站在一邊看著,走過來,蹲子對安然道,「姑姑,姑父下次再來看安然~」
安然看著這個她不太熟悉的姑父一眼,長得和爸爸一樣帥的男人,她一向不排斥的,對著沈涼時點了點頭,說,「好,我等著姑姑和姑父來看安然~」
沈涼時笑著點了點頭,捏了一下安然的小臉頰後起身,拉上西顧的手,說了一句,「走吧!」
……
回去的路上,西顧很沉默,沈涼時也沒說什麼話,前面開車的是公司的司機,沈涼時離席,符藝需要在旁邊幫他善後許多,不能離開。
因為剛下過雨,整個城市被路燈照耀的有些朦朧,西顧的頭靠在沈涼時的肩膀上,就那麼怔怔的看著街景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
看不真切,猶如她此前的六年也都像一個模糊的影子,讓她看不真切。
半個小時後,車子抵達玉溪路,許久沒有回來,下車時西顧有些恍惚。
沈涼時說,「事先沒有通知蓮嬸,今晚她不在。」
西顧點了點頭,司機幫忙拿下兩個人的行李送到房間里,確定了明天一早來接沈涼時的時間後,方才離去。
沈涼時倒了兩杯茶水,其中一杯遞給西顧,西顧眉眼低垂,睫毛很長,白皙的手指摩擦在杯子的邊緣。
沈涼時看著她,知道她是有話跟他說。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西顧方才開口,她說,「沈涼時,許多的結果,是我們承受不了的。」
沈涼時恍然明白西顧的意思了,這兩個星期的放逐,她其實是在給自己一個時間去調整,去逼迫。
逼迫自己放棄。
這是沈涼時很早就想到的答案,可是此時此刻听見西顧這麼無奈的說出口,他的心里很疼。
他將西顧拉進自己的懷里,低頭親吻她的嘴唇,呼吸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熱烈親吻而變得急促起來。
很快,他將西顧壓在了沙發上,伸手去解西顧的衣服,西顧躺在那里,大吊燈的燈光從男人的頭頂落下來,讓他的整張臉籠在一片陰影里,那雙原本就沉黑如墨的眸子此時此刻更顯幽深。
他的唇再次落了下來,從她的眼楮上,再到鼻子,臉頰,最後是嘴巴,她摟住他的脖子開始回應她。
這個吻,有點纏綿悱惻的味道在其中,他們緊緊擁抱彼此,暫時遺忘了許多事情,只有谷欠望在彼此身體里流淌……
這一晚,原本該心起波瀾,但最後卻過得異常寧靜,所以這一晚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好過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