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顧覺得談易雪有些不太對勁,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並順勢拉住她的手。
這一拉,更是嚇了西顧一跳,因為談易雪的手,很涼。
「小雪,你怎麼了?」西顧問道,聲音明顯擔心。
「沒事……」談易雪搖頭,「我……沒事……」
這個樣子,哪里像是沒事?
西顧听說談易雪精神奔潰,不認人。
她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談易雪是什麼樣子。
但在她的記憶里,談易雪的精神在此前就有了些許不同,主要原因,是來自四歲那年的綁架。
後來又接連受到許多刺激,才讓她精神變得那麼差。
那麼現在,小雪是不是又受到什麼刺激了?
是誰?是誰來刺激她?蓮嬸?
「小雪,你告訴我,你今天有沒有….+du.…見到什麼人?」
「人?」談易雪愣了一下,疑惑的搖頭,「沒有,我沒有遇見什麼人……」
她深吸一口氣,說,「西顧,你別擔心,我……我很好……」
西顧皺起眉頭。
「西顧……」談易雪喊了她一聲,她說,「我想去一個地方,你……你陪我好不好……」
她近乎請求的開口,「西顧,我一個人會害怕,所以,你陪我……好不好……」
……
西顧拉著談易雪下樓時,正好看見沈涼時從二樓的走廊處走出來。
西顧很詫異,沈涼時來二樓做什麼。
不過看見他,她還是很高興,關于談易雪的事情,她想從沈涼時這邊了解一點。
談易雪的狀況較之于以前有好轉,但她心里沒有真正的釋然。
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罪孽也沒有消失,她依舊將自己當成一個罪人,
這樣子不行,她希望談易雪從內心里快樂起來。
談易雪狀態好了許多,她跟沈涼時打招呼,唇角帶著笑,但她的手還在西顧手里,還是有些涼。
樓下,梁媛蓉看到他們,問怎麼都在樓梯口杵著,讓他們快下來,要開飯了。
梁媛蓉說完,又轉過頭對陳阿姨吩咐,「這個點兒葵生差不多醒了,你去樓上也將她喊下來吧,告訴她,西顧和小雪都回來了,今天熱鬧!」
陳阿姨應了一聲,忙上樓,西顧等人則下樓。
樓下客廳,談章曄在和安然玩耍,安然看見他們下來乖巧的叫人,討人喜歡的緊。
但西顧卻多少詫異了,談章曄在樓下,那沈涼時剛才去二樓書房做什麼?
她側眸看了一眼沈涼時,男人面色如常,嘴角帶著柔和的微笑。
別說,自從昨晚被安然嫌棄之後,沈涼時的笑容就突然變多了。
西顧不再多想,也許他只是去二樓隨便走走看看,沒有別的。
而且,她現在所有的關心都集中在談易雪身上。
談易雪面色好似已經恢復如初,但西顧卻怎麼都放心不下。
先前她面色煞白,神色慌張的樣子不是假的。
還有,她讓她陪著去的地方,也讓她詫異,竟然是墓園。
她說她想去看看她媽媽,和郝叔。
談易雪回國多日,並未提起要去墓園,現在突然說要去,這不得不引起西顧懷疑。
不管如何,西顧明天上午要去聖譽參加股東大會,她並不打算長待,下午的時間應該能夠騰出來。
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晚餐時,吃得還算順利,西顧原本害怕吃飯過程中談易謙會回來,但事實情況是,沒有。
西顧沒有問原因,但談易雪問了句,「哥哥今晚不回來嗎?」。
談章曄搖頭,「不一定,明天股東大會,許多事情要準備,我老了,不能幫他什麼,好在還有小谷幫著他,我也能放下心……」
大概因為沈涼時在,談章曄並沒有打算多說些什麼,不一會兒注意力就被安然給吊了去。
因為安然知道爸爸不回來,有點小傷心。
「我有點想爸爸了~~」
安然說著,粉色的小嘴巴撇了撇,感覺就快哭了,談章曄和梁媛蓉連忙去哄。
慕葵生坐在一邊,只淡淡看了一眼安然,並未說話。
西顧和沈涼時坐在對面,表情平靜,但是心里,早已起了波瀾。
這樣依賴談易謙的安然,認定談易謙就是爸爸的安然,他們未來,怎麼忍心告訴她真相?
晚上回去的時候,西顧原本打算跟沈涼時說談易雪的事情,但因為心情不好,便沒有言語。
一直回到玉溪路。
蓮嬸還沒睡,但沈涼時說暫時沒有別的吩咐,讓她先去休息,蓮嬸執拗不過,只得答應。
西顧上了樓,直接去了臥室洗澡,出來時頭發還是濕的。
男人拿過她手中的毛巾給她擦頭發,動作不溫柔,西顧皺了眉,想要奪毛巾,沒有成功。
「我覺得你在趁機報復我!」西顧說。
沈涼時眯眼,「報復你?因為什麼報復你?」
西顧想了一下,覺得原因還真是難找,最後說,「因為我頭發比你長!」
……真是沒事找事了。
沈涼時笑了笑,伸手打理著她濕噠噠的頭發,說道,「你的頭發的確挺長的,上次說要帶你去剪,結果沒去成……」
他拉著西顧道床上坐下,「乖點,我給你吹干。」
西顧也不反抗,任由著男人折騰自己的頭發。
吹頭發的時候,西顧方才將談易雪要去墓園的事情和她之前的那麼一點的不正常告訴了沈涼時。
西顧說,「我覺得她肯定遇到了什麼,只是我不知道……」
「很簡單,有人提醒她去墓園,至于方式,很多,紙條,短信,或者……電話!」
「有人?」西顧眯了眯眼楮,「難不成是……蓮嬸?」
「不排除。」沈涼時道,「不過讓小雪去墓園的目的有待研究,畢竟刺激小雪對蓮嬸沒有多大好處。」
西顧也不太能想的明白。
蓮嬸如果想刺激小雪,方法有許多,最徹底最直接的,就是將當年的照片寄給她。
可是,她沒有。
另外一點,無論是任雯文還是郝敬良,都不是蓮嬸願意去懷念的人,她真沒有理由那麼去做。
西顧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對了,先前在談家時,你去二樓做什麼?」
西顧是隨意發問,只是想起當時突然產生的好奇心,但不曾想,這個問題卻讓沈涼時沉默了片刻。
沈涼時的指尖穿插在她的長發間,輕輕的撩動,然後才開口,「我去見了慕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