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瀟看了他一眼,眼神痴迷,她輕輕的坐了下來,抬頭打量了一眼對面的男人。
他今天穿著一件很休閑的白色襯衫,下面是一條淺灰色的休褲子,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很是清爽。
窗外陽光投射進來,照在他的側臉上,讓他整個的感覺很不真實。
事實上,趙瀟現在的感覺也不真實,她從未想過她此生還有機會坐在這個男人的對面,離他那麼近的距離。
「涼時哥,我……」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傳來,打斷了她的話。
男人拿起手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對趙瀟道,「抱歉,接個電話。」
趙瀟扯唇笑了笑,說,「沒事。」
沈涼時將剛才斟好的一杯茶遞過去,「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然後,便起身去了。
趙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在低眉看著手中的這杯茶,還在發著怔。
簡直不敢相信,沈涼時會給她送一杯茶,她……是在做夢嗎?
趙瀟的心中,始終都不相信沈涼時是那種特別絕情的人,覺得他是被莫西顧迷惑了心智。
若不是莫西顧,她和沈涼時的感情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除去那六年,兩個人也相識十幾年,十幾年的感情,怎麼能夠說沒了,就沒了呢?
不可能的。
包廂外面的走廊,沈涼時接起了電話,聲線極其的輕柔,只因為這通電話,是西顧打來。
「怎麼了?」
「哦……」西顧那邊頓了頓聲,說道,「沒什麼,就是……你走的時候不是說中午之前會回來嗎?如果你回來,能不能帶點啤酒回來,我剛發現,家里沒有幾瓶,待會李慧建和鬼鬼也會過來,我怕不夠……」
沈涼時唇角彎了一下,很喜歡听到「家里」這兩個字,那種感覺好像玉溪路別墅,已經成了他和她的家。
而她,已經成了她的妻。
沈涼時說,「好。可以。」
西顧「恩」了一聲,說,「那先這樣,你辦事吧,我掛了。」
「好。」沈涼時頓了頓聲,說,「等我回去。」
……
掛了電話,沈涼時沒有直接回包廂,而是去了一趟洗手間。
在洗手間里洗了手後出來,符藝站在門口。
「沈總!」符藝喊了一聲,聲音恭敬。
沈涼時抬眉看了他一眼,問道,「安排好了?」
符藝「嗯」了一聲,沒有別的話。
沈涼時將擦手紙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側過臉看向走廊盡頭,說道,「走吧,去看戲。」
……
包廂里,趙瀟喝著水中茶盞,心思百轉千回,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
比如,她還有機會,沈涼時對她並非完全沒有情面,而且,男人都那個德行,得到了一個,時間長了,就開始想著另一個……
畢竟現在的沈涼時三十一歲,成熟穩重了許多,懂的自然也多了……
想到這里,趙瀟的眼眸垂了垂,害怕的心緒平穩了不少,端起手邊茶水喝了一口,嘴角漸漸也舒展了開來。
手機就是在那個時候響起來的,她拿起來看了看,那個號碼讓她面色白了白。
看了一眼門口方向,沈涼時還沒有回來,深吸一口氣,她接起電話。
「喂?」趙瀟的語氣不是多好,壓抑著怒氣。
對方道,「趙小姐,是我,王剛。你現在有沒有空啊,我想見你一面!」
趙瀟皺眉,「見我一面?做什麼?」
「還能是什麼?」王剛「嘿嘿」一笑,「當然是將您承諾給我的那七萬塊尾款錢給我了!」
趙瀟听罷,提了一口氣,「王剛,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昨天的事情你沒辦成,我不問你要回來那三萬塊的定金已經夠給你面子,你居然還想要那剩下的七萬?!」
「哎,趙小姐,話不是這麼說的,雖然我昨兒沒辦成事,但是好歹我也嚇唬了那娘們一把,再說,你讓我推她下水,若有個好歹,那就是一條人命,一條人命十萬塊,我王剛道上混了那麼久,也沒有膽子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啊?您最開始說的,不也是嚇唬嚇唬她嗎?」。
趙瀟咬著唇,「你別跟我說那些,你所謂的嚇唬那叫嚇唬嗎?我給你三萬塊已經夠對得起你,現在我們錢財兩訖,你別再打電話過來了!」
趙瀟說完,立馬掛了電話,心口埋著一股氣,發泄不出去。
手機震動了下,一條短信從手機里跳了出來,是王剛發來的︰
——趙小姐,我知道你就在富悅茶館里,看來您更希望我親自上門找你了!
趙瀟拿著手機,簡直不可思議,她站起身,朝著外面看去。
富悅茶館環境清幽,風景很好,相鄰不遠處就是一個露天公園。
不過她這麼往下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到,自然也沒法看到王剛。
可王剛知道她來了富悅茶館,那說明他真的在樓下!
她一定不可能讓王剛上來,如果被沈涼時看到,她該如何解釋的清?
她立馬回短信︰下午……下午我會聯系你,現在,你立馬離開,否則那七萬塊錢你一分錢都沒有!
……
短信剛發完沒幾分鐘,沈涼時回來了,趙瀟迅速斂了心神,看向他。
依舊是優雅從容的模樣,姿容炫目,惹人動容。
趙瀟聲音輕柔的喊了一聲,「涼時哥……」
沈涼時沒有應,只是走到對面坐下,說道,「抱歉,打完電話又遇見生意上的伙伴,淺談了幾句!」
「沒事。」趙瀟笑了笑,低眉,模樣乖巧。
她端起手邊茶水,準備喝時,卻被一只手制止。
「等等。」
是沈涼時。
趙瀟愣住,抬眸看向沈涼時,眼神之中痴纏著許多情緒。
沈涼時拿下她手中的茶盞,說道,「已經溫吞了,我給你換一杯。」
說罷,他將杯子里的茶水倒到旁邊的備用盞里,端起茶壺,又給趙瀟倒了一杯。
趙瀟的心里像是被灌了暖流,大腦已經有些渾噩,接過茶盞,卻是許久沒有喝。
「怎麼了?」沈涼時看她,問道。
趙瀟搖頭,「沒有,就是……就是覺得好像很久沒有和涼時哥像現在這樣坐著了。」
沈涼時扯唇,眸色漆黑,「是啊,的確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