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時候,西顧不是個作繭自縛的人,一些想法冒出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畢竟當初她也曾怕麻煩,不想讓沈涼時將婚禮辦得太盛大,現在呢?大抵是被艾米的幸福感染了吧。
婚禮舉行的很順利,中午,有美味的自助餐,上午來的時候吃的並不算很多,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沈涼時在美國圈子里算有些名氣,不少參加婚禮的人慕名而來,不一會兒就將他團團圍住,而他又不想西顧陪著他去做這些應酬餓肚子,便將西顧交給了談易雪。
囑咐兩個人別亂跑,選完自助餐後找個安靜的地方享用美食即可,太涼的食物還有酒,不準踫。
談易雪覺得,沈涼時真的變得夠嗦的,不過,這也是一種愛的體現啊。
一直到了下午三點多鐘,婚宴才算結束,沈涼時喝了一些酒,有些醉了,西顧決定先陪他回去休息。
談易雪暫時不走,晚上比爾安排了聚會,邀請了她,她沒有拒絕。
談易雪和艾米曾經住在一起一段時間,感情很好,而且,她也願意多交一些朋友。
談易雪不走,莫東恆自然不會走,聚會中的人許多都是比爾的朋友,談易雪並不認識,一個女孩子單獨去,他怎麼可能放心?
有莫東恆在,西顧和沈涼時都放心不少,和艾米,比爾分別告別,請了個代駕,送他們回別墅。
到達目的地時是下午四點,沈涼時也許是真的累了,倒在床上後便睡了,西顧也不打擾她。
雖然早上被他折騰的不清,但是現在她精神很不錯,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看書,這樣可以隨時照看沈涼時。
沈涼時睡覺的時候很安分,不聲不響,甚至動一下都沒有,西顧會偶爾朝他看上幾眼。
怎麼說呢?沈涼時時常將她當成孩子,而她卻覺得,此時此刻安靜沉睡的沈涼時,才像一個孩子。
這個男人的五官實在太過精致,就像經過藝術家的手精心雕刻,皮膚也很好,薄薄的唇抿著,泛著健康的微紅色,讓人很想吻上去。
吻上去……
這個想法冒出來時,西顧的心口居然砰砰跳了幾下……
怎麼辦……
她,想吻上去……
像是一個意識的閘門開了,之後想關,關不上了……
西顧不由自主的一點點的靠近,呼吸都跟著停滯了。
其實這樣的感覺很可笑,畢竟她和沈涼時是夫妻,許多親密的行為已經做了許多次。
可是似乎每一次,她都還是會害羞和心跳,克制不住。
溫熱的嘴唇終于緩緩的貼上了男人的唇,男人夾雜著淡淡酒香的氣息就噴在她的臉上,很近很近。
西顧心里得到了滿足,並不想打擾了他,準備離開時,忽然縴腰被一個力道扣緊了。
下一瞬,身子被人反轉,緊跟著,胸口便貼上了一個滾燙堅硬的胸膛……
「……」
西顧有些發愣的盯著男人近在咫尺的硬挺五官……
「偷親我?」男人帶著點兒戲謔的開口。
西顧︰「……」
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男人漂亮的唇彎起一個上揚的弧度,「現在,給你一個正大光明親我的機會,怎麼樣?」
西顧咬著牙,臉上羞紅一片,為剛才自己被男-色所迷深深懊悔!
「沈涼時……」她叫了一聲,並試圖推他,可是根本不成功!
男人的身體很重,很重的壓在她身上,她動彈不得。
「不願意?」男人的氣息逼近,額頭與她的額頭貼在一起,兩個人的呼吸攪在一起。
「不是……」
「那就是,你更喜歡我主動?」
「……」
西顧怔了怔,張口想說些什麼,男人的唇已經貼上她粉色的唇瓣,深深淺淺的吻急促而下。
他迅速進入她的口中,輾轉尋到她的小舌勾-纏,用一種蝕骨的溫柔融化著她的頑抗和理智,吻,變得愈發的深,愈發的沉,呼吸,跟著粗重了……
西顧在他口中嘗到了酒的味道,可她並不討厭,反而,那種味道讓她有些醉了。
她不再反抗,任由著男人滾燙的大掌伸進她的衣服下擺……
最後,是一聲一聲清晰入耳的喘,一下一下近乎窒息的瘋狂、沉淪……
西顧不知道是不是沈涼時喝醉酒的原因,總覺得現在的他,有些不同,可是這份不同,卻又讓她那般愛。
她喜歡他偶爾的霸道,彰顯男人力量的霸道!
房間里面如火如荼,半虛掩的窗簾外面,有輕飄飄的落雪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沾在玻璃上,很快的融化。
漸漸的,那雪落得越來越多,一片片的黏在玻璃上,又一點點的融化,變成水珠滴落下來,世界,也仿佛因為那篇透明色的液體,變得澄淨了。
結束時,西顧西顧側過身子,發現了外面的雪飄,她下意識的問,「這是洛杉磯的第一場雪嗎?」。
問完又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可笑,沈涼時和她一起過來的,怎麼會知道洛杉磯的天氣。
但不管是不是,西顧還是在心里許了願——這個願望,是她這三個多月時間,許了無數次的願望!
西顧和沈涼時都沒想到這場雪會一下下來,就下了整整一夜,于是次天一早醒來時,外面已經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洛杉磯,西顧曾經在這里呆了六年,可是那六年她幾乎是沉睡中度過,所以現在,這對她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這里的雪,也是那麼的陌生。
西顧接到談易雪的電話,談易雪在電話中大叫,說她拍到了很美的雪景,興奮的不得了。
西顧笑,問談易雪在哪兒,談易雪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地點,西顧大概猜到,她應該是和哥哥在一起。
談易雪是不想打擾他們的所謂「蜜月旅行」,但其實,也怕被打擾到這時隔數月和莫東恆的相聚,是真的。
掛了電話,西顧穿上很厚的衣服,拉著沈涼時在出門,西顧對沈涼時道,「我覺得,這一趟洛杉磯之行,哥哥和小雪的感情應該會有所突破……小雪了,不管下的多厚,但太陽一出來,就有融化的時候,你說對嗎?」。
沈涼時拉著她的手笑了笑,然後點頭,「對。」
西顧呼吸一口氣,轉過頭問他,「喂,沈涼時,你堆過雪人嗎?」。
堆雪人?
沈涼時眯了眯眼楮,實在話,他還真的沒有堆過!
「沈涼時,我們一起堆雪人吧!」
西顧從沈涼時表情中看出端倪,誠懇的發出邀請。
沈涼時︰「……」
看著自己的小妻子那一臉認真的表情,沈涼時哪兒忍心拒絕,當即答應了下來。
沈涼時在西顧的眼里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幾乎她會做的,他都會做,她不會做的,他也會做。
但在堆雪人這個事情上,沈涼時卻真的算是一竅不通,所以西顧便成了沈涼時的「老師」。
西顧讓他滾雪球,他便滾雪球,讓將雪球放在什麼位置,他便放在什麼位置,包括找樹杈固定這些,一應全部都做了。
原本兩個人還戴著手套,後來手套就不翼而飛,好在兩個人運動多時,也不覺得冷了,反而從堆雪人這事兒上嘗出了許多樂趣。
西顧看著沈涼時將雪球滾得很大,累的氣喘吁吁時,小惡作劇的朝他丟一個雪球。
沈涼時一個不小心就被砸的正著,可面對自己心愛的小妻子他又如何能夠生得起來氣?
但也不能這麼便宜了這丫頭,抓起一把雪就朝著西顧撒去!
頓時,伴隨著西顧「啊~」的一聲大叫,仙女撒花,她的頭發上和身上立馬落了一層雪。
西顧睜開眼楮看沈涼時,眼楮里面濃濃怒意,沈涼時見狀心里一亂就想道歉,不想還未開口,一把白色的雪就整個的砸在了他的俊臉上……
然後,便是是女人肆無忌憚的「猖狂」笑聲……
最後,這場所謂的堆雪人游戲變成了打雪仗,兩個人加起來快六十歲的人居然像孩子似得玩了一整個上午……
笑聲,叫聲,鬧聲,不絕于耳的傳來,陽光灑落,落在兩個人身上臉上,都漾著柔和的光芒。
不過成果還是有的,他們成功堆了兩個雪人,個兒不大,卻有鼻子有眼。
雪人中一男一女,一個雪人的身上被沈涼時寫上了「西顧」的名字,一個身上被西顧寫上了「涼時」的名字。
還分別化了半顆心的形狀,象征著他們的愛情,也象征著彼此給予彼此的那顆心。
那時候,兩個人幾乎算是精疲力盡了,但是彼此對望時眼眸深處溢出來的溫柔,卻濃的化不開。
後來,沈涼時的唇湊上來,坐在雪地上親吻西顧,夾雜著涼意的嘴唇相踫後,彼此的手也緊跟著握在了一起。
西顧一直覺得,愛情是分許多種的,那麼她和沈涼時的愛情,算是哪種呢?
其實,她分不太清楚。
彼此磕磕絆絆走了七年半的時間,經歷的故事太多太多,遭受的痛苦也太多太多,有過的甜蜜,同樣太多太多。
西顧有時候想,倘若命運沒有安排她多年以前的那個夏夜在酒吧遇見沈涼時,那她此後那麼多年的人生,豈不是很寂寞?
所以也許,她的確分不清他們的愛情屬于哪一種,但是這麼長久以來,他們彼此信任,彼此相愛,七年多以來從未更改,這樣的愛情,本身就是最美的,不是嗎?
那天,兩個人無疑度過了一個很愉快的上午,但是甜蜜的時光並未持續多久,就在兩個人結束親吻準備攜手進屋時,一陣汽車鳴笛聲就在那時傳來。
一陣車門打開的聲音,接著談易雪的聲音,喊他們︰「西顧,時哥哥……你們在嗎?時哥哥,西顧……西顧……」
「……」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連忙朝著門口跑去。
很快,便看見了談易雪,談易雪看見西顧,立馬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嗚咽出聲……
西顧詫異,看向隨後跟過來的莫東恆,眼神詢問。
但莫東恆只是緊鎖眉頭,一句話不說……
「怎麼了?小雪,發生什麼事了?小雪……」
西顧有些急了!
「西顧……」談易雪抱得西顧更緊了,一邊在西顧懷里哭著,一邊開口道,「西顧……我哥哥……我哥哥醒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