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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爺,一會沒錢付賬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最終,他心一橫,五十兩銀票,就這麼甩了。
莫無痕手有些抖,可這是他家皇上的命令,不能抗旨啊……
南炎睿狠瞪他,「快給!」
莫無痕咽了咽口水,臉色微白的看他,像是在問︰真的給?
粉衫女子差點就要跪下來抱他們大腿了!
五十!
十兩還<少?南炎睿的自尊被深深的打擊了。再一次踢了莫無痕,「給五十!」
「切,小氣!」景澤卻不稀罕,又塞了塊海蜇皮進口。
那粉衫女子一听兩眼立即放光,十兩!
「十兩銀!」他直接開口。
又到了打賞的時刻,南炎睿再次從桌子底下踢了莫無痕一腳。
粉衫女子鞠躬道謝,目光又看回了南炎睿,等待著他的獎勵。她是看出來了,這一桌中,他是身份最高的。旁邊的孩子,看著也不像是他的娃,而那對面的男子,應該是他的下屬。
終于又唱完一曲,四周隨即響起掌聲。
那粉衫女子一听,逐又眉開眼笑,也不等另外兩位大爺開口,就又繼續彈唱。而這一次,不單是唱,還舉著琵琶紛紛起舞,身子婀娜,曲調誘人。就連旁邊桌的客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到他們這桌,看那養眼又多才的迦蘭女子賣弄歌喉舞技。
兩人眼神隔空交匯,景澤卻突然笑了起來,「好,你再唱一曲,他們喜歡戲弄人。你唱得多了,自然就有得多了。他們身上的銀子都是按兩算的!沒那麼多小錢!」
莫無痕好為難,也囧囧的望了望他,似是在答︰爺,咱沒錢!
南炎睿黑了臉,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桃花眼狠狠的瞪了,像是在罵︰小氣鬼,怎麼給那麼少!
那粉衫女子愣了,「這……」
莫無痕猶豫了下,掏出一錢遞了。
那女子很快就唱完一曲,出于禮貌,這時候他們該給點小錢打賞了。南炎睿朝莫無痕眨了眨眼,似在示意。
景澤終于被南炎睿解開了穴道,開始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吟唱間,他們點的小菜也上了。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女子吟唱的聲音,那曲子好像是民間小調,唱的是他們都听不懂的詞,但旋律很是悅耳。抬眼時,他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抱著琵琶的粉衫女子。
莫無痕剛數完錢,終于輕松的呼了口氣。還好,這頓飯錢給得起!
「是……」粉衫女子被他這麼一瞥,立即雙頰通紅,忽然就垂下眸,嬌滴滴的彎唇輕笑,然後就開始唱了。
「唱吧!你就把你最拿手的唱出來給這位小爺听。」南炎睿淡淡的看了那女子一眼。
南炎睿斜眼看他,本是想拒絕這女子的請求,可見景澤表現得那麼歡愉,這不像是故意打壓他的樣子,心一軟,就同意了。
「好呀好呀!多唱幾首!我好久沒听人唱小曲啦!以前……」回答她的是景澤,他似乎非常興奮,也非常喜歡有人在旁邊唱曲。可是,他卻在說到「以前」的時候,話語突然止了。
「不知三位爺可否听民女一曲,讓民女為三位爺助助興致?」她雖然稱的是「三位爺」,可那話分明是對這南炎睿說的。
她有意無意的朝他們三人看了一眼,視線最終落在了南炎睿的臉上。
還沒上菜,就有一粉衫女子抱著琵琶走了過來。這女子盈盈美目,面容嬌羞,瞳眸和景澤一樣,也是半透明的琥珀色。
「三位爺。」
他胸膛打鼓,從袖袋中掏了掏帶出的銀票和銀子,默默的在桌下算著。
這涼拌海蜇皮居然要二兩銀子!這可以買多少斤米了?還有那什麼拔絲魚翅,居然要十兩!這魚翅貴,可這絲難不成是金箔做的?那什麼龍鳳虎湯,來口福也有,可這里標價是十二兩,他們家來口福哪有這麼貴啊!他不忍再看下去了,那小祖宗一共點了十幾道菜,每道價格在二到十五兩不等,且絕大多數還是在五兩以上,就連那什麼什麼茶,都要一兩銀子!
可是坐在他們對面的莫無痕卻偷偷的將餐牌拿過來瞄了一眼,頓時,瞳孔放大,目光呆滯,面色無常!
南炎睿于是將餐牌收起放在一邊,看都不看上面的價格,又繼續和景澤大眼瞪小眼。
「好咧!咱馬上來!」他快筆一一記下,一溜煙就下去了。
那小廝一听這孩子對他家菜名如此熟悉,而且點的都是……看來他們是大金主啊!
沒等南炎睿看牌,景澤就已經道了菜名︰「醋溜鴛鴦、錦葛仙米、蛤蟆魚、澆燕窩、拔絲魚翅、燒鹿尾兒,再來個龍鳳虎湯!這是中午的主菜!小吃要涼拌海蜇皮、貓耳朵糕、蒸槐花。還有,喝的就要蘆薈柚子蜂蜜茶。」
「三位客官看看要點什麼菜,現在離午膳還有一小段時間,客官可先點些開胃小吃,然後再看看午膳是要吃些什麼。」
那小廝將他們領到一靠窗的位置,剛坐下,餐牌便工工整整的擺在他們面前。
南炎睿挑了挑眉,嗯,這里的服務還算不錯!
那小廝看了看他們仨,兩大一小,即刻笑臉相迎,「三位客官,里面請!」
「三位!」小廝領著他們來到二樓門檻,對里面吆喝了一下,又立即有另外的一位小廝奔了出來。
莫無痕默默的跟在他們身後,其實,真正的「爺」在他的兜里呢!只不過,他家皇上出門時沒說要他帶多少銀兩,他也就湊合著帶夠和平時差不多的份量。
「那就上二樓!」他斂起神色,正兒八經的邁步進去。
南炎睿自然是不服氣了,他在南陵國哪里受過這樣的待遇啊!可他面上雖然不悅,但不管怎樣,這頓飯他是吃定了!
哼,看吧?不是王族的人,就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在這饞香樓訂到包廂的位!景澤得意的嗔了他一眼。
南炎睿黑了臉,景澤卻「噗嗤」的笑出了聲。
什麼!?
那小廝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這位爺是新來做生意的吧?咱這的包廂都是提前一個月才預定得到的。這些都已經訂滿了!不過二樓有位,爺能到二樓去不?」
「嗯。給本爺安排個包間。」南炎睿狹長的桃花眸在廳內一陣掃視,發現這饞香樓的布局和他家來口福差不多,只是這里裝潢的是迦蘭風格,多以藍色和白色為主。
此刻雖還沒到晌午,不過出門時,他已吩咐過宅里的人今天他們會在外用膳。
「這位爺,如今是要來用膳?」
南炎睿單手將景澤提在腰間,往饞香樓門前那麼一站,便立即有迎客的小廝出來招待。
馬車最終還是停在了景澤口中所謂全城最昂貴最富盛名且最具代表性的飯館——饞香樓。
饞香樓?南炎睿撇了撇嘴,這名字真俗,還不如他家「來口福」好!
景澤「哼」了一鼻子,不屑的看他,「龍鳴城有家最貴的飯館,不是所有人都吃得起的!它叫做‘饞香樓’。」
南炎睿兩眼發亮,「好啊!什麼最貴?」
最貴的東西?
景澤氣緊,怒瞪著他,「我要吃這城里最貴的東西!你請得起嗎?」。
「你不是不能,說吧,你想玩什麼?」南炎睿撐著下巴,是真心真意的決定要哄他開心。
景澤被固定了坐姿,于是只能端端正正的坐在墊子上,唯有兩顆眼珠還在鼓溜溜的轉。
震驚中,他被南炎睿斜挎著上了一輛普通馬車。莫無痕亦是扮成了一車夫,載著他們緩緩的往街上行駛。
那完全是換了張臉!
南炎睿先給自己易了容,裝扮成一玉樹臨風腰纏萬貫的迦蘭商人。然後再轉身替景澤貼上面皮,妙手這麼一弄,搞得景澤在鏡前連自己都認不出了!
不過最後,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徒勞的。
景澤又听到了這個詞,難道他又要再扮成女孩子嗎?
易容?
「準備馬車,我們出去。」他低頭看了看那調皮小子,「不過,我要帶他易個容先。」
「在……」莫無痕幽幽的,剛剛他家皇上怎麼哄這小子的他都看見了。可是,這樣真的是「哄」嗎?確定不是在「強迫」?
「莫無痕。」南炎睿朝旁邊喊了聲。
「啊!」景澤喊了一聲,還想再撲騰兩下足勁,卻怎麼也動不了了。
于是,他「唰唰」兩下,點了景澤的穴位。
南炎睿俊眼微眯,心中怨怨的想︰我拉下臉要陪你玩,你居然敢說不要?哼,不要也得要!
景澤扭著小身子,「玩你的頭!放我下來!我不要你陪我玩!」
「閉嘴!」他凶巴巴的喊了一句,可突然又覺得態度不對,于是馬上改變語氣,「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南炎睿好鬧心,這八字不合能有什麼方法破解嗎?
「我就是要叫!就是要叫!禽獸!禽獸!」景澤就像和他杠上了似的,怎麼也不會如他所願。
「再叫我‘禽獸’,我封了你的嘴!」他語氣不好,唉,還說要好好哄這小祖宗,結果,就成了這樣。
「啊!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禽獸!」景澤掙扎著,不停揮舞著四肢,不是想踢他就是想打他,可他南炎睿哪是這麼好欺負的?
見自己失手,景澤轉身就要逃跑,可身後那男人哪肯這樣輕易就放過他?大步一跨腰身一彎,操起手,一把就將景澤攔腰提了起來!
景澤抿著嘴,突然一巴掌朝他那處拍去!南炎睿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一步,那小手總算沒拍到他。
「你盯著哪里看呢?」南炎睿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這臭小子,難道還想和他比鳥大?
景澤突然想起了他在屏風後偷看到的東西,不行啊!哪能有那麼大的?他不服!
啊!那個地方……
景澤想起了自己在畫卷上畫的那如蝌蚪般的「S」形,琥珀色的眼楮從頭到尾將南炎睿上下打量,然後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了他的月復下。
那小蟲子,真是他的?
「成天師母來師母去的,她哪里是你的師母了?她肚里的孩子,可是我的!」
不過這一腳,南炎睿躲了。
「禽獸!你再接近我師母,我便放癢癢蟲癢死你!」景澤一拉他出門便又踢了他一腳。
不行,看來如今最重要的任務,是要拉攏他站在自己這邊!
南炎睿就這樣被景澤拖出去了,這小子,手勁又狠又大,果真是遺傳了花天佑的狠厲。可讓南炎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小子怎麼就那麼喜歡那姓夜的呢?
風千雪瞥了他一眼,哼,誰叫他不肯讓她一起入宮呢?
「雪……」南炎睿不得不護住腰帶,免得一會真被這臭小子給扯月兌了,丟了他高大上的面子啊!
「是!阿澤保證,從今日開始,不讓這禽獸再接近師母距離十步之內!」景澤領命,即刻沖到南炎睿身邊,扯著他的腰帶生拉硬拽就往門口走去。
不行!
他可是非常非常用心的在學啊!他的目標是要成為像師父一樣武功高強的男人,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景澤一听,肝馬上怕了!
什麼?不讓師父教他練劍?
「阿澤,幫我拿開這家伙,今天之內不要讓他出現在距離我十步之內的範圍,否則,我就不讓你師父教你練劍。」說罷,她一掌將南炎睿抵在她頸邊的俊臉推開。
不過風千雪似乎非常喜歡看他想吃而吃不到的樣子,甚至非常鼓勵的給景澤下了命令。
南炎睿額頭狂汗,這小祖宗,為何總在他想偷香的時候闖入?
他咬牙,伸出一手攬住她的頸脖,對著那淺淺的牙印,張開就想咬上。突然房門又「砰」的一聲開了,景澤跑了進來,怒吼︰「禽獸!放開我師母!」
她白他,「那不同,你是想長期困我在那宮中,可這次不過是完成任務罷了。」
他斜瞪了她一眼,「你明知道那花天佑一直對你心懷念想,你還要入宮。以前我求著你入宮,你卻逼著我說要走,是想刺激我麼?」
「我也想入。你說我要以什麼身份入好?」
風千雪這幾天一直在給花婉月調藥,好將她臉上那道被犀鳥抓傷的痕跡抹去。
「雪兒,你去通知花婉月,就說她入宮的機會來了。」
南炎睿放飛了灰色的信鴿,仰頭看它朝那南陵的方向越飛越遠,這才背手轉過身來。
花天佑終于放心笑了,「好,我立即讓人傳書各國,登基慶典,不日舉行!」
左丘贊亦是搖頭,「無礙,能量薄弱,不足為懼。」
「可他若是有骨肉呢?」花天佑想起了自己未曾得手的風千雪,這是目前唯一他想要而得不到的女人。
「不,要請。否則,很容易暴露我們的動機。但王也盡管放心,如今南陵皇族血脈單一,除了南炎睿一人,已無其他血親。」
「那我們是不是不能請南陵皇室?」花天佑對此還存在著一點疑問。
匯集各國王氏皇族的能量,來打壓單純屬于南家的能量?
「王,您剛剛繼位不久,還沒有普天同慶。如果想要等一月後再擺台設宴,並不穩妥。所以,老道希望,王即刻傳書周邊各國,擇日舉行登基慶典,邀請各國皇族前來赴宴。我們即可暗自吸收各國王氏皇族的能量至那令牌之中,提高它們的靈力。吸收得越多越好,這樣,即可壓制那塊只適用于南陵南家的令牌,提高攻破願望的勝算。」
「那國師想表達的是什麼?」听到這話,花天佑又慢慢的走了回去。
「王請放心,你的能量即便是被它吸收,可是你並不會損失什麼。能量本是循環,你失去的,會通過其他方式補充回來。」
「什麼?那它不就吸收了我的能量?」花天佑警醒的起身,後退了幾步。
「王,老道終于想出了一個或許能破解願望的辦法。這原石能力很強,可是那令牌中存在的靈力卻比原石更強。那亦是說明,當我們將這令牌放入原石中時,令牌會不由自主的去吸收原本屬于原石的能量。而同樣的,原石也會不由自主的吸收圍繞在它四周的,我們的能量。可是,因為受了令牌的影響,如今它吸收的,只能是屬于王族的能量。」
左丘贊亦是微微彎唇,托著原石的手緩緩的抬起。那原石和他的掌心似乎存在著磁力,可以半漂浮的順著他的意識移動。隨後,他將原石放置桌上。
花天佑一看便笑,「國師,你終于把它們放進去了?」那原石中的裂縫並不大,凹陷的洞穴中空外窄,要將那如手掌般大的令牌放進去還真是一項技術活。可他的國師居然做到了!
「王,你看。」左丘贊忽然從袖內捧出一件物品,那是他最常用的水晶原石,暗紫色的,中間有一凹陷的洞穴,而在那洞穴里,還藏著兩塊閃著金色的令牌。
左丘贊向四處看了看,似乎有意讓不相干的人都退下。花天佑明白的抬起了手,很快,那些還在整理床鋪的隨從以及阿奴干都陸續離開了寢室。
「國師大人深夜來訪,不知何事?」花天佑向國師微微欠了個身。
他就是迦蘭國師,左丘贊。同時也是花天佑的師父,是他在這世上最崇拜且尊敬的人。
阿奴干出去叫了,不一會,一身深棕色道袍的老者走了進來。說他老,可他的頭發都還是深深的褐色,並沒有一絲銀白。但他的臉上確實有了不深不淺的皺紋,特別在那如鷹般犀利的眼四周,圍繞著許多再也無法撫平的細痕。
「宣。」花天佑走回桌旁,拉出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這真是奇了,大半夜的,他的國師居然還會上門。
國師?
「國師來了。」
花天佑轉過了身,擰著眉看他。
阿奴干忽然又在他身邊喊道。
「王。」
無刃的背叛著實讓他震驚,難道,連王族親自培養的殺手都不能信了?
花天佑在桌邊給自己倒了杯酒,舉著它來到窗邊,抬頭,看那散在夜空中明亮的星辰。七星中,那顆在前幾天突然亮起的星有些暗了,但那光還是讓他覺得礙眼,恨不得直接沖上天將那顆星摘除了去。
「是。」阿奴干領命起身,出外喊進了幾個侍衛,然後將床上的人和物品都清理干淨。
阿奴干朝那橫死在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這已經是近日來第六個被王在泄欲中損命的侍姬了。她的雙手甚至還被綁在床架上,一動,都不能動。
「差人將這賤貨拖下去,順便讓人給我重新鋪一張床!」他邊說邊穿上掛在床邊的單衣,擲起束帶隨意在腰間系著,敞開的襟口露出了他有些汗濕的胸膛,那上面還留著剛剛情潮過後的微紅。
「王。」那是一直侍奉在他身邊的近侍監阿奴干。
隨著他的呼喚,門外有人匆匆闖入。
「來人!」
男人一聲低嚎,結束了最後的動作。被壓著的女人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死在了床褥上,而她雪白的頸脖,卻永遠烙下了深紅的指印。
「看我不弄死你!」
浩大的龍床,垂落的紗幔不時擺動,卻並不是因為風吹。
寢室內,燭火微醺,暗香浮動。