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千雪幾乎要瘋了,南若寒那麼重的身子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唇就像一團火焰在燃燒著她,像蛇一樣吞噬著她,而他身上的香味也同時在包圍著她,使得她身體所產生的排斥逐一減弱,甚至消失。
她很驚奇自己居然接受了他,而他的吻,也由一開始的粗獷,到後來的慢慢溫柔。
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從他口中傳來的,似乎還有一股真氣。且這真氣如游蛇般,在她體內穿梭行走,從胸腔一直竄到下月復,和原有的愛草毒性相互中和,緩解了她因為發作而產生的空虛之癥。
驀地,肩上傳來一陣清涼,似有一只手撫在那里,並且,它還在慢慢往下。
她忽的清醒,騰出手去制止他。
「別動!」他斥了一聲,然後用手分別在她鎖骨下兩寸的地方點了穴道。
驟然,她覺得體內的那股真氣漸漸由月復中的神闕穴向周圍四散開去,然後慢慢的,補充了之前因為抗藥而耗損的內力。
她終于明白了他的意圖,也徹底對他放下戒心。而他也不再對她動手,只安靜的翻身躺在身側,環抱著她。
她亦未動,也未曾轉頭去看向他。
或許是一夜未睡,也或許是身體長久泡在水中導致內力消耗過大,不出多久,她就感到非常困了。
也不管她身邊是否還躺著一個男人,也不管這個男人她倒底有多麼討厭,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睡一覺就好。
此時,窗外溫暖的陽光從窗稜處斜射,照射在正雙雙躺著的兩人身上。風千雪的隨身宮女剛要進來,看到此情此景,也識趣的退了下去。
日光漸盛,連續下了幾天的大雪這一次似乎是真的停了。天空開始泛晴,甚至有鳥兒飛了出來,立在枯樹的枝頭上歡快的唱歌。悠揚的琴聲也隱隱傳來,曲曲寄情,聲聲傳思,仿佛在述說著一個故事。
風千雪似乎睡了許久,一覺醒來,天已接近日落。
身邊,那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男人早已不見,卻在床上留下了一個漂亮的錦囊。淡淡的紫色,那是用上好的緞料縫制而成,面上,還用蟬絲繡了一對鴛鴦,幸福的、愜意的在水中嬉戲。
她將錦囊放近鼻尖深繡,濃濃的紫荊味,似乎比原來夜洛塵給她的還要濃些。她急忙打開,里面竟多了一顆搓成球的草藥丸子。那竟是紫荊粉末揉成的藥團!她欣喜著,這丸子比上次南若寒給她吃的還要大,如按分量算,這可以供她分幾天服用!
于是她也不多想,掰了一小塊放進嘴里。再配合自身內力,運功行氣,以延長藥的時效。然後,她起身下床,換了一身新衣,這才從房里出來。
一直在外候著的宮女一見到她,緊繃的臉即刻松了。
「姑娘,你終于出來了!」
風千雪奇怪,「怎麼了?」
那宮女面色好是擔憂,「姑娘您有所不知,因為今晨您沒去給聖上把脈,大皇子和七王爺都來過這里……」
她話還沒說完,風千雪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大皇子和夜洛塵都來過這里?那他們有沒有看見……
「不過姑娘放心,奴婢只說您昨夜在二皇子那里等得太久,受了風寒,所以今日身體不適不能前去把脈。他們本想進去看您,也都被奴婢擋了。」
好個伶俐的丫頭!風千雪幾乎忍不住要開口贊她。
而此時的門窗外面,明媚的陽光像是給地面灑上了一層金色,使原本堆得厚厚的積雪,因為有了日照而有了些許的融化,就連窗檐都在滴水。
這是春天要來了嗎?她微微嘆氣。
原來所有的時間都在自己身上無形的被浪費掉了,而最重要的事她卻依然沒有做成。
想到這,她又推門走了出去。
「姑娘,您要去哪?」那宮女追了。
「二皇子那!」她昨天沒等到他,今天也不能放棄。今天不行,還有!
「可是姑娘……」
宮女還想說些什麼,可卻沒想,突地一陣疾風劃過,風千雪猛地一個靈醒,翻著身子朝上飛去。不過一瞬,數十把尖刀驟然落地,凶狠的插入雪中。
再一次有驚無險!風千雪此刻站在屋檐一角,俯視著地上密密麻麻的暗器,剛要慶幸,忽的呼吸一滯,才剛才的宮女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她面色蒼白的躍回地面,來到宮女身邊,蹲下細看。只見數把飛刀幾乎橫穿過宮女的胸部和月復部,只剩半截刀柄還露在外面,那投擲之人的力度,絕對是能讓人致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那傷口周圍,血液已成烏黑的混濁狀,傷口近處甚至開始腐爛。這明顯是刀上帶著劇毒!
風千雪一個抽吸,幾乎沒有想到,自己在宮中會惹來如此狠辣的殺身之禍!而且和之前與夜洛塵一起遇到的不一樣的是,這次的絕對不是警告!
想到這,她掏出絹帕,拾起一把插在雪中的飛刀,再拿出上次落入院中的另一把飛刀仔細對比。
又是一場震驚!兩把刀居然是不一樣的?
看來,這次襲擊她的,並不是二皇子的人。
她神情又是一陣復雜,想不通究竟在這宮中,會有誰,在這宮內要置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